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團人口與經濟的時空格局變化及一致性研究

[關鍵詞]兵團；人口分布；經濟發展；時空特征；一致性分析[中圖分類號]C924.2;F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0274（2025）04—0153—08

一、引言

人口要素不僅是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以下簡稱“兵團”經濟發展的基礎性、持續性和戰略性資源，其規模、分布、素質及流動等結構特征，更通過勞動力供給、市場需求、創新活力等多重渠道，對區域經濟發展的效率、韌性與長期趨勢產生深遠影響。尤其是新時代以來，人口發展在促進經濟創新、增強社會凝聚力、豐富文化多樣性等方面的作用日益凸顯。因此，深入探究兵團人口與經濟系統在時空維度上的分布格局演變特征及其一致性，對于科學把握兵團發展規律、優化經濟策略與人口調控政策、有效履行特殊職責使命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意義。

國內外學者對人口與經濟發展關系的研究已有豐富積淀。國際上，相關研究多聚焦于人口規模、結構、遷移的轉變與經濟系統內部的資本積累、技術進步、產業結構等要素之間的復雜互動機制，強調其相互推動與制約的動態關聯。研究揭示，區域間經濟發展不平衡是普遍現象，而經濟活動的空間集聚效應往往加劇了區域發展差距。國內研究則緊密結合中國快速城市化、交通網絡完善與技術進步等現實背景，深人探討了經濟地理格局重塑與人口空間再分布的協同演變過程。研究普遍指出，伴隨區域經濟增長與城鄉融合加速，人口與經濟活動在空間上呈現顯著集聚態勢，同時區域間發展不平衡的挑戰依然嚴峻，凸顯了推動區域協調發展對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極端重要性。[I學者們從多尺度和多維度分析了人口動態及其驅動機制，普遍觀察到人口分布與經濟發展水平在空間上的錯位現象及其動態演化趨勢，并識別出政策、市場、地理等多重影響因素。

關于兵團相關的研究，已初步勾勒出兵團人口分布與變遷的歷史軌跡，并開始關注城鎮化進程、政策調控、經濟發展水平等因素如何共同塑造兵團內部人口與經濟的空間格局。研究指出，兵團人口流動機制具有特殊性，其人口結構變化深刻影響著經濟活動的分布格局與運行效率。4值得注意的是，盡管兵團人口產業結構正經歷從傳統向現代的轉型，但與國內發達地區相比仍存在明顯差距，且兵團內部尤其是南疆與北疆師團之間的發展差異仍然顯著；人口收入與消費結構雖有所改善，但仍面臨多元化不足以及城鎮居民與團場連隊職工群眾間差異顯著等問題。然而，現有研究對兵團人口與經濟時空格局變化的系統性刻畫與量化分析尚顯不足，對人口分布與經濟發展在時空維度上的一致性及其動態演化規律的實證研究較為匱乏。

基于此，本文在綜合已有研究的基礎上，以兵團人口與經濟的時空格局變化及一致性為核心議題，旨在系統揭示兵團人口系統與經濟系統在時空維度上的分布格局演變特征，科學評估兩大系統間一致性的時空分異格局及其動態演化趨勢，深入探究影響兩者協調發展的關鍵驅動機制，特別關注兵團特殊體制與使命背景下的獨特因素，以期為兵團優化人口發展戰略、促進區域經濟協調布局、強化維穩成邊能力提供堅實的實證依據和決策參考，并為特殊制度區域人地關系協調研究提供典型案例。

二、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一）研究方法

1.區域重心分析法。利用區域重心分析法，分析兵團各師市在空間上的人口一經濟遷移方向與變化程度。重心坐標（X，Y）可通過下述公式估算：

其中， Π_n 代表兵團內師市的總數， X_i?y_i 分別對應師市的經度和緯度坐標， a_i 表示第i個師市所考量的屬性總量，該屬性可以是區域面積、人口規模或生產總值等。所得的重心坐標（X，Y）分別標志著兵團的地理中心、人口中心及經濟中心，深刻揭示了各要素的空間布局特征。

