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電商的發展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機制與實證分析

中圖分類號：F062.9 文獻識別碼：A文章編號：1004-342（2025）04-71-12

一、引言與文獻綜述

隨著中國城鎮化進程的推進，農村剩余勞動力向城市非農部門加快轉移，推動了中國產業發展和就業結構轉換。但隨著經濟邁向更高質量發展階段，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的結構矛盾日益凸顯。這些問題引起了黨和國家的高度關注，如何通過市場化手段協調剩余勞動力流動，是深化農村改革和實現中國式現代化的重大問題。2024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學習運用“千村示范、萬村整治”工程經驗有力有效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意見》中提出，“實施鄉村振興人才支持計劃，加大鄉村本土人才培養，有序引導城市各類專業技術人才下鄉服務，全面提高農民綜合素質”的建設任務。①隨著鄉村振興戰略全面實施，農村勞動力選擇返鄉就業或創業，形成了明顯的勞動力回流態勢

在城鄉勞動力流動相關研究中，普惠保險發展水平能夠推動農村家庭的勞動力流動。②數字經濟的發展增加農村地區就業數量，改善收入分配結構，促進了勞動力統一大市場的形成。農村電商是數字經濟在農村的重要應用場景和主要表現形式，農村電商的發展通過人力資本提升效應和社會資本拓展效應提高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質量，這對縮小城鄉差異和推進農村農民共同富裕具有重要影響。農村電商的發展是否會影響流出農民的回流選擇？探討農村電商對農村剩余勞動回流選擇問題，有利于優化農村勞動力空間配置，通過市場化機制拓展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就業渠道，以促進城鄉協調發展。

本文基于中國勞動力動態調查數據2014、2016年的勞動力個體樣本，研究農村電商的發展對勞動力回流的影響，從人口流動的“推拉理論”模型出發，聚焦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對勞動力的“拉力”作用，豐富了農村電商空間效應的研究，解釋了勞動力流動選擇的內在動因。其次，本文從普惠金融、鄉村振興、政府干預視角討論了農村電商吸引勞動力回流的調節效應，為利用農村電商優化勞動力配置提供政策啟示。

二、假設的提出

依據人口遷移的推拉理論模型，農村勞動力的回流選擇，取決于農村勞動力在城市就業和農村就業的效用大小。城市不斷上升的生活成本降低了農村勞動力在城市就業獲得的收入與生活支出差額，這會對農村勞動回流的產生“推力”。隨著鄉村振興和農村地區電子商務的飛速發展，農村地區的非農就業崗位顯著增加，農民的就業質量得到了較大程度的提高，①從而產生對農村勞動力回流的“拉力”。

農村電商能夠以較好的包容性引導非農就業，提升農村創業水平，提高回流勞動力的預期收益，拓展勞動力的就業途徑，增強農村地區勞動力用工需求，提升勞動力在農村的就業機會和收人預期。城鄉就業機會和凈收益差距的縮小進一步強化了農村勞動力回流的“拉力”，從而有效促進了農村外出勞動力的回流。

據此，本文提出假設H1：農村電商的發展顯著促進農村勞動力回流。

農村電商的發展能夠拓寬農產品的銷售路徑，降低市場的不對稱程度，增加農民可支配收入。③農戶收人的增加顯著提高了農戶的生活質量與效用，形成“示范效應”，引導外出勞動力返鄉創業，提高農村電商的再生產效率，為農村地區提供更多的就業崗位，吸引外出勞動力返鄉就業。農村電商通過農村地區的消費升級提高農戶個體的幸福感，④農村電商的發展將城市工業制成品、生產資料快速引入農村地區，提高農村居民購買日用品、農業生產資料的便利程度，而電商平臺的產品規模、信息和品質優勢降低了農民的購買成本，提升了回流勞動力在農村生活的幸福感。農村電商平臺也加快產品生產、消費、物流、服務等信息向農村地區傳播，這提升了農民的信息福利。③

