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主體性：非遺春晚的中國敘事與全球表達

在全球化浪潮與民族復興的時代交匯點上，文化作為國家軟實力的核心要素，其戰略意義愈發凸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兩個結合”即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為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的文化發展錨定了方向。在此背景下，如何實現文化符號的有效轉譯，重構具有全球影響力的文化話語體系，成為亟待深入探究的時代課題。

一、中國式現代化語境下的文化符號轉譯與文化話語重構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兩個結合”重要論斷為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建設提供了根本遵循。這一理論創新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的科學方法和世界觀，又立足中國文化土壤和實踐基礎，實現了理論與實踐、傳統與現代、民族與世界的辯證統一。文化軟實力已成為國家綜合實力的核心組成部分，中國式現代化作為一種獨特的現代化道路，不僅反映了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更是在“兩個結合”指導下的文化創新與發展。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中國式現代化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中國特色。”這一論述突出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主體性與創新性。

2024年12月4日，“春節——中國人慶祝傳統新年的社會實踐”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代表作名錄。2025年乙巳蛇年春節作為首個“世界非遺版”春節，其文化意義與全球影響力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由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與文化和旅游部聯合攝制的《2025中國非遺春節聯歡晚會》（以下簡稱“非遺春晚”）應運而生，成為探討中國式現代化語境下文化符號生產與傳播實踐的典型案例。2025年1月31日至2月1日，非遺春晚在央視綜合頻道播出，精選全國300余項代表性非遺項目，集結近千名非遺傳承人，以“非遺正青春”為主題，打造了一場兼具傳統底蘊與現代表達的文化盛宴。

1.符號學與話語轉譯的整合性分析框架。本研究構建了符號學與話語轉譯理論相結合的整合性框架，從符號生產、意義轉化與跨文化傳播三個維度分析非遺春晚的文化表達創新。符號學理論為理解文化符號的生產與轉換提供了基礎，而話語轉譯理論則聚焦于不同文化語境間的意義協商過程。

在理論層面，本研究主要運用洛特曼的“符號域”理論和阿帕杜萊的“全球文化流動”理論。洛特曼的“符號域”理論揭示了文化邊界的動態性與符號轉譯的重要性，認為不同文化系統之間的交流需要通過“轉譯機制”實現意義的轉換與重構。阿帕杜萊的“全球文化流動”理論則為理解文化符號在全球傳播過程中的變異與重構提供了理論支撐。

基于上述理論，研究構建“符號生產—話語轉譯一文化實踐”的分析框架，從三個維度考察非遺春晚。一是符號選擇與重構，考察傳統文化符號如何經由現代媒介技術重新編碼；二是話語策略與敘事建構，探析如何通過特定敘事模式構建新的文化話語；三是跨文化傳播與接受，研究文化符號如何在全球語境中實現有效傳播與文化認同。

2.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表征與“彈性文化轉碼”。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內涵需要通過具體的文化實踐得到表達與傳播。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表征應包含物質符號層、制度符號層和精神符號層三個維度，構成一個立體化的表征系統。非遺春晚作為文化表征，同樣體現了這三個層次。物質層面上呈現了豐富多彩的非遺技藝與產品；制度層面上體現了新型文化生產機制與傳播體系；精神層面上傳遞了中華文化的核心價值觀與精神內涵。

基于對非遺春晚實踐的分析，本研究提出“彈性文化轉碼”概念，指文化符號在現代傳播語境中保持核心特質的同時，通過符號重組、意義重構與媒介重塑實現創造性轉化的過程。這一概念整合了曼諾維奇的“文化轉碼”理論與布林格沃斯特的“文化彈性”理念，強調文化傳承的彈性與創新性。“彈性文化轉碼”具有“選擇性保留”“創造性重構”“語境化適應”三個核心特征，共同構成動態平衡的轉碼系統，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在保持本質特性的同時獲得現代表達的活力。

二、符號層疊的共時性建構：非遺春晚的美學創新與文化重構

非遺春晚在符號生產上實現了傳統與現代、本土與全球的多維度交織，構建了一種“符號層疊”的表達模式。符號層疊是指不同時空、不同文化來源的符號系統在同一文本中的多層次疊加與互動，這一概念強調符號意義的多層次性與互文性。通過符號層疊，非遺春晚實現了傳統文化符號的現代化轉譯與美學重構。

1.“傳統一現代”的共時性表達：從文化記憶到時代美學。非遺春晚創新性地構建了傳統與現代并置共生的符號體系，打破了傳統與現代的時間界限，形成了一種“共時性表達”。這種表達方式既呈現了傳統文化的歷史深度，又體現了現代審美的時代特質，創造了傳統與現代對話共存的文化空間。

