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地情結：東北中老年相親節目的空間生產

1988年，中國大陸第一檔電視相親節目——山西電視臺的《電視紅娘》開播，從此“電視相親”進入大眾視野。1998年，湖南電視臺在相親節目《玫瑰之約》中融入了娛樂化元素，引發全國幾十家電視臺爭相開辦；2010年，江蘇電視臺《非誠勿擾》在節目中加入社會性話題后，收視率大獲成功，引發相親節目的爆發式增長。2012年，黑龍江電視臺播出《相親相愛》，開設中老年相親專場；2013年，遼寧電視臺力推《愛的選擇》；2019年，吉林電視臺開辦《緣來不晚》。它們作為東北地方三檔中老年電視相親節目受到中老年人的追捧，也受到年輕人喜愛。究其原因，政策 ：+ 平臺 + 在地經驗，使得人與地、情感的空間生產得以在社交媒體重構。

地方與空間是生活世界的基本組成部分。它既是人文地理學的核心概念，也是表達共同經驗的詞語。空間作為人與世界的介質，是人理解和表達世界的重要途徑。人文地理學家段義孚認為，“空間的意義經常與地方的意義交融在一起。空間比地方更為抽象…如果我們認為空間是允許運動的，那么地方就是暫停的。在運動中的每一個暫停都使區位可能被轉換為地方。”人類對地方的愛就構成了戀地情結。20世紀中后期，西方社會傳統思想中空間依附于時間的觀念，開始轉為空間與時間并置的思想。亨利·列斐伏爾則首創“三元空間辯證法”，將空間劃分為三個相互聯系又各具特性的維度：物理空間（空間的實踐）、社會空間（表征性空間）和精神空間（構思的空間）。東北三檔中老年電視相親節目，就是在人與地的戀地情結中，實現了空間實踐的場景化構建、社會空間的代際關系與情感需求呈現，以及技術賦能媒體傳播的精神空間生產。

一、人地情連接的空間實踐

作為東北中老年相親節目空間生產的重要維度，東北真實地理景觀的呈現與人文符號的互動，構建起獨具地域特質的婚戀話語場域。戀地情結在三檔節目中，既表現為冬雪覆蓋的街道、斑駁的工業建筑、新舊樓宇并存的地理符碼轉化的視覺文本，又表現為實景拍攝與棚內裝置的空間互文所呈現的情感及命運敘事。這使相親場域成為透視東北中老年社會情感結構與地緣文化認同的棱鏡。

1.呈現地方感的景觀媒介。人文地理學除強調用科學的思維調查描繪地理環境外，更強調人類通過體驗、意識和情感來體悟人文空間，并以此勾勒內心深處的地方感。愛德華·雷爾夫指出，地方感“包含著十分廣泛的感知域，從淺顯的方位識別到不同地方移情性的認同，再深入到人與地方之間的深度連接，深度連接乃是人類生存與個體身份的基石”。可以看出，三檔節目重視真實的地方景觀呈現，在空間生產的物質性層面，體現出與地方的聯系，較為成功地構建了鮮明的地方感。

在三檔節目中，其戀地情結的感知域，是地方的街道、建筑、商場、鄉村等真實的東北地理景觀。節目中呈現日常生活的片段，經常是春天楊柳街上盛開著的連翹、丁香等花卉；冬天帶雪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行人；秋天城郊鄉村的田園道路；夏天公園廣場扭東北大秧歌的中老年人。這些被賦予文化符號意義的東北地方感的街景，表達了中老年人晚年追求幸福的時代主題。節目中嘉賓的生活片段，背景經常出現東北老工業基地的建筑，如長春一汽、沈陽鐵西區等，以及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東北建造的單元樓。當年住進這里的年輕人如今已步入老年，其中離異或喪偶的嘉賓就在自己家中進行相親。單元樓的房間、客廳雖不大，但生活氣息濃郁，也更便于相親者對真實情況的了解。此外，鏡頭中還經常出現哈爾濱、長春、沈陽等地的紅磚老建筑。這些真實的人文地理景觀，交代了相親故事展開的環境，受眾也在消費地理歷史符號中，對東北地方感進行了再度遐想。三檔節目的相親會一般在東北的城市進行，報名地點為旅游景點或現代商場搭建的舞臺。比如，《愛的選擇》在沈陽萬達廣場搭建舞臺，在遼陽濱河夜市設立報名現場等，可以感受到東北地域既是現代商業發達的社會，又是景觀優美的地方。