2.一致性系數測度法。此方法通過整合人口地理集中度與經濟地理集中度來綜合評判，能夠全面把握兵團人口、空間與經濟因素的耦合狀態，有效描繪二者空間匹配情況。其計算公式一般為：

其中， R_pi 和 R_gi 分別代表師市人口地理集中度和經濟地理集中度的指標值， p_i 和 g_i 分別表示各師市的常住人口、生產總值， 為某一種屬性在整個區域的累計。 和 R_gi 越大，說明該師市人口或經濟越集中，即人口密度越高或經濟發展水平越高。

其中， I_i 為一致性系數。當I值越趨近于1，表明人口分布與經濟發展分布的一致性程度越高；當 I_i gt;1 時，說明人口集聚水平高于經濟集聚水平，當Ii^lt;1 時，說明人口集聚水平低于經濟集聚水平。[3]

3.自然間斷點分級法。在分析兵團人口與經濟的協調關系時，可遵循自然間斷點分級法，將不同師市劃分為三大基本類型：人口集聚滯后于經濟集聚（一類地區）：這類師市的經濟發展相對較快，但人口增長或遷移未能及時跟進，導致經濟資源相對人口出現了富集現象。人口集聚與經濟集聚協調（二類地區）：意味著人口分布與經濟增長保持同步，兩者相互適應，體現了較為均衡的發展模式。人口集聚超前于經濟集聚（三類地區）：在此類師市，人口密度較高或增長迅速，相比之下，經濟活動的擴展速度未能與之匹配，可能導致就業壓力增大或生活質量下降。

（二）數據來源

研究聚焦于兵團14個師市，數據均源自2004—2023年《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統計年鑒》與《新疆統計年鑒》。為準確評估人口集中趨勢，選取了年末人口數作為計算人口集中度的基礎。

三、兵團人口與經濟發展現狀及時空格局演變分析

（一）人口與經濟發展現狀分析

1.人口增長率較低。兵團人口規模在2003—2022年間增加了1062930人，保持了其在新疆總人口中約 13% 的占比，但人口自然增長率明顯低于自治區和全國的平均水平（表1）。這種低生育率現象的長期存在，對兵團人口總量增長構成了限制，導致人口增長態勢平緩。

2.人口地理分布格局呈現出明顯的“北密南疏”特征。兵團人口分布受自然環境條件、經濟發展水平、基礎設施建設完備程度和歷史移民政策等的長期影響，呈現北疆多于南疆的狀態，人口分布不平衡。例如2003年南北疆師市人口比為28.14：71.86，2022年為 30.62：69.38 ，南北疆師市人口數量的差距仍然較大（表2）。南北疆師市分布、人口數量及人口結構的巨大差異，客觀上反映了兵團在南疆地區人口數量長期相對不足的問題，在維護南疆區域社會穩定與邊境防衛力量部署上存在薄弱環節。

表12003年、2013年、2022年兵團總體人口規模變化

數據來源：《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統計年鑒》《新疆統計年鑒》（2004年、2014年、2023年）。

3.兵團面臨人口出生率持續走低、人口老齡化加速和群體競爭優勢削弱的多重挑戰。兵團低生育率和緩慢的人口自然增長率，加之適齡勞動人口向外遷移、平均壽命延長等因素，加速了人口老齡化。市場經濟下人才自由流動和地方對兵團人才的虹吸效應，使兵團在高素質人才儲備上的傳統優勢減退。雖然兵團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不斷增加，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口比率增長明顯；但與之并行的是，大部分師市在追求短期內快速集聚人口過程中，多從教育背景較弱、綜合能力待提升的地區引進新職工，其綜合素質、精神風貌和文化修養上與早先的兵團建設者存在較大差異，進一步加劇了團場職工隊伍整體素質的下滑趨勢，尤其在高素質人力資源方面正遭遇群體競爭優勢削弱的趨勢。[