在舞臺設計上，非遺春晚主舞臺匠心獨運，以畫卷、卷軸為視覺標識，仿若歷史長卷，又如飛虹拱橋，前區布置水系波光蕩漾，巧妙勾連非遺古今。這種空間設計體現了“空間生產”理念，空間不僅是物理存在，更是文化實踐與社會關系的產物。非遺春晚還借助燈光秀，用非遺照亮雄安多處地標，向城市拓展舞臺空間，呈現了雄安新區智慧城市蓬勃興起的景象，展示了新時代雄安人民的美好生活。

在節目編排上，非遺春晚以“非遺正青春”為主題，通過豐富多彩的節目單元構建了南腔北調、歡聚一堂的整體敘事。《十二粉蝶》展現了傳統藝術與現代表演的創新融合；《空城計》節目中，京劇表演藝術家王珮瑜與汪氏皮影傳承人跨界合作，將傳統京劇與皮影藝術有機結合，呈現出京味十足的藝術表達。普南威風鑼鼓、彝族左腳舞、高山族拉手舞、膠州秧歌、燈舞（無為魚燈）、獅舞（白紙坊太獅）等精彩項目構成了一場非遺年味大餐。

非遺春晚對傳統與現代的融合不是簡單的時間并置，而是一種“雙向透視”的文化視角，既從歷史視角看當代，又從當代視角解讀歷史，形成一種動態的文化對話關系。這種雙向透視的表達策略超越了線性時間觀，構建了一種更為復雜的文化時空觀念，使傳統與現代形成相互闡釋的關系。

2.“本土一全球”的跨文化協商：文化符號的全球可讀性構建。在全球化語境中，如何使本土文化符號獲得全球可讀性，是非遺春晚面臨的重要挑戰。非遺春晚通過“跨文化協商”策略，在保持文化特質的同時增強其全球傳播力，構建了“本土一全球”符號的有效對話。

一是“文化通感”策略，通過感官體驗的轉換增強文化符號的普遍性。在展示景德鎮瓷器藝術時，非遺春晚創造出多感官融合的藝術體驗，提升了跨文化傳播的可讀性。這種通感表達超越了單一文化背景的理解限制，使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能夠通過共通的感官體驗理解文化意義。

二是“符號互文性”策略，通過文化符號間的對比與對話增強跨文化理解。“神州華韻一民樂串燒”環節中，威蒙琦琦樂團通過民樂演奏形式展現不同地域音樂文化的對話與交融。非遺春晚還邀請了外國鋼琴演奏家等國際友人參與，從內容端打造高標準、國際化的秀演舞臺，注重編排用多語種呈現的精彩節目，通過非遺向全世界傳遞春節祝福，講述非遺里的中國故事。

三是“情感共振”策略，通過呈現人類情感來增強文化共鳴。《大美華夏》中敖珞珈（湯圓姐姐）與重慶唐本俑非遺工作室展現的傳統文化元素，《惠東漁歌》中張喜英的聲情并茂的演繹，以及五位國家級非遺代表性傳承人在兩個致敬環節中的亮相，都觸及人類共通的情感體驗，包括身份認同、代際傳承、堅守信念、克服困難，從而建立了跨文化情感連接。

三、數字賦能的文化再中介化：傳統表達的技術重構與倫理省思

數字技術的發展為傳統文化的保護、傳承與創新提供了新的可能。非遺春晚充分運用數字技術，實現了傳統文化的“再中介化”，這一概念指新媒介通過吸收與改造舊媒介的特性，創造新的媒介體驗。通過再中介化，非遺春晚不僅拓展了傳統文化的表現形式，也深化了其文化內涵與社會價值。

1.沉浸式傳統：數字技術與非遺文化的深度融合。數字技術的飛速發展不僅重構了文化生產與傳播機制，更推動了傳統文化表達形式的創新升級。非遺春晚創造性地運用數字媒介，構建了一種可稱為“沉浸式傳統”的體驗型文化傳播模式。這一模式以“沉浸感”理論為基礎，通過AR、CG等虛擬現實技術的交互式融合，將非遺文化由“單向灌輸’模式轉變為“多模態交互體驗”，從而實現傳統文化表達方式的現代轉型。

在技術呈現層面，非遺春晚通過AR增強現實技術打造了青花瓷韻、北國霧淞、點墨成真等多種虛實融合的舞臺場景，創造了兼具傳統美學與現代感官刺激的視聽奇觀。例如，江西景德鎮瓷樂器的演奏，在AR技術的協助下，不僅極致展現了瓷藝之美，還使觀眾產生了親臨制瓷現場的沉浸感。這種技術介入不僅實現了傳統藝術的動態展示，更重要的是以技術媒介突破了傳統文化的固有時空限制，讓觀眾體驗到了“可觸摸”的文化感知。