2.營造人地情的敘事空間。段義孚在《空間與地方：經驗的視角》中談到對故鄉的依戀時說：“人們之所以會出現潛意識性質的卻深沉的依戀，是因為熟悉和放心，是因為撫育和安全的保證，是因為對聲音和味道的記憶，是因為對隨時間積累起來的公共活動和家庭歡樂的記憶。”

三檔中老年相親節目，正是在盡顯鄉情的人文關懷中，設置出場人物，打造視聽空間，架構節目形式。三檔節目的出場人物主要有兩類：固定性人物和流動性人物。一是固定人物。他們敏銳的觀察力和豐富的知識儲備使其在節目中起到敘事推動作用。遼寧臺《愛的選擇》與黑龍江臺《相親相愛》設主持人1～2人、情感導師1人、紅娘1人（黑龍江臺無），吉林臺《緣來不晚》只設紅娘。主持人串聯銜接節目，調節現場氛圍，把控節自流程。情感導師是節目的催化劑，當嘉賓矛盾沖突呈現時，及時提供入情入理的情感分析和畫龍點睛的評析指導，助力節目起承轉合。紅娘掌握嘉賓基本情況，牽線幫助嘉賓尋找相親目標。二是流動嘉賓。他們擁有各自的經歷和故事，是節目敘事主體與看點，也是節目組悉心服務的對象。編導是節目核心組織者。人是節目的主體，是空間生產塑造的對象，是節目敘事藝術的中心。因此，人物的物理空間塑造成功與否，決定了節目的成敗。

節目架構的形式有三種：第一種為開場（各路人物登場）、約會、互選；第二種為開場、密室連線、互選；第三種為紅娘、嘉賓、介紹約會。三種敘事形式聚焦了相親節目的核心，激發觀眾沉浸于事件發展并追蹤結果的過程中，達到以他人之事觀照當下身邊現實的目的。作為物質空間的節目視聽場域，既是信息傳播的重要場所，也是觀眾記憶和體驗的地方，演播室在空間的營造上，利用貼切的視覺效果和聲學處理，能較好地提升觀眾的體驗。在視覺方面，《愛的選擇》《相親相愛》設置舞臺（第一現場）和密室（第二現場），背景裝飾及燈光均為暖色調，如粉色等。在聽覺方面，隨節自段落的推進，適當配置音樂，如《愛的選擇》在展示男嘉賓年輕照片時配樂《少年》，嘉賓牽手成功時奏樂《終于等到你》，在嘉賓未能牽手時響起《其實不想走》等音樂。在視聽場域的烘托下，嘉賓及觀眾融入了節目情境和意境之中。

圖《愛的選擇》節目在營口市舉辦的大型公益相親會活動現場

二、溫度彌合代際張力空間

東北地區三檔別具特色的中老年相親節目不僅搭建了交流情感的平臺，更在深層次上構建了中老年人交往的社會空間，成為探討情感世界和社會認知的窗口，悄然改變著人們對晚年生活的觀念。

1.社會空間視角下的中老年婚戀話語場域。亨利·列斐伏爾的社會空間理論提供了分析中老年相親節目的新視角。列斐伏爾認為，“空間里彌漫著社會關系，它不僅被社會關系所支持，也生產社會關系和被社會關系所生產”。這種“空間”中的社會關系具有復雜性。作為意義表征的社會空間，這三檔節目在情感維度的關照中，構建了中老年人社會生活及日常生活相互關系的話語系統。節目不僅回應了家庭結構變遷、孤獨感等現實話題，更是打開了獨特的話語空間，對中老年人給予情感維度上的關照。

