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作為抗戰時期輿論傳播的重要載體,抗戰文藝刊物是中國抗日戰爭取得勝利的重要文化陣地。以邵洵美在上海“孤島”時期創辦的抗戰文藝刊物《自由譚》為研究對象,揭示其將抗戰宣傳功能與出版美學價值相融合的編輯出版風格與特色,剖析邵洵美在《自由譚》的編輯出版中發揮的作用,即采取中西合璧的編輯方針、運用靈活高效的組稿策略、設置多元豐富的期刊欄目、踐行優質真實的用稿標準、倡導“編者—作者—讀者”的大合作,以期為建構抗戰出版史提供具有參考價值的研究視角與學術素材,為當下的編輯出版工作帶來啟示。
【關" 鍵" 詞】邵洵美;《自由譚》;抗戰;編輯出版;文藝刊物
【作者單位】劉琳,南京大學文學院。
【中圖分類號】G237.5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25.07.017
2025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80周年。回顧歷史,在烽火連天的歲月里,出版事業成為凝聚民族精神、激發愛國熱情的重要陣地。各類抗戰刊物以文字為刀槍進行文化抗戰,號召民眾團結御敵,為中國抗戰勝利奠定了堅實的輿論基礎,也為后人追溯歷史提供了珍貴的第一手史料。其中,邵洵美于“孤島”時期創辦的《自由譚》是一份獨具特色的抗戰文藝刊物,在中國抗戰出版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雖然已有學者指出:“1938年9月1日創刊的《自由譚》,是邵洵美在抗戰時期創辦的最重要的一份刊物,也是抗戰時期頗有影響的一份刊物。”[1]但是目前學界對《自由譚》的研究關注度仍顯不足,尚無專文對《自由譚》展現的獨特編輯出版理念與風格進行探討。鑒于此,本文探究《自由譚》在“孤島”語境下的編輯出版,揭示其將唯美與抗戰相融合的編輯出版風格與特色,剖析邵洵美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及其編輯出版理念,以期進一步豐富抗戰出版史的研究維度,對當下的編輯出版工作有所啟發。
一、《自由譚》的創辦與出版背景
1.《自由譚》的創辦背景
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邵洵美(1906—1968年)是一位文學多面手,涉足詩歌、小說、翻譯等領域,以唯美詩人著稱。在現代出版領域,他是一位卓有成就的出版家。他先后創辦了金屋書店、上海時代圖書公司、第一出版社、時代書局等出版機構。其中,上海時代圖書公司在20世紀30年代迅速崛起,成為當時中國出版界的一支重要力量。
然而,1937年8月13日爆發的淞滬會戰徹底打破了這一繁榮局面。戰火的蔓延致使時代圖書公司發行的全部雜志被迫停刊,邵洵美不得不攜帶家眷倉促從楊樹浦撤離。戰爭不僅使他陷入顛沛流離的困境,還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三個月后,國民政府軍隊因不敵日軍攻勢撤出上海,這座遠東大都市自此淪為“孤島”。“孤島”時期,邵洵美在租界艱難維持生計,然而其民族氣節始終未損。他拒絕了弟弟邵式軍的變節拉攏,雖身處困苦境地,但仍然試圖開展出版活動,以傳達“孤島”文藝界的抗爭之聲。
2.《自由譚》的出版
