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G77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9-4156(2025)09-0053-06
一、引言
作為基層治理現代化的關鍵載體和有效抓手,社區教育的核心價值在于通過教育資源供給,促進居民終身學習能力提升與社會資本積累。教育部《關于在部分地區開展社區教育實驗工作的通知》(2000年)指出,社區教育是在一定區域內,利用各類教育資源開展的教育活動,其宗旨是提高社區全體成員的整體素質和生活質量,同時服務區域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這是我國首個獨立的社區教育政策文本,奠定了社區教育在我國的普惠性、終身性教育地位。隨后,《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提出“擴大社區教育資源供給,建立健全社區教育辦學網絡,形成全社會共同參與的教育治理新格局”。習近平總書記在2024年全國教育大會上強調,“深入實施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擴大優質教育資源受益面,提升終身學習公共服務水平”。一系列政策表明,未來社區教育將更加關注社會公平和可持續發展,推動社區教育融入社區治理,并通過應用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技術,提高社區教育治理效率,擴大社區教育應用范圍和深化實踐成果
二、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理論溯源、SFIC模型適用性和現實困境
(一)協同治理理論溯源
協同治理理論是西方協同學與治理理論相互碰撞產生的一門用于新公共管理的交叉學科,特別適用于解釋社會系統的協同問題,被廣泛應用于教育、社會領域,涉及單車治理、職教國際聯盟、體教融合等多種情形。協同治理的關鍵要素包括治理主體、治理結構、治理機制和治理環境。該理論強調,多元主體通過制度形式確立公共事務管理的治理結構和協調機制,在合作過程中互惠互利,促進信息交換和資源共享,最終實現參與廣泛性和利益最大化,是在開放系統中尋找有效治理結構的過程[1-2]。協同治理理論的應用呈現三大研究取向:一是制度主義取向,以道格拉斯·C·諾斯的制度變遷理論為基礎,主張通過法律規范與組織規則的完善,明確政府、社會組織、居民等主體的權責關系;二是資源依賴取向,基于杰弗瑞·普費弗的資源依賴理論,認為協同治理的本質是異質性主體間的資源交換過程;三是技術賦能取向,以帕卻克·鄧利維為代表人物的數字治理理論主張,通過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工具提升主體協作效率。
(二)協同治理理論SFIC模型應用于社區教育領域的適用性
自21世紀治理術語被引入教育領域后[3],我國社區教育治理研究呈現從資源供給到機制創新,從政府角色轉變到多元共治的變化,核心主題圍繞治理主體關系、資源配置研究、技術賦能路徑等展開論述4,越發關注治理中的動態博弈、重視非正式規則作用、追問教育的公共性本質,但忽視了多元影響因素,亟須置于系統的總體觀來分析,拓寬社區教育治理研究的視域,與時代熱點發生碰撞[5]。作為協同治理的經典分析框架,SFIC模型由美國學者Ansell和 Gash 提出[6],包括起始條件(Starting Conditions)、催化領導(CatalyticLeadership)、制度設計(Institu-tionalDesign)和協同過程(CollaborativeProcess)四個核心要素,各變量相互關聯、層層遞進,共同推動協同結果的實現。協同治理理論關注多元主體的互動機制,在破解公共事務治理集體行動難題中具有獨特優勢,將SFIC模型應用于社區教育領域,既可以整合各方資源,優化資源配置,共同探索適合社區教育發展的新模式和新方法,又能激發多元主體參與社區治理的積極性和創造性,培育社會資本,增強社區居民的參與感和歸屬感,具有高度適切性。
(三)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現實困境
