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險迎新規 收益預期下調

時隔9年，萬能險再次迎來監管新規，

5月1日起，發布的《關于加強萬能型人身保險監管有關事項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正式實施。保險公司已經開展的萬能險業務不符合《通知》規定的，原則上應當于2026年4月30日前完成整改。

《通知》從產品管理、賬戶管理、資產負債管理、銷售行為管理等多個方面對萬能險加強監管。《通知》首次允許調整最低保證利率以及禁止開發5年期以下產品。這一《通知》對市場帶來哪些影響？消費者又該如何理性下調收益預期？

首次允許調整最低保證利率

《通知》明確，保險公司為強化資產負債管理、保障客戶長期利益，可以對萬能險最低保證利率設置保證期間，保證期滿以后可以合理調整最低保證利率。這與此前的監管規定有較大區別，此前的萬能險在保險期間內各年度最低保證利率數值應一致，不得改變。而從今年5月1日起，新開發的萬能險或將告別固定最低保證利率。

不少人看到《通知》里“可以合理調整最低保證利率”幾個字，立刻驚呼萬能險要變天，“保證利率”都“不保證”了，手上的萬能險保單頓時變得毫無吸引力，甚至有人認為，這是在變相打破萬能險的剛兌。

禁止開發5年期以下產品

《通知》明確除終身壽險、兩全保險和年金保險等產品外，其他產品不得設計成方能型。同時，方能險的保險期限不得低于5年。

有關司局負責人表示，萬能險保障期限拉長至5年及以上，同時鼓勵保險公司通過合理調整退保費用、保單持續獎金等產品設計要素延長保單實際存續期限，有助于進一步滿足消費者長期保障需求，并提高保障

水平。

《通知》提到，在銷售萬能險時，不能弱化萬能險的人身保險保障屬性僅使用“利息”“預期收益”等詞語宣傳產品；不能將萬能險產品與其他金融產品進行簡單類比或混同；不能對萬能險產品超過最低保證利率的保單利益提供間接或隱性擔保；不得通過調整退保費用、持續獎勵等產品設計要素，或設置部分領取、生存領取、減少保額等條款，變相縮短產品實際存續期限。

在業內看來，隨著嚴監管下產品結構優化，過去部分公司依賴的“高收益、短期限”萬能險將退出市場，行業轉向長期保障型產品?！锻ㄖ愤M一步規范方能險業務，將推動人身險公司在新規下更好地發展萬能險業務，有利于險企優化業務結構，更好地進行負債成本管理。

強化資金運用監管

《通知》強化集中度監管，對萬能險資金投資單一股權投資基金、不動產相關金融產品等的比例，從嚴設置上限。強化關聯交易監管，禁止通過多層嵌套、通道業務等方式開展不當關聯交易。強化非標投資監管，對萬能險資金投資非標不動產和非標金融產品的比例，從嚴設置上限。

此外，監管層還將制定萬能險銷售“負面清單”，強化監督管理。值得注意的是，為充分考慮市場影響，對不符合《通知》要求的存量業務，監管層給予了一年的過渡期，保障人身險市場平穩運行。為防范增量風險，《通知》要求過渡期內新審批或備案的產品須符合《通知》規定。

業內人士認為，《通知》將進一步降低險企的剛性負債成本，減少投資沖動，更好實現資產負債匹配管理，降低利差損風險。短期內，萬能險保費收入或將受到一定沖擊，但有利于行業長期持續穩健發展；同時，現有保單持有者的最低保證利率不會因新規而改變。

對市場的影響：倒逼產品結構調整與創新

《通知》的發布，疊加低利率環境的影響，對萬能險市場產生了諸多影響。

首先從保費收人來看，近年來，在市場利率走低、萬能險結算利率下行等因素影響下，萬能險保費收入呈下降趨勢。業內人士認為，根據《通知》，萬能險最低保證利率不再“一次定終身”，加上結算周期、結算利率的變化，短期內預計萬能險保費收入仍將保持下滑態勢。

其次是在強監管下，保險公司需降低最低保證利率。比如萬能險最低保證利率已經從之前的 3% 、2.5% 、 2% 、 1.75% 一路下調至 1.5% 。去年10月1日起，監管規定，新備案的萬能型保險產品，最低保證利率上限為 1.5% ，最低保證利率超過上限的萬能型保險產品停止銷售。從當前實際萬能險結算利率來看，Wind資訊數據顯示，今年已發布3月結算利率的1122款萬能險中，結算利率最高的為3.5% ，有31款；結算利率在 3.0% 及以上的方能險共有519款，占比 46.3% ；另有18款產品結算利率不足 2% 。

另有行業數據顯示，2025年萬能險平均結算利率已從2020年的 4.1% 降至 2.6%-3.0% 。萬能險吸引力下降，倒逼險企開發“保證利率 + 浮動收益”混合型產品，或轉向分紅險、投連險等替代品。

再次是市場競爭格局會產生新的變化。長期低利率環境下，監管通過限制保證利率降低險企資產負債錯配風險，但可能壓縮險企利潤空間，中小公司面臨更大轉型壓力。大型險企憑借更強的投資能力和資本實力，可能通過差異化服務（如附加健康管理）維持市場份額；中小公司需通過渠道創新（如互聯網定制產品）突圍。

最后是銷售誤導減少，《通知》要求明確披露收益波動性，過去“高保證收益”營銷話術受限，行業銷售行為逐步規范。

對消費者的影響：收益預期理性下調

過去，消費者將萬能險視為“高息存款替代”，預期年化收益率普遍錨定 4%-5% ；如今，利率下行趨勢下，消費者需接受萬能險收益長期走低的現實，例如過去 4%-5% 的年結算利率可能降至2%-3% ，甚至低于銀行大額存單利率，且流動性更差。

從消費者角度看，消費者已經購買的萬能險保單，其最低保證利率仍會按照合同條款規定執行。

至于是否購買新的方能險產品，消費者則可以根據自身的資金規劃、風險偏好以及對收益的預期來綜合判斷。在低利率周期中，建議將萬能險作為資產配置的“穩定器”而非主力，搭配國債、REITs（不動產投資信托基金）等抗通脹工具分散風險。消費者可以對比同類產品，重點關注“歷史結算利率穩定性”而非最高值，優先選擇投資穩健的險企。

理性下調預期并非被動妥協，而是通過數據化分析、需求重構和工具輔助，在低收益時代守住“風險收益比”的平衡。收益預期系統性下調，消費者需以“保底 + 低彈性”為核心邏輯，結合保障需求重新配置。建議消費者在保單持有期內每年復核一次結算利率，并結合通脹率動態調整家庭資產配置，實現“風險一流動性一收益”三角平衡。

（責任編輯：趙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