在復雜的戰爭局勢下,大批出版機構與編輯出版人才紛紛從上海撤離。在此情況下,邵洵美憑借個人力量于“孤島”開展出版事業,面臨重重困境。一方面,出版資金匱乏、出版人才短缺及讀者購買力不足等問題難以解決。另一方面,作為出版人,他需時刻警惕敵人的耳目,以免陷入危險境地。可見,《自由譚》能夠排除困難得以出版實屬不易。
1938年9月,在《大美晚報》的出版人、美國商人史蒂(C.V.Starr)的資助下,邵洵美與美國作家項美麗(Emily Hahn)展開合作,共同創辦了抗戰刊物《自由譚》及其英文姐妹刊《直言評論》(Candid Comment)。這兩份刊物成為文藝界人士在“孤島”進行文藝抗戰的重要平臺。
為了保障出版安全,兩份刊物名義上的編輯人與發行人均署名項美麗。而事實上,《自由譚》的主編為邵洵美,《直言評論》的主編是項美麗。兩份刊物的內容大體相同,可以互相參照與移譯,形式上則有所差異。
二、《自由譚》的內容與形式特色
作為一份圖文綜合性月刊,《自由譚》在內容編排與形式設計方面皆體現了將抗日宣傳與出版美學相融合的風格與特色,是邵洵美編輯出版的成熟之作。
《自由譚》以抗日宣傳為出版導向,是邵洵美與眾多作家、藝術家進行文藝抗戰的輿論陣地,因而其內容與形式都圍繞抗日宣傳的目的展開。《自由譚》刊登大量抗日主題的文章,不僅揭示了日寇的暴行,也起到了鼓舞士氣的作用。為增強抗日宣傳的感染力,《自由譚》通過圖與文的有效結合讓信息的呈現更為直觀生動,從而有效地促進抗戰內容的傳播。
1.《自由譚》的內容特色
在內容方面,《自由譚》匯聚了“孤島”內外的諸多作家,如張若谷、章克標、徐訏、林微音、徐遲、林達祖、楊剛等,邵洵美本人也是撰稿的主力。作為主編,他面向大眾進行征稿,表示:“《自由譚》是大家的,須大家來協助。”[2]
《自由譚》刊載的文章豐富繁多。就類型而言,有詩歌、散文、小說、翻譯作品、紀實文學等多種體裁。就主題來說,《自由譚》刊載了多篇以抗戰為題材的作品,主要有以下幾種:有關于戰爭形勢與戰術策略的研究,如《關于游擊隊的論辯》《中日戰爭將入最后階段乎》《必勝論的事實根據》;有“孤島”文人親身經歷的記錄篇章,如《“良民”日記》《一年在上海》《在最落后的一角里》;有涉及文化研究的文章,如《怎樣在抗戰中保衛圖書》《中國與日本的歐化》;有揭露禍國殃民罪行、批判漢奸無恥的警示類文章,如《漢奸詩人》。值得一提的是,在邵洵美的組織下,《自由譚》收到了外國記者的特約撰稿,如英國女作家胡德蘭(Freda Utley)在《自由譚》第4期發表的文章《南戰場巡禮》、路透社記者薩姆生(Gerald L.G.Samson)在《自由譚》第5期發表的文章《漢口失陷的前后》。 以《自由譚》為平臺,這些中外作家、記者以真實細膩的筆觸記載了“孤島”內外的戰時經歷與文藝抗戰生活,為中國抗戰貢獻了珍貴的文字記錄,不僅豐富了抗戰文學的審美內涵,也展現了“孤島”文藝界的抗戰力量。
2.《自由譚》的形式特色
作為唯美主義者,邵洵美在兼顧宣傳效果的同時為刊物融入美學元素。在《自由譚》的編輯實踐中,邵洵美注重刊物的精美設計,力求以精良制作呈現刊物內容。這種對美學屬性的追求不僅提升了刊物的品質,也增添了刊物的可讀性,使抗戰宣傳擺脫生硬,更易于被讀者接受。從雜志的命名、封面的設計、插圖的運用、文字的編排到紙張的選擇,都可以看出邵洵美對形式美的注重。刊物封面上“自由譚”三個字系邵洵美親筆書寫,而“自由譚”這一命名,不僅是為了致敬《申報》的副刊《自由談》,紀念“受傷的上海文化”[3],也蘊含著融通中西文化的深層考量。
