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張與“家長式”慈善

關鍵詞：張竊；“家長式”慈善；民間慈善；慈善史；災害救濟中圖分類號：D632.9 文獻標識碼：A DOI:10.12186/2025.03.005文章編號：2096-9864(2025)03-0036-11

張鈷是民國時期河南著名軍政人物，始終關心袍澤，熱心桑梓。在豫期間為河南受災民眾奔走疾呼，辦理賑務；在外任職期間利用自身影響力為逃難豫民提供庇佑，實施救濟，被河南同鄉親切稱為“老家長”。張σ的慈善活動既承載了舊有的鄉土情結，又融入了新的慈善理路，并始終以特定人群 -豫民為援助對象，從而形成了“家長式”慈善，彰顯了中國慈善事業從傳統轉向近代的時代特色

人物研究是慈善史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當前學界對軍事人物的慈善活動研究相對匱乏，尤其是對中原地區的人物慈善活動關注更少。作為河南著名軍政人物，張σ的慈善活動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為人物慈善研究提供了寶貴的補充。目前關于張σ的研究大致分為三個方面：一是人物傳記型記述；二是對他軍事、文教事業的探討；三是對他慈善活動的探究。梳理相關學術成果可知，關于張σ的人物研究總體來說比較薄弱，對其慈善方面的研究更顯不足。以張鈷的慈善活動作為切入口，可以展示近代中國時局變遷下“中層人物”的慈善選擇，進一步深化和細化人物慈善史研究與區域慈善史研究，同時也可為當今慈善事業的發展提供經驗借鑒

一、張鈷的行善動因

張鈷的人生經歷頗富傳奇色彩，他參與了近代中國許多重要的軍政活動，見證了近代中國的時代變遷。張鈷不僅是河南近代著名軍政人物，還以其豐富的慈善活動而聞名，其墓志銘將其精要概括為“世重儒將，貴知禮仁。煒煒張君，衷懷在民。樂善賑災，興學育人?！睂堣实拇壬苹顒臃旁诮袊鴷r局變革下予以考察，可以看出其慈善動因的復雜性與多元性。

其一，家庭環境的浸潤。家庭環境的影響對慈善心理的塑造有重要作用，尤其是家人的言傳身教對青少年時期張σ仁心善意的培養起到了示范效果。張鈷出身于傳統士紳家庭，其大伯父張清陽即以樂善好施聞名，曾“勸辦直隸賑捐，蒙大府賜‘樂善不倦’匾額 ”[1]379 。1877年河南旱災，張清陽聯系親友中有資產者，集資籌備大車數輛，奔走轉運低價糧食以救災。在救濟1913年豫西旱災時，張清陽“命猶子中將σ自陜輦二百五十石，并募萬金助官，先后全活者無藝”①。張鈷二伯父張清漣在家鄉鐵門鎮亦行善舉，“憫客死者無歸，購田二畝，作為義冢地，冥待生者可知”[1]388 。

張σ父親張清和教育家族子女從小積德行善，其在家諭中指出：“非天要報善人以安樂長久之福，惡人以澌滅短促之慘也，由善人好培其基，施仁布德，不嗜殺人，不急貪得。”[2]1913 年豫西饑荒，張清和以豫西賑務總辦的身份辦理賑務，“以公以普，全活無算”[3]。張鈷母親王溫如亦良善好施，每遇災情往往慷慨賑濟。例如，面對1932年陜西災荒，“張氏以陜災浩重，目睹心傷，特奉太夫人命，將各親友所賜之壽儀，總值千余元，昨日送省賑會，以充賑款，借濟災黎”[4]。正是在家庭慈善氛圍的浸潤下，事業起步階段的張鈷在軍政活動中自發地加入慈善行為中，如他駐防潼關期間“興學校，教民剪發辮，勸放足，開倉濟民”[5]，駐軍四川奉節時“捐銀五百兩辦學，改善了辦學條件，鑒于當時戎馬充途，盜賊蜂起，張鈷師長派一排士兵武裝守護學?！盵6]

其二，強烈的責任感。這種責任感包含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他擔任河南省賑務會主席期間，恪盡職守。首先，張鈷調查災情，編撰《二十年河南水災報告書》《河南水災工振方案》《二十年河南水災施振計劃》等，使災情有據可查，也為賑災做出計劃。其次，他通過《申報》《大公報》《益世報》等具有重大影響力的報刊向中央政府與社會各界不斷報告災情，請求援助，通過輿論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與重視。再次，他設立粥廠，收容災民，辦理急賑，在直接救濟外更采取積極的賑濟辦法，如辦理難民教育、以工代賑、移民就食等。第二個層面是他擔任河南旅陜同鄉會會長時所表現出的社會責任感。1945年，日軍進犯豫西南，大批豫民入陜逃難，“張鈧在陜西發動募款救濟，使難民到西安食住無憂，三日后，即分發各縣，請予寄養，陜人以張氏在辛亥革命時為西安起義主要領導人之一，德威素著，故均欣然接受”[7]。張鈷以自身威望援助受難同鄉，守望互助的鄉情亦是他善舉的重要動因。

