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樣態嬗變、機理翻新與應對策略

一、問題的提出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強調，必須要“完善意識形態工作責任制”[]，“堅決反對拜金主義、享樂主義、極端個人主義和歷史虛無主義”[1]33。這深刻反映了新時代黨和國家對錯誤思潮嚴厲批判、堅決抵制的鮮明態度以及對意識形態安全問題的高度重視。近年來，在抗日戰爭史研究問題上，歷史虛無主義善于喬裝打扮，采取遷回策略，變換虛無手法，從而更具迷惑性與欺騙性，更容易遮蔽歷史真相、混淆歷史史實、誤導歷史認知。作為“戰爭史上的奇觀，中華民族的壯舉，驚天動地的偉業”[2]，抗日戰爭是中華民族復興史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更是決定和改變中國命運的關鍵性事件，是在任何時候和任何人都必須加以正視和銘記的歷史。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人民抗日戰爭開始時間最早、持續時間最長。在中國共產黨倡導并建立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旗幟下，中華兒女前赴后繼、勠力同心，付出巨大犧牲打敗了窮兇極惡的日本軍國主義者，譜寫了抗日戰爭勝利的偉大篇章?！盵3]在鐵證如山的歷史事實面前，“一切歪曲二戰歷史真相、否定二戰勝利成果、抹黑中蘇歷史功績的圖謀都不會得逞！對于任何企圖開歷史倒車的行徑，不僅中俄兩國人民不會答應，世界各國人民也不會答應！”[3]。鑒于此，值此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80 周年之際，“澄清歷史虛無主義的認識誤區，廓清歷史虛無主義的思想迷霧”[4]，力求準確把握抗日戰爭史的全貌和繼續發揚偉大抗日精神的真諦，實屬當務之急。

國內學者對歷史虛無主義的研究起步較早，對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研究也已取得一定成果，概括起來主要分為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圍繞其主要表現、現實危害、內在本質以及應對策略等角度展開的直接性研究。學者們認為，貶低中國共產黨在抗戰中的作用，為日本帝國主義作辯護，抹殺中國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重大貢獻是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的主要表現[5]，其危害在于擾亂人們對抗日戰爭史的認知、動搖甚至摧毀人們的信仰根基[」，其實質是意識形態領域的階級斗爭的一種體現，是對中國進行意識形態滲透、推行和平演變的最主要手段[6]。為此，要用確鑿、全面和一貫堅持的史實揭破、駁斥歷史虛無主義的謊言[7]。另一方面是從多重角度進行探討的間接性研究。學者們從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的地位和作用[8]、抗戰歷史的話語權[9]、新時代抗日劇[1]、大歷史觀視域[11]、“中國近現代史綱要”課教學[12]等角度展開研究，進一步拓寬和延展了研究論域。

學術界雖已對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進行了較為系統深入的批判性研究，但大都聚焦于具體內容的維度，而針對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新樣態、新手法和新機理的研究較少，對其進行的系統性考察則更顯不足。因此，依循“是什么一怎么樣—如何做”的內在邏輯，系統闡釋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新樣態，揭示其內在機理，并在此基礎上采取恰當的應對舉措十分必要。

二、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樣態嬗變

面對明火執仗歪曲抗戰史實、丑化抗日英雄和褻瀆抗戰精神的行徑容易被識別和遭到深度批判與糾治的現實處境，歷史虛無主義逐漸從露骨直陳的直接性、顯白性虛無轉向對抗日戰爭史的間接性和迂回性虛無，呈現出不同于以往的癥候。

（一）內容上更有“迷惑性”，試圖混淆視聽

在抗日戰爭史的具體內容上，歷史虛無主義不再進行“大水漫灌”“廣泛撒網”式的散發性虛無，而是在針對性選材、主觀性拼湊和深度性偽造中轉向聚焦性虛無，使虛無內容更具“迷惑性”，以此混淆視聽。

其一，針對性“選材”，片面性“烹飪”。歷史虛無主義從抗日戰爭蘊含的獨特歷史內容中精心“選材”，故意帶上混淆是非、厚此薄彼的“濾鏡”，選擇性地回避和掩蓋歷史定論并放大某些歷史片段或歷史斷面，以此誤導人們用帶有“偏差”的標尺衡量歷史，以“失真”的眼光觀察歷史，誘導人們得出“反主流”“反傳統”的歷史判斷。例如，別有用心之人無視“九一八”事變后“蔣介石不抵抗政策造成的惡果，反而引證蔣介石日記中罵日本人并表示將來總有一天要收復失地一類的話并大加贊美：‘蔣介石愛惜民族人格，準備與倭寇決一死戰，并預留遺囑，其抗戰決心可以說是壯烈的’”[13]，妄圖以此美化蔣介石的形象，顛覆人們的歷史認知。

