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的理據、指向與價值

中圖分類號：G2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25）07-0068-06

公共文化作為文化生態系統的構成要素，具有共享性、公平性、導向性、建構性、教育性的基本特征。它以凝聚共識、規范秩序、提升素養等為自身使命，內容涵蓋文化藝術、歷史傳承、知識傳播等領域，集傳播主流價值的政治性內涵與改善社會風尚的文化性內涵于一身。公共文化治理是一項系統性工程，涉及公共文化事務的規劃、決策、管理、實施和監督，其治理效果關乎文化資源的合理配置、民族文化的高度認同、先進文化的廣泛傳播、文化生態的有序建構。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優化文化服務和文化產品供給機制”[1]，具體涵蓋公共文化的服務體系、優質供給、社會參與、設施權屬等內容，“擘畫了中國式文化現代化的時代方位\"[2]。作為“中國式文化現代化”“治理現代化\"[3]的組成部分，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對于提升社會文明程度、提高文化治理能力具有重要作用。加快推進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不僅是推動公共文化事業高質量發展的現實需要，也是實現文化強國目標的必然選擇，能夠為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提供文化支撐與精神動力。

一、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的現實理據

在社會發展進程中，公共文化領域發生了深刻變革。傳統的公共文化治理弊端日益顯現，進一步提升公共文化治理的現代化水平，推動其從傳統治理模式向現代化轉型是順應時代發展的必然選擇。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由多重因素共同推動，即公共文化需求與公共文化供給實現有效對接、公共文化秩序與公共文化活力保持動態平衡、公共文化方向有為引導與公共文化資源有效配置實現良性互動的需要。

（一）公共文化需求與公共文化供給實現有效對接的需要

隨著社會發展進程的加快，公眾的共文化需求發生了全方位、深層次的結構性變化，具體表現在需求層次、需求內容、需求方式、需求空間等方面，呈現出從社會群體共性需求滿足向共性需求與個性需求共同滿足轉變、從基本文化資源滿足向精神內涵提升與民族氣韻凝聚轉變、從人們對傳統物質文化設施單向度接收向數智化共享平臺交互式體驗轉變、從標準化公共文化場館建設向地方型文化創意空間開發轉變的發展態勢。公共文化需求結構的升級迭代，促使公共文化供給在內容和形式方面作出相應創新與調適，以實現供需的有效對接。然而，當前公共文化供給在諸多方面難以跟上需求變化的步伐。從供給內容來看，部分公共文化以單向輸出為主，資源更新滯后且忽視民族文化的傳承創新。而在供給方式上，部分公共文化仍依賴傳統物質文化空間，既無法完全滿足公眾沉浸式、交互式、個性化的文化需求，也無法在不同群體間搭建起情感共鳴的橋梁，進而影響社會成員集體認同感與歸屬感的有效建立。由此看來，僅僅依靠單向的自上而下的文化灌輸[4]，已不再適應公共文化需求迭代升級的公共文化治理格局，公共文化治理朝著現代化方向轉型勢在必行。在公共文化治理過程中，這種深層次的公共文化需求推動公共文化治理主體不斷深化合作，將凝聚共識、傳承文化、增強認同作為基本面向，積極在創意文化活動組織、非遺技藝文化弘揚、數字文化資源建設、高質量文化空間打造等方面不斷優化公共文化供給，以滿足民眾深層次的文化需求，最終促使公共文化以供需適配[5］的姿態融入社會文化生態，推動公共文化治理邁向新高度。

