
如今,“絲綢之路”一詞在中國幾乎家喻戶曉。學界認為,“絲綢之路”一詞最早是由德國地質學家費迪南·馮·李希霍芬于1877年提出來的。李希霍芬于1833年出生,畢業于柏林大學的地質學專業。1868~1872年間,李希霍芬對大清帝國內地18個行省中的13個進行了地理、地質考察。回國后,他撰寫了一部五卷的鴻篇巨制:《中國——親身旅行和據此所作研究的成果》。在1877年出版的第一卷中,李希霍芬首次提出了“絲綢之路”的概念,這一術語后來被廣泛采納。他在書中寫到:“公元前114年到公元127年間,中國與河中地區(指中亞錫爾河和阿姆河流域以及澤拉夫尚河流域,包括今烏茲別克斯坦全境和哈薩克斯坦西南部——編者注),以及中國與印度之間,以絲綢貿易為媒介的這條西域交通線叫‘絲綢之路’。”
最近,筆者在查閱有關資料時,意外發現中國最早提出“絲綢之路”的人是羅家倫。他于1897年12月出生,1917年進入北京大學學習,積極參加新文化運動,1920年后赴美進入普林斯頓大學研究文學與哲學,兼及教育,后赴歐洲留學。1928年8月,羅家倫出任國立清華大學第一任校長。1934年,他創作了一首歌詞——《玉門出塞》,由李惟寧譜曲,曾一度紅遍中國。1943年,他被國民政府任命為西北考察團團長、新疆監察使。到新疆后,羅家倫親履絲路中心,靈感勃發,遂將原歌詞中的“當年是匈奴右臂,將來是歐亞孔道”改為“當年是絲綢之路,如今是歐亞孔道”。新歌詞發表于1947年1月出版的《瀚海潮》(滬版)第一卷第一期。新歌詞為:
左公柳拂玉門曉,
塞上春光好。
天山融雪灌田疇,
大漠風沙懸落照。
沙中水草堆,
好似仙人島。
過瓜田碧玉蔥蔥,
望馬群白浪濤濤。
想欽差張騫定遠班超,
漢唐先烈經營早。
當年是絲綢之路,
如今是歐亞孔道。
經營趁早,經營趁早,
莫讓碧眼兒射西域盤雕。
那么,“絲綢之路”一詞是羅家倫自創的,還是沿襲李希霍芬在《中國》一書中的提法呢?羅家倫學識淵博,在國外游學期間,是否閱讀過這本書?他涉獵廣泛是可以肯定的,但也不一定讀過這部著作。所以,“絲綢之路”也有可能是他自創的。英國科學史學家李約瑟在《中國科學技術史·導論》中說:“盡管我們往往傾向于認為每一件事物只有一個來源,可是我們不能排除在不同地方出現完全獨立相似思路的可能性……”因此,不能排除羅家倫自創“絲綢之路”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