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底層邏輯、現實挑戰與進路選擇

[中圖分類號]G434 [文獻標志碼]A

[作者簡介]張靖（1988—），男，甘肅靖遠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農村教育數字化、技術賦能教師專業發展研究。E-mail ： zhangjing@nwnu.edu.cn。

一、引 言

2025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教育強國建設規劃綱要（2024—2035年）》，明確指出要“建設高素質專業化教師隊伍，筑牢教育根基”，強調要“促進人工智能助力教育變革，深化人工智能助推教師隊伍建設\"。師范教育是培養未來教師的主要力量，對中國式現代化的發展進程起著重要作用，黨和國家已經將智能時代的教師培養問題放在了我國教師隊伍建設的重要位置，師范生培育是教師教育的重要一環，同樣也是“強師計劃\"中反復強調的核心問題。在此背景下，研究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問題，不僅是對“強師計劃\"的回應，更是助力破解教育強國建設中師資適配問題的關鍵所在。

近年來，教育技術領域、教師教育領域學者對智能時代的教師發展問題開展了系統性研究，智能時代卓越教師核心素養培育智能時代的教師角色定位、教師智能教育素養培養智能時代教師專業發展智能時代教師技術領導力、人工智能助推教師專業發展智能時代教師設計思維培養等主題均受到了廣泛關注。師范教育是孕育教師的搖籃，在關注智能時代教師發展的同時，部分學者也開展了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方面的研究，師范生智能教育素養框架[]、智能教育時代職前教師生涯適應力等主題受到了關注。本研究立足于智能時代對師范生的素養需求，通過解構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的底層邏輯、剖析其面臨的現實挑戰并基于此提出針對性的應對策略，以期為智能時代師范教育改革提供理論參考，助力師范生培養體系向適應未來教育生態的方向發展。

二、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的底層邏輯

高水平師范人才培養既應基于教師教育發展的特點與規律，也要關照社會發展的時代要求[12。依據教師專業發展理論，教師專業發展是貫穿于職前職后，甚至是一體化的，而技術發展對教師專業發展的影響愈發顯著。在數字技術飛速發展、教育形態深刻變革的當下，教師核心素養的內涵與要求正經歷著深刻轉變，技術素養作為教師核心素養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關鍵性和緊迫性在理論與實踐中進一步凸顯，成為教師適應未來教育、實現專業持續發展不可或缺的能力。然而師范生培育似乎始終處于一種“追趕時代\"的狀態，特別是在技術賦能方面，在新興教育技術已經進入校園、課堂的情況下，師范生往往對這些“后知后覺”，在邁人職場后方覺“未有新知促新教、技到用時方恨少”，從而導致教師專業發展受阻。如圖1所示，師范生培育的理想狀態與現實情況仍存在一定差距，特別是在培養依據、技術賦能、培養與準入的對接等方面。

技術的發展在各個時代對教育的影響表征形式各有不同。在智能時代，技術要素在人才培養體系中的位置被推到了一個新高度，基于人才（師范生）培育的基本邏輯，即為何培育、培育什么、如何培育、如何評價，結合智能時代特征，本研究對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的底層邏輯描述如下：

（一）為何培育：指向立德樹人與新時代卓越教師塑造，達成德行雙修

不論是信息時代還是智能時代，我國教育立德樹人的根本目標都是教育工作開展的標桿，智能時代教育的特殊性進一步強化了立德樹人的重要性。在智能時代，人工智能倫理、學生隱私問題被置于前所未有的高度，是智能教育領域探討的核心課題之一，師范生作為未來的教師，應立好智能教育之“德”，不越數據倫理、算法倫理的\"紅線”，實現角色調整[13]。特別是隨著以DeepSeek為代表的通用大模型的快速發展，世界逐漸進入了由“記憶外包\"轉向“思維外包”的時代，使得人才的“德行\"進一步成為考量人才培養質量的重要指標，師范生需要在“樹己\"的同時為“樹人\"做好準備，這既是立德樹人在智能時代被賦予的新內涵，也是智能時代師范教育的核心自標。卓越教師培育是我國教師教育的核心目標之一，《教育部關于實施卓越教師培養計劃2.0的意見》中指出“推動人工智能、智慧學習環境等新技術與教師教育課程全方位融合\"4，新時代卓越教師要真正達成“卓越”，不僅應具備扎實的學科基本知識、高超的教學法知識與技能掌握、完備的教師數字素養，也應當積極響應時代、回應職業需求，努力塑造智能教學素養。