2.東三省老齡化程度與中老年相親節目的興起。東三省是我國老齡化程度較高的區域之一。遼寧、吉林、黑龍江省政府新聞辦發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末，遼寧省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1230萬人，占全省總人口的 29.4% 吉林省60周歲以上老年人口626.83萬人，占全省總人口的26.79% ；黑龍江省60周歲以上的老年人為835萬人，在全省總人口中占 27.3% ，均超過了全國的平均水平。東北老年人口規模大，喪偶的老人家庭增多，養老服務的需求與日俱增。三檔節目正是在此背景下，構建了表征著中老年人的社會話語空間，以獨特的地域文化魅力異軍突起，不僅反映了社會現實，更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社會對中老年人婚戀問題的關注與思考。

3.需求覺醒與節目創新的雙向奔赴。節目在起步之初，就感受到了社會群體的需求程度并據此做出了回應。《愛的選擇》在北京及遼寧召開相親會時，中老年報名者眾多，電話熱線不斷。同樣，《緣來不晚》的創辦也是緣于導演經常接到老齡報名者的電話。《相親相愛》則是在老年人需求增長的情況下，在青年版基礎上增加了老年版。

4.代際沖突的化解與社會認知的調適。這些中老年相親節自通過真實展現嘉賓的情感訴求（如“就缺個伴”的孤獨感），將私人話題轉化為媒體討論，逐漸消解了曾經困擾單身老人的“心結”和來自子女的隔閡，促進了代際張力的彌合與社會認知的調適。有嘉賓直言“年齡大了也得找個伴兒”。節目讓長期沉默的老年群體獲得話語權，通過代際對話消解了人們對“黃昏戀”的偏見。節目既展現了子女支持相親的溫馨場景，也突出了老年人自主選擇伴侶的權利，有效促進了社會認知的轉變。

5.真誠互動構建包容性話語空間。中老年相親節目展現了老年人的擇偶標準：尋找生活伴侶時強調相互照顧，女性關注經濟保障，男性看重家務能力。節目中主要產生兩類矛盾：物質條件分歧（如退休金數額情況）和性格溝通沖突（如擇偶標準差異）。《愛的選擇》中就有女嘉賓坦言：“個兒不到一米七，（一個月）三千塊錢夠干啥的！”“你是20多歲小伙兒啊？挑的那么那啥呀！正兒八經過日子就得了唄！”嘉賓直率幽默的表達方式（如“你不是我的菜”的坦率拒絕），打破了傳統相親的尷尬氛圍，但也存在因溝通不當引發的爭議（如給相親對象“定價碼”引爆全場女嘉賓霸氣回懟）。《緣來不晚》紅娘的家訪牽線，《愛的選擇》《相親相愛》舞臺設置的滅燈權、相親現場的嘉賓互動游戲、子女評點嘉賓助選等全過程，都體現了節目對嘉賓的悉心服務，營造了包容的相親環境，讓參與者獲得尊重。這些節目不僅促成婚戀匹配，更構建了一個滿足老年人交往需求的社會空間，體現了東北人的溫情關懷。段義孚在《戀地情結》中認為，“一旦空間獲得了界定和意義，它就變成了地方…親切的地方是指撫育一個人的地方，人們的基本需要可以在那里得到充分的關注和滿足”。這三檔中老年節目，雖是一種地域風格的“硬核”相親，但節目卻是有溫度的東北地方社會的空間生產。

三、技術賦能精神空間生產

傳統媒體與新媒體結合的多平臺傳播，是東北三省中老年電視相親節目火爆的重要原因，也是技術賦能節目具有東北地方感的精神空間重建。美國著名的人文地理學家和社會理論家索亞在談到精神空間時認為，“作為‘第二空間’，是在空間的觀念之中構思而成，緣起精神或認知形式中人類空間性深思熟慮的再表征”。三檔節目作為適老化婚戀服務的東北地方構想，將地方性意象帶入節目，如方言的創作向度及傳播，則意味著某種在地性與地方感，同時與遮蔽的地方性知識建立了某種關聯，并使之開。節目在內容創作、受眾影響以及輿論引導方面，已成為東北文化記憶、地域情感認同的重要精神空間載體。