其三，社會名望的需要。張鈷憑借在其軍政領域廣泛的人脈，為賑濟豫民提供了便利，不僅贏得了巨大的社會名望，也積累了豐富的政治資本。1924年，胡景翼與憨玉琨為爭奪中原發生戰爭，張鈷出面調解，組織成立河南弭兵會代表豫民發出停戰呼吁：“今者戰端既開，兵戎已見，惟懇公等體上天好生之德，念小民無告之苦，從此戢兵，即速言和?！盵8]此時張σ正處于政治低谷期，陜西靖國軍已解體，他回到家鄉為父守制，其間并未擔任重要職務，弭兵調停為其帶來良好的社會聲望，有助于他重回政壇

其四，塑造正面社會形象的考量。張鈷在軍事上的主要力量源于編組的二十路軍，關于這支軍隊的來歷，張鈷在回憶錄中談道：“二十路軍的前身是豫西的綠林、民團和雜軍?！痹撥姵煞謴碗s，成員亦多匪徒，危害地方，社會影響較差。張鈷自我辯解道：“不知真象者，說我是河南的老山大王，其實我真沒干過這一行，當了山大王的上司倒是真的?！?]因此張鈷的慈善活動亦有消除軍隊負面形象、塑造良好社會形象的考量。

二、張σ對河南教育的關心與扶持

相較于沿海沿江地區，近代河南接受歐美影響較晚，社會相對保守，加上經常遭遇自然災害和戰火的侵襲，總體來說文化教育水平并不太高。張鈷作為革命元老，視野比較開闊，他不僅以自身力量扶持河南近代新式教育，出資建立多個學校，而且關心年青一代，即便在災荒連年、溫飽都難以為繼的歲月，他仍然致力于受災兒童教養事業。

1.創辦各類學校，推動河南教育發展

面對近代中國內憂外患，發展教育提高國民素質的“教育救國”思潮勃興，這與張σ的教育理念相吻合，他曾言道：“辦學就是為國家培養人才，是治國興邦的根本大計?！盵10]然而河南的近代教育事業起步較晚，尤其是基礎教育尚不普及。因此，張鈷或創辦中小學堂，或為其籌款募捐，推動了河南近代教育的發展。

（1)創辦中小學堂，促進河南基礎教育近代化

1938年，張σ創辦河南私立嵩岳中學，學校初高中并設，張鈷任董事長，經費也由他籌措。學校以優厚的待遇聘請黃祖藩、劉策忠、黃宗等河南大學和西北大學畢業生與地方教育界知名人士任教。為解決學生住宿緊張問題，張枋將其私人園林“蟄廬”窯洞的一部分，配給學校作為學生宿舍。學校從1938年延續到1947年，近十年中除中間一年被日軍侵占、校舍被毀外，嵩岳中學一直堅持辦學[1] 。

1941年，張σ回故鄉新安縣探親，時任新安縣廟頭中心小學校長的鄧紹文趁此機會邀請其來校演講。張鈷與鄧紹文交談學校教育事宜，得知學校經費困難，還沒有圖書館時，當場決定將其妻族經營的田租捐出五百斛給學校辦圖書館。鄧紹文后來記述道：“是年十月，校董委員會研究決定，把張將軍捐獻的小麥，一部分移作修繕校舍費用，一部分用于購買圖書。一共修繕教室三座，又派人到洛陽購回各種圖書千余冊。至此，全校師生渴望已久的圖書館在十一月間成立，命名‘伯英圖書館’，以紀念將軍。”[10]

1943年，張σ鑒于旅居西安的河南同鄉日益增多，為解決他們子弟的求學問題，發起創辦了西北中學，表達出為桑梓排憂解難的心愿西北中學創設在河南同鄉會中州會館，地址在西安五味什字街。初創時辦學經費十分困難，張鈷除自己帶頭捐助一部分外，還向西安豫籍富商募捐，他們中不少人曾得到張鈷的幫助和恩惠，因此樂于解囊相助[12]。此外，張鈷還邀請豫劇名角常香玉等在西安義演籌款。在他的草創下，西北中學初具規模，招生人數達到二百名[13]，張枋擔任學校第一任校長。

(2)資助女學，關注女子教育

1929年，南陽宛中校長王言和省參議員楊鶴汀籌建南陽女中，由于缺乏建校資金，求助于時任河南建設廳廳長的張σ。張σ于是將南陽鎮屬營田一百余頃撥歸宛中、女中兩校作為永久基金，所有田地收入均歸兩校平分。后來張鈷在率部駐守南陽時，被特邀為宛中的名譽董事長，并捐贈給學?！端牟恳浴泛汀墩衙魑倪x》各一套。在南陽私立女子中學創辦十周年之際，曾為女中校長的楊鶴汀賦詩感激張鈷對南陽女子教育的扶持：“最是張公惠士林，籌來田畝作基金。更與宛校平分用，從此坦途可安心。”[14]得益于張枋籌措的學田，宛中和女中獲得良好的發展，據曾參與建校的梁哲生回憶：“自從宛中、女中兩校有了百余頃學田之后，兩校面貌大變，建筑壯觀，設備比較完善，師資條件也較好?！盵15]