4.南北疆師市經濟發展的協調性有待提升。近年來，南疆師市經濟增速顯著提升，區域發展不均衡狀況有所緩解，表現為區域差異系數的適度減小。例如，南疆師市在快速發展過程中，在經濟增長速度、投資強度及城鎮化進程上均超過了兵團平均水平。但從長期發展軌跡看，南疆師市生產總值在兵團經濟總量中的占比仍維持在較低水平（表3）。兵團經濟深層次的結構優化任務依然艱巨，在優化區域產業布局、加強基礎設施互聯互通、提升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水平、推動綠色發展與生態保護、政策支持與制度創新、人力資源開發等方面，亟待通過更加精準和有效的措施來促進南北疆師市經濟發展的協調性，推動兵團區域經濟結構向更均衡、更高效的形態轉變。

5.師市產業結構、產業協調有待優化。兵團目前的產業結構在理論上處于技術密集型產業推進的工業化后期階段，但實際上勞動密集型和資源密集型產業依然是工業領域的支柱，在產業升級轉型中生產性服務業的成長相對滯后。在產業融合發展方面，面臨著農業、工業與服務業協同不足的問題，制約了整體產業鏈的優化升級和經濟結構的多元化發展。兵團農業產業化程度低限制了價值鏈的向上拓展，阻礙了農業特色產業集群的形成及其與服務業的深度融合；新型工業化和傳統產業轉型升級較為緩慢，對高新技術和新興產業發展提供的動能不足；生產性服務業發展滯后，為先進技術和新興產業發展提供的市場空間有限。兵團需要加大對產業鏈整合與服務業發展的支持力度，優化師市產業結構，增強產業間的協調性和互補性，以實現南北疆師市產業間的高效協同與經濟結構的深度優化。

表22003年、2013年、2022年兵團各師市人口規模占比變化（比重 %

數據來源：《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統計年鑒》《新疆統計年鑒》（2004年、2014年、2023年）。

6.經濟發展的共享性有待提高。兵團城鄉居民收入的差異在比例上（即相對差距）表現出逐步減小的趨勢，但在數值上（絕對差距）則是先經歷增長隨后有所下降，二者趨勢并不一致，顯示出差距縮小進程中的復雜性與不平衡。絕對收入差距有所縮減，但依然維持在較高的水平，凸顯出縮小城鄉居民收入鴻溝的緊迫性。兵團需要著力形成新時代維穩戍邊新優勢的體制機制，確保改革成果能夠持續促進職工共同富裕，不斷充實維穩戍邊隊伍。

（二）人口與經濟發展時空格局演變分析

1.人口分布重心的時空動態揭示了人口格局的穩定及逐步調整。盡管兵團總體上人口重心的變動幅度不大，人口分布相對穩定；但隨著兵團持續推進壯大南疆兵團力量，南疆兵團城鎮化建設穩步推進，兵團人口重心呈現了從北向南的偏移，南疆師市人口分布出現對應的階段性調整，這標志著兵團在努力促進南北疆區域均衡協調發展方面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2.人口集中度的分布模式在不同時間跨度上經歷了顯著的轉型。兵團在發展初期，由于國家戰略部署和屯墾戍邊的需要，人口重心更偏向于靠近邊境或具有戰略意義的師市；在穩定發展期，特別是改革開放后，受城市化進程、農業機械化發展等影響，更多的人口從傳統農業轉向工業和服務業，促使兵團人口重心向工業發展迅速或經濟發展快速的師市移動；在現代轉型期，推動人口的優化調整，人口重心出現了向南的微妙位移。2003年，兵團人口分布呈現出典型的由北向南逐漸減少的“階梯式”特征，這與北疆的經濟發展基礎和基礎設施完善密切相關。2013年，雖然總體的南北人口梯度沒變，但隨著烏昌石（烏魯木齊一昌吉一石河子）城市群的崛起，人口集中的“階梯式”格局中融入了更為顯著的“強中心\"效應，第十二師、第八師石河子市、第六師五家渠市區位優勢凸顯，人口集中度顯著提升，顯示了城市輻射效應的正面影響，減少了傳統梯度的陡峭度。到2022年，兵團城市強中心的趨勢雖進一步演化，但南疆第一師阿拉爾市、第三師圖木舒克市通過加速城市發展，打破了南疆地區以往的人口稀疏狀態，成為人口集中度增長的亮點；第四師可克達拉市雖然近年來人口集中度略有下滑，但仍保持較高水平，領先于多數師市；第十四師昆玉市的人口集中度則持續處于較低狀態，反映出其吸納人口方面面臨的挑戰；其余師市的人口集中度相對穩定，未出現大的波動，表明這些區域的人口分布情況較為固化，受外部因素影響較小。

