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形態工作關乎旗幟、關乎道路、關乎國家政治安全、關乎黨的事業后繼有人。伴隨著互聯網的深入發展,輿論生態、媒體格局、傳播范式發生了深刻變革,以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數智技術為驅動的智能、擬人、交互的信息傳播新樣態,成為智媒體時代的主要表征。高校是培根鑄魂、立德樹人的重要場域,是網絡意識形態的前沿陣地和主要戰場,其在智媒體時代面臨網絡環境的數智化加劇治理張力、網絡信息的多源性干擾價值判斷、高校的智能化治理短板制約防范質效等風險。對此,高校要從優化頂層設計、深化綜合治理、強化守正創新、運用數智技術等四個向度著手,破除網絡意識形態的現實梗阻,提升網絡意識形態風險防范效能。
一、智媒體時代高校網絡意識形態的風險透視
從高校網絡意識形態的環體、介體、主體等角度來看,高校網絡意識形態存在網絡環境的數智化加劇治理張力、網絡信息的多源性干擾價值判斷、高校的智能化治理短板制約防范質效等風險。
(一)網絡環境的數智化加劇治理張力
在移動互聯網、大數據、智能算法、5G等技術的驅動下,包羅萬象的網絡環境正朝著數智化的向度加速演進,主流意識形態傳播也搭乘數智化快車不斷發展,但同時網絡環境的數智化也加劇了網絡意識形態治理的張力。誠如馬克思所言:“每一種事物好像都包含有自己的反面。”[1]當下網絡空間的實質是“人機物”三元融合的萬物智能網絡空間,人類世界、數字世界、物理世界的交互貫通構成了紛繁復雜的網絡環境。一方面,數智化的網絡社會與傳統的網絡社會相比已發生結構性變遷,官方媒體在網絡意識形態領域的主導地位已逐步被“人人都有麥克風”的自媒體所取代,單向化“千人一面”的網絡信息傳播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成為“過去時”,智能化“千人千面”的數字信息傳播范式已處于“進行時”[2]。網絡環境的數智化降低了廣大網民參與網絡意識形態生產與傳播的門檻,信息生產、分配、消費、流通的“去中心化”致使主流意識形態在網絡環境中的主導權式微,易引發高校大學生思想價值引領弱化風險。另一方面,西方國家在數智化網絡環境的掩蓋下,將一些不良價值理念融入網絡文化產品中,悄無聲息地對我國網絡社會進行文化滲透,企圖通過“泛娛樂化”、歷史虛無主義等隱蔽性手段來侵蝕當代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認知和認同,進而妄設動搖馬克思主義在網絡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由此,網絡環境的數智化一定程度上加劇了網絡意識形態的治理張力。
(二)網絡信息的多源性干擾價值判斷
智媒體時代重構了網絡信息的生產與傳播方式,網絡信息作為網絡意識形態的介體,其生產源從傳統媒體時代的一元性、單向性、權威性、固定性轉向了多元化、開放化、大眾化、即時化,網絡信息呈現“人人都是信息源”的多源性特征。特別是在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的加持下,多源頭網絡信息的碎片化、海量化、交互化會影響大學生的價值判斷。一是信息過載干擾有效選擇,即網絡空間中的每個人既是信息生產者也是信息接收者,信息的發布、評論、轉載不受時空限制,各種信息的“爆發式涌現”,使得正處于“拔節孕穗期”的大學生難以在短時間內形成信息選擇的完整判斷邏輯。二是信息失真誤導群體思維,即部分別有用心的人在利益驅使下或在背后勢力的指使下,在網絡空間肆意散布謠言,傳播不實言論,特別是涉及社會熱點的相關不實言論,容易形成輿情。大學生作為社會上思維最活躍的群體,更容易產生從眾心理并參與其中,導致出現群體認識偏差。三是“信息繭房”阻礙全面認知,即智媒體時代網絡社交的即時性完成,使得部分大學生基于個人興趣偏好形成相對固定的網絡圈層,習慣于接收本圈層的特定信息,不自覺將自身禁錮于“繭房”之中,進而影響其價值認知。
(三)高校的智能化治理短板制約防范質效