（3）重視災童的教養問題

1932年，河南水旱災害頻發，加上戰爭破壞，逃荒者不計其數。河南省賑務會除收容災民外，還動員熱心慈善者協助成立了開封災童教養院。據第一批進人災童教養院的樊仁奎描述：“開封災童教養院的成立是由張鈷、杜扶東、王從周、張棣榮、張天放等熱心慈善事業者發起并促成的…張枋曾捐送一套珍貴的西洋樂器，因而才成立了音樂科(軍樂隊），方便了開封人民婚喪嫁娶的使用，也給院方增加收人?！盵6]

2.發展社會教育，扶持河南大學

社會教育具有正風易俗的功能，有利于國民素質的提高，張鈷對此積極支持。據馮葉統計，1927—1941年，張σ先后參與創辦6所圖書館[17]。以潢川圖書館為例，1932年張σ駐軍此地期間，萌生興復文化的想法，“于是鳩工它材，計程授圖，爰即北城巽隅敗廟故址，利用廢物，改建新楹，并題顏曰：圖書館…余乃首發篋書，陳列其內，聊以碔砆之拋，籍作琬琰之引。所望名門右族，大雅宏達，各貢寶藏，毋稍吝私，素緗彩帙，倒筐相助；鴻編巨制，傾筐是將。愿合萬人之力，共贊厥成”①。1934年這所圖書館并人縣民眾教育館，社會教育屬性更為凸顯

（1)資助文化傳承人，發展地域特色文化

陳素真是豫劇第一代女演員，她與樊粹庭合作改革豫劇，創造了獨具一格、深受廣大觀眾喜愛的“陳派”藝術，有“豫劇皇后”“郴子大王”的美稱。1943年河南災荒之際，她在張鈷的要求和幫助下在洛陽進行賑災義演，為災民籌集善款。1946年，為舉辦“素真小學”在開封人民會場連續義演十五天，時任省政府主席劉峙贈“義舉可風”匾。1948年陳素真遇到困難，請求河南會館同鄉幫助，張σ聽聞后勸她重返豫劇舞臺，為發揚豫劇藝術繼續貢獻力量。陳素真回憶此事：“辦妥離婚手續的次日，我去找張老，請他幫我回開封。我要重作演員，但服裝、頭面我已一無所有。張老讓我去上海找他，他幫我解決…張伯英先生給了我一千元，讓我在上海買了幾件行頭?！盵18]

(2)接濟流亡藝術家，義賣支援難民

1937年，書畫家田亞民在張σ、于右任等人的支持下，創辦了青門齋，經營書畫的同時也為國內愛好書畫美術者服務。多位著名藝術家如齊白石、徐悲鴻、張大千等先后來此交流美術，得到田亞民的熱心贊助。他“不僅創社為其服務而且同張鈷籌資合股，開設了一個‘正大豫飯莊’，中西餐合營以利其生活招待”[19]抗戰后期河南多地淪陷，大批難民逃往西安，田亞民在張鈧等人的幫助下舉行書畫義賣，為災民籌集善款多達四十萬元[20]，為維護社會穩定、支援抗戰做出巨大努力。

河南大學作為河南省近代著名的高等學府，得到張鈷特別的關注和扶持。當河大在辦學期間遇到困難時，他都以自身力量鼎力相助。1938年10月，王廣慶接任河大校長，遇到學校經濟拮據或困難時，多請張鈷幫助。張鈷多次將創辦的觀音堂煤礦公司收人撥給學校以作經費使用。王廣慶后來竭力爭取當時河南省主席程潛和張等的支持，保證了學校每年24萬元經費如數撥付，使學校教學、科研工作和師生生活得到維持。1945年，日本侵占河南，河南大學被迫遷校陜西。張鈷對河大西遷極為關照，作為旅陜河南同鄉會會長，他將西北中學和中州會館作為中轉站，接待安排了大量河大師生，盡管條件比較艱苦，但至少有棲身之地，溫飽無憂，為學校恢復正常教學秩序創造了條件。張鈷還積極與陜西有關部門協調，為解決學校困難而努力。從河南大學相關當事人對這段經歷的回憶中可以看出張σ對學校師生的關照。河南大學醫學院院長張靜吾回憶道：“我參加西安河南同鄉會開會，討論招待及食宿問題…拿不出辦法來，而河南省府駐西安的辦事處亦不管。眼看千余師生就要來到，同鄉心中非常著急，適此時伯英先生回到西安，他即與陜西省府和胡宗南電話商量，食宿問題很快就解決了。”[21]