（二）培育什么：智能教與智能學能力的有效共向發展，達成教學互促

在智能時代，師范生一方面應當關注如何“促進學生更好地學”，提升自身智能教學的能力；另一方面，師范生作為智能時代的大學生，也應當關注自身在時代背景下“如何更好地學”的問題。長久以來，學習師范類課程是師范生成長的核心路徑，培育的核心關注點在于師范生的專業精神、專業知識、專業能力[，這里的專業能力核心在于“教\"的能力。在知識快速生產、迭代和傳播的智能時代，教育范式變革的核心是由被動式的\"教\"向主動式的\"學\"轉變，建立學習驅動型的教育體系是智能時代教育變革的主要方向[。王鑒指出，不論是職前教師教育階段的專業學習，還是職后的專業發展，不論是個體的反思自主學習，還是團隊的集體研修學習，都是教師專業發展的最有效手段17。綜上所述，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也應“因勢而變”，由“以教的能力培育為主\"轉向“教的能力與學的能力共進”，強調智能教與智能學的能力，努力促成智能教與智能學能力的有效共向發展，最終達成“以學促教”。

（三）如何培育：以課程為核心，關注師范生自主發展，達成內外兼修

1.由外向內：關注智能教育“融”與“育”的師范生培育課程體系

《國務院關于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的通知》正式提出“智能教育\"的概念，并在技術與應用場景層面描述了精準個性化理念與智能化理念主導的教育應用軟件系統研發的技術特征與教育服務功能[18]。祝智庭等指出，人工智能技術在教育中的直接應用就是智能教育。要培育智能時代的師范生，在教育層面就必然需要關注智能教育，在師范教育層面則必然需要思考智能教育與師范生培育之間的關系。本研究認為，智能教育依托于師范生培育課程體系，主要從“融”和\"育\"的兩個方面發揮作用。

從“融”的方面來看，師范教育屬于教育的子范疇，當我們將人工智能技術合理地應用于師范教育時，就一定程度上達成了智能教育與師范教育的相融，人工智能技術成為師范教育的技術底座，而課程則是技術與師范教育相融的良好載體。從“育\"的方面來看，即回答“師范生培育課程體系在智能時代應培育什么\"這一問題，本研究認為，培育的核心在于智能教育的“道\"與“術”。其中，“道\"為核心，包括人工智能應用的思路、倫理等；“術\"為輔助，即人工智能技術本身。因此，需要在課程體系設計中有效融人人工智能技術類課程、人工智能倫理類課程等，由外部助力學生能力發展，從而幫助師范生更好地適應智能時代教學需求。

2.自內而外：關注智能技術支持的師范生自主發展機制

由外至內傳遞轉向由內至外覺悟是人工智能時代教育轉向的特征之一[20]。強人工智能技術可能會對人類自主學習能力發展產生巨大影響[2]。以DeepSeek為代表的GenAI技術的出現，為師范生自主學習、自主發展提供了新范式，其知識供給能夠有效地覆蓋文、史、哲、理、工、藝、體等各學科門類，本、碩、博等各層級，學科、教學、技術等各類知識。對于師范生而言，既能夠通過人工智能快速找出自身發展過程中遇到的學科、實踐問題的答案，也可以利用人工智能幫助自身快速提升教學設計、方案撰寫等能力，有效賦能師范生自主發展。

（四）如何評價：構建師范生核心素養智能測評體系，達成以評促育

智能時代，對師范生的評價應當跳出大學校園的限制，做到“立足校園、著眼三習、全程評價、以評促育”。其核心在于構建師范生專業能力智能測評體系，相較于已有的紙筆測評、觀察式測評等方式，基于計算機視覺技術、智能語音技術的智能化測評更具科學性和精準性，能夠更加準確地監控師范生培育的起點、過程與結果。但是由于評價邏輯的整體變革，以及評價視野的有效擴展，原有的評價內容、方式以及對評價結果的應用均需要在智能測評的框架下重新加以考慮，從而構建師范生核心素養智能測評體系。