教育服務管理智能化、數字化是高校提高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的必然選擇。作為校園意識形態責任的主體,高校在大學生網絡意識形態安全教育及風險防范中應用的智能化手段還存在人員、技術、陣地等方面的局限性,一定程度上制約了風險防范質效的提升。從人員來看,當前高校意識形態工作主要由學校黨委宣傳部門負責,其統籌管理學校的宣傳思想文化工作,意識形態工作則多由相關宣傳工作人員兼理,加之智媒體時代對網絡意識形態工作提出了新挑戰、新要求,既具有正確政治方向、輿論導向、價值取向的政治素養,又掌握前沿數字化信息技術的復合型專業人才在高校相對短缺,使得高校網絡意識形態治理面臨缺乏“守門員”的風險。從技術來看,高校監測網絡輿情、研判網絡意識形態風險主要依賴第三方軟件系統,自身對大語言模型、算法推薦等技術的研發和轉化運用尚未提升到實踐層面,加之部分高校此類專項經費存在差異,購買的第三方軟件系統的服務范疇也不盡相同,致使防范風險的技術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從陣地來看,校園網、“三微一端”、視頻號等平臺是高校的網絡意識形態陣地,如其內容審核把關不嚴導致價值導向偏差或表述錯誤,就可能會被不法分子利用或放大從而引發輿情。
二、智媒體時代高校網絡意識形態風險治理進路選擇
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一刻也不能放松和削弱意識形態工作。”[3]面對智媒體時代網絡意識形態新形勢、新特點、新問題,高校須優化頂層設計、深化綜合治理、強化陣地育人、運用數智技術,有針對性地破除高校網絡意識形態風險防范的現實梗阻,筑牢高校意識形態安全“防火墻”。
(一)優化頂層設計,健全網絡意識形態工作長效機制
高校網絡意識形態工作作為上層建筑,對高校人才培養、科學研究、文化傳承與創新等中心工作具有重要影響,故高校須加強黨對高校網絡意識形態工作的全面領導,優化頂層設計,健全長效機制。一是全面落實網絡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高校黨委要嚴格落實《黨委(黨組)網絡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實施細則》,把網絡意識形態工作放在重要位置,將其納入學校黨委常委會(委員會)年度重要議事日程、領導班子建設和干部管理目標中,壓實主體責任和主管責任[4]。二是深化戰略認識,轉變工作理念。高校各級領導層在認知層面要因勢而新,充分認識智媒體傳播環境下網絡意識形態的新規律和新特點,準確把握網絡傳播環境業態、語態、時態的新變化,在瞬息萬變的網絡環境中不斷增強政治判斷力,旗幟鮮明把方向、抓導向、管陣地、強隊伍。三是健全網絡意識形態協同工作矩陣。一方面,高校要建立同網信部門、互聯網服務企業、社會組織等的合作機制,實現網絡意識形態資源共享、信息互通、優勢互補,形成多方位工作合力;另一方面,高校黨委及二級單位黨組織要健全網絡意識形態工作領導小組職能架構,構建學校黨委領導、黨委宣傳部門牽頭、各職能部門配合、人才培養單位管理、輔導員及學生黨員骨干助力的協同工作矩陣,并建立矩陣信息共享和溝通協調機制,形成高校網絡意識形態“處處有責任、人人有義務、時時有預警”的風險防范聯動格局。
(二)深化綜合治理,推動教育服務管理多維共同發力
智媒體傳播環境下,“人人都是信息源”“人人都有麥克風”成為常態。高校要深化綜合治理,注重網絡意識形態風險防范的源頭性、系統性、科學性,從教育、服務、管理等多維度維護校園網絡意識形態安全。一是注重源頭防范。高校要樹牢“以學生為中心”的工作理念,建立有效的信息反饋渠道,以收集學生在學習生活中面臨的“急難愁盼”問題,關注群體需求、堅持問題導向、及時回應解決,通過改善基礎設施建設、優化校園環境、關懷困難群體、提升服務質量等增強學生的歸屬感,將網絡輿情源頭風險控制在最小范圍,防止“破窗效應”產生。二是注重系統防范。高校要加強師資隊伍建設,將網絡意識形態實務納入教師年度培訓,提高教師對網絡意識形態風險的識別和防范能力,將網絡安全、網絡法治教育融入課堂教學、學術講壇、論文撰寫、社團文娛、“第二課堂”、實踐實習等活動的各要素、各環節之中,確保教育教學始終沿著正確方向行進,通過系統化的顯性教育和隱性教育引導大學生在網絡社會中科學甄別信息、有效選擇信息、理性看待信息、全面分析信息、依法發布信息。三是注重科學防范。高校要因時而進,不斷優化網絡意識形態預警、研判、管控機制,借助大數據、智能算法等手段建立具有校本化特征的網絡輿情監測系統,實現前衛預警、精準研判、快速反應、果斷處置,緊抓網絡輿情發酵前的窗口期,運用“堵”和“疏”的雙重手段促使熱點事件迅速降溫,將風險鎖定在可控范圍之內。
