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眾參與視角下碳排放核查監管演化博弈研究

0 引言

通過碳交易市場機制實現全球合作的氣候減排是現階段國際社會進行環境治理的有效途徑之二[1]，也是我國控制溫室氣體排放的重要手段。目前，我國是全球覆蓋溫室氣體排放量最大碳市場。截至2023年底，全國碳排放權交易市場累計成交碳排放配額4.42億t，成交額達249.19億元。在龐大的交易體量下，碳數據的準確性對碳市場的有效運行和流動性起著決定性作用[2]，因此碳數據核查報告的真實性顯得尤為重要。目前，我國現行的監測報告與核查（MRV）管理體系仍處于起步階段，碳核查工作還存在碳核查機構數量不足、核查資質標準不嚴等問題[3]。由于各利益主體信息不對稱等問題，可能會誘致控排企業與第三方碳核查機構合謀，產生尋租行為[4]，從而達不到預想碳核查效果。國家與地方對于管控的要求差異顯著，且相關標準規范尚未實現統一，碳核查機構人員素質也呈現多樣性，亟須在法律規章、標準化建設、機構及人員管理等加以改進和完善[5]。公眾對于居住周邊地區非常了解，他們與政府相比擁有更多信息上的便利，通過主動介入能夠及時察覺不良環境質量，并迅速進行舉報信息反饋。因此，本文主要探討公眾參與下政府如何減少企業間的尋租行為，兼顧多方利益，實現碳交易市場健康發展，

近年來，運用演化博弈理論解決權力尋租問題的研究逐漸增多。部分研究從環境保護[6]、低碳轉型[7]、綠色生產[8]等視角出發，探討了各參與主體演化博弈穩定策略組合及實現條件，從算法和理論層面豐富了演化博弈的知識體系。針對碳核查中的權力尋租問題，主要研究如下：從政企博弈關系上看，Pan等研究表明，當政府提高復查比率至約 14.3% 時，控排企業和第三方核查機構將難以從中謀取利潤；潘燕春等[]通過構建包含控排企業、第三方核查機構與政府監管部門在內的三方動態博弈模型，為政府制定有效的復查政策提供了科學的參考依據；馬歆等\"針對碳排放數據第三方核查模式，提出了優化動態獎懲機制；焦建玲等[12]構建了地方政府和企業減排行為動態博弈模型，提出只有在動態獎懲機制下，地方政府和企業才能達到監管和誠實減排的均衡；魏莉等[13根據演化博弈結果，提出政府應采取不定期監管策略、增加對企業的補貼等措施，推動碳排放數據第三方核查實施。從公眾參與視角看，曲國華等[14認為，公眾積極參與可以從獎懲角度進行引導，公眾主動監督則會給企業帶來威懾作用；戴淑芬等[15]將公眾納入政府審查機制和對企業上報機制的監督作用中，研究結果顯示，公眾積極參與能夠顯著補充政府監督的不足，并對企業和政府行為選擇產生有效的制約作用。

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梳理，發現文獻研究對象多停留在政府和企業方面，相關的博弈研究較少涉及公眾監督。因此，本文以碳數據核查監管所涉及的核心利益相關方為研究對象，將公眾監督納入其中，采用三方演化博弈方法，對各利益主體的角色定位、利益訴求及主體之間利益沖突形成的內在機理進行理論分析，并運用實際案例及政策數據進行模擬仿真，討論關鍵參數對各參與主體策略選擇的影響。

1模型假設及構建

社會公眾參與的碳排放核查監管工作中的參與方主要涉及政府監管機構、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三個博弈主體。本研究相關假設如下：

假設1：碳排放核查監管過程中各主體信息不對等且均為有限理性。政府監管機構可以選擇“嚴格監管”（概率為 x ），也可以選擇“寬松監管”（概率為 1-x^′ ，其中 0?x?1 ；碳核查企業可以選擇“拒絕尋租”（概率為 y ），也可以選擇“意向尋租”（概率為1-y），其中 0?y?1 ；控排企業可以選擇“合規運營”（概率為 z ），也可以選擇請求碳核查企業“合謀尋租”（概率為1-z），其中 0?z?1 。

假設2：參考《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和《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條例》，技術服務機構在編制年度排放報告時弄虛作假，將受到政府部門的嚴厲處罰，包括沒收違法所得并處以高額罰款（違法所得5～10倍或20萬～100萬元不等）；重點排放單位如果虛報、瞞報排放報告或拒報，地方生態環境部門將責令改正，并處1萬～3萬元罰款。同時，并參考北京市通州區《通州區綠色化改造提升項目補助資金管理辦法（試行）》，假定政府監管機構對碳數據造假的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分別處以 P_h 和 P_p 的罰金，對合規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的獎勵分別為 J_h 和 J_p 0