（二）公共文化秩序與公共文化活力保持動態平衡的需要

公共文化作為社會共享的文化形態，集社會效應與傳播效應于一身，是主流意識形態實現其功能的重要載體，承載著普及、傳播和弘揚社會主流價值的責任和使命。傳統的公共文化治理模式傾向于運用嚴格的規制體系，確保文化活動有序開展。這種模式雖在維護公共秩序方面取得成效，但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文化創新空間，使文化趨于同質化，削弱了公共文化產品對公眾的吸引力，進而弱化公眾參與公共文化活動的積極性與主動性。隨著社會文化的深刻變遷，公眾對公共文化的參與熱情與日俱增，他們渴望和期待在豐富多元的公共文化活動中實現自我表達、獲得精神追求。然而，如果一味注重提升公眾參與熱情而忽視傳播內容，則可能會背離公共文化的本質和初衷，極易導致公共文化領域的泛娛樂化、商業化傾向，進而干擾主流意識形態發揮正向引領作用，對公共文化生態的健康發展造成不利影響。此外，互聯網技術的迅猛發展催生了全新的文化生態，但網絡的開放性和虛擬性為虛假信息、低俗內容、網絡謠言等有害信息的擴散提供了溫床。這些有害信息嚴重擾亂公共文化秩序，擠壓了優質文化內容的傳播空間。這對公共文化治理提出更高要求，既要避免規制過度而導致創新受限，又要防止活力失控而引發無序失范，以此保證二者關系的動態平衡。尋求公共秩序與社會活力之間的動態平衡，已成為推動公共文化治理從傳統范式向現代化轉型的內生動力。總之，公共文化治理要“肩負起規范不良文化無序擴張\"[6]的使命，既要通過健全內容管理制度，強化主流價值正向引領，又要完善激勵扶持制度，激發社會力量參與，“增強公共文化可持續發展活力\"[7]。唯此，才能確保公共文化發展既契合社會主流價值導向又不斷激發其潛能與活力，進一步提升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水平。

（三）公共文化方向有為引導與公共文化資源有效配置實現良性互動的需要

在公共文化治理體系中，政府與市場扮演看關鍵角色，肩負著推動公共文化服務均衡發展、促進社會公平的重任。政府要通過政策扶持、資金投入等從宏觀層面為公共文化發展錨定方向，為公共文化治理構筑堅實的制度性框架。市場則依靠競爭機制實現公共文化資源的有效配置。目前，我國的公共文化領域仍以政府部門為主導，屬于內生性動力欠缺的單向度公共文化治理格局[8]。同時，市場易受利益驅動，致使資源流向回報率高且受眾集中的區域，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導致公共文化資源在城鄉和區域上的分配不均，也對政府與市場的職能作用提出更高要求，迫切需要確保二者在公共文化治理中實現良性互動，推動公共文化治理的現代化轉型。政府需要明確自身主導責任，制定完善的政策法規，加大對偏遠地區公共文化建設的財政投入，優化文化資源分配格局。與此同時，還要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通過項目合作、建立溝通機制、創新服務模式等方式，引導社會資本參與偏遠地區公共文化項目開發，以實現二者的良性互動，推動公共文化資源在城鄉、區域間實現均衡配置。此外，系統設定諸如公共文化投入比、公共文化資源配置效率、公共文化政策執行力、不同區域公共文化資源的分布與配置狀況、公共文化產業的發展態勢、文化產業經濟增加值、文化市場規模結構、文化創新活力等明確的評估指標，對政府和市場職能進行科學評估，有助于及時發現二者在互補中存在的問題并加以優化調整。

二、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的關鍵指向

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主要聚焦于治理主體的多元參與、治理對象的系統完整、治理方式的統籌協同、治理機制的高效運行等方面，以此改變單一主體治理格局、治理對象視域狹隘以及傳統行政治理模式中決策與執行環節脫節的現狀。

（一）注重治理主體的多元參與

單一政府主導的治理理念有利于減少決策過程中的溝通成本，尤其在長期性戰略實施期間，能夠確保政策執行的一致性和高效性。但隨著社會發展和時代的不斷進步，單一政府主導的治理理念已難以適應治理現代化的時代要求，“文化治理的思維與模式不斷發生轉變，更加注重引導多元主體參與國家公共文化治理\"[4]。在公共文化現代化治理過程中，政府通過制定公共文化政策、協調各方資源、支持公共文化事業、加強文化市場監管，確保公共文化建設發展方向的正確性，在進一步規范公共文化服務行為，讓人民群眾在享有規范化公共文化服務過程中實現文化權利，在保障文化權利過程中增強精神力量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與此同時，非營利性組織、行業協會、社區組織等社會性組織對于社會問題和民生需求關注密切，在整合不同群體文化需求、促進技術創新、傳播先進文化知識、協調利益關系及化解社會矛盾等方面能夠充分發揮市場機制作用，確保公共文化產品供給的適配性和持續性，是現代化公共文化治理的重要主體。此外，人民群眾是公共文化治理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其通過網絡輿論平臺、社區組織、公共文化空間等載體表達自身利益訴求，要“保證人民群眾在文化政策制定、文化產品生產、文化資源分配、文化服務供給等方面擁有相對獨立的話語權，充分發揮其治理主體作用”[9]，進而推動公共文化服務人民、普惠人民、吸引人民。由此可見，通過政府積極引導、社會組織發揮作用、人民群眾踴躍參與，推動公共文化治理主體多元參與，不僅有助于不同參與主體共同發揮優勢，而且也能夠提高整體治理效能，進而提升公共文化治理水平。