三、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的現實挑戰

我國師范生培育仍然存在培育模式因循守舊、相對固定等問題。陸道坤指出，“蘇聯模式\"的“封閉式”辦學理念及其在師范教育的方方面面留下的痕跡，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禁錮了教師教育改革的思維，阻礙了“開放”的進程[22]，這種阻礙在智能時代可能會在智能技術的“放大\"下產生更多消極的影響。本科人才培養方案是了解各高校人才培養思路、路徑的重要參考資料，通過對人才培養方案的分析，有助于找出現實與需求之間的差距。

（一）培育目標層面：師范生培育目標轉變滯后，培育頂層設計亟待完善

對人才培養方案的分析發現，已有人才培養方案通常從師德品質、專業素養、實踐能力、培養特色等方面闡釋人才培養目標。部分高校強調師范生培育目標圍繞核心素養展開。但總體而言，當前各高校仍未認識到時代變革對師范教育產生的深刻影響，多數高校僅在實踐能力維度中略述利用信息技術開展學科教學的重要性，部分師范類專業人才培養方案中甚至未曾涉及信息技術。

技術這一要素在職前、職后教師培育中的地位日趨提升，因此，從人才培養的時代性角度來看，師范生培育目標應牢牢把握“變”與“不變\"之間的動態平衡，“不變”的是師范生乃至學生培育的一些核心目標，動態“變化\"的則應當是時代對于師范生的新呼喚、新期待與新要求，以及技術方面的“硬性需求”。在“推進教育數字化，建設全民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學習型大國\"的背景下，教育的智慧化、智能化進程將大大加快，人才培養方案的動態“變化\"也應格外關注新時期師范生高階素養的培育。

（二）培育模式層面：指向單一身份的培育模式，不利于師范生自主發展

在新文科建設的大背景下，“新師范\"的理念應運而生。杜文靜等指出，“新師范\"從關注職前教師培養轉向關注教師終身發展的師范人才培養理念[2]。那么，在智能時代，人工智能應如何借助“新師范\"這一新理念促進教師終身發展？本研究認為，應當在人工智能的加持下，構建智能技術支持的“師范生一教師”職前職后終身自主發展體系，其中，在師范生這一階段需要關注師范生“學生 + 準教師\"的雙重身份。

在新時期，如何培育師范生科學、高效的自主發展能力，對于“師范生一教師\"職前職后終身自主發展體系的構建至關重要，影響著師范生、教師自身發展的“后勁”。未來教師應當既是一名“好老師”，也是一名終身學習、發展、進步的“好學生”。在師范生培育的過程中，應重視師范生的多身份特性，也應關注師范生培育的時代特征。黃榮懷在國際人工智能與教育大會上的講話中指出，人工智能賦能教育變革的三大核心價值之一為人工智能改變學習，助力個性化培養以及人工智能賦能教學，減輕教師負擔24。于師范生而言，人工智能既是其作為\"大學生\"身份學習的“加速器”，也是其作為“準教師”身份做好從教準備的“催化劑”總體而言，從兩種身份出發，人工智能的應用均對于師范生自主發展有所助益，但需要關注“如何用\"的問題。

（三）課程體系層面：課程建設與時代發展脫節，影響智能教育素養培育

傳統師范生培養工作受到經驗主義、權威思想的影響，導致理論研究與培養實踐分離[25]。課程層面存在的挑戰主要體現在“脫節\"這一關鍵詞，包括師范生現代教育技術類公共課內容脫節和師范生專業課程授課形式脫節。師范生教育技術類公共課，特別是人工智能及教育應用公共課，是培育師范生智能素養的關鍵，然而，當前能夠將此課程開出、開好的學校并不多，在課程實施過程中也容易面對各類挑戰。同時，還需要考慮人工智能課程與原本的現代教育技術課程的關系，兩者是否為同一門課程抑或是兩門不同的課程？如果是兩門課程，那么兩者的關系如何？如何避免教學內容的重復？這些都是設計、實施此類課程需要思考、解決的現實問題。