非遺春晚在開場視覺秀集中呈現了打鐵花、慶陽剪紙、東明糧畫、北京絹花、揚州絨花等多種非遺技藝，這種多感官的展示方式將觀眾從傳統被動的接收者轉變為文化現場的共同參與者，建立了一種更為立體和豐富的文化認知，使傳統文化的接受從理性認知拓展到情感體驗，甚至身體層面的參與。

2.數字化保護：技術創新與文化本真性的動態平衡。非遺春晚不僅是一場視聽盛宴，更是非遺數字化保護與傳承的創新實踐。非遺春晚采用數字孿生、運動捕捉等先進技術，為非遺保護開辟了新路徑，同時也引發了關于技術倫理與文化本真性的深度思考。

在具體實踐層面，非遺春晚使用數字孿生與運動捕捉技術，為傳統技藝的保護開辟了新的路徑。例如，南京云錦木機妝花手工織造技藝、青神竹編、洛陽牡丹瓷、成都漆藝、羌繡、布糊畫等非遺項目，均借助數字孿生技術實現了高精度的虛擬建模與保存，提供了傳統工藝完整且可復現的數字檔案。此外，湖北武當武術、中華武魂武術秀等傳統武術項目通過運動捕捉技術，將非遺表演者的肢體動作數據化處理，不僅實現了非遺的永久保存，更為非遺傳承人培養提供了精準的技術支撐。

這種數字化保護方式并非技術至上，而是始終將技術創新與文化本真性保持動態平衡。非遺春晚在技術應用過程中堅持“以傳承人為中心”的倫理原則，避免過度技術化可能導致的文化扭曲或異化。同時，在技術應用的“語境化保存”方面，強調非遺本土語境的重要性，尊重非遺傳承人的主體性及其文化權益，嚴格審查技術干預方式是否恰當、適度，從而確保非遺在數字化轉化過程中不會喪失其文化本真性與人文內涵。

四、多元共生的共同體敘事：中國式現代化的文化表達與價值詮釋

非遺春晚通過多維度的符號構建與敘事策略，構建了具有濃厚中國特色的文化表達方式。這種表達既立足中華文明的深厚傳統，又面向全球化的未來愿景，體現了“文化自信與開放包容”的辯證統一。

1.民族共同體的符號建構：差異性表達與文化認同。非遺春晚通過多民族文化的系統呈現，構建了“多元共生”的中華文化共同體敘事，回應了中國式現代化“多元一體”的文化理念，即中華民族是一個由多民族構成的統一整體，各民族文化既有相對獨立性，又構成有機整體。非遺春晚通過“共同性與差異性”的辯證呈現，既展現各民族文化的獨特魅力，又揭示其內在聯系，構建了多元統一的文化認同。

從浙江的“畫中游”到七彩云南傣族、彝族等各族人民一起跳起新春之舞；云南省楚雄州南華縣彝族服飾代表性傳承人陳海燕攜精美繡品和彝族特色服飾驚艷亮相；朝鮮族傳統音樂節目也在非遺春晚中得到精彩呈現，體現出文化多樣性的美感；烏蘭圖雅演唱了體現蒙古族音樂特色的歌曲，尤其是《美麗中國唱起來》，展現了蒙古族文化的風采；內蒙古呼麥等少數民族非遺項目的精彩呈現，共同構建了多元統一的文化認同。

非遺春晚在呈現民族文化時避免了“觀光式展示”與“符號化簡化”的傾向，通過深入挖掘文化內涵，呈現民族文化的當代活力與創新潛力。例如，侗族大歌由三江侗族自治縣文化館“侗韻之聲”合唱團演繹，展現了少數民族音樂的獨特魅力；《瑤家慶豐》通過現代舞臺表現形式展示了瑤族文化的當代活力；山東古箏樂與菏澤弦索樂共同演繹《春三月》，展現了傳統音樂在當代語境中的創新發展。

2.全球視野的中國敘事：文化主體性與開放包容。在全球化語境中，如何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是中國式現代化面臨的重要課題。非遺春晚在彰顯中國特色的同時，注重構建具有全球視野的文化敘事，體現了“文化主體性與開放包容”的辯證統一。這種敘事策略可以概括為“主體性表達”與“關系性建構”的雙重實踐。