假設3：當政府監管機構選擇嚴格監管時，需要付出的成本為 C_g ，選擇寬松監管時，需要付出的成本為 αC_g 。其中， α 為寬松監管系數，表示政府監管機構在寬松監管策略下抽查企業的范圍，一定程度上反映監管力度， 0?α?1 。控排企業合規經營可以給政府帶來的社會收益為 S_g ，當產生權力尋租行為時，會對環境產生破壞綜合損失為 L_g 。

假設4：在正常碳核查工作中，提供真實有效的碳數據獲得收益為 ；當碳核查企業與控排企業產生權力尋租行為時，獲得的額外收益為 Q ，但是需要付出報告造假的成本 C₁ ，如偽造記錄、偽造檢測樣本等。

假設5：控排企業合規運營時的成本為 C_p ，正常營業收益為 ；當違規排放時會請求碳核查企業合謀付出成本 C₂ ，如宴請、交通、送禮等。當達成權力尋租行為時，將獲得收益為 W₃ ，同時支出賄賂成本為 Q 。

假設6：假設當政府監管機構消極監管時，社會公眾將參與發揮監督作用。此時，政府將面臨的聲譽損失為 V₁ ，當碳核查企業或控排企業出現權力尋租行為時，會分別受到 V₂ 和 V₃ 的聲譽損失。社會公眾參與的概率為 β ，且 0?β?1 ， β 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會公眾的監督力度。

綜合上述假設，構建博弈策略矩陣見表1。

（續）

由圖1可知，政府監管機構的策略選擇與碳核查企業合規經營的概率有關。碳核查企業合規經營的概率高于某個值時，政府將選擇寬松監管策略；反之，則選擇嚴格監管策略。政府監管部門應不斷完善碳核查相關政策法規，通過加大懲罰力度、嚴格準入機制來規范碳核查企業行為；或調整獎勵機制、補貼等，降低碳核查企業核查成本，引導增強其合規經營的意愿。

2. 1.2 碳核查企業穩定性分析

碳核查企業依法合規核查，拒絕尋租的期望收益為 E₂₁ ，意向尋租的期望收益為 E₂₂ ，平均期望收益為 E₂ ，則期望收益公式如下

E₂₁=xz（W₁+/J_h）+x（1-z）（W₁+/J_h）+z（1-x）

（W₁+αJ_h）+（1-x）（1-z）（W₁+αJ_h）

E₂₂=xz（W₁-P_h）+x（1-z）（W₁+Q-C₁-P_h）+

（W₁+Q-C₁-βV₂-αP_h）

E₂=yE₂₁+（1-y）E₂₂

根據碳核查企業的期望收益得到復制動態方程 ，公式如下

=y（1-y）[（1-z）（C₁-Q）+（α-αx+x）

（J_p+P_p）+βV₂-xβV₂）]

對復制動態方程 F（y） 關于 y 進行求導，可得

根據演化博弈論定理，該模型中策略 y 在方 程中想要滿足穩定性，必須滿足 ，且 F^′（y）lt;0 ，令

當 0*lt;1 時， ，且 F^′（y）≡ 0。此時，無論 y 取值如何，碳核查企業的策略都是穩定狀態。

當 x≠0 時，令 ，則會有 y=0 和y=1 為 y 的穩定點。當 0*lt;1 時，可得 y=lt;0，此時y =0為平衡點；當0 y= gt;0，此時y=1為平衡點。碳核查企業演化穩定策略相位圖如圖2所示。

由圖2可知，碳核查企業的經營策略選擇與政府監管機構實施嚴格監管策略的概率極為密切。政府監管機構實施嚴格監管策略的概率越高，碳核查企業依法合規經營的可能就越大；反之，碳核查企業極有可能因政府監管機構的監管力度不夠而接受控排企業的合謀尋租行為。政府監管機構和碳核查企業之間應建立動態調整機制，根據碳核查結果和政策實施效果，及時調整減排策略和政策措施。