(三)強化守正創新,建強網絡媒體矩陣助力鑄魂育人
面對智媒體時代網絡傳播的結構性變革,高校須在保持政治定力的同時善于識變、勇于應變、敢于求變,建強網絡媒體矩陣和完善“大宣傳”格局,提高網絡陣地的傳播力、引導力、影響力、公信力,實現在固本培元、鑄魂育人中化解網絡意識形態風險。一是優化校園網絡資源配置。高校要整合校內外網絡資源,構建以學校官網、“三微一端”為核心的網絡媒體矩陣,充分發揮官方網站、微信公眾號、微博、視頻號等的優勢,形成網絡媒體矩陣春風化雨的全方位輻射效應。二是創新網絡思政內容和敘事機制。高校要聚焦當代00后大學生的群體特點和個性差異,把握智媒體時代網絡發展前沿規律,挖掘校園典型人物和勵志故事,塑造學校良好形象,將抽象、固化、官方的表達轉化為形象化、宜人化、情境化、大眾化的敘事,用“喜聞樂見”取代“司空見慣”,以“微言網語”“綿言細語”替代“老生常談”“泛泛而談”,耦合貼近學生、貼近學習、貼近生活的網絡思政內容和敘事機制,拓展網絡意識形態話語表達的厚度[5]。三是完善網絡思政育人保障機制。一方面,高校要將大數據和人工智能背景下的網絡安全教育、網絡法治教育納入人才培養方案和師資隊伍建設方案,設置網絡意識形態安全相關必修課程,把網絡安全教育融入思政課程和課程思政中,助力師生形成理性的網絡觀、信息觀,提升校園網絡輿論主體的法治安全素養;另一方面,高校要建強以黨員、青年骨干教師、輔導員、學生骨干為主體的高素質網評員隊伍,確保在關鍵時刻其能為主流意識形態“發聲”“亮劍”,發揮“救火”作用,為構建風清氣正、積極向上的校園網絡環境保駕護航。
(四)運用數智技術,賦能網絡意識形態風險防范治理
習近平指出:“互聯網核心技術是我們最大的‘命門’,核心技術受制于人是我們最大的隱患。”[6]高校承擔著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的重要使命,是國家戰略科技力量的重要組成部分。在當下超智融合、數智賦能的網絡智媒體時代,高校要充分運用數智技術,在網絡意識形態風險中“以技制技”,以數“智”換取數“治”。一是推進數智技術研發和轉化。高校要完善相關學科設置、優化人才培養方案,結合自身實際和現實需要加大在大數據、算法推薦、人工智能等領域的教學科研投入,對與網絡意識形態風險防范相關的數智技術進行有組織的科研攻關,強化同互聯網企業的合作,建立數智化風險防范技術自主創新和協同創新相協調機制,將科研成果應用在網絡意識形態的前沿陣地中,實現高校網絡意識形態風險防范技術的自立自強。二是用好數智技術平臺和手段。一方面,高校要引入集信息采集、信息選擇、信息分析、信息處理為一體的網絡輿情監測系統,建立具有社會普遍性和高校特殊性的網絡意識形態關鍵詞預警模型,對來自網站、微信、微博、知乎、抖音等媒體平臺的有關學校的報道、言論、評論等進行全面的分析,以提升網絡輿情預警研判能力[;另一方面,高校要將數字孿生技術引入高校學生工作信息系統,在嚴格保護學生個人隱私的前提下生成虛擬“學生畫像”,結合學生的心理測試、家庭狀況、學情分析、生活經歷等情況,定期進行意識形態相關的脆弱性分析,實現風險的早發現、早干預、早化解,做到“以虛預實”。三是建強網絡意識形態技術工作隊伍。高校要通過校內遴選、社會招聘等方式引入掌握大數據、人工智能、統計分析等技術的高層次人才,完善網絡意識形態技術工作隊伍,注重開展“思想政治 + 業務技能”的復合型培訓,建強高校網絡意識形態風險治理的技術“主力軍”。
三、結語
智媒體時代的網絡空間已然成為意識形態的新興場域和各種價值觀集聚、交互、交鋒的前沿地帶。作為網絡意識形態的主陣地和主戰場,面對網絡環境紛繁復雜、信息傳播詭謫多變、治理技術薄弱式微等風險,高校要準確把握智媒體時代的“時”與“勢”,通過優化頂層設計,健全網絡意識形態工作長效機制、深化綜合治理,推動教育服務管理多維共同發力、強化守正創新,建強網絡媒體矩陣助力鑄魂育人、運用數智技術,賦能網絡意識形態風險防范治理等路徑,將網絡意識形態風險的“最大變量”轉化為維護校園意識形態安全的“有效增量”,實現新時代大學生“群體意識”同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社會存在”相適應、相融合、相交互,為強國建設筑牢信仰之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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