1．方言視域下的去蔽、開及關聯。美國著名人類學家克利福德·吉爾茲在《地方性知識》一書中曾闡釋，地方性知識的內涵為在特定地域、文化或社會群體中形成并傳承的知識體系，這些知識通常與地域的自然地理、民族歷史緊密相連。獨特的方言表達方式是這三檔節目火爆的重要原因。直截了當的對話奔著主題，生動夸張的比喻制造笑點，即興發揮的語言天賦增添喜劇色彩，那些“包袱式”的“神回復”往往能戳中觀眾笑點，這種植根于東北“嘮嗑”文化的互動模式和幽默段子式的語言風格，賦予了節目鮮明的地域特色與豐富的傳播基因。三檔節目中無論是主持人、嘉賓等節目主體人物，還是后期配置的畫外音，往往都使用東北方言。技術賦能的媒介情境創新營造和方言節目傳播，為受眾營造了網絡世界的東北精神空間。

三檔節目使用東北話制作，方言土語“金句”頻出。比如，《愛的選擇》中“洗臉盆扎猛子，你不知道深淺”“老畫魂兒，你有什么不能說的？”“別整個老太太大紅大綠可勇敢了，啥都往身上整”；《相親相愛》中“除了剛才我介紹半拉的事，我農宅有個園子，能種菜，今年我要不上這來，我就把大暖棚建了，今天看見你我就不用建了”。鄉音是牽系生命旅人與鄉土的紅線，寥寥數語就能走進東北地方。方言作為一種獨特的語言現象，不僅是人們交流的工具，更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的社會認同，它是地域文化和歷史記憶的活化石，也是深藏于白山黑水之下地方性知識的精神空間喚醒。這一設計使方言視域下的節目與地方性知識建立起了去蔽與敞開的關聯。東北方言產生的地域是中國最北的地方，這里夏短冬長，尤其是在受到西伯利亞冷空氣橫掃時，狂風暴雪，氣候惡劣。東北的自然地理環境造就了東北人的生產生活方式，塑造了東北人骨子里的豪放與頑強，因而東北方言具有直率、熱情、生動、幽默等特點。

古時東北人是馳騁于莽原和林海的漁獵、游牧民族，滿、蒙、赫哲、鄂倫春、錫伯等少數民族世代聚居于此，因而東北方言中保留了諸多少數民族語言詞匯。在三檔中老年相親節自中，東北方言是鄉情的黏合劑，同時也是一種可以為異鄉人所認識和理解，并在精神空間中敞開的地方生活。胡適曾在《〈海上花列傳》序》中說：“方言的文學所以可貴，正因為方言最能表現人的神理。”《相親相愛》的男嘉賓在節目現場喊出：“我是人間四月天，我是東北地三鮮”，這種豪邁的東北方言風格，飽含氣派的東北特色與戀地鄉情。

2．精神場域中的內容、受眾和共鳴。三檔“銀發相親節目”的熱播現象，不只是一種娛樂風潮，還折射出老齡化進程中人們亟待解決的心靈寄托。在單身老人中普遍存在的黃昏戀期待一一生活中的彼此照料，精神層面的相互扶持，構成了節目較高熱度的內在原因。中國電視的中老年相親節目，在不到20年的時間里走出了一條適老化的歷程。我國有不同層級的電視臺幾千家，但原創中老年相親節目并不多，且存在同質化競爭等問題，這就提出了高水平開發節自的課題。為延長節目的社會服務功能，在精神空間的構建上設計多媒體融合，三檔節目在內容形式創意、傳播方式拓展、社會價值深化方面進行了有益的探索。