據此，本文提出假設H2：農村電商通過提高農村地區可支配收人與居民幸福感優化勞動力配置。

農戶在農村地區的創業活動常常面臨較強的融資約束，這會制約農戶返鄉創業的意愿。數字普惠金融通過緩解融資約束，拓寬信息渠道與增強社會信任，從而顯著提高農民創業的概率和績效。①數字普惠金融發展通過對傳統金融進行補充并緩解農民融資約束促進農民增收。②與傳統金融相比，數字普惠金融更有利于解決農村金融信息不對稱的問題。③因此，數字普惠金融可以有效緩解農戶在農村地區進行電商創業活動的融資約束。數字普惠金融發展程度越高的地區，農戶進入農村電商行業能獲得更多資金支持，這將吸引農村勞動力回流。

另外，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完善了農村地區的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豐富了農村居民的生活。因此，農村電商對于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受到鄉村振興水平的調節作用。一方面，農村治理水平更高的地區往往對農戶有較大的扶持力度，有效降低了農村居民進行創業活動的成本。另一方面，農村基礎設施建設降低了農村電商產品流通成本，為農村電商發展提供有力保障。此外，鄉村振興戰略有效降低了城鄉公共服務不平等，公共服務水平更高的地區，農村電商的運營成本更低，勞動力返鄉從事電商工作的意愿更強

第三，政府對經濟的干預程度越大，城市地區對勞動力的需求將越高，這將推動農村勞動力向城市流動。由于地方官員晉升的行政激勵，地方政府往往會擴大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擴大土地征收范圍，這可能使勞動力向城市地區轉移。城市擴張發展提高了城市地區對勞動力的需求，政府投資行為提高了農戶的收入預期，引導農村勞動力向城市轉移，從而負向調節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的作用。

據此，本文提出假設H3：數字普惠金融、鄉村振興與政府對經濟的干預在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影響中產生調節效應

三、變量說明與模型設計

（一）變量說明

1.勞動力回流。本文被解釋變量為勞動力回流（backflow），參考曾湘泉等的研究，本文選擇中國勞動力動態調查數據（CLDS）對勞動力回流進行測量。由于2018年數據對于勞動力的所在地僅精確到省域層面，所以本文選用2014年和2016年的追蹤調查數據，在對數據進行清洗后得到4510組個體樣本數據。

2.農村電商發展水平。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為農村電商發展水平（tb）。本文借鑒劉洋等的研究，選擇市域淘寶村數量作為農村電商發展水平的衡量指標，數據來源于阿里研究院。

3.控制變量。本文的控制變量分為兩類。第一類為勞動力個體控制變量，參考曾湘泉等的研究，包括勞動力的年齡（age）性別（gen）婚姻情況（mar）健康情況（hea）和政治面貌（par）。③第二類控制變量為城市控制變量，參考馬坤等的研究，以商品房平均銷售價格（pri）衡量農村勞動力在城市的生活成本，選用固定資產投資與地區生產總值的占比（inv）衡量城市經濟投資水平，選用本地失業率水平（jobless）衡量區域勞動力市場競爭程度，選用地區生產總值的自然對數值（lngdp）對城市經濟發展水平進行衡量。④各變量描述性統計如表1所示。

（二）模型設定

為了驗證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本文將回歸方程設定為Probit模型，假定勞動力回流的概率由如下方程決定：

Pr（backflow_i，t=1）=φ（α₁tb_i，t+α₂X_i，t+α₃Z_i，t）

（1）式中，下標 i，t 分別表示樣本個體和時間，被解釋變量backflow表示勞動力是否選擇回流的啞變量，若勞動力選擇回流，則其賦值為1，反之則賦值為0。核心解釋變量 tb 表示市級淘寶村數量， X 表示為緩解遺漏變量問題選擇的個體特征控制變量組合，Z表示城市特征控制變量組合。