表32003年、2013年、2022年兵團各師市GDP規模占比變化（比重 %

數據來源：《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統計年鑒》（2004年、2014年、2023年）。

3.經濟地理空間布局長期呈現北強南弱格局。處于烏昌石城市群周邊的師市經濟地理集中度較高，資源要素集聚與經濟輻射效應促進了這些師市經濟的快速增長，但同時加劇了對南疆師市人口和經濟要素的虹吸效應。第八師石河子市作為兵團經濟的中心地帶，經濟地理集中度始終保持領先地位。大部分師市雖然經濟活躍度稍遜，但整體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水平。而位于南疆的第十四師昆玉市，在經濟地理集中度上長期處于末位，顯示出較低的經濟集聚水平和較為滯后的發展狀況，凸顯了南北疆經濟發展不平衡問題。

四、兵團人口與經濟的空間一致性分析

利用ArcGIS自然斷點法計算出兵團的人口、經濟地理集中度指數和人口經濟一致性指數（表4），根據張逸舒（2020）等的人口與經濟發展一致性研究，將兵團人口分布與經濟發展的空間一致性程度分為五類：經濟極化型（ 1?0.8 ：經濟活動高度集中，而人口分布相對稀疏或分散，經濟發展的空間極化效應顯著；經濟集聚型（ 0.81.2 ：極端情況下，人口集中趨勢增強，而經濟發展的速度和質量遠未能很好地承載人口集中，可能引起一系列社會經濟問題，如結構性失業、資源緊張、自然環境惡化等。

通過ArcGIS自然間斷點分級法分析兵團14個師市人口一經濟空間一致性指數并進行分類（表5），可以更精確地識別兵團各師市發展的特點。產城融合可激發更持久的人口與經濟內生增長動力和發展活力，形成協調發展型師市。具備優良區位優勢或以第二產業為主導產業的師市，利用中心城市群的輻射效應或第二產業拉動效應，逐步形成一二三產融合發展，從人口極化型、人口集聚型轉向經濟集聚型師市。以第一產業為主的師市，若農業產業化發展緩慢、發展第二產業受生態環保限制，更趨于將師市經濟第三產業化，尤其文旅產業的高投入往往形成對有限財力資源的透支和農業工業發展資金的擠占，在自身旅游資源不具比較優勢、基礎設施建設不足的條件下，盲目超前高投人發展旅游業不及預期后，產業融合、人口集聚與經濟發展更難形成聯動效應和良性互促，逐步淪為人口集聚型、人口極化型師市。師市發展過程中的各類資源要素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支撐能力不足或追求短期內快速集聚人口而忽視人力資源質量，在經濟發展新動能形成緩慢、勞動力素質無法滿足產業發展需要或人才創新能力不足的影響下，要素集聚能力會進一步削弱、可持續發展的新動能新業態難以順利形成，也會走向人口集聚型、人口極化型師市。經濟極化型師市，經濟優勢和發展潛力巨大，在師市合一進程中更容易轉向經濟集聚型、協調發展型師市。

表4兵團各師市2003年、2022年人口地理集中度和經濟地理集中度的指標值、人口經濟一致性指數

表5利用ArcGIS自然斷點法的一致性分析

（一）人口與經濟發展一致性時序演變

人口與經濟發展的互動機制體現為一種動態平衡過程，兵團經濟規模的階段性擴張直接推動了人口數量的增長及結構的變化，形成了人口與經濟正向反饋的循環。通過公式（2）公式（3）的量化分析，同樣可揭示出人口發展與經濟發展之間的一致性差異，從初期的顯著增長逐步轉向后期的減少，反映了政策調整與資源配置優化的積極效果。兵團人口集聚與人口素質提升為經濟發展提供了必要的社會基礎和人力資源支撐，南疆師市人口的穩定增長與結構優化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經濟的持續發展以及相應政策的扶持。兵團在服務南疆高質量發展進程中，資源向南疆的轉移有效促進了當地人口與經濟的一體化發展，縮小了南北疆師市之間的發展差距。這種戰略調整增強了南疆師市的人口吸引力和經濟自生能力，使人口更多地向南疆師市經濟活躍區和新興產業發展地帶集中，提升了人口發展與經濟發展的一致性。