《自由譚》采用了圖文并茂的呈現形式,將抗戰宣傳與視覺美學結合起來。從封面來看,《自由譚》刊登了表現抗戰主題的美術佳作。這些封面以獨特的藝術形式揭露了日軍的丑惡暴行,展現了戰爭給中國人民帶來的深重苦難。例如,《自由譚》創刊號的封面為張仃繪制的漫畫《日寇空襲平民區域的賜予!》。在畫中,一位衣衫襤褸的農夫神情悲戚地捧著死于日軍轟炸的孩童遺體,背后的遠景是正在狂轟濫炸的日寇飛機與城市廢墟。這幅漫畫無聲地控訴了日寇對中國平民造成的傷害,也將抗日的決心傳遞給讀者。
在插圖方面,《自由譚》采用了漫畫、攝影及木刻等藝術形式。時事漫畫是《自由譚》的重要特色,其刊登了葉淺予的《換我們的新裝!》《還有誰沒有加進隊伍?》、梁白波的《到軍隊的廚房去》《我們要替死難的同胞復仇!》、張樂平的《為什么不早把財產捐給國家?》、陶謀基的《我保護著這一家人的生命!》等漫畫作品。邵洵美還邀請漫畫家江棟良為《自由譚》特制漫畫。這些漫畫具有強烈的藝術表現力,在抗日宣傳方面發揮了顯著的作用。木刻也是邵洵美格外看重的藝術形式。他認為,木刻的刀觸可以更好地表現憤怒與悲愴等情感,于是《自由譚》刊登了多幅木刻,如張永泰的《反抗吧!農民》、新波的《大地的怒潮》等作品。
三、邵洵美在《自由譚》的編輯作用
邵洵美身兼《自由譚》的創辦者、編輯與撰稿人等多重身份。同時,他也是“孤島”文藝界文藝抗戰的義務發起人和組織者,通過《自由譚》,他組織和培養了一大批文藝生力軍,在“孤島”內外的文藝陣線上抗戰[4]。
在戰時復雜的輿論環境與出版生態下,作為具備專業素養的出版人,邵洵美在《自由譚》的編輯出版中發揮了關鍵作用,他憑借靈活且獨特的編輯出版理念實現了刊物在動蕩時局中的良性運轉。
1.采取中西合璧的編輯方針
在《自由譚》的出版上,邵洵美開創性地采取了中西合璧的編輯方針。他與項美麗開展有效的編輯合作,不僅蒙蔽了日偽,保障了刊物的安全出版,還在內容方面拓展了選題視野。《自由譚》與《直言評論》在內容上相互移譯的編輯模式堪稱創舉,這一舉措在很大程度上充實了刊物的稿源。例如,邵洵美以“逸名”為筆名在《自由譚》第6期發表的《游擊隊的成功》,最初以英文The Guerrilla' s Part in the War為題發表于《直言評論》第6期,署名“Big Brother”(邵洵美的筆名)。邵洵美以中英兩種刊物為平臺,對中國采用游擊戰的策略進行分析,提高了讀者對游擊隊的支持度。再如,胡德蘭的文章A Visit to the South Yangtze Front及其中文版《南戰場巡禮》分別刊載于《直言評論》第4期與《自由譚》第4期,薩姆生的文章Before and After the Fall of Hankow及其中文版《漢口失陷的前后》分別發表于《直言評論》的第5期與《自由譚》的第5期。 這些文章皆是中西合璧編輯方針的重要呈現與成功范例。中西移譯的文章編排方式讓中外讀者在接收中國抗戰信息方面保持一致性,進而匯聚起一批忠實的中外讀者群體,增強了刊物的凝聚力。
2.運用靈活高效的組稿策略
在“孤島”上海,面對作者資源短缺的難題,邵洵美運用了靈活高效的組稿策略。首先,他充分利用自身的作家身份成為《自由譚》的撰稿主力,借助人脈優勢聯系“孤島”內外的作家與藝術家,從不同渠道挖掘抗戰素材,從而保證刊物內容與圖片的豐富性。葉淺予、張若谷、曾迭、章克標、徐遲、林達祖等人都是他的文壇好友,他們積極為《自由譚》供稿供圖。在開拓稿源方面,邵洵美并不局限于老作家的創作,而是將目光投向廣大讀者群體,通過向讀者征稿的方式為新人創作者提供嶄露頭角的機會。與項美麗的合作也讓邵洵美與諸多在華外國作家及記者有了密切來往,他們皆為同情中國抗戰的“中國之友”,向《自由譚》貢獻了諸多稿件與圖片。