四、實證結果分析

（一）基準回歸結果

本文基準回歸采用逐步加人控制變量的方式進行估計，結果見表2。其中，表2中第（1）列到第（3）列匯報了勞動力回流為因變量的OLS估計結果，第（4）列到第（6列表示以是否回流為因變量的Probit估計結果。

表2中第（1）到（3）列的估計結果顯示，農村電商對農村勞動力回流選擇的估計系數符號為正，且在 1% 的統計水平上顯著，表2中第（4）到（6）列選用Probit模型估計結果也表明，農村電商的發展顯著增加了勞動力選擇回流的可能性。表明農村電商能夠在農村地區創造就業崗位并形成“示范效應”，促進農村地區的“自雇型”就業與“受雇型”就業，吸引外出勞動力回流。綜上，假說H1被驗證。控制變量估計結果顯示，勞動力個體的性別、年齡、健康狀況和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區域經濟投資水平、勞動力對地區生活成本的預期均有顯著影響，而失業率對于勞動力回流的影響不顯著。

（二）穩健性檢驗

1.內生性分析。本文分別參考王菲等、田鴿等與汪陽潔等的做法，分別選擇互聯網普及率、城市距離全國光纜干線傳輸節點的最短距離、城市之心與杭州的距離作為淘寶村數量的工具變量。①②③工具變量估計結果見表3。第 （1）～（2） 列中互聯網普及率與淘寶村數量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沃爾德檢驗的P值為0.032，表明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存在內生性問題，F統計值為97.02，大于斯托克-約克檢驗的經驗值16.38，表明不存在弱工具變量的問題。第（3）～（4）列的估計結果表明，城市距離全國光纜干線傳輸節點的最短距離與淘寶村數量的系數估計值分別為負和正，且沃爾德檢驗在 10% 的顯著性水平上拒絕了不存在內生性問題的原假設，F統計值為119.81，大于斯托克-約克檢驗的經驗值16.38，表明不存在弱工具變量的問題。而表3第 （5）～（6） 列以城市質心與杭州的直線距離作為工具變量的第一階段回歸結果與第二階段回歸結果分別顯著為負和正，F統計值為123.42，大于斯托克-約克檢驗的經驗值16.38，沃爾德檢驗的P值為0.016，二者的估計結果均體現了工具變量估計的有效性。

2.縮尾處理。由于不同地級市的農村電商發展水平存在差異，為排除樣本的異常值，本文通過對核心解釋變量農村電商發展水平做雙邊 1% 縮尾處理，進行穩健性檢驗，估計結果如表4的第（1）列所示，回歸結果表明，農村電商的估計系數為正，并通過了 1% 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農村電商發展能夠顯著影響農村勞動力回流選擇。

3.剔除直轄市樣本。為進一步排除城市間發展水平的差異，本文選擇剔除直轄市樣本，選用剩余樣本進行回歸，回歸結果匯報見表4第（2）列。回歸結果表明，剔除直轄市樣本后，農村電商系數的估計值仍然顯著為正。

4.替換核心解釋變量。本文采用地區淘寶村密度來度量農村電商發展水平，即關注每萬農戶的淘寶村數量，并對其標準化處理后替換核心解釋變量，估計結果見表4第（3）列。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后的回歸結果顯示，農村電商密度的估計系數仍然顯著為正。

5.逐年動態回歸。由于簡單混合Probit模型在直接控制時間固定效應上存在困難，本文參考馬坤等的做法，對各年度進行獨立回歸，以檢驗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影響的時效性與持續性。①表4第（4）列和第（5）列分別匯報了2014年和2016年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農村電商在各年度內均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產生了顯著的促進效應。