兵團各師人口發展與經濟發展的同步性軌跡揭示了一條總體向上的提升路線。在這一動態變化中，不同師市的表現各異，凸顯了地域特性對人□一經濟耦合模式的關鍵影響。第十四師昆玉市位于南疆邊緣地帶，其人口與經濟發展的一致性水平較低，這一狀況與該師所處的地理環境緊密相關。由于受制于極端干旱和水資源匱乏等自然條件，加之產業基礎薄弱，限制了其對人口的有效吸引和經濟的快速發展，表現出較低的一致性水平。第八師石河子市則呈現出較高的一致性特征，這得益于其較早的城市化歷程和完善的基礎設施等。作為兵團師市合一的發展先行者，石河子在科技驅動、社會保障體系、醫療健康服務、教育資源以及文化娛樂設施等方面建立了較為成熟的社會服務體系，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增強了人口的集中度和整體素質，有力推動了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第十三師新星市位于新疆的“東大門”，借助向東向西開放的地理優勢，成為國家\"疆煤東運\"\"疆電東送”戰略的重要基地和樞紐，人口集聚與經濟發展成果凸顯。從整體格局來看，兵團北疆師市相較于南疆師市，在人口與經濟的一致性方面展現出明顯的優勢。尤其是位于天山北坡經濟帶的第六師、第七師、第八師和第十二師，受益于良好的地理位置，產業發展得到充分滋養，基礎設施互聯互通，為人口聚集與經濟繁榮提供了有利條件，加深了人口發展與經濟發展的相互依賴性和協調性。這一分化趨勢，反映了自然稟賦、歷史基礎及政策導向在區域人口與經濟發展中的重要作用。

五、研究結論與政策啟示

（一）研究結論

1.兵團人口發展與經濟發展的協同推進，經歷了從快速增長到穩定維持的轉變，標志著由中等程度的一致性逐漸邁向較高水平的緊密一致性。這種動態變化體現了人口與經濟兩個系統間日益顯著的互動效應：一方面，隨著深化團場綜合配套改革、“師市合一\"穩步推進、鄉村振興背景下宜居宜業和美連隊的建設等，兵團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綜合實力得到了很大提升，為人口發展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推進了就業機會的增加、職工群眾生活水平的持續改善以及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等；另一方面，通過推進基礎教育高質量發展、加強職業教育和技能人才培養、高等教育人才培養創新等，人口正逐步邁向均衡發展與素質提高的實踐，也為經濟發展注入了持久動力。兵團內部人口與經濟的這種正向反饋循環，彰顯了二者互為因果、相輔相成的內在聯系，共同推動了社會穩定與經濟發展。

2.北疆師市人口與經濟發展的一致性要高于南疆師市。兵團各師人口發展和經濟發展的一致性基本類型為：一類地區（經濟集聚型、經濟極化型）：第六師五家渠市、第十二師、第十三師新星市、第十一師；二類地區（協調發展型）：第七師胡楊河市、第八師石河子市；三類地區（人口集聚型、人口極化型）：第一師阿拉爾市、第二師鐵門關市、第三師圖木舒克市、第四師可克達拉市、第五師雙河市、第九師白楊市、第十師北屯市、第十四師昆玉市。兵團在北疆的人口與經濟發展表現出更高的協同性與一致性，主要是由于北疆地區在地理優勢與基礎設施、經濟基礎與產業結構、城市發展與人口吸納能力、政策導向與投資傾斜等擁有有利條件。南疆師市需要更加精準的政策支持和社會經濟策略，以促進人口分布的均衡和經濟的全面繁榮。