其二，隨意性“拆解”，主觀性“拼湊”。歷史虛無主義對抗日戰爭發生的真實歷史背景、發展的客觀進程以及抗日英雄人物的真實形象置若罔聞，故意耍出斷章取義、穿鑿附會、簡單比附的伎倆，隨意拆解、剪裁、割裂歷史，把歷史碎片化、孤立化、零散化，在對支離破碎的歷史“片段”進行移花接木、簡單拼湊和重新編排中實現虛無的目的。例如，歷史虛無主義通過文本生硬比較和機械對照，“造謠毛澤東的《論持久戰》涉嫌抄襲蔣百里的《國防論》及陳誠的《持久抗戰論》”，試圖以此“全盤質疑、詆毀毛澤東的理論來源和理論內容，否定毛澤東抗戰的戰略戰術”[]。

其三，技術性“篡改”，深度性“偽造”。以算法合成和深度偽造技術為依托，歷史虛無主義利用人們“眼見為實、入耳即真”的認知習慣，篡改抗戰歷史文本，捏造抗戰歷史記錄，偽造抗戰歷史影像，并通過重塑歷史情境、變換歷史語境、微表情操縱以及圖文錯時空修復混搭等方式設置陷阱，讓受眾沉浸于短暫視聽感受的“偽真實”環境中真假難辨，最終落入“算法陷阱”。例如，近年來，一些自媒體博主為了博取流量肆意發布不實帖文、視頻，利用數字技術將劉國等紅巖英烈肖像照篡改為國民黨軍統特務徐遠舉，此舉既“侵犯了紅巖英烈的肖像，又使其名譽和榮譽遭受貶損，這些不實信息容易引起大眾誤解”[14]。

（二）策略上更具“靈活性”，實現匿跡隱形

在虛無抗日戰爭史的策略選擇上，歷史虛無主義不再拘泥于僵硬呆板的機械式虛無，而是瞄準特定節點，不斷變換視角和重塑身份，以更加靈活的方式實現隱蔽性蔓延散播。

其一，發酵輿論熱點，借“題”發揮。追蹤熱點話題，放大輿論效應是歷史虛無主義施展身手的慣用伎倆。近年來，歷史虛無主義往往借助一些新媒體平臺和社交圈群追蹤捕捉輿論風向，煽風點火鼓動輿論情緒，緊跟網絡熱點輿情。尤其是注重在有關抗日戰爭的輿論熱點話題上制造噱頭、大做文章，以“隨意延伸”“過度解讀”的方式盡情發揮，大肆傳播發表各種誘導性、顛覆性的虛無言論，并借助“流量為王”的數字平臺壯大聲勢，極力營造具有傾向性的輿論“廣場效應”和“漣漪效應”，試圖把人們的判斷和認識拐跑帶偏。例如，賴清德炒作“臺日一家人”的輿論爆發后，部分別有用心之人趁機利用網站、戶外電子屏幕、網絡電視等開展滲透入侵，大搞輿論戰、認知戰，肆意宣揚“日本軍國主義、法西斯主義”的“精日”標語，惡意詆毀侮辱中華民族抗日英雄，造成極為惡劣的社會影響。

其二，善于喬裝打扮，借“船”出海。面對慣用伎倆極易被識別和洞穿的現實境況，歷史虛無主義往往從和人們息息相關的社會生活領域入手，通過涂脂抹粉、喬裝打扮，披上活靈活現的“偽裝”，帶上接地氣的“面具”。歷史虛無主義將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意象和觀點掩藏于以“考證真相”“還原歷史”為旗號的學術研究、以“讓人物更豐滿”“讓人性更真實”為旗號的藝術鑒賞、以“娛樂至死”“狂歡至上”為宣言的娛樂休閑等形形色色的欺騙性“外衣”之中，企圖掩人耳目、蒙混過關。如有人就打著“言論自由”的旗號，通過角色身份下沉“混跡于生活之中，假借草根明星、普通網民和民間史學愛好者等親民化身份”[15]，肆意炮制“溜下來”“竄下來”的字眼以詆毀和污蔑狼牙山五壯士，試圖消解抗日英雄的正面形象，擾亂人們的正確認知。

其三，瞄準時間節點，借“機”行事。黨和國家重大紀念日因其承載的獨特歷史意義和價值容易成為歷史虛無主義興風作浪的對象和切入口。事實上，歷史虛無主義特別善于“卡時”“踩點”，尤其是注重利用抗日戰爭勝利紀念日進行“特別策劃”，炮制各種吸睛式話題，引發人們熱議，然后趁機“用隨意虛構和編撰的歷史淡化罪行，極力粉飾侵略戰爭，否定中國人民的反侵略斗爭”[16]，以此消解人們的歷史記憶、顛覆人們原有的正確歷史認知。例如，在抗日戰爭勝利80周年來臨之際，前有網民張某藝惡意編造“紅軍資助關東軍”等不實信息，否定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東北抗日武裝率先舉起民族抗日大旗的歷史事實，歪曲抗日戰爭歷史；后有網民鄧某杰編造虛假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軍隊消滅日軍數據，貶低、否定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的中流砥柱作用，褻瀆國家和民族情感，造成極為惡劣的社會影響。

（三）手法上更顯“新穎性”，蒙蔽受眾眼球

在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手法上，歷史虛無主義逐漸從硬性輸出轉向柔性引導，以新的方式蒙蔽受眾眼球。