3.設置多元豐富的期刊欄目
作為雜志的創辦者與編輯,邵洵美為《自由譚》精心設置了多元的欄目,如《編輯談話》《自由譚》《譚助》等。這些欄目作用各異,豐富了雜志的內容體系。在《編輯談話》中,邵洵美不僅對刊物內容進行預告,分享《自由譚》的銷售情況,還深入闡述刊物的編輯態度,向讀者公開征稿,以此搭建起與讀者溝通的橋梁。在《自由譚》欄目,邵洵美發表了一系列富有戰斗氣息與批判精神的短論。這些短論聚焦時政,及時介紹戰事近況與新聞動向,揭露了日寇的殘忍暴行與漢奸的無恥賣國行徑,表達了邵洵美對抗戰時局的密切關注與堅定的抗戰主張。以第2期為例,這期的《自由譚》欄目刊載了十二則短論。在《國際同情中國》一則中,邵洵美指出,中國應將國際同情視為勉勵自身的力量,而非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在《論持久戰》這則短論中,邵洵美對毛澤東的《論持久戰》給予高度評價,積極向讀者推薦這部著作。
《自由譚》欄目的短論憑借其短小精悍、形式靈活且時效性強的特點,承擔起傳遞戰時新聞資訊、解讀時事動態的功能,在凝聚社會共識、激發民眾抗戰熱情等方面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4.踐行優質真實的用稿標準
作為主編,邵洵美始終將稿件質量視為刊物的立身之本,即便在抗戰特殊時期,他也沒有降低對文稿的質量要求,表示需要“真實的文章”[2]。這種價值取向使《自由譚》形成了質量優良、內容真實的用稿標準。
邵洵美積極提倡優質真實的用稿準則,以創作者的身份躬身踐行。邵洵美是《自由譚》的重要撰稿人之一,為保證刊物質量,他為《自由譚》貢獻了多篇兼具史料價值、藝術內涵與思想深度的佳作。如在《自由譚》的創刊號上,邵洵美發表了《安置戰時婦女和兒童》《中國新文人統一的力量》《戰爭文學》三篇重要文章。在這些作品中,他以充滿藝術性的筆觸真實地記錄戰爭中的生活,同時以鮮明的立場鼓舞民眾士氣,號召“孤島”文人統一起來進行文藝抗戰。
作為唯美主義者,邵洵美秉持唯美的藝術立場,將文藝宣傳與藝術追求相融合。在《戰爭文學》一文中,他強調戰爭文學不僅具有宣傳屬性,也需兼顧藝術性,并提出了“真正的戰爭文學”[5]這一深刻的文學命題。“真正的戰爭文學”呈現文學的審美特質與思想品格,因而具有長久的藝術生命力。《戰爭文學》的發表引發了廣泛反響,在其倡導下,多篇富有藝術感染力的文章相繼問世,如《避難記》《離滬八日記》等。在文學創作層面,邵洵美也踐行了“真正的戰爭文學”這一文藝主張。他的長篇紀實作品《一年在上海》 連載于《自由譚》第2期至第7期,是戰爭文學的佳篇。此文通過記述邵洵美在“八一三”事變后數次搬遷、飽經波折的生活遭際,展現了戰爭時期人們艱難的命運及避難生活的實況。文章兼具史料價值與文學價值,“可以作大局的剖解,可以作個人的自白”[6],如今讀來仍具有藝術感染力。
5.倡導“編者—作者—讀者”的大合作
作為編輯,邵洵美十分尊重作者,給予其優厚的稿酬并與作者群體展開密切互動,有效地凝聚了優質作者資源,保證了《自由譚》的內容質量。與此同時,他格外注重讀者需求。身處“孤島”,他了解“孤島”民眾的信息需求,因此在刊物內容的編排上堅持有的放矢,增強刊物與讀者的共鳴。邵洵美認為辦雜志是一項大眾運動[6],一份刊物的成功在于大眾的合作。因此,他倡導“編者—作者—讀者”的大合作[7]。在《編輯談話》中,他面向大眾呼吁:“有著作才能的與我們合作文章!有編輯興趣的與我們合作改良!”[6]
