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德意志意識形態》通過批判青年黑格爾派的思辨哲學與費爾巴哈的抽象人性論,確立了以“現實的人”為核心的歷史唯物主義方法論。通過分析物質生產活動與交往關系的內在關聯,揭示了分工、所有制和階級分化對文明形態的決定作用,并指認意識形態作為“虛幻共同體”的本質。研究進一步表明,人類文明新形態的生成以生產力的普遍發展和世界歷史性交往為前提,其實質是對私有制與異化勞動的徹底揚棄,最終指向“自由人聯合體”的實踐可能性。這一邏輯從“現實的人”的生存條件出發,解構了德意志意識形態的思辨遮蔽,為理解文明形態的歷史演進與當代轉型提供了理論框架。
【關鍵詞】人類文明新形態;“現實的人”;《德意志意識形態》
【中圖分類號】A81"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5)20-0065-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5.20.020
《德意志意識形態》(下稱《形態》)批判青年黑格爾派與費爾巴哈的思辨哲學,顛覆了觀念統治歷史的傳統。青年黑格爾派將歷史簡化為宗教或概念的自我運動,費爾巴哈以抽象“類本質”掩蓋現實社會關系,二者均遮蔽了歷史的真實前提——從事物質生產的“現實的人”。這一前提的揭示,指認意識形態的虛幻性源于物質生活過程與交往關系的分裂:分工與私有制催生階級對立,使國家成為“虛假共同體”。歷史唯物主義的分析表明,文明形態的演進由生產力與交往形式的矛盾驅動,私有制文明的異化困境必然導向共產主義新文明——其以普遍生產力與世界性交往為基礎,通過消滅強制分工實現人的解放。由此,“現實的人”的實踐條件構成破解思辨遮蔽、重構文明邏輯的核心線索。
一、“現實的人”作為歷史唯物主義的邏輯起點??
《形態》揚棄傳統思辨哲學,將“現實的人”確立為歷史唯物主義的邏輯起點。青年黑格爾派與費爾巴哈分別陷入觀念論與抽象人本學的窠臼,而“現實的人”指向從事物質生產并處于具體交往關系中的歷史存在。物質生產與交往關系的統一性構成社會歷史分析的基礎:前者是人改造自然的實踐過程,后者是人際社會關系的現實形態。二者的辯證運動推動分工與所有制的歷史演化,從部落所有制、古典所有制到封建所有制,不同文明形態由此生成。以下基于文本,首先剖析物質生產與交往關系如何奠定“現實的人”的現實基礎,進而揭示分工與所有制在文明形態更替中的動力機制。
(一)物質生產與交往關系的現實基礎
歷史唯物主義的分析以“現實的人”為起點,其首要前提是物質生產活動的不可還原性。“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東西。因此第一個歷史活動就是生產滿足這些需要的資料,即生產物質生活本身。”[1]531這一論斷終結了思辨哲學對歷史前提的遮蔽,將物質生產確立為人類存在的首要條件。物質生產并非抽象個體的孤立行為,而是始終在具體交往關系中展開的實踐:“生產本身又是以個人彼此之間的交往(Verkehr)為前提的。這種交往的形式又是由生產決定的。”[1]520生產活動與交往關系的相互作用構成社會存在的現實基礎:物質生產塑造交往形式(如分工、所有制),而交往形式又反過來制約生產力的發展。
費爾巴哈的直觀唯物主義將人視為“感性對象”,卻未看到“現實的人”的實踐本質。他停留于對自然與人的靜態直觀,忽視物質生產與交往關系的歷史動態性。青年黑格爾派則將歷史簡化為觀念斗爭,將“自我意識”“類”等范疇凌駕于現實活動之上。二者共同的缺陷在于割裂物質生產與交往關系的統一性,將歷史前提抽象化為精神或類本質的自我運動。
物質生產與交往關系的現實統一性,為分工與所有制的歷史演化提供動力。物質生產的持續發展(如工具改進、人口增長)推動分工細化,而分工的深化要求交往形式的變革(如從部落社會到階級社會的過渡)。交往關系并非外在于生產的被動框架,而是生產活動的必然產物與條件。這種辯證關系表明,“現實的人”既是物質生產的承擔者,也是交往關系的建構者,其活動構成文明形態演進的根本動力。
(二)分工、所有制與文明形態的歷史生成
分工與所有制構成歷史唯物主義分析文明形態的核心范疇。“分工和私有制是相等的表達方式,對同一件事情,一個是就活動而言,另一個是就活動的產品而言。”[1]536這一論斷揭示分工與所有制的內在統一性:分工是生產活動的具體組織形式,所有制則是分工成果的占有關系。二者的相互作用推動文明形態的階段性演進。
物質生產的持續發展必然導致分工的深化。最初的“自然形成的分工”基于性別與體力差異,對應部落所有制下共同占有生產資料的原始文明形態。隨著生產力提升,“物質勞動與精神勞動分離”[1]534,分工進入社會性階段,私有制與階級對立由此誕生。古典所有制以奴隸制為基礎,分工表現為自由民與奴隸的對抗;封建所有制則以土地依附關系為核心,分工體現為領主與農奴的等級分化。不同所有制形式標志著文明形態的質性差異,而其更替根源始終在于“生產力與交往形式的矛盾”[1]567。
分工的強制性固化為文明異化的根源。當分工“使精神活動和物質活動、享受和勞動、生產和消費由不同的個人來分擔”[1]535,個體被迫屈從于片面化的勞動形式,進而被私有制下的階級關系所支配。國家作為“虛幻的共同體”由此生成,其以普遍利益的名義掩蓋特殊階級的統治。然而,分工的歷史性矛盾亦蘊含自我否定的潛能:大工業催生的普遍分工打破地域封閉性,使“歷史完全轉變為世界歷史”[1]566,為共產主義文明新形態奠定物質基礎。消滅強制分工與私有制,重構個體自主活動的條件,成為人類文明躍遷的必然指向。
二、德意志意識形態的思辨遮蔽及其批判??