其一，使用“控搜霸屏”的黑箱手法，放大“櫥窗效應”。歷史虛無主義利用算法隱蔽性和不透明性的黑箱特質，在算法程序源頭上操控代碼參數，改變算法嵌入規則，以此暗中控制熱搜、操縱檢索、左右榜單。這種方式讓各種抹黑抗日英雄、歪曲抗戰史實、虛構抗戰情節的內容以翻新的版本被悄無聲息地擺在“顯眼”位置持續“刷屏”“霸屏”，在不斷放大“櫥窗效應”中“收割”公眾的注意力，使公眾在無意識中一步步陷入“先入之見”與“眼見為實”的陷阱。

其二，使用“數據羅列”的對比手法，制造“反差效應”。歷史虛無主義尤其善于“通過數據比對的手法對國共兩黨軍隊戰斗規模、傷亡代價、殲敵數量進行對比”[16]，試圖在營造的巨大反差中否認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的中流砥柱作用。例如，別有用心之人以“國民黨軍隊在抗戰中傷亡300多萬兵力，共產黨領導的軍隊犧牲人數少”[17]，“日本侵華軍隊只有851人死于共軍之手”[7]為借口，試圖在巨大的反差中放大國民黨的作用，否定共產黨的中流砥柱作用。事實上，“在14年抗戰中，關內的八路軍、新四軍和華南抗日縱隊共殲滅日偽軍170多萬，加上關外東北抗聯殲滅的18萬日偽軍，共產黨軍隊共殲敵180 多萬，消滅敵人數量并不少”[18]

其三，使用“吸睛奪目”的娛樂手法，制造“目睹效應”。歷史虛無主義搭載流量經濟的“便車”，刻意迎合人們釋放壓力、緩解焦慮的娛樂化需求，以“惡搞”“演繹”“揭秘”為包裝，肆意制造戲謔抗戰史實的“笑點”、炮制惡搞抗戰英雄的“笑料”、造謠抗戰過程的“笑?！保⒗谩澳慷眯痹O計匪夷所思、標新立異的標題來“博出位”“賺眼球”，“如八路軍住別墅、女戰士穿絲襪、手撕鬼子、秒躲子彈、胡蘿卜變炸彈等”[16]，企圖在輕松娛樂的搞笑氛圍中實現對抗日戰爭史的歪曲和顛覆。此外，歷史虛無主義還善于利用“目睹效應”，在挖空心思、搜腸刮肚地“找缺點”“尋錯誤”以顛覆革命人物正面形象的同時，對于反面人物進行“重新包裝”，建立“人設”，試圖以此為漢奸“翻案”、為反革命者“平反”、為叛徒“洗白”[19]。

（四）話語上更具“生活性”，消除心理抵抗

話語敘事既是歷史記憶建構的重要環節，也是將不同概念連接起來形成嶄新意義的重要載體。有了敘事，“世間發生的事才能講出頭緒”［20]。歷史虛無主義在話語敘事上一改以往枯燥無味的風格和強行嵌入的策略，試圖以更加柔軟、隱晦的生活性話語消除公眾心理抵抗，實現間接性灌輸錯誤觀點。

其一，話語主題上“聚焦細節”，博取受眾“眼球”。歷史虛無主義不再以宏大敘事為依托，如介入“中國共產黨領導抗日”“抗日戰爭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等體現歷史發展趨勢、決定歷史評價導向的中心話題的探討，而是以去中心化的“小敘事”為參照，轉向瑣碎歷史細節的書寫以及邊緣話題討論，企圖在放大精心挑選的特定抗戰“片段”和抗戰細節等非關鍵要素的基礎上挑戰歷史定論，顛覆歷史正統。例如，歷史虛無主義刻意迎合受眾的獵奇心理，“不再專注抗戰時期毛澤東的軍事思想和政治話題，而是在毛澤東的婚姻、菜單、寫作、稿費等生活私事上大做文章”[12]，試圖以此顛覆毛澤東在人們心中的形象。

其二，話語策略上“暗藏玄機”，實現隱蔽誘導。歷史虛無主義采取“以退為進”的話語策略，通過語境暗示、話語隱喻等方式將其意在表達的思想觀點設置于所呈現信息的字面意義之外，并故意露出引人注目的線索、痕跡，引導受眾在不知不覺中陷入通過“獨立思考”得出“深入發現”的話語留白陷阱。例如，歷史虛無主義設置抗戰時長、傷亡人數、殲滅敵人人數等話題，妄稱“幾十次大型戰役和上千次重要戰役，中共沒有一個參加”[21]，“抗日戰爭主要靠的是‘國軍’”[22]，“來暗示‘國民黨抗戰貢獻比共產黨大’‘共產黨靠抗戰坐大’”[12]，以此貶低中國共產黨的抗戰貢獻，引導大眾得出反傳統的結論。事實上，中國共產黨擔負的敵后戰場有力地牽制了日偽軍，對于阻止日軍進攻發揮了關鍵作用。