（二）強調治理對象的系統完整

“過去的公共文化治理更為重視公共文化硬件資源的配置。\"[4]硬件資源直觀性強，是開展公共文化活動的基礎，加大公共文化硬件資源建設和管理是公共文化治理的重要任務，如許多地方政府大力建設公共圖書館。物質層面的文化建設固然重要，在一定程度上可為文化傳播與精神滿足奠定物質基礎。然而，隨著物質文化設施的不斷完善與發展，公共文化治理開始注重推動物質與精神的協調發展，尤其關注公眾文化素質的提高、社會凝聚力的增強等方面。此外，為公共文化治理提供重要保障的系列治理制度，也成為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進程中需要關注的焦點。公共文化治理制度被納入治理對象范疇，是對制度動態發展性深刻認識的結果。通過不斷優化制度，使其更好地契合公共文化發展需求，大力提升公共文化效能。新時代，公共文化以凝聚共識、規范秩序、文化參與作為基本面向，既是政治理念和社會規范傳播的重要載體，又擔負著文化傳承和樹立社會新風尚的重要使命，“有著豐富的內容結構，包括物質層面、制度層面和觀念層面\"[0]，由此決定了現代化公共文化治理的多重面向及治理內容的多樣性與廣泛性。其一，物質層面治理。物質層面治理涉及公共文化設施的規劃與建設，即根據地域特點、社會需求、人口分布、整體效應，對公共博物館、展覽館、圖書館、文化館及公共文化空間等進行布局，保證在合理配置、避免浪費的基礎上實現文化功能的最大程度發揮。其二，制度層面治理。制度層面治理涉及公共文化建設、管理、運營等方面的法律規范，如文化產業促進法、公共文化服務保障法等相關法律法規的制定、完善、執行與監督，確保公共文化治理有法可依。其三，精神層面治理。精神層面治理旨在將主流文化價值觀融入社會生活、深入挖掘民族特色文化，確保公共文化發展契合社會主流價值導向，不斷強化正確思想觀念，促使公共文化更好地惠及

民眾。

（三）重視治理方式的統籌協同

多樣協同的治理方式凸顯了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的特質。政府要通過制定相關政策法規對公共文化事務進行規劃和管理，確保公共文化服務的公平性和普惠性。此外，社會廣泛參與和推進技術創新也為實現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提供了有力支撐。這些方式相輔相成、共同作用，為綜合增進公共文化治理效果共同發力，大大提升了公眾的文化獲得感和幸福感。具言之，一是完善政策法規。相關政策法規通過明晰公共文化治理的根本方向和重點任務，對文化治理主體的職責履行、公共文化設施的建設管理、公共文化服務均等化的標準要求、文物保護的行為規范及特殊群體的公共文化權益享受等方面作出具體、明確、統一的規定，為有序推進公共文化現代化發展提供了堅實的法治保障和正確的方向指引。二是社會廣泛參與。在公共文化治理方面引入市場化機制，發揮社區、企業、文化社團、志愿者團體在自治管理、主動服務、訴求滿足、活力激發、活動創新等方面的優勢，通過資金支持、活動策劃、項目開發、志愿服務、公益捐贈等方式，彌補政府公共文化服務的不足，已成為現代化公共文化治理的重要方式。三是推進技術創新。數字技術“推動公共文化服務機制迭代升級\"[2]，為現代化的公共文化治理注入強大活力。建立文化資源數據庫、精準推送文化內容、及時分析公眾文化需求、應用數字化測繪與可視化技術、打造智能公共文化空間等方式，助力實現全域數字化閱讀、正向內容持續化傳播、文化資源精準化調配、文化設施合理化布局與動態化管理、文化活動沉浸式體驗。

