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切靜默,已存在多年
我從出生,就注定觀看并學習
人們如何穿過河流上的索橋
穿過昏睡的田間,可以看見
了無生趣的晌午
正隨陽光逐漸暴烈而步入青年
他們也憑借此刻,迅速登上
河流的索橋
天氣驟變,晌午在狂風暴雨下
緩步衰老
他們的隊伍開始錯亂
有人因身體疲憊開始停歇
最終倒在前行的影子身后
風愈發鋒利,精準地切斷了
橋梁最粗壯的繩索
剩下的人因此走得搖搖晃晃
似乎一下子
就走到壽命的盡頭
這一切靜默,已存在多年
我從出生,就注定觀看并學習
人們如何穿過河流上的索橋。
溪橋
他從排水渠里,抓了三聲
蛙鳴。二〇二五的某個夏天,
他的雙肩包,落了幾分濕潤。我把他
領上車,等多云轉晴,他便扯開嗓子,禾稻
纏繞著聲音,長出一些回憶。一路上,
他談及了童年、中學,還有過去的天氣。
直至話題的枝條,伸展到父親的意外離世,
那語調仍然很輕,像黃昏沉靜的湖面。
之后,他掏出手機,光圈不斷聚焦于
合同上的名字。咔嚓,他收到的第一支手表,
是八歲的生日,池塘的墨綠流瀉在金屬表盤,
遞過來時,不整齊的牙縫,抖摟了些
祝福的話語。往往,飯后的餐桌上,他們
還會比試掰手腕,年少的男孩總是躍躍欲試,
然后鉚足勁地被扳倒。夜來得很快,
下車后,他朝我揮手告別,那微微弓下的背,
似乎收起了十七歲。
宇恒,本名譚宇恒,廣州理工學院 2024 級中文專業在讀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