其三，話語形式上“喜聞樂見”，促成“個體沉迷”。歷史虛無主義在話語表達形式上不再局限于以“高大上”的正式話語系統呈現觀點，而是變“理論抽象”為“現實具象”、變“完整訴說”為“碎片拼湊”、變“刻板描述”為“情感抒發”、變“單調生硬”為“趣味生動”，企圖以更加生活化、趣味化、時尚化等形式言說虛無抗戰的言論。這種話語形式更容易造成“個體沉迷”，潛移默化地影響人們對抗日戰爭史的正確認知。

（五）載體上更重“沉浸性”，力求彌漫散播

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載體依托逐漸從過去固定單一的報紙、書籍等傳統媒介載體，轉向多樣化的數字化客戶端即微信、抖音等現代化信息載體，實現傳播“軟著陸”。

其一，借助“開放性”的虛體矩陣，立體化傳播。隨著數智技術的發展、數字化平臺的搭建，歷史虛無主義將目光轉向虛擬仿真的數字化傳播媒介，通過打造覆蓋面廣、活躍度高、特色性強的虛體傳播矩陣進行立體化傳播滲透，企圖使大眾在沉浸式視聽享受、開式社交互動、全景式圖文閱覽和定制化網游沖浪等極度逼真的體驗中自發形成虛無抗日戰爭史的觀點。譬如，在嘩哩嘩哩平臺流行的“《那年那兔那些事》深受青少年的喜愛，該作品將二次元敘事與愛國主義相結合，雖然有助于大力弘揚愛國主義精神進而強化青少年的國家認同，但其戲謔的敘事風格也極易造成簡化歷史事實、萌化日本侵略者的弊端，使得歷史的復雜性與嚴肅性遭到消解”[23]。

其二，嵌入“可視性”的圖像，動態化擴散。圖像作為以空間性方式存在的“時間切片”，不僅具有直觀性、生動性的視覺審美優勢，而且能夠以時空交錯的形式，使空間意義與時間意義交叉重疊，衍生出各種承載歷史意義的圖像景觀。歷史虛無主義不僅善于借助圖像延展刻畫空間，通過拼貼、勾連、剪切等手法對抗日民族英雄和抗日過程的歷史圖像進行主觀意義上的“再加工”，借此以假亂真、混淆視聽；而且善于通過繪制包含畫面、音效、動作等元素在內的動態圖、表情包放大圖像的“生物場”和“心理場”效應，以博取受眾眼球，引發受眾關注，在潛移默化中消解人們的抗戰記憶。比如，“李某在烈士陵園內用不雅手勢和不敬姿勢擺拍，并將照片上傳微信朋友圈和今日頭條，嚴重褻瀆英雄烈士名譽和榮譽”[24]。

其三，滲入“娛樂性”的影音，柔性化蔓延。相比于圖像，影音具有更強烈的視聽沖擊力，更能夠達到沉浸式效果。歷史虛無主義對歷史客觀性和歷史規律置若罔聞，運用“偶像明星”的套路和“無厘頭”的后現代手法創作革命抗日戰爭題材的影視作品，在其中注入大量時尚、性感、魔幻的現代性元素，并通過設置“讓‘八路軍’住別墅、抹發膠，讓抗日軍人在戰場上抽雪茄、喝咖啡等等”[25]離奇荒誕和夸張雷人的情節博取大眾眼球，結果把原本艱苦卓絕、悲壯嚴肅的抗戰歷史“演繹成武俠片、色情片、偶像片、穿越片、游戲片、奇幻片”[10]。這不僅是“披著民族感情的外衣，用性和暴力挑逗觀眾，在歷史的瘡疤上縱情取樂”[10]，更是對真正的抗戰歷史的歪曲和丑化。

三、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機理翻新

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看起來毫無章法、自由散漫，實則有其內在運行邏輯和規則遵循，依循著“篩選—過濾”“誘導—造勢”“滴灌—投喂”的邏輯理路，試圖通過虛無內容的精心選取、虛無氛圍的精密營造以及虛無信息的精準推送，實現徹底歪曲抗戰史實、褻瀆抗戰精神和消解抗戰記憶的邪惡意圖。

（一）“篩選一過濾”：虛無內容的精心選取

在前置環節上，歷史虛無主義依循著“篩選一過濾”邏輯即“有色眼鏡”邏輯，從自身的利益和目的出發，以一種實用主義的姿態精心裁剪和取舍抗日戰爭史的內容。尤其是故意過濾掉它不想看到的已成定論的整體性、主流性、正面性內容，只保留有助于其施展身手的細節性、爭議性和負面性內容，并在刻意選擇的內容上“烹飪炒作”，大做文章，以不斷刺激與調動人們的胃口，迎合人們的口味，實現網羅受眾、深度虛無的意圖。

其一，篩選爭議性內容，過濾定論性內容。歷史定論的得出源自于時間的洗禮驗證和真實可靠、客觀存在的史料文本支撐，其一經形成便能夠被大家共同接受并成為不易被撼動的集體共識。因此，歷史虛無主義在虛無抗日戰爭史的內容選取上主動過濾“抗日戰爭是中華民族的偉大勝利”“中國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東方主戰場”等已成為定論和共識的內容，刻意搜尋和篩選爭議性內容，尤其是注重在涉及“抗戰功勞的大小”“抗戰時間的長短”“正面與敵后戰場孰輕孰重”等問題上制造迷惑性陷阱，試圖抹殺中國共產黨的抗戰功勞、否定敵后戰場的關鍵性作用。