（四）保證治理機制的高效運行

公共文化治理機制強調使用更加科學的運作方式，使當前的公共文化適應時代需求，關注的是治理體系得以良好運轉的制度框架和規則體系，以確保治理問題的有效解決和治理目標的最終實現。目前，“國家層面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設計、實施、統籌、協調、評估、監督的機制亟待建立與完善，群眾精神文化需求反饋渠道還不健全，相關部門對各地公共文化服務系統推進情況的監督力度還不夠到位\"[4]。由此，面向未來，公共文化治理機制需要在協同合作機制、公眾參與機制、績效評估機制等方面不斷完善，以此保證治理合力高效整合、決策過程透明民主、治理體系高效公平，向著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方向不斷邁進。一是完善的協同合作機制。要促進公共文化治理主體及不同部門之間的深度合作，借助數字平臺建立項目合作系統，使其具備主體溝通順暢、信息傳遞高效、各方職責明晰、資源分配高效、合作流程便捷、跟蹤反饋及時等多重功能，有效避免資源重復配置和低效利用，推動公共文化治理主體協同合作向更高層次、更廣領域、更深程度發展。二是暢通的公眾參與機制。要搭建涵蓋線上線下的信息公開渠道和意見反饋平臺，通過社交媒體、公告欄等形式，確保公眾及時獲取項目規劃、治理決策、具體方案、資金使用等公共文化治理信息，治理主體能夠通過網絡投票、社區會議、熱線電話、座談會等形式廣泛聽取意見和建議，公共文化決策能夠充分反映公眾需求和期望，進而加速公共文化治理的民主化進程。三是科學的績效評估機制。建立一套科學、客觀、全面的公共文化治理績效評估機制，能夠“幫助明確文化治理的不足并采取相關措施加以改進，也能幫助推動建構文化治理理論的中國話語體系\"[I]。科學的公共文化治理績效評估機制要從評估主體、評估標準、評估方法入手，不僅要從不同主體視角全面了解情況，而且要綜合考慮公共文化治理帶來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文化效益等多項指標。同時，還要注意對治理成果的量化評估和定性分析，構建多主體衡量、多標準參考、多方法結合的評估體系，從而為公共文化治理工作提供有力指導，提升中國文化治理理論的國際影響力。

三、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的價值旨歸

在社會發展和公共文化治理不斷演進的過程中，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意義重大，具體體現在塑造公共價值、維護公平正義、提升道德風尚、筑牢安全防線等方面，其對于增強社會凝聚力、保障人民文化權利、改善社會整體風氣、維護國家文化安全具有深遠意義。

（一）塑造公共價值，增強社會凝聚力

公共文化作為社會精神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其秩序性直接關系社會的和諧與穩定。馬克思曾指出：“如果從觀念上來考察，那么一定的意識形式的解體足以使整個時代覆滅。\"[2]現代化的公共文化治理不僅強調公共文化生產的多樣性，還尤為重視公共文化生產的價值功效，即通過高質量的公共文化空間打造和有自標的公共文化供給，為全體社會成員提供具有普遍意義和指導作用的價值理念，進而構建居民主動參與、開放互動的交流場域，培育具有高度凝聚力和地域特色的公共文化生態。這種為公眾提供符合整體社會利益的公共文化體驗，是\"重建大眾的精神世界和棲居方式\"[13]的重要范式，對于進一步確立共同目標、踐行共同價值、增加社會共識、增進社會歸屬感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公共價值提供得越多，意味著一定社會體系的公眾性基礎越堅實，也越能提高公眾對社會制度和社會體制的認同度。\"[14]近年來，無論是立足本土文化品牌打造的杭州市臨平區文化藝術長廊項目的啟動，還是將地方文化藝術元素與當地油菜花田自然景觀完美結合的浙江桐廬藝術鄉村建設的推進，抑或集藝術欣賞與專題講座于一體的上海市寶山區市民美育大課堂的設置，都是現代化進程中通過打造高質量公共文化空間進而實現公共價值塑造的經典公共文化治理案例。通過打造高質量文化空間，充分喚醒和激發民眾文化參與熱情，讓精彩紛呈的公共文化活動成為大眾自覺參與、滋潤心靈、陶冶情操的精神養料，展現了公共文化領域的蓬勃生機與活力。這不僅為增強社會凝聚力提供了基礎性的文化支撐，提升了“個體幸福感與獲得感”[15]，還傳播了本地域的地方風俗、民間文化，加大了知識普及，進一步增強了居民對公共文化的認同。