2. 1. 3 控排企業穩定性分析

控排企業依法合規經營的期望收益為 E₃₁"，違規排放的期望收益為 E₃₂"，平均期望收益為 E₃"，則期望收益公式如下

C_p+W₂）

E₃₂=x（1-y）（W₃-Q-C_p-C₂-P_p）+y（1-x）

（-αP_p-βV₃-C₂-C_p+W₃）+xy（-P_p-C₂-

C_p+W₃）+（1-x）（1-y）（ε-αP_p+W₃-Q-ε）

C_p-C₂-βV₃）

E₃=zE₃₁+（1-z）E₃₂

根據控排企業的期望收益得到復制動態方程F（z） ，公式如下

αx）（J_p+P_p）+βV₃-xβV₃]

對復制動態方程 F （z）關于 z 進行求導可得

αx）（J_p+P_p）+βV₃-xβV₃]

根據演化博弈論定理，策略 z 在方程中想要滿足穩定性必須滿足 F（z）=0 ，且 F^′（z）lt;0 ，令 （20 y=1 為 y 的穩定點。當 0*lt;1 時，可得 ≥=lt;0，此時z=0為平衡點；當 0* （202 =0gt;0，此時z=1為平衡點。控排企業演化穩定策略相位圖如圖3所示。

由圖3可知，政府監管機構選擇嚴格監管策略概率低于某一個值時，政府監管部門會因人手不足、資金不夠等，無法實施嚴格監管策略，控排企業會選擇違規排放，并請求碳核查企業接受其權力尋租行為；反之，排控企業將會因高額的違規成本選擇合規經營的策略。

當 0*lt;1 時， F（z）=0 ，且 F^′（z）= 0。此時，無論 z 取值如何，控排企業的策略都是穩定狀態。

當 x≠0 時，令 ，則會有 y=0 和

2.2 系統策略穩定性分析

李雅普諾夫（Lyapunov）第一方法是穩定性分析中的一種重要方法，主要用于判斷非線性系統的穩定性。如果所有特征值的實部均為負，則系統在該點是穩定的；如果存在正實部的特征值，則系統在該點是不穩定的；如果特征值實部有正有負，則系統的穩定性可能取決于初始條件。其雅可比矩陣如下

根據博弈支付矩陣，可得復制動態方程組公式如下

F（x）=x（x-1）[yzβV₁-βV₁-（1-α）（P_h+P_p-P₁）]，

F（y）=y（1-y）[（1-z）（C₁-Q）+（α-αx+x）

（J_p+P_p）+βV₂-xβV₂）]

F（z）=z（1-z）[C₂+（1-y）Q+W₂-W₃+（α+x-y）Q]

αx）（J_p+P_p）+βV₃-xβV₃]

將式（1）聯立，可得到16個策略均衡點，其中8個為純策略均衡點。由于前文假設為非對稱演化博弈，因此僅需分析該復制動態系統中的8個純策略均衡點。

以 E_?1（0，0，0） 為例，將 x=0，y=0，z=0 代入式中，此時可得關于 E_?1（0，0，0） 的雅可比矩陣特征值 ， λ₂=C₁- 2， λ₃=Q+C₂+α（J_p+P_p）+ 。同理，將其他7個純策略均衡點代入，均衡點穩定性分析見表2。

均衡點穩定性分析見表2。其中，均衡點 E₄ ）E₇ 、 E₈ 均存在特征值為正數的情況，故 E₄ 、 E₇ 、E₈ 均不為ESS；當 E₁ 、 E₂ 、 E₃ 、 E_s 、 E₆ 滿足一定條件時，系統均有可能成為演化穩定策略。針對以上可能出現的穩定演化策略，可分為以下幾種情形進行討論：

情形1：當存在 （1-α）（P_Ωh+P_Ωp-C_Ωg）+βV₁lt; 0，αJ_h+αP_h+C₁-Q+βV₂lt;0 且

C₂+W₂-W₃+βV₃lt;0 時， E_?1 （0， 0， 0） 為穩定的演化策略。該策略選擇表明，政府監管機構在面臨高額的監管成本時會選擇寬松監管。同時，控排企業和碳核查企業因高額的利益而選擇合謀尋租，這是一種極其不理想的狀態，會對環境造成較大的損失。

情形2：當存在 （1-α）（C_g-P_h-P_p）-βV₁lt; 0，C₁+J_h+P_h-Qlt;0 且 J_p+C₂+P_p+Q+W₂- W₃lt;0 時， E₂ （1， 0， 0） 為穩定的演化策略。該策略選擇表明，政府監管機構選擇嚴格監管。但獎懲政策尚不完善時，控排企業和碳核查企業在有利可圖的情況，它們仍會選擇合謀尋租行為，這同樣是一種不理想的狀態。