主體性表達強調從中國立場出發，表達中國經驗與中國智慧。非遺春晚通過系統呈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展現了中華文明的獨特魅力與價值理念。例如，通過展示南京金箔鍛制技藝、龍泉青瓷燒制技藝等傳統工藝，展示了大國工匠精益求精、追求極致的價值追求。國家級非遺傳承人、龍泉青瓷大師徐朝興現場演示青瓷制作工藝，并分享其創作心得：“青瓷之美，在于‘秉天地之靈氣，取山川之精華’，追求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關系性建構則著眼于尋找文化間的共通點，構建跨文化對話的橋梁。非遺春晚通過共同價值策略，挖掘傳統文化中共通的價值元素。例如，在展現傳統工藝時，非遺春晚強調其中蘊含的可持續發展理念與環保價值，與當代全球環境保護議題形成共鳴。在“東方瑰寶”環節中，非遺春晚將中國傳統美學理念與現代國際審美趨勢進行對話，找到藝術表達的共通語言。此外，非遺春晚邀請外國藝術家參與創作，通過音樂、舞蹈等藝術形式，實現了中外文化的創造性融合，構建了基于共同美學體驗的文化交流平臺，彰顯了中華文化的包容性。

五、電視媒介的跨文化表達：從符號生產到全球傳播

電視作為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大眾媒介，其符號生產與傳播機制深刻影響文化表達。非遺春晚以“雙重編碼”的視聽創新和全媒體整合傳播，構建起兼具本土特質與全球適配性的文化表達路徑，實現了從符號生產到全球傳播的有效轉化。

1.雙重編碼的視聽策略：陌生化與熟悉化的辯證統一。在視聽語言運用上，非遺春晚創新性地平衡了陌生化與熟悉化兩種策略，構建起“雙重編碼”的視聽體系，這一概念源自后現代建筑理論家詹科克斯的“雙重編碼”理論，強調通過多重編碼系統同時滿足不同背景受眾的理解需求。

陌生化策略通過打破常規感知，創造新鮮的審美體驗。非遺春晚運用創新視角展現傳統非遺，挑戰觀眾的慣常認知。例如，對傳統剪紙藝術的呈現，通過微距鏡頭捕捉剪紙過程中剪刀與紙張的互動，配以放大的剪紙聲音，創造出陌生而新奇的感官體驗。這種處理符合俄國形式主義理論家什克洛夫斯基的“陌生化”理論，即藝術的功能在于使人們以新鮮眼光看待熟悉事物。

熟悉化策略則通過建立與已知經驗的聯系，降低文化接受的門檻。非遺春晚通過情境化呈現，將抽象的文化元素置于具體的生活場景中。例如，在展示傳統戲曲時，通過現代敘事方式進行情境化表達，將京劇《赤壁》片段置于年輕人準備春節聯歡會的故事中，使觀眾更容易理解其文化背景與情感內涵。

2.全媒體傳播的整合策略：從單向灌輸到互動共建。在傳播路徑上，非遺春晚突破了傳統電視節目的單一傳播模式，構建了全媒體傳播的整合體系，實現了從單向灌輸到互動共建的范式轉換。這一轉變與詹金斯的“媒介融合”理念不謀而合，數字時代的媒介傳播不是單一媒介的線性傳播，而是多平臺、多渠道的協同傳播。

非遺春晚實現了傳播渠道的全面覆蓋，構建了多元化的傳播矩陣。除央視綜合頻道播出外，還通過央視頻等新媒體平臺進行廣泛傳播。同時，創新性地通過AR技術、短視頻平臺和元宇宙互動空間等多元渠道提升傳播效果。非遺春晚用非遺語言對話全球，邀請國際友人參與打造具有全球影響力的非遺交流平臺，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與世界文明的交流互鑒。

非遺春晚設計了多元化的互動形式，提升了觀眾參與度。并延續《非遺里的中國》“非遺街區”概念，依據城市特色與非遺要素搭建各地非遺市集，把各地的非遺年貨大全搬到熒屏上。在熱氣騰騰、喜氣洋洋的非遺街區里，感受非遺技藝的魅力，共賞五湖四海的年俗盛景，如江西拌米粉、四川春酒、山西關公扯面、粵式早茶、廣西年糕粽子等各地特色美食，呈現出濃厚的地域文化特色。

六、結語

從國家文化戰略角度看，非遺春晚提供了文化軟實力提升的新思路，構建了一種基于共同議題與共同價值的文化對話框架，通過尋找文化的連接點與共鳴點，增強中華文化的國際影響力與感召力。同時，通過數字技術的創新應用，非遺春晚也為傳統文化的現代化轉型提供了技術支持與實踐范例，展現了科技與人文融合的發展方向。這種文化傳播創新實踐，正是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文化詮釋，體現了中國式現代化道路的開放包容特質。

（作者單位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

本文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中國文化對外傳播話語構建、敘事策略與效果評價研究”（項目編號：24amp;ZD214）、清華大學自主科研計劃課題“互聯網全球治理的‘中國方案’—儒家文化的解決之道”（項目編號：20235080057）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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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杭麗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