歷史唯物主義揭示“現實的人”的實踐本質后,必須清算德意志意識形態的思辨性遮蔽。青年黑格爾派將歷史歸結為“自我意識”的抽象斗爭,費爾巴哈則以“類本質”消解現實社會關系,二者皆將觀念凌駕于物質生產之上,使“意識形態變成了獨立的歷史動力”。這種思辨顛倒掩蓋了分工與私有制的矛盾,將社會變革簡化為詞句革命,卻回避了“推翻現存世界實際基礎的實踐”。通過解構意識形態的虛幻性,揭示其與異化勞動的共生關系,闡明唯有從現實交往形式出發,才能破除觀念統治,實現人類文明的解放性躍遷。
(一)意識形態的虛幻共同體性質
意識形態的虛幻性根源于特殊利益與普遍形式的強制性縫合。“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那些使某一階級成為統治階級的關系在觀念上的表現,因而這也就是這個階級的統治的思想。”[1]550統治階級通過將特殊利益抽象為普遍利益,構造出“虛幻的共同體”形式(如國家、法權),使階級統治獲得合法性外觀。這種意識形態運作遮蔽了分工與私有制的對抗性本質:“占統治地位的思想不過是占統治地位的物質關系在觀念上的表現”[1]550,其功能在于維系異化勞動與階級支配的再生產。
青年黑格爾派陷入意識形態的自我循環:他們將宗教、概念等觀念體系視為歷史的決定力量,卻未意識到這些觀念本身是“物質生活過程的必然升華物”。費爾巴哈雖然揭露宗教是人的本質異化,卻將“類本質”設定為超歷史的抽象物,未能追問“人們現實的物質生產活動何以生成這種異化”。二者共同的謬誤在于,將意識形態的產物誤認為歷史的真實前提,從而將現實矛盾消解為觀念斗爭。
意識形態的虛幻共同體性質通過分工與私有制得以鞏固。分工導致的利益分化迫使統治階級以普遍性話語掩蓋其特殊訴求:“每一個企圖取代舊統治階級的新階級,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說成是社會全體成員的共同利益。”[1]552這種“普遍性修辭”使革命階級在上升期具有歷史進步性,但一旦確立統治地位,其意識形態便淪為維護既得利益的工具。唯有瓦解分工的強制性與私有制的物質基礎,才能破除意識形態的幻象,使“共同體”從虛幻復歸現實。
(二)從觀念革命到實踐革命的轉向
青年黑格爾派的“詞句革命”本質是意識形態的自我確證,其將批判限定于宗教與哲學領域,卻拒絕對現實物質關系進行改造。“盡管青年黑格爾派思想家們滿口講的都是‘震撼世界的’詞句,卻是最大的保守派。”[1]516這種觀念革命的根本缺陷在于,其將“改變意識的要求”等同于“改變現實的要求”,卻未觸及“生產這些觀念的現實條件”。歷史唯物主義則揭示:“意識的一切形式和產物不是可以通過精神的批判來消滅的……而只有通過實際地推翻這一切唯心主義謬論所由產生的現實的社會關系,才能把它們消滅。”[1]54實踐革命的轉向由此確立:唯有變革分工與私有制主導的交往形式,才能破除意識形態幻象。
實踐革命的物質前提根植于生產力與交往形式的矛盾運動。“當生產力與交往形式發生矛盾……已成為桎梏的舊交往形式被適應于更發達生產力的新交往形式所代替。”[1]575-576這一規律表明,革命并非依賴于觀念的自我覺醒,而是物質條件成熟后的必然結果。資本主義大工業創造的普遍交往與無產階級的普遍貧困,為消滅私有制提供了雙重條件。共產主義革命“推翻一切舊的生產關系和交往關系的基礎……使這些前提受聯合起來的個人的支配”[1]574,其實質是以“聯合起來的個人”對全部生產力的自主占有,徹底終結私有制對文明形態的宰制。