（二）維護公平正義，保障人民文化權利

文化權利并非單一性權利，而是復合性權利，包括享受文化成果、參與文化活動、開展文化創造等所產生的精神和物質上利益享受的保護權[6]其中，享受文化成果是文化權益的核心組成部分，強調人們能夠依法平等、充分地獲取各類文化產品與服務，以滿足自身精神文化需求的權利。隨著社會經濟的快速發展，人民群眾的文化需求呈現出多元化、多層次、多方面的新特征。在向現代化轉型過程中，公共文化治理通過完善相關政策法規從而對公共文化服務均等化的標準要求及特殊群體的公共文化權益享受作出具體、明確、統一的規定。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將促進基本公共文化服務標準化、均等化列入公共文化領域改革的任務。《國家人權行動計劃（2021一2025年）》在文化權利這一部分強調，通過統籌推進公共文化數字化重點工程建設，實施全國智慧圖書館體系建設、公共文化云建設等項目推動公共數字文化建設。可見，公共文化與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前沿數字技術深度融合，有助于打破傳統公共文化資源傳播在時空方面的局限性，保障不同地域人民群眾平等享有公共文化資源的權利。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同樣強調，要建立“優質公共文化資源直達基層機制”，“促進城鄉要素平等交換、雙向流動，縮小城鄉差別\"[]。可以看出，這一系列現代化舉措有力維護了公平正義，為保障人民公平享有文化成果、促使文化發展成果更好地惠及全體人民提供了堅實保障。

（三）提升道德風尚，改善社會整體風氣

公共文化在滿足人們精神需要的同時，對塑造人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同樣具有重要的驅動作用。當前，理想信念動搖、思想道德滑坡、價值追求迷失等多重思想隱憂，致使公共文化治理領域面臨著價值整合復雜的挑戰[17]。現代化的公共文化治理注重調節個體與社會的關系，堅持為當代中國文化發展提供正確方向，重視引導、教育、宣傳作用的共同發揮。因此，在傳統公共文化載體的基礎上通過打造諸如智能文化應用平臺、智能文化展廳等創新性公共文化載體，將富含正向價值的內容以民眾易于接受的方式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有助于在潛移默化中塑造正確價值觀。此外，通過社區文藝演出、組織宣傳活動、推廣優秀作品等方式，在各行各業塑造道德榜樣、宣傳正面典型、表彰先進事跡，能夠強化社會成員行為規范的實踐養成，促使社會成員正向行為的持續性產生。例如，浙江湖州市德清縣全國首家公民道德教育館的建設、成都市平凡之善·尋護照亮城市的文明之光授獎儀式、北京市門頭溝影劇院舉辦主題為“唱美德頌新風”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題巡演等都是公共文化治理中引導社會價值取向的有效方式。上述聚焦于公共文化領域的治理舉措，彼此相互配合、協同發力，有助于宣揚公平、誠信、合作、責任、友善等價值觀念，解構不良風氣的生存空間和文化基礎，形成激勵先進、自覺對標、向上向善的濃厚氛圍和長效機制，從而提升社會整體道德水平。

（四）筑牢安全防線，維護國家文化安全

當今世界，不同文明交流交融交鋒，文化領域的斗爭日趨激烈。西方媒體為一己私利不惜虛假宣傳、捏造不利于中華民族團結的信息，企圖以混淆視聽、巔倒黑白、過度渲染的方式影響公眾判斷。現代化的公共文化治理能夠構建維護意識形態安全的完整體系，形成包括文化自覺、文化自信、文化自為三個層面相互聯系、互為支撐的體系，這對于“鞏固基層政權的合法性和國家文化安全\"[18]，掌握思想文化領域的主動權、主導權、話語權具有重大意義。其一，提升文化自覺，增強文化認同。文化認同并非一日之功，而是需要持之以恒地提升文化主體的文化認知。使民眾保持對本民族文化的清醒認識并逐步形成思想共識，是維護國家文化安全的前提。可打造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的公共文化服務平臺，使傳統文化、歷史文化及現代文化以創新形式加以呈現展示，同時通過統籌文化、旅游、傳媒、考古等部門合作，進一步擴展公共文化治理的覆蓋面。知名專家可以借助媒體平臺進行線上文化宣講，大眾亦可自發“云\"覽博物館，這對于增強文化認知、加深民族記憶、喚起情感聯結具有積極意義。其二，增強文化自信，彰顯文化風尚。文化自信建立在文化自覺基礎上，是對文化所持有的堅定情感和積極認定。公共文化治理現代化轉型重視文化自覺與文化自信的交融互促，堅持在夯實文化認同根基的基礎上實現對其進一步的情感超越，達成肯定文化價值、堅守文化立場、推動文化創新、增強文化認同。其三，實現文化自為，防范文化風險。文化自為是基于對本民族文化形成深刻認知及深厚情感而產生的主動承擔文化使命的文化行為。現代化的公共文化治理通過運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手段，對公共文化產品的創作、生產、傳播、消費全流程進行動態監管，有效抵御不良文化的侵蝕，以此保證傳播內容符合國家意識形態要求，為文化市場可持續發展營造良好環境，維護國家文化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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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何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