其二，篩選細節性內容，過濾主流性內容。歷史細節作為構成歷史事件、歷史人物、歷史現象的最小組成單位看似無關緊要，實則能夠使歷史變得有血有肉、有聲有色，更加具體、形象和真實，從而更容易引起人們的關注和探討。因此，歷史虛無主義在抗日戰爭史的“選材”上，選擇性過濾“中國共產黨領導抗日”“抗日戰爭的世界貢獻”等符合歷史真相和體現歷史發展趨勢的主流性內容，將目光聚焦于抗日戰爭的歷史細節和歷史片段，拾芝麻以為珠璣，不斷放大零星瑣碎、意義甚微的歷史“邊角料”的地位和作用，企圖通過以小見大的方式實現以偏概全的目的。例如，歷史虛無主義無視正面戰場和敵后戰場的整體性狀況，單純以殲滅敵人的數量論功勞，得出“國民黨殲敵數量比共產黨多、國民黨的功勞比共產黨大”的繆論。殊不知，就抗戰勝利的影響因素來說，恰恰是中國共產黨開辟的敵后戰場，為支撐持久抗戰、奪取最后勝利發揮了決定性作用。

其三，篩選負面性內容，過濾正面性內容。歷史虛無主義置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所發揮的作用和所取得的成就于不顧，刻意抓取抗戰初期我們黨的力量比較弱小，采取游擊戰、麻雀戰、地道戰等策略以及領導的軍隊犧牲人數比國民黨少等歷史事實，肆意污蔑中國共產黨動機不純，利用抗戰“坐大論”，躲在后方“游而不擊論”，凈打小仗、不打大仗“投機取巧論”等錯誤論調，試圖以此全盤否定中國共產黨的正面形象。與此相對，歷史虛無主義還極力過濾國民黨消極抗日、積極反共的事實，肆意放大國民黨在正面戰場中的積極作用，宣稱“國民黨是全民族抗戰的領導力量，是抗戰的中流砥柱”，在與中國共產黨的對比中美化國民黨的作用和形象。

（二）“誘導一鼓惑”：虛無氛圍的精密營造

在過程環節上，歷史虛無主義不是明火執仗地直接性散播虛無抗日戰爭史的言論，而是依循著“誘導—鼓惑”邏輯即“唯美化”邏輯，以一種非此即彼的二元論手法和主觀任性的態度故意制造鮮明對比的誘導性議題，復刻高度逼真的沉浸式場景，發酵鼓噪大眾情緒的煽動性輿論，從而在“潤物細無聲”的誘導氛圍中實現虛無觀點的深度嵌入。

其一，誘導性議題設置。議題設置作為以多次報道和重復強調等顯著性方式影響公眾關注、思考和注意力方向的過程，既是維護國家意識形態安全工作的重要抓手，同時也是各類錯誤思潮打開傳播空間的慣用伎倆。歷史虛無主義在議題設置上偷換歷史敘事邏輯，改強制說服為大加迎合、變枯燥乏味為趣味“生動”，通過將抗日戰爭史與日常生活、娛樂、社交甚至戲謔、狂歡等語境相融合，制造八路軍“游而不擊”、中國戰場是“后備戰場”“次要戰場”等噱頭式輿論“爆點”話題，炮制炒作以“解密”“戲說”等為標題惡搞抗戰人物、戲謔抗戰情節的吸睛式娛樂“賣點”話題，試圖以此降低歷史話題的參與門檻，引誘大眾張揚自我意識，積極參與討論，使大眾在不知不覺中陷入自發虛無抗日戰爭史的議題陷阱。

其二，沉浸式場景打造。近年來，數智技術的發展催生出現實場景與虛擬場景合二為一的智能場景，使得全場域的具象化呈現和身臨其境的具身化臨場體驗成為可能。歷史虛無主義以此為契機，打著“情景再現”“重返現場”“身臨其境”的旗號，借助生成式模擬環境仿真技術對抗日戰爭的歷史過程和歷史情景進行所謂的深度還原，對抗日戰爭的歷史細節和歷史人物進行名義上的高度復刻，構建起多維度性、強互動性、高逼真性的沉浸式體驗場景，不斷調動用戶視覺、聽覺、觸覺、潛意識等多感官體驗，讓人們在身心臨場體驗中萌發一種“原來如此”的真實感和體驗感，產生情緒共振和情感共鳴。殊不知，這種看似高度逼真的場景背后深藏的是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險惡用心——在全身心“忘我”體驗中受眾極易被所謂的真實感沖昏頭腦，質疑固有的歷史認知。