抗戰時期曾參與河南大學遷校的白文田補充了更多細節。1945年白文田與訓導長趙新吾帶領學生到龍駒寨乘汽車轉往西安，張鈷聞訊匆匆趕來對其說：“仲魯有電報給我，你們到西安，先住在西北中學（伯英先生倡辦的學校），我來時已讓他們停課兩周，讓河大暫住。沿途各縣我也打了電話，叫他們為路過的師生安排食宿?，F在部款未到，你們要向中央銀行借錢，我可出名擔保。我就是為這來的，等后半夜月亮上來，我就趕回去了?！盵22]之后白文田拿著張σ的介紹信和蓋有河大校印的200萬元借條，連夜送給中央銀行的吳景超經理，得到應允次日付款。河南大學文史系學生李守孔回憶了學校師生到達西安后受到張鈷的接濟與鼓勵：“三十四年春，日軍復侵陷宛西各縣，河大師生自荊紫關徒步十余日，到西安時真是精疲力竭，舉目無親。承伯英先生分別安頓西北中學和中州會館，代籌救濟金，請西安市民趕制大餅饅頭，安頓分發，生活才有著落。伯英先生曾假新城廣場召集豫省籍學生講話，他聲如洪鐘，以誠懇和藹態度，表示絕對盡自己一切力量，不使大家有凍餒之憂，勉勵大家雖在流亡中不可忘記讀書，要堅定抗戰必勝，建國必成的信心。”[23]

三、張鈷對河南災民的賑濟與救護

近代河南飽受水旱等自然災害與兵災的摧殘，民生凋敝，百姓流離，難民數量極大。張鈷在任職河南時期，盡職盡責辦理賑務，為河南難民的救濟出謀劃策，取得了顯著成效。在外任職時期，他一方面利用自身深厚人脈為河南災民募捐善款，另一方面對地方當局施加影響，救助逃難至此的豫籍同胞，從而呈現出“家長式”的慈善救濟特點

1.辦理賑災事宜

首先，張鈷將河南災情通過報刊傳達出去，引起國民政府與社會各方重視。1929年，蔣馮戰爭造成河南局勢動亂，匪患深重，又逢大旱，災荒情況愈發嚴重。時任河南賑務委員會委員的張鈷對外通電乞賑：“茲據調查員報告豫南豫西各縣，食料已絕，易子折骸之慘狀，竟復演于今日。鄉間父老談及清光緒三年，北方重災，亦未有若是之甚者。除已蒙國府撥款賑濟，并承各善團攜款來豫，分途散放外，尚望海內外仁人君子，大發慈悲，慨施捐助?！盵24]這是目前所見河南賑務委員會第一次的乞賑電文，從描述中大致可以看出當時河南災情。1930年，河南受災程度更加嚴重，此時張σ為河南賑務會主席，派員進入災區實地調查，從他的記述中可以看到詳細的災情，如密縣因戰爭導致“財物損失，約值二十八萬七千四百余元”[25];鞏縣“統計全部損失，約值洋二百零四萬八千五百六十五元”[26];寶豐縣“傷亡人口一千零四十二名”[27]此外還有內鄉、澠池等縣調查數據，不一一列舉。

面對河南嚴重的災荒，張鈷請求國民政府的財政支持。1929年11月13日，河南賑務會主席張魴向國民政府去電，一方面指出河南災情之嚴重，一方面提出“擬請中央速撥巨款，先施急振，并明令河南省政府準予各縣查明此次戰事人民所受之損失及供給之確數造冊呈報，若無現款償還，應由中央發行一種公債，一以彌補災區人民之損失，一以維持地方政務之進行”[28]。次月國民政府行政院回電：“查前奉國府訓令戰地賑款，經第五十次國務會議決議，借撥編遣公債一百萬元，已轉飭財政部迅速撥發在案?！盵29]一百萬元編遣公債對于河南災害損失而言還有巨大空缺，“現經約略計劃，一般災黎，但冀茍延殘喘，能到麥秋，最低限度需賑款一千五百萬元”[30]。對于張竊的請求，蔣介石批準發行賑災公債一千萬元，但卻成為空頭支票不能到賬，“前蒙撥發戰地振務會編遣公債二十萬元，僅抵現洋十萬，杯水車薪，全活幾何…懇乞鈞座迅將未撥公債八十萬元，續行撥足，以救眉急。并將曾經批準振災公債一千萬元，克日發行，無數災黎，恩感再造”[31]。 O

其次，在國民政府財政支持力度不大的狀況下，張鈷利用有限的財政資源辦理急賑。據當時河南省政府委員會會議記錄：“河南賑務會主席張，呈為開封每屆隆冬，向均籌設各門粥廠。歷來粥廠經費，原系預算規定二萬。擬請令飭財政廳查照粥廠經費成案，先行一次撥付洋二萬元，專辦冬賑，并擬改辦貧民收容所，以宏救濟，是否可行，請鑒核令遵案。議決：令財政廳查案撥款?！盵32]時人對此回憶：“謀得糧款后，即在開封鐵塔寺設舍飯場。起初收容災民幾百人，后增至四千余人，為了便于管理，設飯場總務處，下轄十余個社，每社負責百余災民吃住。舍飯場收容的災民，分配到各社，隨到隨登記，每日供三餐。早晚餐是小米稀粥和雜面窩窩頭，中午小米煮面條，災民一般可以吃飽。災民中的產婦在產期內，每人發細糧五十斤，對老人及病號也有一定照顧。 ”[33]