社區教育是以社區為依托,面向全體居民開展的普惠性教育活動,旨在提高居民的綜合素質,促進社區和諧發展。社區教育具有準公共物品屬性,既具備一定的非排他性,又有一定的競爭性。這決定了其供給不能單純依靠某一主體,需要多元主體協同參與,保障其供給質量、公平、效率。當前,我國社區教育仍面臨一些現實困境:首先,政府主導的行政化供給難以滿足居民個性化學習需求,導致設施、課程、師資等資源的浪費;其次,居民與社會力量參與效果不佳,多元主體協同機制存在權責模糊等問題;最后,AI技術的快速迭代對傳統治理模式的制度慣性產生沖擊,技術賦能與治理轉型尚未形成有效共振。上述矛盾引起社會廣泛關注,其本質在于社區教育治理系統的協同失靈,只有運用協同治理理念實現“多方參與”和“多方共治”,才能推進中國特色社區教育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SFIC模型在解釋中國社區教育場景時也存在適用性局限,既有的制度背景、文化傳統、技術環境與治理目標存在差異。一是側重正式制度設計,低估非正式關系網絡的作用;二是強調政府在政策供給與資源調配中的主導作用,忽視社會組織與居民自組織的能動性要求,因此以改進的SFIC模型為分析工具,構建基層治理背景下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模型,并分析各結構要素,提出適應中國基層治理語境的社區教育協同治理優化路徑,以期兼顧理論創新與實踐導向,破解治理碎片化困境,推動社區教育高質量發展。
三、基層治理下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內涵、SFIC模型結構要素及運行機制
(一)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內涵
基層治理現代化語境下的社區教育協同治理,本質上是協同要素的系統重構過程,以營造包容開放的教育生態、實現社區可持續發展目標,包括四個內涵:一是突破傳統資源稟賦的靜態認知,構建包含制度環境、社會資本、人財技術、課程資源等要素的動態協同框架,用細致嚴謹的工作手法梳理社區復雜的事務;二是堅持黨建引領,發揮多元主體的作用,搭建多元合作平臺,形成“政府統籌-市場補充-社會組織支撐-居民有效參與”的多元主體協同網絡,通過價值共識凝聚形成治理勢能;三是著重解決制度供給與基層治理實踐需求的結構性矛盾,構建彈性化制度框架,實現正式規則與非正式規范的有機協同;四是發揚社區教育作為一種獨立的教育形態的價值協同,強調社區教育的在地性,堅持推崇因地制宜的教學策略,合理設計課程,把知識傳授、技能提升、社會融合、矛盾解決的教學目標有機結合,以技術賦能推進“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有機融合,促進社區教育融入社區治理,完成從輸血到造血的社區治理效能升級,最終凝聚為具有中國特色的社區教育協同治理融合范式。
(二)改進的社區教育協同治理SFIC模型結構要素
SFIC模型的四個核心要素相互關聯、相互作用,形成了一個有機整體,共同推動協同治理實現起始條件為協同治理提供基礎和前提;催化領導在起始條件的基礎上,激發各主體協同動機,引導協同治理方向;制度設計為協同治理提供保障,確保協同過程規范和有序;協同過程則是在起始條件、催化領導和制度設計的共同作用下,實現各主體的合作與互動,達成協同治理的目標和效果。
1.起始條件:奠定協同基礎
起始條件是指協同治理開始時的初始狀態,包括參與合作各方的協作動機、資源配置和既往合作經歷。此階段聚焦于社區教育治理工作開展前的基礎要素,包括社區人口結構、社會經濟狀況、已有教育資源與治理基礎、居民的參與意愿和能力等。這些條件構成了協同工作的起點,影響著后續協同機制的構建以及整個協同過程的走向。只有基于居民差異化的學習需求設計社區教育課程,多維度評估社區內的教育資源,梳理利益相關者的利益訴求,了解社區居民之間的信任程度、社區文化的凝聚力,才能為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打下基礎。當前,我國社區教育課程重視休閑娛樂、健康養生、文學藝術等方面,雖然這讓社區居民有了愉悅身心的渠道,但是能夠提升居民綜合素養的課程,如公民道德、家庭教育、職業技能培訓、心理健康教育等課程嚴重不足,存在資源浪費、供需不匹配現象。
2.催化領導:激發協同動力