師范生專業課則是師范生培育的根基，其授課形式能否與時俱進，將智能元素有機融入，直接影響著師范生對于智能技術教育教學應用的認知，這就需要在課程設計環節將智能化教學平臺、智能學伴、智能測評等作為設計要素。當前，已有部分試點學校或區域在利用人工智能助推教師隊伍高質量發展方面做出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如華中師范大學開展的人工智能支撐師范生職前職后一體化培養；華東師范大學以課程重塑為途徑，精準提升教師關鍵素養等[2，均關注到了課程建設這一關鍵環節。

（四）環境建設層面：智能化教育感知環境缺失，前沿技術理解門檻過高

如同培育美術生需要配置對應的畫具、紙張、畫室等，培育師范生同樣需要為學生配備專門的實訓設備、實訓教室，如粉筆字和簡筆畫實訓室、書法實訓室、普通話實訓室、電子白板實訓室等。然而，從已有人才培養方案、各校新聞報道、已有文獻等方面獲取的信息來看，部分師范院校已經著手建設了智慧書寫教室、智能化普通話訓測中心等智能化的師范生實訓環境[2]，但是從師范生實際需求的角度來看，這些設施的建設更多的是圍繞已有實訓環境的升級、完善，使其能夠更好地支持師范生三筆字、普通話等技能的訓練。

盡管這些智能化的實訓環境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讓師范生體驗到智能技術的獨特魅力，但未能普遍鋪開。許多學校的師范生仍然存在“（視頻）看得到、（現實）摸不著\"的問題，且“人工智能技術是什么\"以及“人工智能究竟如何促進教育教學”這兩個核心問題并沒有得到有效解答，師范生只是通過這些環境對智能技術的作用產生了一些“粗淺\"的認知。要讓師范生的認知進一步深化，仍需要“課程一教學—環境”三個層面形成合力。在課程學習的基礎上，有效地將人工智能融入教育、教學的各個環節，最終通過普遍化的智能化教育、教學環境，如大規模智慧教室、智能化教育管理平臺等，構建師范生常態化感知、綜合性理解、探索性應用人工智能的外部環境。

四、智能時代師范生培育的進路選擇

（一）以擬真式、智能化環境建設為底座，強化師范生智能教育技術體驗

人們普遍意識到，由智能技術構成的智能環境正在變革教與學的方式，教育部也在《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中將智能化教學支撐環境（即“智能教學環境\"）的建設作為一項重要任務[27]。然而，智能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由此產生了“前沿智能技術一智能教育技術（職前）—智能教育技術（職后）\"階梯式技術應用與覆蓋落差，如圖2所示。

前沿智能技術代表著當前人類社會人工智能技術發展的頂峰，其智能化程度最高，最能夠體現人工智能技術“擬人\"的特征。前沿智能技術通過技術外溢的形式擴散至社會各個領域，其在高校師范教育體系中體現為智能教育技術（職前），并經由國家政策、專家引領等方式進一步推廣、覆蓋至中小學，體現為智能教育技術（職后）。相較而言，師范生在大學學習階段接觸智能技術的機會要多于工作階段，且職前的技術體驗豐富度要高于職后，特別是對于經濟欠發達地區，師范生在畢業后可能很少有機會能夠在就職的學校接觸、使用到人工智能。因此，應在加強基礎教育階段智能環境建設的同時，進一步強化對高校，特別是師范院校中智慧校園、智能教學環境建設的支持力度，構建數據驅動的教育治理新模式，使師范生在“富智能技術教學環境”中形成“智能教學環境依賴”。就如同當前許多年輕教師在缺少信息化手段支持的條件下不會上課一樣，這一代教師已經在潛移默化中形成了“信息化教學環境依賴”。這些已經形成“智能教學環境依賴\"的師范生在走向教師工作崗位，乃至進入學校管理層后，將會更加積極、主動地推動學校智能教學環境建設，并帶動同事、學生等逐步認識、適應智能教學環境。