情形3：當存在 （1-α）（C_g+J_h-P_p）-βV₁lt; 0 Q-J_h-P_h-C₁lt;0 且 J_p+C₂+P_p+W₂-W₃lt; 0時， E₃ （1，1，0）為穩定的演化策略。政府在公眾監督的作用下選擇嚴格監管策略，雖然控排企業仍會出現違規運行的情況，但是在該情形下，碳核查企業并未接受合謀尋租行為，這是一種較不理想的情形。

情形4：當存在 -αJ_p-αP_p-C₂-W₂+W₃- βV₃lt;0 時， E₅ （0，1，1）為穩定的演化策略，該策略是最期望的演化穩定策略。此時，不但會減輕政府監管機構的工作強度，而且對于市場和社會環境改善及企業合規經營也具有重要意義。

情形5：當存在 0，-αJ_h-αP_h+Q-C₁-βV₂lt;0 且 αJ_p+αP_p+ W₂+C₂-W₃+βV₃lt;0 時， E₆ （0，1，0）為穩定的演化策略。在政府寬松監管之下，碳核查企業因為所收賄賂不足以彌補造假成本，而選擇合規經營。雖然并未產生權力尋租的行為，但是控排企業仍可能出現違規運行的情況，也是一種較不理想的狀態。

通過對系統策略穩定性的分析，可以得到如下管理啟示：

（1）監管成本是政府監管機構策略選擇的重要依據，政府應合理優化獎懲機制，以降低尋租雙方的利益感知，促進碳核查工作的公平公正性。否則，即使政府監管機構采取嚴格監管策略，兩類企業仍會選擇合謀，這對環境造成額外損失，降低政府的公信力和聲譽。

（2）控排企業比碳核查企業更難監管。控排企業的策略選擇始終與其收益相關，無論政府監管機構及碳核查企業選擇何種策略，如果有利可圖，控排企業仍會選擇違規排放，請求尋租，對環境造成嚴重的損害；反之，則會選擇合規運營。因此，建議政府監管機構做好監管成本控制，注重獎懲機制的優化，實施一系列的措施，提升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的尋租成本，保證碳核查工作中的公平公正，確保我國“雙碳”目標的順利實現。

3 模擬仿真分析

3.1 初始參數設置

根據全國碳市場信息網信息，截至2024年1月，第二個履約周期截正日平均碳交易價格取整約為65元/t，全國發電行業控排企業共計2430家。將政府監管機構復查碳排放數據報告時的復查成本，設置為1萬元[4]，根據深圳市監管條例要求復查比例不低于 10% ，則政府嚴格監管的成本取整為 C_g=240 ；根據《碳排放權交易管理暫行條例》，對于不同造假主體將沒收違法所得并處以高額罰款（違法所得5＼～10倍或20萬 ～100 萬元不等）；核查合規政府獎勵標準因地區、政策時期及具體政策的不同而有所差異。以北京市為例，對實現碳中和的規模以上工業企業、重點用能單位等主體，給予一次性50萬元獎勵。因此，本文設置參數 J_h=10 、 J_p=50 、 P_p=50 、 ；碳核查企業共計183家，平均每家碳核查企業每年將為13家控排企業出具碳數據核查報告，收益平均在3萬元左右，因此碳核查企業正常收益取整約為 W₁=40 ，則公眾發現尋租行為時損失 V₂=40 ：碳數據核查報告造假可以使發電企業逃避 20% 的碳排放履約成本，假設當一般發電行業需履約10萬t碳排放量所得正常收益為 W₂=1000 萬元時，企業違規排放請求尋租可以逃避2萬t的履約成本C_p=130 萬元，則其違規收益 W₃=1130 萬元。根據深圳市市場監督管理局發布的相關處罰信息，本文預估第三方核查企業被群眾舉報將受到的潛在損失 V₂=10 萬元，重點控排企業將會受到的潛在損失 V₃=40 萬元。因此，設置參數 V₂=10 ：V₃=40 。結合政府目前公布的相關政策及參考董雨等[16]的研究將其余參數將設置如下： V₁=50 、Q=20 、 C₁=10 、 C₂=5 ，各方策略選擇的初始意愿為0.5。

3.2 關鍵參數模擬

3.2.1公眾監督對策略選擇的影響

模擬社會公眾參與監督情況，將參數 β 值分別設置為（0，0.4，0.8），分別模擬社會公眾（不參與，低參與，高參與）的三種狀態，公眾不同參與度模擬結果如圖4所示。結果表明：社會公眾參與監督能夠對原博弈系統的穩定性產生影響，但是對政府監管機構的策略選擇影響不大；對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策略選擇有較大影響。社會公眾不參與監督的情況下，系統策略將穩定演化為（寬松監管，意向尋租，違規排放）；隨著社會公眾參與的意愿值的提高，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首先會減緩演化速率，但系統策略最終將穩定演化為（寬松監管，拒絕尋租，合規經營），社會公眾參與監督，對碳核查企業的影響大于控排企業。