從觀念革命到實踐革命的轉向,標志著歷史唯物主義對意識形態的徹底超越。其核心命題在于:“對實踐的唯物主義者即共產主義者來說,全部問題都在于使現存世界革命化,實際地反對并改變現存的事物。”[1]527這一轉向將人類文明的解放路徑錨定于物質生產關系的重構,使“現實的人”從異化勞動與階級支配中復歸為歷史的主體。
三、人類文明新形態的歷史唯物主義闡釋
私有制文明將勞動異化為對“個人自主活動的否定”。這一異化困境根源于生產力與交往形式的對抗性關系,使文明形態陷入階級支配與虛假共同體的循環。歷史唯物主義指出,唯有“共產主義革命則針對活動迄今具有的性質,消滅勞動”[1]543,通過“聯合起來的個人對全部生產力的占有”,重構自主活動的社會條件。私有制文明的批判與共產主義新文明的建構,構成從異化到解放的雙重邏輯,最終指向“現實的人”在自由聯合中的復歸。
(一)私有制文明的異化困境及其限度
私有制文明的本質矛盾在于分工與占有的對抗性關系。分工的強制性使“社會活動的固定化”成為必然:“我們本身的產物聚合為一種統治我們、不受我們控制、使我們的愿望不能實現并使我們的打算落空的物質力量。”[1]537這種異化表現為勞動從自主活動蛻變為謀生手段:“只要分工還不是出于自愿……那么人本身的活動對人來說就成為一種異己的、同他對立的力量。”[1]537私有制通過固化分工成果的占有關系,將人劃分為相互對立的階級,使“一個階級統治其他一切階級”,社會關系淪為物的支配體系。
私有制文明的限度根植于其無法克服生產力的普遍性與占有關系的排他性矛盾。大工業創造的“世界歷史性存在”要求普遍交往,但私有制卻將生產力束縛為“完全異己的力量”,“生產力在其發展的過程中達到這樣的階段……在這個階段上產生出來的生產力和交往手段在現存關系下只能造成災難”[1]542。周期性危機與無產階級的普遍貧困,標志著私有制文明無法容納自身創造的財富,其歷史暫時性由此暴露:“它首先生產的是它自身的掘墓人。”私有制文明的異化困境,既構成人類文明史的必然環節,也為其自我揚棄提供物質前提。
(二)共產主義文明新形態的實踐指向
共產主義文明新形態的實踐指向以消滅私有制與階級對抗為前提,其核心在于將異化勞動轉化為“聯合起來的個人對全部生產力的占有”[1]582。這一轉向并非空想,而是根植于歷史矛盾的必然性:“共產主義革命……推翻一切舊的生產關系和交往關系的基礎,并且第一次自覺地把一切自發形成的前提看作是前人的創造,消除這些前提的自發性,使這些前提受聯合起來的個人的支配。”[1]574通過廢除私有制,共產主義并非否定個人對生產資料的占有,而是重構“個人所有制”的實質:“在無產階級的占有制下,許多生產工具必定歸屬于每一個個人,而財產則歸屬于全體個人。”[1]581這種占有形式以普遍交往為條件,使生產力擺脫資本邏輯的宰制,成為自由聯合體的共同財富。
勞動性質的轉變是共產主義文明的關鍵標志。消滅強制分工的桎梏后,勞動從謀生手段升華為“自主活動的唯一形式”,“在共產主義社會里,任何人都沒有特殊的活動范圍……他有可能隨自己的興趣今天干這事,明天干那事”[1]537。這種解放使人擺脫了階級支配與異化勞動的束縛,個體的全面發展與類本質的實現得以統一。共產主義的實踐路徑始終以物質條件為基礎:“建立共產主義實質上具有經濟的性質,這就是為這種聯合創造各種物質條件,把現存的條件變成聯合的條件。”[1]574唯有通過變革生產關系與交往形式,才能終結“虛幻的共同體”,使“各個人在自己的聯合中并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己的自由”[1]571。私有制文明的異化遺產被揚棄后,“現實的人”得以在自主活動中復歸為歷史的主體,人類文明由此邁向真正的自由王國。
四、從文本到現實:人類文明新形態的當代意義?