設粥廠解決難民溫飽問題只是被動的救濟，設法使受災民眾可以自主謀生才是救災的積極辦法。因此張鉗首先采取“以工代賑”的方式救濟災民。例如，賑務會在開封的災民中挑選青壯年組成修建隊承擔修路建房工作，在開封貢院附近籌建鑄造廠吸納災民中有一定鐵工技術者，在三官廟籌建小型紡織廠安排災民進廠做工。賑務會以工賑的方式修建淇縣民生渠，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果：“河南淇縣民生渠，渠長四十里，可灌良田千頃，獲利極大。渠工現已告竣，綜計用款八萬余元，淇縣自籌及官廳劃撥共約五萬，該會借款三萬。以此項巨大工程，獲利甚薄，依法估計雖費二三十萬元，亦系意中事。今款僅八萬，竟告厥成，推其原因，蓋以工代振，事半功倍?！盵34]修渠所花費用中的三萬元即為張昉籌得，他曾言：“淇縣民生渠是我創建的，所用的款項是從上海華洋義賑會貸來的，共三萬五千元。”[35]

張枋在辦理賑災中重視使用人才，他推薦留學德國、經驗豐富的工程師朱光彩參加工賑，救助災民。“省振務會前以河南水災奇重，曾經呈請國民政府救濟水災委員會以工代振，修復伊、洛、沙、潁諸河堤，當蒙派員實地勘測。最近復委派該會工程師朱君光彩來省辦理伊洛二河工振事宜?！盵36]朱光彩完成學業回國后，“當即晉謁大先生于河南省賑務會，他對我關懷備至，馬上電請上海國民政府救濟水災委員會工賑處李總工程師儀祉前輩，請派我回豫辦理伊洛沙潁各河以工代賑，修理堤防，救濟災黎工作…推動工作極為順利，半年內即完成使命，且百萬嗷嗷待哺之饑民亦獲救濟，此皆大先生愛護指導之所致也”[37] 。

再次，張鈷采用“移民墾殖”的方法緩解政府賑濟壓力，為廣大災民謀求生路。1929 年前后，身為河南賑務會主席及河南民政廳廳長的張鈷組織動員一批災民到東北等地移民墾殖。為順利移民，張鈷先派人員前往東北與地方當局協商，做好籌備工作。張鈷還與旅平河南賑災會密切聯系，借助該會的力量籌劃移民事宜，據參與辦理移民的王仲成回憶：“那時旅居北平的河南同鄉，見家鄉連年多災（水、旱、蝗、兵），農民顛沛流離，嗷嗷待哺，因而倡議成立旅平河南賑災會，公推曾受過張學良拜謁的汲縣李時燦(字敏修，晚清進士)為會長。時張學良有移內地之民充實邊防之意，加之東北較內地謀生為易，故賑災會的主要任務便是移民到東北了。旅平河南賑災會曾一度稱為河南賑災移民委員會，蓋源于此?！盵38]1930 年張鏟給李時燦的電文中稱：“吾豫慘遭巨侵，敝會救濟乏術，迭蒙諸公同聲呼吁，仁言利溥，感激曷已，移民東省，確收成效。”[39]

1930—1932年河南災情仍在繼續，“計被水成災縣共分七十七縣…被災人口九百四十余萬口，待振災民六百一十余萬口”[40]。為此，張鈷積極向國民政府、中國紅十字會和各慈善團體呼吁賑災。1930年底，張鈷以河南賑務會主席的名義向蔣介石發電請愿，在電文中提到之前辦理河南災民移民東北的好處，希望繼續移民[41]

為了辦好河南災民的移民墾荒事宜，張σ做出了比較詳細完備的規劃，其編寫的《二十年河南水災施振計劃》[42 第七部分即為“續辦移民計劃”，他首先對移民人數與時間做出考量，該部分附有計劃大綱與辦事簡章。從計劃書可以看出，張σ不僅對移民過程的方方面面進行詳細規劃，而且專門設立移民招待處負責至關重要的災民轉運工作。從1929到1932年，連續四年的大規模河南難民移民東北，張σ可謂盡到河南賑務會負責人的職責，為河南難民救濟事業做出極大貢獻

2.救護豫籍難民

如果說20世紀30年代前后張σ的賑務辦理仍屬“在其位，謀其政”的范疇，那么后來已不在河南任職的張σ仍積極主動為救護豫籍難民奔走出力更是彰顯出“河南老家長”的風范。

1934年，張鈷辭去河南省職務，主要以軍職身份活動于贛閩等地。1938年，張鈷任軍事參議院副院長，一直到1947年該機構撤銷為止，近十年中他基本在西安定居。雖然軍事參議院副院長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職務，但張鈰仍利用自己在政界、軍界和商界的影響力，為河南慈善救濟事業奔走呼呼