催化領導是指在協同治理過程中起到關鍵作用的領導者,其通過引導和協調各主體參與協同治理,顯性催化依托標準化課程為載體,致力于解決表層行為問題;隱性知識以社區議事為載體,旨在重構地方性治理體系,破解理論話語與社區實踐的鴻溝。目前社區教育仍以行政管理為主,政府主導過度,其他主體自發參與意識較低,難以形成合力,居民參與效果仍有待提升。一方面,政府需要發揮“元治理”作用,搭建起社區、居民、社會組織、企事業單位等主體之間的溝通橋梁,促進信息的共享和交流,通過激勵措施和權力下放,激發參與者的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使各方在社區教育協同治理中達成共識,實現治理主體多元化,在出現矛盾和問題時,積極協調各方解決;另一方面,深入分析社區教育現狀,準確把握未來發展趨勢,明確社區教育的發展方向,制定一系列發展戰略、短期目標和中長期規劃,突破傳統治理模式的束縛,探索新的合作方式和教育模式,為各主體提供行動指南。
3.制度設計:保障協同運行
制度設計是指為協同治理提供規則和框架的制度安排,包括參與的開放性、過程的透明性和清晰的基本規則,是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保障,能夠規范各方行為,避免沖突與混亂。原來的SFIC模型只關注到正式制度,如法律法規細則,且各職能部門的參與程度不均衡,部門權責劃分受阻,卻忽略了兼顧剛性制度設計與柔性人文關懷的雙重嵌人,這樣才能確保教育出發點人性化、教育過程公平化,使教育效果細水長流。社區教育的制度設計需要加強正式制度與非正式規則的有機耦合。在正式制度方面,重點規范協同治理的流程和機制,涵蓋三個方面:一是明確各主體的權利和義務;二是基于貢獻度制定利益分配規則;三是建立有效的監督評估機制。在非正式規則方面,需培育兩種社會資本:一是關系型資本,通過常態化互動增加信任,營造終身學習的社區氛圍;二是規范型資本,通過社區公約形成軟性約束,塑造共同價值降低協作成本。正式制度應為非正式規則留出創新空間,非正式規則作為社會文化與道德的基礎,為正式制度的建立提供社會共識與價值導向;非正式規則需在正式制度框架內演化,正式制度的實施與變革,又反過來影響非正式規則的演化,促進社會價值觀的更新與社會規范的調整,只有相互配合,才能保持“剛性底線 + 柔性空間”的制度結構穩定。
4.協同過程:實現協同目標
協同過程是指各主體在協同治理中的互動和合作過程,包括對話溝通、建立信任、過程投入、達成共識和階段性成果,是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核心。伴隨教育數字化轉型成為全球教育改革的重要方向,數字平臺的普及、課堂形態的改革成為國家落實社區教育進萬家的基本舉措。在此過程中,社區教育活動與社區治理實踐相互滲透、相互支持,通過多樣化的形式和途徑,如舉辦社區文化活動、開展志愿服務項目等,實現二者的深度融合。通過有效的溝通和互動,實現信息共享,增強各參與主體之間的信任感和合作意愿,形成利益共同體,針對社區教育中的重大問題,平等協商,充分聽取各方意見,尋求利益平衡點,達成共識,并按照達成一致的意見積極行動,共同策劃、組織、實施、改進社區教育項目,共同解決社區問題和滿足居民需求。協同成果包括社區居民素質提升、社區環境改善、社區凝聚力增強、社區公共服務質量提高、社區治理效能提升等方面,需要補充的是,建立有效的反饋評估機制亦十分重要,借鑒項目管理中的PDCA螺旋模型,及時收集各主體對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意見和建議,對協同過程進行調整和優化,不斷提高社區教育的質量和效果。這種循環往復的運行機制,使SFIC模型能夠適應社區需求,推陳出新,與時俱進。
(三)改進的社區教育協同治理SFIC模型運行機制
起始條件激發協同過程,制度設計維持協同過程中的秩序,催化領導在協同過程中持續發揮作用,最后作用產生協同結果。在社區教育協同治理中,當發現社區教育存在資源分散、教育內容與居民需求脫節等問題時,就構成了起始條件。此時,具有催化領導能力的社區教育管理者或領導者,通過積極溝通各方,激發政府、社區組織、社會組織、企業和居民等主體的協同意愿,讓他們認識到合作能夠解決這些問題,實現共同利益。在催化領導的推動下,各方開始共同制定相關制度,明確各自在社區教育中的職責、權利、義務以及資源分配、利益共享等規則。各主體按照制度規定,通過溝通、協商、合作等方式,運用最先進的數字技術和學習平臺,共同開展社區教育活動——政府提供政策支持和資金保障,社區組織負責組織居民參與和活動實施,社會組織提供專業教育服務,企業提供物質和技術支持,居民積極參與學習和反饋意見。同時,催化領導持續發揮作用,協調各方關系和解決出現的矛盾,并通過對活動開展效果的反饋與評估,及時調整制度設計和協同策略,不斷優化社區教育活動過程,提高社區教育課程質量和社區治理效果,最終打造“教育 + 治理”四維空間,從物理空間(社區學校、文化廣場)到社會空間(關系網絡、信任資本),從數字空間(在線平臺、虛擬社區)到精神空間(價值共識、文化認同),實現空間實踐(Spatial practice)空間的表征(Repre-sentationsof space)和表征的空間(Representationalspaces)三元一體的辯證統一。