（三）異質性分析

1.個體年齡異質性。借鑒王漢杰的研究，本文將年齡在50歲以上的個體劃分為老年勞動力，年齡在50歲以下的個體劃分為年輕勞動力，分別估計農村電商對老齡勞動力與年輕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①估計結果見表5第（1）和第（2）列，農村電商對老齡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更顯著。原因可能在于體力、技能、知識等差異，相對年輕勞動力，農村老齡勞動力在城市就業機會的選擇會更少，城市對農村老齡勞動力回流的“推力”會更大，農村電商及相關產業的發展增加了老齡勞動返鄉就業的可能性。

2.區域科技投入水平異質性。本文借鑒焦豪等的做法，將地級市依據科技投人的平均值分為低科技水平城市和高科技水平城市，并對其進行分組回歸。估計結果見表5中第（3）和（4）列，回歸結果表明，在高科技投入水平城市與低科技水平城市，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估計系數均顯著，然而在系數上存在差異。在低科技投人水平城市，農村電商能夠顯著促進農村勞動力回流。而在高科技水平城市，農村電商估計系數顯著為負。其原因可能是，在低科技水平城市，農村電商發展空間和潛力更大，農村電商產生的潛在就業機會對農村勞動力回流的“拉力”高于高科技水平城市。而在高科技水平城市，由于其科技發展水平較高，農村電商發展水平相對較高，農村地區的電商從業人員較為飽和，農村電商工作的就業空間相對較小，農村電商的發展對農村勞動力回流的“拉力”減弱。

3.金融發展水平異質性。本文參考邵磊等的做法，將年末貸款余額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大于中位數的城市認定為高金融發展水平城市，將年末貸款余額與地區生產總值之比小于中位數的城市認定為低金融發展水平城市，③并進行分組回歸。結果表明，在金融發展水平較低的城市，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更顯著。其原因可能是，金融發展水平較低的城市經濟活力不足，其創造就業的能力有限，對農村勞動力的“拉力”較小，勞動力更傾向于選擇回流

五、機制檢驗

（一）中介效應

本文分別選用農村勞動力收人與農村居民個體生活幸福度作為機制變量，并借鑒江艇的研究方法，分析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中介效應，①估計結果見表6第（1）和（2）列。表6第（1）列OLS估計結果表明，農村電商作為數字經濟、互聯網在農村地區飛速發展的典型表現形式，一方面能夠通過互聯網平臺改善農戶“價格接受者”的地位，克服農產品交易的地理限制，不僅幫助農戶將農產品銷往更廣闊的市場，增加農戶收入，擴大農產品的生產和交易范圍，另一方面，農戶收入的提高能夠提高農村電商再生產的效率，為外出勞動力返鄉進行“受雇型”就業提供機會，形成規模經濟。大量非農就業崗位的創造極大地優化農村地區的就業環境，提高了農戶在農村地區的預期收入，在農村地區形成“示范效應”，從而縮小城鄉收入差距。

本文使用農村居民對自身幸福感的評價作為衡量勞動力個體生活幸福度的指標，農村居民個體生活幸福度這一變量的設定基于CLDS問卷中受訪者對個體幸福感的評價。表6第（2）列采用多值選擇模型mprobit進行估計，結果表明，農村電商的發展對農村回流勞動力的幸福感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一方面，農村電商使得農村居民利用互聯網獲取生產、消費和產品信息，提高農產品交易效率，降低了農產品流通成本。另一方面，農村電商將城市豐富的工業制成品通過網絡渠道和物流配送快速地流通到農民手中。在收入和消費共同作用下，農村回流勞動力的幸福感得到顯著提高。綜上所述，假說H2得以證明。

（二）調節效應

本文參考郭峰等的研究方法，選擇“北京大學普惠金融指數（index）”衡量數字普惠金融發展水平，②研究數字普惠金融對農村電商影響農民勞動力回流的調節效應，估計結果見表6第（3）列。本文參考以往研究文獻，選用政府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govern）作為政府對經濟干預程度的衡量指標，③考察政府經濟干預程度對農村電商吸引勞動力回流的調節作用，估計結果見表6第（4）列。參考徐雪等做法，本文利用熵值法構建鄉村振興發展指數（village），考察鄉村振興對農村電商影響勞動力回流選擇的調節作用，估計結果見表6第（5）列。