3.兵團人口與經濟發展一致性方面的空間差異，經歷了初期的顯著擴大之后，逐步呈現收斂態勢。無論是從絕對數值差異還是相對比例差異的視角來分析，這一趨勢都清晰可見。起初，由于各師地理位置、資源稟賦、政策導向及歷史基礎等因素的不均衡，導致其人口增長與經濟發展的步伐并不統一，從而拉大了彼此間的差異。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和一系列調整策略的實施，如南北疆協調發展政策的推進、基礎設施的互聯互通、資源的合理調配等，各師逐漸找到了符合自身實際的發展路徑，促進了人口與經濟協調發展。這不僅縮小了兵團各師市間的絕對發展差距，也緩解了相對發展水平的不平衡狀態，展現了兵團整體向著更加均衡協調發展方向邁進的趨勢

（二）政策啟示

1.以改革創新推動兵團人口高質量發展，優化機制服務人。通過深化人口與經濟重點領域改革，加快形成有利于人口高質量發展的思想觀念、政策制度、體制機制，推動人口與財政、金融、就業、產業、投資、消費、生態、區域等政策形成系統集成效應。在兵團各層級建立健全人口發展支持和服務體系，對婚嫁、生育、養老、教育、就業、醫療、住房等一體謀劃發展，讓職工群眾在參與和支持人口高質量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例如通過優化人才吸引機制，重點提升對南疆師市人才的薪酬待遇，特別是高端人才和專業技術人才的薪酬福利，為青年學生、退役軍人以及高技能農民工提供住房解決方案、租金補助和全面的社會保障服務，激勵他們留在兵團干事創業。

2.加快形成兵團特色優勢現代化產業體系，發展產業集聚人。各師市要圍繞自治區和兵團的產業規劃，根據自身的資源稟賦和比較優勢發展特色優勢產業，以產業發展來集聚更多人口。通過健全產業發展所需的資源要素和政策制度保障，在建設服務型政府、優化營商環境、強化金融服務、支持企業科技研發和鼓勵個人創新創業等方面持續用力。例如北疆第十師北屯市要大力發展農產品生產和深加工產業，延伸農業產業鏈條、提升農業產業價值、擴大就業容量，將新進的非職工人口轉化為可長期工作生活在本地的產業工人；南疆師市要加速工業化進程，利用資源和人口優勢，壯大紡織服裝業和農產品深加工等勞動密集型行業，以產業吸引人口。加快發展兵團現代服務業，推動生產性服務業向專業化和價值鏈高端延伸、生活性服務業向高品質和多樣化升級，同時利用兵團特有的資源條件，推動一二三產業深度融合，形成產業聚人的長久之勢。

3.加快兵團現代化師市建設、南疆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繁榮城市吸引人。加快城市化進程，持續推進“師市合二\"“團鎮合一”，通過以人為核心的新型城鎮化建設，高質量建設第一師阿拉爾市、第三師圖木舒克市等南疆區域重點師市，打造以人為核心的現代化兵團城市，建設繁榮的兵團城市吸引人口。推進以團場為重要載體的城鎮化建設，發展壯大團場、連隊經濟，建設宜居宜業和美連隊，打造支撐兵團發展的新型團鎮。通過加大保障和改善民生力度，提升師團公共服務能力和社會保障水平，持續增進職工群眾的民生福祉。加強團場連隊普惠育幼養老服務體系建設，提升教育、醫療、生育服務水平。著力推動南疆師市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美化人居環境、完善基礎設施、提升連隊社區治理水平，形成兵團城市和人口相互促進的發展模式。

4.調整優化南疆師市人口結構，兵地融合共育人。在南疆師市推行特定的優惠政策，引導資源要素、人口經濟等匯聚，優化南疆師市人口結構。對于前往南疆工作和生活的外來人員，在涉及子女教育、薪酬待遇、職業普升等方面提供更加優越的條件。持續完善干部服務南疆師市的長期機制，激勵優秀人才投身南疆建設與發展。加強南疆師市高等教育和職業技術院校的建設力度，優質基礎教育、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資源向南疆師市及其周邊區域適當傾斜，在優質教育資源共建共享等方面加大兵地融合力度，共育促進南疆區域民族團結和社會經濟發展亟須的優秀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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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彭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