四、社區教育協同治理優化路徑
(一)優化資源配置,夯實協同基礎
通過數字化管理、市場化運作、社會化動員等策略,激活分散在政府、市場、社會的“休眠資源”,形成聚合效應。建立社區教育資源庫,構建社區教育資源共享平臺,豐富社區教育的資源供給,將政府提供的公共教育資源、學校擁有的優質教育資源、企業提供的實踐培訓資源、社會組織提供的志愿服務資源等整合到共享平臺上,實現資源共享,同時加強資源管理和統籌規劃,確保資源的合理利用,提高配置效率。
重構社區教育課程體系,拓展社區教育服務領域,既可以開展職業技能培訓、健康生活方式養成、環保教育等方面的活動,提升社區居民的職業技能和文化素養,促進身心健康,也可以創新性地設置“社區議事規則實訓”“公共政策解讀工作坊”等特色模塊,通過教育干預提升居民“治理四力”——公共議題識別力、協商議事參與力、矛盾調解能力、資源動員能力,尤其不能忽略針對弱勢群體的“賦權課程”,如幫助外來務工人員掌握參與治理的基本意識和技能。
集思廣益,整合人力、物力、財力資源,激活資源潛能。一是在空間改造中提升資源承載能力,建設布局合理、設施齊全的社區學習中心,配備舒適教室、多媒體設備、圖書資料等,提供良好的學習場景;二是建立社區教育人才庫,吸納社區能人志士成為社區講師,同時重視社區教育師資隊伍建設,通過多種途徑提高師資水平;三是推動社區教育課程與教材開發,加強質量審核,結合居民需求、地域文化特色、時代導向開發特色教材和課程,提高社區教育的針對性和實效性。
(二)多元主體參與,催化協同網絡
多元主體協同不是簡單的角色疊加,而是設計包含政府統籌力、社會組織專業力、居民參與力的生態化治理網絡,建立上下互動、整體協同的治理模式,實現主體間的優勢互補與效能倍增
政府角色轉型,發揮統籌與引領作用,提升社會各界參與社區教育的意識與能力,從直接供給者轉型為“元治理者”,重點履行四大職能,即制定戰略規劃、守護資源保障、協調利益關系、監督服務質量。做好整體規劃與布局工作,因地制宜,確保規劃的針對性和可操作性;加大對社區教育的資金投入,協調各方資源,提供必要的場地、設施、師資等支持;推進“放管服”改革,在橫向上打破部門壁壘,在縱向上下沉基層,建立從市到區再到街道、社區的層層傳導與反饋機制;健全監督與問責機制,明確相應的考核指標和評價標準。
市場適度介入,激發主體活力與創新動力。一方面,要吸引企業參與社區教育項目投資;另一方面,要引導市場力量介入,推動市場主體參與社區教育的運營管理,提供市場化服務,滿足居民的多樣化需求。
社會組織支持,既可以引人最新教育理念、教學方法和技術手段等,直接為社區教育提供專業服務,也能作為第三方參與社區教育機構的監管和評估工作,為政府決策提供意見和建議,培育社會組織專業賦能生態。
居民是社區教育的主體,應激發其參與熱情,發揮能動作用,建立居民參與社區教育機制,豐富居民參與社區教育的形式和途徑,確保居民的參與權利,構建包含物質激勵、符號認同、情感聯結的多元動力源泉。
(三)制度剛柔并濟,完善協同設計
社區教育制度優化,本質上是構建一套能夠協調多元主體利益、整合社會資源、保障長效運行的規則體系。在協同治理框架下,需要突破傳統行政束縛,兼顧制度剛性與實踐柔性,轉向“彈性化治理”與“適應性制度”的結合。
在正式制度層面,科學合理的社區教育頂層設計需要完善的政策法規體系作為支撐。政府應加快社區教育專項立法進程,明確社區教育的性質、目標、管理體制和運行機制,明確多元主體的法律責任與利益分配規則,避免各主體之間的職責不清和推諉扯皮現象。在宏觀上,將社區教育納入社區整體規劃中,將發展成果納入社區考核體系中;在微觀上,各地可根據自身實際情況,制定具體的實施細則和配套政策,明確社區教育在不同階段的發展目標和重點任務,并加強對社區教育政策法規的宣傳工作。
在非正式規則層面,堅持內生性與適應性原則,以居民自主參與為核心,基于社會文化、人際互動和社區共識的動態過程培育社區共識,推廣“社區教育議事廳”等協商平臺,將居民意見納入決策流程,實現價值引領、能力培育與制度創新的深度融合。同時,建立多樣化的溝通渠道,定期召開社區教育聯席會議,為政府、社區、社會組織、企業和居民等各方提供面對面交流的平臺,共同商討社區教育的發展規劃、項目實施、資源分配等重要事項