節目在電視頻道播出保證了受眾覆蓋面，同時社交媒體為中老年相親節目“火起來”提供了平臺和機遇。運用社交媒體發布節目預告、精彩片段、嘉賓介紹等內容，使節目相關話題擴散并吸引粉絲。通過抖音、視頻號等新媒體平臺的傳播，節目內容突破地域限制，引起全國各地甚至海外華人的關注。截至2025年7月，吉林臺的《緣來不晚》官方抖音賬號已收獲超200萬粉絲，黑龍江臺的《相親相愛》抖音官方賬號粉絲量也達到47.4萬。遼、吉、黑的省級電視頻道于2016年底幾乎同時在海外上線YouTube，并推出了三檔相親節目，擴大了海外影響力。據參考消息網報道，西班牙《世界報》官網于2022年2月21日發表《中國單身爺爺奶奶們的“初次約會”》，介紹《緣來不晚》這檔節目。在新媒體平臺對節目的二次創作與精編也是其吸引全國各地觀眾甚至海外華人關注的原因之一。臺播內容被重新剪輯成短視頻精華片段，每條2～10分鐘，如《緣來不晚》中嘉賓的犀利對話、《愛的選擇》里嘉賓的精彩瞬間等，能夠快速抓住觀眾眼球，頻頻成為公眾互動熱點。融媒體傳播實現了用戶與文化符號之間的意義連接和用戶對評論、點贊等互動的參與，使信息品質、傳播效能和共鳴回響大為提升。

3.技術賦能后的疊加、反差與導向。通過技術賦能，精心設計場景化構建、交互式聯動、沉浸式敘事、多模態表達等情境營造與創新手法的藝術運用，使“戀地情節”的呈現豐富多彩，跨平臺傳播、觀眾數據分析更是為節目運營大大助力。一是多模態表達，制作團隊整合視覺、聽覺、媒介元素等不同維度信息，通過多層次的“感官覆蓋”“技術滲透”“鏈路互動”，著力打造立體化的信息傳遞體系。在遼寧臺《愛的選擇》“心動倒計時”環節，當視覺畫面、情緒音效、字幕等多種感官信息紛紛呈現，音效變化中不同嘉賓畫面分別閃現，多模態表達的疊加強化了代入感，觀眾會不自覺地屏息凝神，仿佛親身面臨扣人心弦的情感抉擇。二是雙舞臺隔離設置和戲劇性場景轉換，使節目呈現沉浸式敘事反差。比如，在表現代際觀念碰撞時，采用分屏技術直觀展示嘉賓欲言又止的沉默及密室里親友團的討論，配合細膩的微表情捕捉、語音語調變化、富有張力的對話以及節目節奏掌控等，在嘉賓“個人意愿”與“家庭期望”的糾結中，受眾緊張地期待著佳音。運用各種愛情符號意象、標簽（如寓意深遠的玫瑰意象、具有儀式感的牽手環節等），作為喚起情感記憶的鑰匙，升華了對嘉賓的祝福。三是融媒體傳播，堅守正確的價值觀與婚戀觀，構建了正能量的精神空間。比如，相互尊重是婚戀的基石，理解與包容是維系婚姻的紐帶，責任與擔當是婚姻的保證。節目融媒體傳播讓受眾產生了認同感，在情感的豐富和價值觀的升華中，他們成為精神的獲益者。

四、結語

在區域性地方媒體開展適老服務方面，東北三省《愛的選擇》《緣來不晚》《相親相愛》這三檔中老年電視相親節目進行了較有成效的實踐探索。筆者以戀地情結為核心，以東北方言等地方特色文化為紐帶，從人文地理學和三元空間辯證法的視野對其實踐范式與空間生產邏輯進行解析，揭示了地域文化在適老化傳播中的核心作用。這三檔節目構建了“物理一社會一情感”三維空間及其生產模式，收到了較好的傳播效果和社會反響。未來，在融媒體時代的適老化相親服務中，需要超越“功能適配”而拓展為“文化認同”與“情感共鳴”協同建構。如何運用媒體資源和技術藝術手段，更好地體現地方文化特色，進一步提升電視節自適老化空間生產和融媒體傳播的吸引力和影響力，還有待不斷創新。

（作者系遼寧傳媒學院播音指導、教授）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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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沈金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