歷史唯物主義對文明形態的剖析不僅揭示私有制文明的異化本質與共產主義新文明的實踐路徑,更提供了一種批判性分析當代文明困境的理論工具。世界歷史的深度展開與人的解放的雙重維度,構成評價文明演進的核心坐標:前者指向生產力與交往形式的矛盾運動對人類文明的整體重塑,后者錨定“現實的人”的自由全面發展為終極尺度。從歷史規律與價值指向的統一性出發,闡釋人類文明新形態的當代意義。?
(一)世界歷史視野下的文明形態演進
世界歷史是生產力普遍發展與交往普遍化的必然產物。“各個相互影響的活動范圍在這個發展進程中越是擴大……歷史也就越是成為世界歷史。”[1]540-541資本主義通過殖民擴張與工業革命,將地域性文明卷入世界市場,但其私有制框架使這一進程充滿對抗性:它既創造“世界文學”(普遍文化交往),又制造“東方從屬于西方”的支配結構。這種矛盾表明,世界歷史的真正完成不能依托于資本邏輯,而需通過共產主義新文明形態實現:“無產階級只有在世界歷史意義上才能存在,就像共產主義——它的事業——只有作為‘世界歷史性的’存在才有可能實現。”[1]539
當代全球化危機印證了這一判斷。數字技術與智能生產的普遍性要求全球協作,但私有制下的技術壟斷與數據霸權,使生產力與交往形式再度陷入對抗。唯有超越私有制的文明形態,才能將世界歷史的物質成果轉化為人類共同財富。中國式現代化倡導的全人類共同價值與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正是以普遍交往消解文明沖突、以共享發展替代零和博弈的實踐探索,其內核與“自由人聯合體”的世界歷史邏輯深度契合。
(二)人的解放作為文明評價的終極尺度
文明形態的合理性最終以人的解放程度為尺度。“各個人在自己的聯合中并通過這種聯合獲得自己的自由。”[1]571私有制文明將人束縛于“物的依賴性”之中,其進步性局限于為人的解放創造物質前提;共產主義文明則使“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成為“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將人的本質力量復歸于社會性生成。這一尺度要求文明評價超越GDP盲目崇拜與技術至上主義,直指人的存在狀態:是否擺脫異化勞動、階級支配與意識形態幻象,是否實現“自主活動”與“自由個性”的統一。
當代文明的困境凸顯這一尺度的緊迫性。生態危機、科技異化與精神虛無主義,本質是私有制文明下人的工具化與碎片化的延續。“資本邏輯”將人貶值為消費符號與數據流量,而共產主義新文明形態的實踐指向,要求將技術革新與制度變革服務于人的全面發展:“建立共產主義實質上具有經濟的性質,這就是為這種聯合創造各種物質條件,把現存的條件變成聯合的條件。”[1]574中國式現代化強調“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觀,通過共同富裕、生態文明與全過程民主,構建人的解放的現實路徑,其價值內核與歷史唯物主義的人本指向高度一致。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葉汝賢.現實的人及其歷史發展的科學——深入解讀《德意志意識形態》所闡發的唯物史觀[J].哲學研究, 2008,(02):10-18.
[3]王南湜.《德意志意碩形態》中的分工和異化理論[J].南京社會科學,2005,(10):1-5.
[4]韓立新.《德意志意識形態》研究的四個問題[J].學術月刊,2007,(03):65-73.
[5]鄒詩鵬.“實踐唯物主義”與唯物史觀的相通性——基于《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與《德意志意識形態》的探討[J].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15,(04):22-32.
[6]汪信硯,李志.“現實的個人”:唯物史觀的入口處——《德意志意識形態》的個人概念及其意義[J].哲學動態,2007,(09):9-15.
[7]魏小萍.異化勞動與私有財產、分工與私有制:非同質的問題——《德意志意識形態》相關問題分析[J].南京社會科學,2006,(02):1-7.
[8]劉敬東.《德意志意識形態》社會主義批判的歷史意識和階級意識[J].學術研究,2025,(02):9-19+177.
[9]王洪波.馬克思恩格斯哲學歷史觀中社會關系規定的文本面向及當代審思——以《德意志意識形態》中的經典論述為依據[J].教學與研究,2024,(07):47-54.
[10]毛華兵.馬克思恩格斯共同體思想及其當代闡釋——以《德意志意識形態》為依據[J].甘肅社會科學,2024,(01):61-68.
作者簡介:
胡鑫林,男,漢族,四川西昌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實習員,哲學碩士,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