（二）以綜合式、立體化課程改革為抓手，發展師范生智能教育教學素養

教師教育類課程是師范生培養的根基所在，智能教育教學素養則是時代呼喚的師范生必備素養之一，綜合式、立體化的課程改革將有助于發展師范生智能教育教學素養。這里涉及兩個關系，應予以關注，并在厘清關系的基礎上探討課程改革問題

1.原有師范生教育技術類課程與人工智能教育應用類課程之間的關系

當前，隨著人工智能的加入，師范生教育技術類課程亟待更新，主要的更新思路有兩種：第一種即在原有師范生教育技術類課程中加入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模塊，拓展原有課程內容；第二種即在原有師范生教育技術類課程的基礎上增開人工智能教育應用類課程。第一種思路可能并不涉及課程結構變革的問題，但對于第二種思路，增開的課程必然容易造成原有課程結構變革、新舊課程之間知識與內容交織等問題，因此，需要明確兩門課程之間的內在聯系和外顯關系。本研究認為，師范生教育技術類課程突出延續性、基礎性，應為師范生數字素養、智能教育素養培育賦予內生力量；人工智能教育應用類課程則凸顯時代性、進階性，能夠有效助力這股內生力量外向生長；整體而言，共同構成綜合式、立體化課程體系，兩者之間的關系如圖3所示。

2.人工智能教育應用類課程與師范生智能教育教學素養之間的關系

人工智能教育應用類課程是發展師范生智能教育素養的核心路徑。李湘構建了三維四階的教師智能教育素養\"冰山結構模型\"[o]，本研究在該模型的基礎上，進一步探索人工智能教育應用類課程與師范生智能教育教學素養之間潛在的橋接關系，見表1。

（三）以高階思維培養為核心、智能技術融合為前提，提升師范生生涯適應力

職前教育階段是教師職業生涯的萌芽階段，對于教師職業生涯發展具有重要的基礎導向作用28]。趙姝等指出，思維能力培養及學習力提升是數字化時代教育教學的根本目標2；朱龍等指出，設計思維是智能時代教師不可或缺的核心素養[3；胡小勇等通過文獻研究發現，教育人工智能賦能學習者高階思維培養研究可歸納為十個重點方向，其中，智能時代的計算思維與設計思維培養即其中之一[3。不難看出，首先，設計思維和計算思維是智能時代需要格外關注的兩項高階思維能力，提升生涯適應力應從準教師階段抓起，特別是在當前時代變革的關鍵時期，生涯適應更顯時代性，應緊隨我國教育發展改革趨勢，抓住高階思維培養這一核心。其次，還應當科學、高效地將智能技術應用融入師范生培養方案，分別從“教”和“學\"兩個角度予以融合，強調\"未來社會將是人工智能技術普遍應用的社會”，以及“智能技術是當今社會高效自主學習的必備選項”，更新培養目標，從知識結構、能力結構、素養結構等方面強調師范生儲備人工智能知識、具備人工智能駕馭能力以及提升智能教育素養的重要性，并相應地在培養方案的課程安排中給予學分支持，擴充教師教育類課程規模。

（四）以師范生智能化自主學習共同體為基礎，構建師范生自主發展現實條件

智能時代的師范生自主發展有賴于高效的智能化自主學習，而自主學習的前提則是師范生對于智能技術感興趣、想應用、愿探索，支撐條件則是擬真式、智能化的環境建設，要讓師范生感知“智能化的教”，熟悉“智能化的學”，掌握“智能化地教”，精于“智能化地學”。因此，需要構建師范生智能化自主學習共同體，形成有利于師范生自主發展的機制條件。具體分析這一共同體中的要素構成，可以從示范效應理論得到啟發。示范效應理論也是行為經濟學中的重要理論之一，它探討的是人們如何通過觀察和模仿別人的行為來學習和做決定，這一理論在教育領域中也得到了較為廣泛的遷移和探討。在學校、課堂的情境中，師范生能夠觀察、模仿的對象主要有教師和學伴，而觀察、模仿的行為則主要可以劃分為教師的教學行為、學伴的教學演示行為和自主學習行為等，因此，這一共同體是以行為為主線，教師、學生（主體）學伴為要素構成的，智能技術則發揮底座、中介作用，如圖4所示。