其三，煽動性輿論鼓惑。社會輿論作為“公眾關于現實社會以及社會中的各種現象、問題所表達的信念、態度、意見和情緒表現的總和”[26]，具有內容上的大眾性、情感上的共鳴性和影響上的持續性等特征，長期以來都是歷史虛無主義凱的重要領域。近年來，利用社會輿論發酵鼓噪大眾情緒并借助數智技術和“流量為王”的數字化平臺營造聲勢，更是成為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重要一環。歷史虛無主義借助虛擬化技術“虛擬具有不同性別、年齡、職業、地域的網絡用戶，生成‘機器人水軍’”[27]，然后通過后臺操縱使其捕捉當下能夠“蹭熱度”的熱門事件、熱點話題，趁機有組織、有目的地批量化發表、點贊、評論和轉發戲謔抗戰英雄、歪曲抗戰史實、污蔑抗戰精神的言論，極力營造具有傾向性的社會熱點和輿論導向，在“把水攪渾”的過程中將人們的判斷和認識拐跑帶偏。例如，“歷史論壇”“歷史連連看”等所謂的“歷史研究”賬號背后實則有專業團隊在操控，他們十分了解流量的規律，故意挑起爭議話題，并通過操縱虛擬賬號跟帖、轉貼引發輿論風暴，趁機“把水攪渾”輸出“私貨”。

（三）“靶向一投喂”：虛無信息的精準推送

在結果環節上，歷史虛無主義不是簡單地對受眾進行虛無抗日觀點的直接性傾倒和強硬性灌輸，而是依循著“靶向—投喂”的邏輯即“精準化”邏輯，通過控制信息流、用戶畫像、標簽管理和建模預測，實現虛無觀點的分類推送、精準滴灌和前瞻投喂。

其一，“算法操縱”下的“匿跡隱形”。數智技術的發展使得算法本身的運行邏輯變得更加精細和復雜，從而催生出涉及公眾認知盲區的“算法黑箱”。歷史虛無主義充分利用算法的“黑箱”特質，巧妙地從算法程序源頭上植入代表自身立場、觀點與價值取向的特定內容，并在源代碼編輯過程中，隱去易被識別的敏感詞匯、重塑露骨直白的關鍵詞匯、再造包藏私貨的核心詞匯，使公眾難以識別算法推薦內容中內隱的虛無抗日戰爭史的觀點，實現虛無內容隱蔽嵌入的目的。

其二，“用戶畫像”下的“靶向推送”。在人類與數字技術深度交往的數字時代，以用戶為中心的“數字畫像”在大數據、算法推薦等數字資源配置方式的作用下成為可能。歷史虛無主義依托算法“采集數據—建構畫像—信息分發”的運作機制，借助大數據和算法推薦的智能輔助對數字平臺用戶的性別、年齡、興趣愛好進行精準捕捉和數據整理，形成基于用戶思想軌跡和情感偏好的“用戶畫像”。然后，根據用戶興趣指向和需求圖譜靶向推送“私人定制化”內容，以強化用戶黏性，實現信息內容和用戶興趣的精準適配，達到虛無抗日戰爭史觀點分類化和精準化投放的目的。例如，對抗日人物感興趣的用戶，精準推送詆毀、貶低抗戰英雄人物和洗白、美化抗戰反動人物形象的歷史信息；對抗戰歷史史實感興趣的用戶，篩選推送“共產黨抗戰時間短，作戰范圍小”，“國民黨是抗戰主力”等過度肯定和放大國民黨抗戰作用、矮化共產黨抗戰貢獻的歷史信息等。長此以往，人們就容易在同質化信息圍鑄的“信息孤島”和封閉性的圈層環境中被錯誤的歷史觀念所裹挾。

其三，“標簽管理”下的“前瞻投喂”。歷史虛無主義利用算法的模式識別、拆解及結構化處理功能，基于用戶的行為數據構建起包括內容標簽、屬性標簽和熱度標簽等在內的輸入端標簽體系以及包括事實標簽、模型標簽、預測標簽在內的輸出端標簽體系，進行虛無抗日戰爭史信息的持續性、協同性和前瞻性投喂。歷史虛無主義首先基于內容標簽和用戶事實標簽持續投放虛無抗日戰爭史的信息，以使目標群體認知固化。針對“投喂”不成功的用戶，歷史虛無主義利用人們的智能路徑依賴，靈活變化內容形式，持續反復投喂調適，直至實現信息內容標簽和用戶興趣標簽的精準適配。在此基礎上，歷史虛無主義從屬性標簽和用戶模型標簽出發，基于不同用戶的偏好相似性，發掘“鄰居用戶”，并根據用戶相互間對不同內容項的喜好程度實現目標群體的擴張和虛無觀點的分類化推送。最后，歷史虛無主義基于熱度標簽和用戶預測標簽對用戶未來的行為進行預測，實現虛無抗日戰爭觀點的提前投放和前瞻性投喂。

四、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應對策略

面對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新癥候以及隱蔽化和深度化趨勢，要樹立綜合治理和系統應對的理念，堅持預防先行、深研夯基、教育跟進、監管兜底，構建“防”“研”“導”“管”相結合的綜合治理體系，形成強大的治理合力，廓清抗日戰爭史領域的虛無迷霧。

（一）預防先行：強化研判預警機制，提升政治判斷力

歷史虛無主義對抗日戰爭史的虛無不僅已經形成“內容刻意生產—形式精心包裝一信息靶向推薦”的閉環鏈條，而且存在著依托數智技術不斷改頭換面、變換形式的可能。為此，要建立包括“系統審查一高效預警—及時阻斷”等環節在內的研判預警機制，做到預防先行，不斷提升政治判斷力。