表6中第 （3）～（5） 列結果表明，數字普惠金融與農村電商交互項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數字普惠金融能夠緩解農戶在農村地區的融資約束，降低農村電商的進入門檻，從而正向調節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政府對經濟的干預程度與農村電商的交互項估計系數顯著為負，說明政府對經濟的干預能夠擴大城市對于勞動力的需求，從而負向調節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鄉村振興指數與淘寶村數量交互項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為農村電商的實施提供了交通、信息等基礎設施的保障，改善了農村勞動力回流的生活和就業環境，會增強農村勞動力回流的“拉力”，從而正向調節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因此，假說H3得以證明。

六、結論與政策啟示

本文基于農村電子商務的視角，運用市級淘寶村的數據，通過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探索農村電商在勞動力回流選擇中的作用及其異質性的影響因素。研究結果表明，農村電商顯著促進了農村勞動力回流。機制研究結果表明，農村電商減少了農產品交易成本，促進了農村地區居民增收，提升回流勞動力的幸福感，從而促進農村勞動力回流。數字普惠金融、鄉村振興水平正向調節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效應，而政府對經濟活動的干預負向調節農村電商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效應。

異質性分析結果表明，對于不同年齡的勞動力個體，農村電商對老齡勞動力的回流選擇影響更顯著。在低科技投入城市，農村電商顯著促進勞動力回流，在高科技投人城市，農村電商的發展對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顯著為負。在金融發展水平較低的城市，農村電商的發展顯著促進農村勞動力回流，而在金融發展水平較高的城市，農村電商的發展對農村勞動力回流選擇的影響不顯著。

本文研究結論為政府通過農村電商的發展優化農村勞動力空間配置提供參考，具體具有以下政策啟示：第一，充分發揮農村電商對區域收入水平的帶動作用，為農村電商創業活動提供政策支持，依托農村電商“領頭雁”的示范效應，促進農村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第二，尊重農戶主體地位，調動農村電商創業的積極性，提高農戶幸福感、獲得感，吸引外出農民工返鄉創業就業。第三，加快農村地區普惠金融的推廣，打破農戶互聯網融資的技術壁壘，縮小農村地區的“數字鴻溝”，降低農戶的融資約束，為返鄉農民融資創業提供良好的金融環境。第四，大力推進鄉村振興，加大農村地區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力度，降低農村電商運營成本。第五，減少政府對經濟的過度干預，積極探索市場化途徑，有序引導城市資本下鄉，推動農村電商發展。

（實習編輯：郭靜姝）

Mechanism and Empirical Analysis of the Impact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E-Commerce on the Choice of Labour Return

DING Ning'LIN Sen2 （1.Institute of Anhui’s Economicand Social Development Research，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Bengbu，Anhui， 233o3O; 2.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Economics， Anhu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Bengbu，Anhui，）

Abstract： Based on the“push-pull theory”model of population mobility，this paperempirically investigates the impact of rural e- commerce on the choice of labour return using the 2O14 and 2O16 China Labour Dynamics Survey （CLDS）data and municipal Taobao vilage data.It is found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rural e-commerce can promote the backflow of outgoing labour，and this promotion is achieved through the mechanism of increasing farm household income andfarmers’sense of wellbeing.The results of the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that the older the age of the labour force， the more rural e- commerce can play a role in attracting the return of the labour force，and in cities with low level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ural e- commerce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return of the rural labour force. Inlow financial developmentlevel cities，rural e-commercehasamore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rural choice oflabour force return.The research in this paper has important policy implications for exerting the spatial ffct of rural e-commerce and promot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the new era.

Keywords：rurale-commerce;rural;labour;retu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