中國的抗日戰爭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國際反法西斯的重要力量,中國的抗戰走向深刻影響了二戰的最終結局。在此背景下,《自由譚》的“大合作”匯聚了國際反法西斯的力量,爭取到國際友人的支持。邵洵美與《大美晚報》的出版人史蒂、美國作家項美麗展開合作,邀請胡德蘭、薩姆生等人參與《自由譚》的內容創作。這些外國友人參與《自由譚》的編輯出版與內容建構,不僅賦予了《自由譚》國際化色彩,拓寬了其編輯出版視野,也讓《自由譚》成為反法西斯宣傳的重要陣地,凝聚成不容小覷的輿論力量。
四、《自由譚》出版價值的思考
從1938年9月至1939年3月,《自由譚》雖然僅出版了七期,卻發揮了不可忽視的抗日宣傳作用,得到了讀者的廣泛認可。《自由譚》編輯出版的成功與其主辦人邵洵美有著密切關聯。作為一位具有藝術情懷、美學追求與進步思想的出版家,邵洵美于“孤島”時期通過《自由譚》開展編輯出版實踐,參與抗戰文化的建構,展現了中國知識分子的歷史使命感、現實精神與時代擔當。
邵洵美早期受到西方唯美主義的影響,崇尚純粹文學,強調藝術本位。然而,在抗日戰爭這一特殊歷史時期,邵洵美置身于唯美與抗戰的困境之中。一方面,他秉持的唯美主義思想與戰爭現實形成鮮明的矛盾。唯美主義追求純粹的藝術境界,而戰爭的殘酷現實要求文藝承擔起更為直接的時代使命與宣傳責任。另一方面,邵洵美在《自由譚》展現了將抗戰宣傳與出版美學相融合的獨特風格。在時代的緊迫要求下,邵洵美沒有犧牲對形式之美與文學藝術性的追求,而是巧妙地將其融入抗戰宣傳中。他試圖在波折的時代氛圍中尋求美的支點,平衡唯美藝術的訴求與抗日宣傳的現實要求。這種美學上的悖論與融合,為理解抗戰時期的出版人的歷史抉擇與價值取向提供了獨特而珍貴的視角。
時光流轉至今,盡管《自由譚》早已停刊,但作為一份獨具特色的抗戰文藝刊物,《自由譚》依然具有重要的歷史價值與現實意義。從史學角度來看,《自由譚》聯合了“孤島”內外的文藝工作者及國際反法西斯力量進行文藝抗戰,成為“孤島”時期一座獨特的文化橋梁與輿論宣傳陣地,為研究抗戰出版史和出版人在抗戰時期的編輯出版思想提供了豐富的學術史料。從現實維度審視,《自由譚》為當下的編輯出版工作提供了寶貴的經驗與啟發。首先,《自由譚》在“孤島”困境中依然堅守文化陣地,力圖保障刊物品質,這一實踐啟示當下的編輯出版工作須秉持嚴謹的出版態度,堅定捍衛出版文化的傳承使命。其次,在戰時環境中,《自由譚》展現了靈活且獨特的編輯出版理念,其對多元出版資源的吸納、跨文化的編輯出版視野,以及其與讀者、作者的合作意識等,均為當下的編輯出版工作提供了可資借鑒的實踐樣本。最后,《自由譚》在緊密呼應抗戰現實的同時,兼顧形式美感與文學藝術性,著力提升視覺呈現與閱讀體驗,這種將宣傳效能與美學追求相融合的編輯出版特色,為當下探索多元出版價值及建構出版美學體系等方面的編輯出版工作提供了寶貴的借鑒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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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邵洵美. 戰爭文學[M]//邵洵美全集·文論. 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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