3.2.2初始參與意愿對策略選擇的影響

假設其他參數不變，探究在社會公眾高參與意愿下，政府、碳核查企業、控排企業初始參與意愿對演化模型的影響，將初始意愿分別設置為（0.4，0.5，0.6），公眾監督下不同初始意愿模擬結果如圖5所示。結果表明，當各方參與意愿較高時，政府方演化為穩定策略的速率會加快，碳核查企業及控排企業演化為穩定策略的速率會變慢，說明碳核查企業及控排企業的策略選擇與政府監管機構的策略選擇高度相關。在寬松監管策略下，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很有可能會繼續選擇合謀，但是在社會公眾參與監督的影響下，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最終會選擇合規經營。

3.2.3政府獎懲機制對策略選擇的影響

假設其他參數不變，在社會公眾積極參與監督的情景下，探究政府獎懲對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的演化路徑的影響。

保持對控排企業的獎懲不變，分別提升政府對碳核查企業的獎懲數值，碳核查企業不同獎勵和懲罰模擬結果如圖6和圖7所示。結果表明：增加獎懲力度均能夠提升碳核查企業穩定演化為合規經營策略的速率，并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控排企業的演化速率，但是不會影響政府監管機構和控排企業最終的策略選擇；懲罰政策數值的提升對演化速率的改變，相較于獎勵政策更為有效，能更快使碳核查企業達到穩定狀態。

保持對碳核查企業的獎懲不變，分別提升和降低政府對控排企業的獎懲數值，控排企業不同獎勵和懲罰模擬結果如圖8和圖9所示。結果表明，獎懲力度的增加均能夠提升控排企業穩定演化為合規經營策略的速率，對碳核查企業和政府監管機構的演化速率影響較小，且不會影響政府監管機構和控排企業策略選擇。不同于碳核查企業，獎勵政策數值的提升對演化速率的改變相較于懲罰政策更為有效，能更快使控排企業達到穩定狀態。

4結語

本文通過演化博弈分析和數值仿真模擬，對碳數據核查監管工作中的參與方策略展開研究，并引人公眾監督，探究系統最終演化路徑。主要研究結果表明：

（1）社會公眾參與能夠改變系統的演化路徑，參與度越高，系統越能穩定演化為理想情形。政府部門應加強對社會公眾的環保教育，建立碳核查公眾參與平臺，鼓勵公眾積極參與碳核查工作；對公眾的意見和建議進行認真梳理和分析，及時反饋處理結果，讓公眾感受到參與的價值和成效，能使公眾繼續通過舉報、投訴等方式參與到碳核查監管工作中，維護公共利益，

（2）隨著政府、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初始意愿的增強，系統能夠更快地演化為穩定狀態。政府部門應加強政策引導，對碳核查企業的培訓和技術支持，加強碳核查人員的專業資質核驗，通過相關培訓提高其合規經營意識、專業素養和業務能力，提升碳核查工作的專業性和準確性；政府部門應通過宣傳教育等方式增強控排企業的環保意識和責任意識，鼓勵控排企業積極參與碳核查工作，主動上報真實的碳數據。

（3）針對碳核查企業與控排企業，政府采取的獎懲策略展現出差異化的影響效應。政府獎懲力度會影響系統最終的演化路徑。因此，政府部門應將碳核查企業和控排企業的獎懲控制在一定范圍內，加強對重點排放單位和技術服務機構的現場檢查和監督檢查，優化正向激勵和負向制裁的適用范圍。對于碳核查企業，增加懲治力度、豐富處罰種類；對于控排企業，可以設立獎勵基金或增加其下一年度排放配額、稅收優惠等對合規經營的行為進行表彰和獎勵，激發其合規經營的積極性，實現經濟效益和環境效益雙贏。

本文尚存在不足之處，其中演化博弈理論模型是基于經濟因素進行的假設和簡化，未考慮非經濟因素對其影響，政策環境的變化也可能對長期動態過程產生影響，使預測結果存在較大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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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5-02-27

作者簡介：

王成軍（1964一），男，博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資源與環境管理。

高俊強（通信作者）（1999—），男，研究方向：經濟與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