其一，注重系統審查，嚴把信息輸入端。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手法多樣、形式多變，具有很強的隱蔽性和迷惑性，需要在前置環節上對虛無信息加以系統審視和嚴格排查。為此，要建立“人工把關”與“算法把關”的協同聯動機制，在“人工編輯”把關信息采編和信息流通的同時，充分利用數智技術打造嚴格標準的智能篩選和鑒別模型，增強算法模型、語義理解、無感監測等技術應用，及時高效地對涉及抗戰英雄人物評價、抗戰歷史情節還原等抗日戰爭史題材的歷史內容和敏感詞匯進行篩選過濾，在源頭上守好信息入口關。

其二，實施高效預警，嚴控信息傳送端。要建立及時高效的輿情預警機制，加強對歷史虛無主義的動態化、常態化監測，了解其基本走向，跟進其發展動向，精準化預測可能出現的虛無抗日戰爭史內容，找準關鍵詞，加強預警防御，消除傳播阻斷的滯后性，嚴格管控敏感性信息的傳播，將虛無抗日戰爭史信息的傳播遏制在萌芽狀態。

其三，加強追蹤研判，嚴守信息輸出端。在注重前置審查和高效預警的基礎上，要加強對歷史虛無主義的研判追蹤，尤其是要采取“從政治原則、客觀現實、主觀傾向等角度以‘實事求是’的態度”[28]，對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方法、策略、敘事以及視角進行全方位的考量和剖析，以把握最新動向和變化趨向，有效阻斷其信息發布與傳播。

（二）深研夯基：深化學理研究機制，增強理論鑒別力

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手法多樣、面相多重，相較以往呈現出更強的隱蔽性和更深的危害性，為此，要深化“注重科學性一堅持深入性一提升延展性”的學理研究闡釋機制，從學理上對其進行深度解構和系統批判，直擊其“阿基里斯之踵”。

其一，要注重學理研究的科學性，用好理論“透視鏡”。在抗日戰爭史的研究中，既要堅持整體性原則，把歷史細節和歷史情節放到整個抗日戰爭歷史發展的大局中去研究，分清主流和支流，不能以偏概全、斷章取義；也要堅持客觀性原則，注重從客觀歷史出發，秉著實事求是的態度全面把握有關抗日戰爭的基本信息，把歷史結論建立在翔實準確的史料支撐和深入細致的研究分析基礎之上，“以最本然的客觀姿態分析歷史事件、評判歷史人物、澄清歷史史實”［29]，穿透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虛假“外衣”，廓清“隱秘材料”和“偽史料”迷障。

其二，強化學理研究的深入性，用好理論“顯微鏡”。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忽視了馬克思主義所指引的方向，學習就容易陷入盲目狀態甚至誤入歧途，就容易在錯綜復雜的形勢中無所適從，就難以抵御各種錯誤思潮。”[30]因此，要深入領會唯物史觀的核心要義和本真精神，站在歷史唯物主義的原則高度，依循著“穿透外表—直抵內核—揭示本質”的批判理路，透過表面的、枝節的、零碎的現象，對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新樣態、基本手法、慣用伎倆以及內在實質進行深度剖析、及時揭露和有效回擊，不斷提升理論批判力。

其三，注重學理研究的延展性，用好理論“追蹤鏡”。歷史虛無主義借助傳播學、哲學以及歷史學等多學科研究方法不斷“改頭換面”“間接發聲”，以往單向度的學術研究方法已經難以對其進行有效解蔽，容易產生事倍功半的效果。為此，要樹立開放的學術意識和學術視野，學會運用哲學、傳播學、心理學以及歷史學等不同學科的理論和方法分析問題，不斷拓寬理論研究的邊界，突破既有研究的方法論束縛，準確識別和應對歷史虛無主義書寫抗日戰爭史過程中在歷史認識方法、史學研究方法和歷史評價方法等方面的學術失范。

（三）教育跟進：細化教育引導機制，加強思想防御力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也是最好的清醒劑”[31]，“這門功課不僅必修，而且必須修好”［32]。細化“內容有效供給—方式優化創新—載體虛實結合”的教育引導機制，提升思想防御力，筑牢思想防線，是糾治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關鍵環節。

其一，在教育內容上，提升有效供給。在宏觀層面，要強化黨史尤其是抗日戰爭史教育，引導人們深刻認識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的中流砥柱作用、人民群眾在抗日戰爭中作出的巨大貢獻以及抗日戰爭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中的重要作用，理解抗日戰爭的持久性和勝利的必然性。在微觀層面，要注重就抗日戰爭的重大歷史事件、重要歷史人物、歷史細節、反面人物等方面有針對性地進行專題講解，不斷強化人們的歷史記憶和歷史認知。此外，要注重利用好近年來新出版的圖書資料、國家圖書館新發布的資源庫等資源，適時適當引入當前最新的抗日戰爭史的研究成果和史料證據，讓“檔案、資料、事實、當事人證詞等各種人證、物證來說話”［33]，不斷延展人們的歷史認知，拓寬人們的歷史視野。