其一，全國性抗日戰爭時期張σ以河南同鄉會的名義為豫籍難民提供庇護，并采取義演等方式多方籌款募捐。1938年，豫東地區或已淪陷，或被劃入戰區，大批河南難民涌入武漢。他們中不少是老弱婦孺，缺乏謀生能力，而且缺衣少食，流離失所，徘徊在街頭巷尾備受日曬雨淋。面對豫籍難民如此慘狀，“該省旅漢同鄉張鈷、陳泮嶺，于日前假冠生園發起組織難民救濟會籌備會，已由發起人三十余人呈準市黨部，成立河南旅漢難民救濟會…又聞該救濟會設于本市清芬二路該省旅漢同鄉會內，業已開始辦公，積極進行”[43] 。

花園口決堤使得河南洪水肆虐，1940 年后河南又發生旱災和蝗災，加之日本軍隊侵占中原，河南災民紛紛逃難至陜西。為救濟桑梓，張鈷“以同鄉會和他個人的聲望邀請京劇名演員荀慧生、豫劇愛國藝人常香玉、名演員崔蘭田等分別舉行義演，把全部收人救濟了難民，并向在陜豫的富商大賈德泰祥銀號經理茅虞岑，宏蚨銀號經理陳敬初、胡泉林，恒大照相館經理和慶甫、呂同興，文具店經理呂大則，華峰面粉公司，福豫面粉公司募捐，籌措救災捐款，相當可觀，從而解了受災難民燃眉之急，為廣大人民所稱道”[44]。當時報刊亦有報道：“旅陜豫省聞人張伯英等發起舉行募捐游藝會，邀請本市名票名伶各演佳劇，自明（二十一）日起假易俗社連演五日，借以籌醿振款，用宏救濟云。”[45]除積極籌備義演募捐外，張鈷還向政商各界呼吁賑濟難民，募得善款三萬余元，其中張鈷自己捐助二千元。因災荒逃難西安得到救濟的時人張東亮對此回憶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河南同鄉會會長張枋派人通知好消息。常香玉的劇團很快在太華路施舍飯粥，在北城送糧救濟貧苦戶。不久，用數輛架子車拉的包谷和華峰面粉廠的洋面，挨戶按人發放，一口人兩碗包谷，兩碗面粉?！盵46]

張鈧不僅關心逃難陜西豫籍難民的溫飽問題，而且關注難童教育問題。1940年5月，河南旅陜同鄉會附設兒童教養院成立，張σ向到會代表報告教養院籌備經過，并兼任院長職務[47]。為籌措河南難童教育經費，張鈷常以義演方式募集善款，如1941年1月他邀請常香玉、陳素真、田岫玲等假西安易俗社演出《連環計》《克敵榮歸》《反西唐》等劇目，為兒童教養院募捐[48]。

其二，張σ為河南難民移墾西北做了大量工作，向國民政府提出具體的移民方案并得到肯定和采納。1942年，張σ以國民政府軍事參議院副院長和河南旅陜同鄉會會長的名義邀請陜西省名人到家中開會商議對策，共同議定成立豫災救濟會收容賑濟災民?！熬葷鷷闪⒑?，張鈷先從自己周至縣土地收入中調糧一萬余斤，凡已登記之災民，除每月發給玉米五十斤外，并發救濟款少許，災民中之中學生均安排上學，為了妥善安置黃泛區災民，張鈷親自主持成立了‘移民處’。災民愿在甘、陜、青三省落戶者，盡力安置。先后移居甘肅張掖、酒泉一帶者約兩萬余人。為使死者有葬身之地，他又親自出資在西安郊區購地四畝作為‘義地’?！盵49]

為了順利移民，張σ向國民政府呈遞報告，提出豫災難民移殖計劃，其中包括災民的組織、行政人員的訓練、移民的分類、移民的地點等，并且張σ以辦理過的東北移民成功事例加以陳述，增強了計劃的說服力[50]。之后張鈷續呈《移墾河西方案》，分析豫省災民赴河西墾殖的重要意義，提出詳細的實施方案。張σ的移民方案得到重視，蔣介石向行政院副院長孔祥熙去電：“據本會軍事參議院副院長張折呈擬具移殖豫省災民開墾河西進行辦法意見，附移墾方案前來。查此事于賑救豫災、開發西北均關重要，最好由農林部與甘省府負責主持為宜茲將原件隨文轉送，即希核辦為盼。”[51]

在張鈷等人努力下，這次移民墾殖取得了良好效果。以陜西省為例：“難民來陜者，八十余萬人，計黃龍山墾區收容二萬二千人，湃山墾區收容二千五百人…由各鄉保分配居住，并給耕牛種子已墾地逾十萬畝，可增產雜糧十余萬石?！盵52]陜西省府為此得到蔣介石的夸贊。