要建設師范生智能化自主學習共同體，應從以下三個方面著手：

其一，有效提升教師智能化自主學習能力，充分發揮示范、引領作用。王巍等提出，應鼓勵高校教師在日常授課中積極采用信息技術支持教學并主動示范信息化教學過程[2。對于智能技術同樣如此，教師應承擔起智能技術應用的“示范者”角色，不論是在日常教學還是專業發展過程中，迫切需要高校教師有效提升自身智能化自主學習能力，力爭成為師范生模仿和學習的榜樣。

其二，充分拓展師范生智能化自主學習機遇，打造智能化自主學習平臺。要為師范生提供自主學習機遇，就需要教師在課堂教學中主動調整教學思路，革新教學模式，通過討論、作業等方式為師范生提供課內外自主學習機遇，同時，在學校層面打造或借用智能化自主學習平臺，“軟硬兼施”地促成師范生智能化自主學習。

其三，多措并舉營造師范生自主學習的氛圍，促成互學、互助，直至共進。學伴也是師范生行為模仿的重要對象，應在師范生群體中激發正向循環效應，通過學校號召、教師引導、活動激發等方式有效營造師范生智能化自主學習氛圍。

（五）以智能式、自動化能力評價為推力，促進師范生核心素養全方位發展

教育部于2021年9月7日發布的《關于實施第二批人工智能助推教師隊伍建設行動試點工作的通知》中指出，要建設和應用教師大數據，采集動態數據，形成教師畫像，支撐教師精準管理，支持教師評價改革3]。這里涉及三個具體問題：第一，評什么的問題；第二，怎么評的問題；第三，如何應用評價結果的問題。

針對第一個問題，已有研究、實踐多關注師范生教師職業能力[34]從教能力[5]等準教師角色特征，對于師范生作為學生角色在高校學習期間的自主發展能力、智能教學適應能力等關注較少。楊躍等關注師范生學習素養問題，通過調研發現，本科師范生學習素養尚有進一步提升和發展的空間。因此，應當在評價中更加全面地關注師范生核心素養。朱桂琴認為，師范生核心素養既凸顯出師范生在過去、當前作為學生應該具備的素養，也指向師范生適應未來社會、職業發展所應具備的素養3，是對師范生雙重角色的良好表征。針對第二個問題，當前智能感知技術破解了多源教育數據的伴隨式采集與匯聚難題，使得全樣本數據集的無感知構建成為可能38，師范生所處的高校環境能夠為數據收集與采集提供各種便利，應充分改造、升級、重構現有環境，特別是微格教室、三筆字教室等，使其能夠自動地、無感知地收集評價數據。針對第三個問題，應在學校層面構建專門的師范生學業數據采集、分析與共享平臺，在保證數據安全和學生隱私的基礎上，將評價結果與獎學金評定、教師資格認定等相關聯，從而達成以評促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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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ervice Teacher Cultivation in the Intelligent Era： Fundamental Logic， Practical Challenges，and Pathway Alternatives

ZHANG Jing， LI Shuhua，ZHENG Xin （School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Lanzhou Gansu 730070）

[Abstract] To promote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pre -service teacher cultivation in the intelligent era and explore a new paradigm of pre-service teacher cultivation that meets contemporary needs，the study discusses the fundamental logic of pre-service teacher cultiv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why to cultivate，what tocultivate，how to cultivate，and how to evaluate.It analyzes therealistic challenges of cultivation goals，training modes，curriculum systems，and environment construction.To address these challenges，the study puts forward the countermeasures to meet the challenges， namely， constructing simulated and inteligent environment to strengthen pre -service teachers' experience of intelligent education technology；taking comprehensive and three-dimensional curriculum reform as the grip to develop pre -service teachers‘inteligent education and teaching literacy; centering on the cultivationof higher-order thinking and taking the integration of intelligent technologyas the prerequisite to enhance pre-service teachers‘career adaptability；constructing realistic conditions for pre -service teachers' autonomous development on the basis of an inteligent and autonomous learning community for pre-service teachers; and taking the intellgent，automated competency evaluation as the driving force to promote the all-round development of pre-service teachers'core competencies.

[Keywords]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Teacher Education; Teacher Training;Evaluation; Intelligent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