其二，在教育方式上，不斷優化創新。一方面，革故鼎新，活化“老方式”。通過開展抗日戰爭史的普及講座、知識競賽、演講比賽以及誦讀黨史經典、唱響革命旋律、重演紅色故事等通俗易懂的方式傳播正確歷史觀、普及抗戰歷史知識，讓抗戰的歷史知識真正深入群眾、深入基層、深入人心。另一方面，推陳出新，善用“新方式”。依托人工智能、VR/AR/MR等數智技術，“以虛擬仿真實驗室為平臺，以場景連接為重點”[34]，打造多維度、全方位的仿真式歷史場景，對抗日戰爭的歷史過程和歷史情景進行真實還原，讓受眾在“身臨其境”和深度參與的沉浸式體驗中形成對抗日戰爭的正確認知。

其三，在教育載體上，注重虛實結合。既要利用好全國各地的紅色遺址，尤其是抗日戰爭重要戰役的舊址、領導人物的故居以及抗日戰爭紀念館等歷史教育活動的實踐載體，也要注重利用好“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展館VR資源、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等網絡資源\"[16]，從而在線上線下互補、虛實結合互濟中強化民眾的民族記憶和歷史認知。

（四）監管兜底：優化監督管理機制，夯實執行把控力

歷史虛無主義在虛無抗日戰爭史的過程中逐漸將作用場域從日常生活空間轉向網絡數字空間，并借助現代化的數智技術尋找監管漏洞，試圖通過“鉆空子”“打擦邊球”實現隱蔽滲透，為此，要優化“技術監管一平臺監督一輿情管控”的監督管理機制，夯實執行把控力。

其一，加強技術監管，引導技術向善。面對數智技術成為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重要空間的現實境況，要主動為數智技術套上主流價值的底線，對數字理性系統進行人文精神賦權和價值理性賦能。要積極引導技術“向善”，充分發揮數智技術在甄別、審查、分析和處理歷史信息方面的積極作用，實現從“檢索”向“算法”轉變，從“簡單計算”向“深度處理”轉化，有效破解歷史虛無主義的算法癥候和“暗箱操作”行為，讓數智技術成為應對歷史虛無主義虛無抗日戰爭史的重要工具。

其二，聚焦平臺監督，凈化網絡空間。要建立全新的數字公約和自律標準，完善數智技術應用以及網絡信息生產、安全保護和社會管理等方面的法律法規。在有法可依、有規可循的前提下，堅持依法依規監管和整治微博、抖音等各大網絡公眾平臺，堅決懲處無視法律“高壓線”，肆意越“雷池”、闖“紅燈”、踩“底線”兜售虛無抗日戰爭史觀點、傳播虛無抗日戰爭史言論的行為，讓歷史虛無主義無處藏身、無處發聲。

其三，推進輿情管控，引領輿論導向。在供給端上，要加快培養造就一支政治立場堅定、適應數字時代發展需要、具備數字化能力的“意見領袖”，“發揮他們在引領正確輿論方向、消除網絡謠言、化解輿論風暴、凈化歷史虛無主義瘴氣方面的積極作用”[35]。在過程端上，要在團結穩定鼓勁、正面宣傳為主原則的指引下，注重適應分眾化、差異化傳播趨勢，加快構建輿論引導新格局，努力打造“資源集約、結構合理、差異發展、協同高效的全媒體傳播體系”[36]，緊緊圍繞抗日戰爭的主題和主線、主流和本質，講好抗戰故事、傳播好抗戰聲音，在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中牢牢占據輿論的制高點。在輸出端上，要有的放矢、錨定靶向，通過厘清炒作點、找準突破點，及時高效、張弛有度地對歷史虛無主義炮制的各種虛無抗日戰爭史的錯誤議題和迷惑性言論做出精準性回擊。

五、結語

中國人民抗日戰爭開始時間最早、持續時間最長。面對侵略者，中國人民以巨大民族犧牲支撐起了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東方主戰場，徹底打敗了日本軍國主義侵略者，為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作出決定性貢獻，鑄就了戰爭史上的奇觀、中華民族的壯舉，值得我們永遠銘記和捍衛。歷史虛無主義作為一種錯誤的歷史認知和詮釋觀念，用錯誤的歷史結論來影射和否定現實[37]。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盡管歷史虛無主義以新的手法和策略對抗日戰爭史進行隱蔽性虛無，試圖在歪曲二戰歷史真相、否定二戰勝利成果、抹黑中國的歷史功績的基礎上，動搖人們對抗日戰爭的正確認知，影響人們對抗日戰爭的歷史記憶，消解人們的歷史自信，但“歷史告訴我們，光明必將驅散黑暗，正義終將戰勝邪惡”[3]。為此，要始終保持戰略定力和歷史自信，牢記正義必勝、和平必勝、人民必勝的偉大真理，以正確二戰史觀和大歷史觀為指引，弘揚偉大抗戰精神，在堅決批判各種虛無抗日戰爭的觀點和行徑中，向著我們既定的目標繼續奮勇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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