其三，抗日戰爭結束后利用自己在國民黨中廣泛的人脈關系為豫災呼呼團的請愿活動提供幫助?？谷諔馉巹倮?，劫后余生的河南人民急需休養生息，然而國民政府不但不發歷年拖欠河南的征購、征實巨額款項，反而變本加厲對河南進行新的搜刮。1946年夏，河南省參議會發起組織“河南省災情哭訴團”，以副議長張鴻烈為團長，帶領團員十人赴南京向國民政府請愿，要求撥款賑災，發放征購欠款與減免田賦。但當“河南省災情哭訴團”到行政院向中央政府陳訴請愿時，卻受到冷遇?！盀橛跽垳p征田賦及征購數額，十六日午前至糧部訪徐部長堪徐氏以疲倦為詞，拒不見面，繼則謂政院會畢，餓得很，要吃點東西，各代表只好仍舊與龐次長續談。各代表認為不滿意，說河南數百萬民眾都在饑餓中，務請徐部長接見，十人齊立于部長室門前等候，不見不走，徐氏遂開門相納，但未讓坐。各代表遂立于室內陳述豫民痛苦。詞未畢，徐便說，河南情形我很清楚，當代轉陳蔣主席、宋院長。各代表乃于無可奈何的情緒下辭出。”[53]

由此可見，“河南省災情哭訴團”在國民政府糧食部的請愿并未得到重視，以直接向國民政府請愿的方式無法達到目的，因此哭訴團代表找到當時寓居上海的張鈷請求支持。張σ作為國民黨元老，在國民黨上層人物中素有名望，由他出面打點關系可為哭訴團的請愿活動提供巨大的便利。據哭訴團參與者王瘦菊記述：“我們在上海的活動，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張σ，不但需要他籌謀、指導，還要利用他的影響與多方面接觸。在一些重大活動中，他還親自出馬。張鈷住在復興南路虞洽卿公館，我們曾多次到那里同他商討，研究行動計劃。經過頻繁的聯系和私下接觸，終于取得了有關方面的大力支持?！盵54]最后國民政府糧食部同意減免河南部分田賦和軍糧，基本達到哭訴團請愿的目的

四、結語

張鈷作為河南著名軍政人物，其慈善活動與中國近代慈善事業的主流一士紳和商人群體有較大的差別。通過梳理他的慈善活動，其“家長式”慈善意涵中包括以下三方面主要特征

其一，明顯的地域性觀念。在慈善史研究中，晚清義賑往往被視為中國慈善從傳統走向近代的標志。朱滸在義賑研究中提煉出著名的“跨地方性”[55]概念特征，這在此后的近代慈善人物研究中被廣泛采用。然而聚焦張σ的慈善活動，他所賑濟援助的主體一直是桑梓豫民。無論是其擔任河南賑務會主席期間，還是后來政治失意時期，他的慈善觀念在民族國家意識思潮的大背景下反而回歸到地方性上來

其二，廣泛的私人關系網絡。張鈷的社會關系十分復雜，橫跨軍、政、商、學多個領域。作為辛亥革命的元老級人物，他在國民政府高層具有深厚的人脈關系，這為他募集善款、救濟災民提供了強大的助力。此外，在慈善救濟的過程中張鈷將慈善的文化資本轉化為政治資源，結交了許多社會名流和軍政要員，無形中擴展了自身的人際關系，提高了社會聲望，

其三，官方力量的介入。阮清華在關于上海慈善團體的研究中指出，以慈善界為代表的上海民間社會力量相當強大[56]。許多慈善史研究亦強調近代中國慈善事業民間性的一面。而張鈷的慈善活動，則更多體現出官方力量對于民眾救濟的介人，這與近代河南多災多難，民間力量發展不夠充分，因此迫切需要官方強有力的支持有密切關系，這也體現出近代河南慈善事業的特殊性

總體而言，張枋作為近代河南軍政人物，其慈善活動與政治活動深度結合，互相補益。他的慈善領域廣泛，慈善活動豐富，但這些是根植于他的人情、鄉情之中的，并沒有形成長效化的慈善機制。盡管如此，他在踐行慈善中所凝練出的官方與民間力量的結合、報刊輿論的運用、個人關系與慈善網絡的構建等特點，對當今我國慈善事業的發展仍具有經驗價值。

參考文獻：

[1] 張清漣榮哀錄［M]/張宗子，梁幸福.中州儒將張枋.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20

[2] 張清和.張子溫先生家書[M].鉛印本.1939：2.

[3] 趙跟喜.張枋家族墓志［J].新安文史資料，1991(3) :70 -74.

[4] 張魴奉母命，捐壽儀助陜賑，總價值約千元[N].西北文化日報，1932-07-24(03).西人民出版社，1992：549.

[6]周有峰.張枋師長武裝護校[M]//李鳴.紀念張鈷先生文集.香港：時代文獻出版社，2012：111.

[7]張枋生平兩大快事[J].河南文史資料，1992(43) :50.

[8] 河南弭兵之歌電[N].益世報（北京），1925-03 -10(03).

[9]張鈷.風雨漫漫四十年[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1986:289.

[10]鄧紹文.張枋先生在廟頭小學的講話和捐資[J].新安文史資料，1986(1):101－107.