(四)“技術 + 治理\"并舉,規范協同過程
在技術應用上,構建多維度數字化教育場景。如搭建社區教育數字化平臺,集成在線課程、活動預約、學習成果認證等功能,實現教育資源的統一管理與跨區域共享;引入VR/AR技術打造沉浸式課堂,如場景重現、科學實驗模擬等,突破傳統教學的空間限制;推廣“人機協同”教學模式,提升數字素養,整合居民學習需求、課程資源、師資信息等數據,通過AI算法實現個性化學習推薦,利用智能設備開展實時互動教學[7]。此外,管理機制也要跟上,既要制定數據共享標準與安全規范、社區教育AI應用倫理指南,守護用戶信息安全,更要做到銀齡數字掃盲,確保數字包容性,遵循數字治理始終服務于人的原則
創新服務供給模式,以人為本,創建“需求-供給”精準匹配的雙向通道。首先,加強對居民需求的調研和分析工作,整合網格員走訪記錄、12345熱線數據等信息源,提取高頻議題,為其提供更加精準、有效的教育服務;其次,對應建立教育服務響應式開發機制,針對垃圾分類、停車管理、物業糾紛、公共空間更新等痛點,開發情境模擬課程新型教育產品,實現教育供給與治理需求的動態適配;最后,組織社區志愿服務活動,強化危機應對與社區韌性建設功能,鼓勵不同群體參與,強化社區凝聚力和居民深度融合,培育居民社會責任意識
溝通與協調是協同過程的關鍵環節,也源于對社區教育價值更新的共同認可。一方面,需要重新定義教育目標,突破傳統“補缺型”教育的定位,轉向“治理 + 技術”賦能的價值范式,從單純的知識傳遞升級為治理能力培育,從被動適應需求轉向主動塑造社區公共精神;另一方面,利用現代信息技術,搭建線上溝通平臺,整合各方的教育資源信息、項目信息、活動信息等,并及時發布,加強共享與交流,定期發布社區教育工作簡報,及時總結和宣傳社區教育的工作成果和經驗做法,通過問卷調查、座談會等方式,廣泛征求各方的意見和建議,對課程開展過程中存在的不合理之處進行修改和完善,提高參與主體的溝通效果、獲得感和社會認可度,以反饋機制實現協同過程的動態優化。
五、總結
改進后的社區教育協同治理SFIC模型包含以下四個關鍵要素:一是整合資源共享要素,涵蓋社區教育場地、師資、課程資源等,這既是協同治理的物質基礎,也是協同起點的細化;二是吸納多元化參與主體,明確政府、社區組織、居民、企事業單位等作為引領各方協同的關鍵力量;三是制定協同規則與機制設計,包括參與主體權責利界定、溝通協調機制等,同時還要注重培育社會資本,這是社區教育在中國基層治理情境下的特殊化要素;四是動態協同運作過程,從加強溝通交流到應用和融合數字技術再到構建社區教育治理生態、落實教育價值實現,關注多元主體在社區教育項目開展、課程實施等活動中的實時互動、反饋與調整,拓展協同過程的內涵。
彌補了傳統SFIC模型對非正式規則與數字化技術要素的忽視,揭示了多元主體在溝通協商中實現教育公共價值重構的內在邏輯,從夯實協同基礎、催化協同網絡完善協同設計、規范協同過程提出促進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路徑,為破解社區教育的治理困境提供了新的研究視角與實踐框架,以期提高社區教育治理效能,實現社區教育可持續發展。社區教育協同治理的本質,是在地化知識傳遞與社會關系再生產的辯證統一,更指明了數智化時代社區教育治理的人本化方向一讓教育回歸社區和人的本源意義,是對“教育何以向善”的持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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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Ctlymuitucaiisfedi,uchestotrtadael calempowertieeblediresscts modelforcolboatiaciiucatialtdatolsmsftsci conditiosalssies senceofcolielei andifolucaaldosoie tiotoi workalalili aim of promot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community education governance.
Keywords:Improved SFIC model;Community education;Collaborative govern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