[11］郭宣仁.張枋創辦的嵩岳中學[J].河南文史資料，1986(18) :45 -48.

[12]蕭乾.三秦軼事[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 :80.

[13］私立西北中學初高中部招生［N].西京日報，1943 -07 -25(01) .

[14］楊鶴汀.南陽女中十周年紀念賦七絕十首［J].河南文史資料，1986(18):118-120.

[15]梁哲生.私立南陽宛中、女中的學田[J].河南文史資料，1990(36):62 -65.

[16]樊仁奎.對《張鈷賑災事跡憶述》一文的補正[J].河南文史資料，1987(22):185-187.

[17]馮葉.張枋文教活動研究[D].信陽：信陽師范學院，2020:55.

[18]陳素真.在南京，一段使我心碎的事[J].河南文史資料，1991(38):230-240.

[19]田亞民先生軼事[J].新野文史資料，1987(3)：61 -65.

[20］田亞民關心桑梓，畫展募款救難胞[N].西京日報，1945 -04-29(03).

[21]張靜吾.五十年滄桑錄[J].河南文史資料，1987(21) :52 -121.

[22］白文田.對21 輯《五十年滄桑錄》和22 輯《河

資科，190/（24）:194-190.

[23]李守孔.張伯英先生與河南大學[J].中原文獻，1986，18(1) :28.

[24]河南乞賑[N].大公報（天津），1929-05-05(04).

[25]何時不呼號[N].大公報（天津），1930-01-04(04).

[26]戰后豫西呼痛聲，豫賑會電請救濟[N].大公報（天津），1930-01-14(4).

[27]豫省尚在慘呼[N].大公報（天津)，1930-03-03(4).

[28］河南賑務會請中央撥巨款賑濟[N].益世報（北京），1929-11-22(10).

[29］行政院復河南賑務會電[N].河南民報，1929-12 -06(03).

[30]血淚灑與誰人[N].大公報（天津)，1930-01-27(04) .

[31］災民不下七百萬，賑款僅有十萬元[N].益世報（北京），1930-02-12(08).

[32]會議記錄[N].河南省政府公報（836）號，1929 -11 -14(20).

[33]奚須.張鈷賑災事跡憶述[J].河南文史資料，1986(18) :41 -44.

[34］濟生會續撥民生支渠借款[N].申報，1930－08 -09(16).

[35]王景秀.張伯英修建淇縣民生渠[J].河南文史資料，1992(44):164.

[36]伊洛工振，國府救災委會派員來豫辦理[N].河南民國日報，1932-01-21(05).

[37］朱光彩.簡陳老鄉長張大先生伯英幾件事［J].中原文獻，1986，18(1) :31.

[38]王仲成.我所知道的旅平河南賑災會[J].河南文史資料，1986(19):170-175.

[39]汴、洛、鄭設災民收容所[N].大公報（天津），1930 -02 -24(04) .

[40］河南省振務會.二十年河南水災報告書［M].開封：河南省振務會，1931：1.

[41］張鈷條陳豫賑方略[N].申報，1930-12-09(07).

[42]張鈷.二十年河南水災施振計劃[M].開封：河南省振務會，1931:23.

[43］河南旅漢難民救濟會昨日成立［N］.大公報（漢口），1938-08-03(03).

[44］馬作駿.張伯英二三事［J].碑林文史資料，1994(9) :58 -61.

[45]振濟豫省難胞[N].西京日報，1940-01－21(02).

[46］中共陜西省委黨史研究室，陜西省戲劇家協會，中共河南省鞏義市南河渡鎮委員會.常香玉在陜西［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06：235.

[47]簡訊[N].西京日報，1940-05-28(02).

[48］河南旅陜同鄉會附設兒童教養院募捐游藝大會[N].西京日報，1941-01-21(02).

[49]劉夢成.張鈷賑豫災[M］//河南省文史研究館.中州軼聞.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2：139.

「50]中國社會科學院祈代中研究所《訴代中資料》

編輯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抗戰時期西北開發檔案史料選編[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

出版社，2009：167-169.

[51］蔣介石關于張呈擬移殖豫省災民到河西安置致孔祥熙等快郵代電（1942年9月27日）[M]/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近代史資料》編輯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抗戰時期西北開發檔案史料選編.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167.

[52］委座電勉陜省府辦理豫災救濟收效優異[N].國風日報，1943-04-20(02).

[53]豫災呼吁團訪徐堪請減征田賦及征購額，等了半天沒等出結果［N].大公報（上海），1946-07 -18(02) .

[54］王瘦梅.抗戰勝利后的河南災情哭訴團[J].河南文史資料，1987(21):179-188.

[55]朱滸.民胞物與：中國近代義賑：1876—1912[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9-10.

[56]阮清華.試論近代上海民間慈善事業的網絡化發展[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1) :77.

[責任編輯：侯圣偉]引用格式：宋謙.民國張鈷與“家長式”慈善[J].鄭州輕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5，26(3)：36-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