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港的洋流自北向南下壓、西滬港的潮水自南向北上涌,兩者一用力也就擠出了這塊橫臥的尖狀陸地,像一只回首西望的鷹的突出利嘴,把守著兩港通連的門戶。
這段尖狀陸地是隔開母港和子港的天然岸堤,正是這道豁開著一方小缺口的屏障,使得兩港相隔又相連,“灣里有灣、港中有港”似是母子間相攜相扶、同進共退。這向港中突出的三角地帶在地理名稱上應(yīng)該稱之為“海岬”,只是它的尖角朝向港內(nèi),因此并沒有顯得那么突兀。身在“海岬”,仿佛可以擁有無限的海和無限的可能,無論怎么轉(zhuǎn)動方向,總是滿眼海波,總是無窮的舒爽海風,無盡的隱隱濤聲。
這里的人們理所當然地倚海而生、向海圖存。海水浸潤了每一寸肌膚,海風跟隨著每一次前行的腳步,此地應(yīng)該有一個關(guān)于“海”的名字,或者關(guān)于“港”的,再或者叫做“島”叫做“浦”。稱為“岙”也可以理解,畢竟除了海就是山,山間無數(shù)的“岙”,可是名為“黃避岙”則顯得不那么坦白也不太應(yīng)景,難免讓人生疑,這生澀奇特的名字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就像一個繞不開的坑引著人往下跳,不探究一番它的前因后果來龍去脈,似乎就不能開始說點別的。
黃避岙是一個村名,無數(shù)年之后又成為一個鄉(xiāng)名。鎮(zhèn)鄉(xiāng)與村同名的在許多地方都有,縣內(nèi)也不只一處。據(jù)說在全國縣鎮(zhèn)同名的有四百三十二對、縣與街道同名的也有二百又九,市縣同名的則有十七組,更有唯一的省市同名,這不僅是歷史文化在不讓人察覺之處悄無聲息地演變,更有人們對某事某物的重要記憶,重要的地理特征、重要的歷史事件、重要的文化傳統(tǒng),或許背后還都有自己不一樣的傳奇。
載于清乾隆《象山縣志》的游仙鄉(xiāng)十六都之一有“黃避岙”,民國《象山縣志》解釋說,乾隆己卯歲舉人王乙山有《秦碑詩序》云:“予丁酉館黃避岙,因里人舊傳掘得殘碑,鐫有‘秦時黃石公避跡’等字,因以名岙。”民國縣志在“金石考·秦碑”中有如下意思的描述:“黃公避世”確有其事,避世者為鄞人夏黃公,而非助留侯張良的下邳黃石公;王可軒作《黃避岙吟》序中關(guān)于唐朝黃晟、黃永階隱于此故稱黃避岙的說法不能成立,因碑是秦碑則碑上所記之人不可能為唐代人;至于王可軒所引“或說,謂黃陂轉(zhuǎn)音呼為黃避”的說法,是昧于聲音、文字之學(xué)者,不足辨矣,因為秦以前古音,皮聲、辟聲,字不同部,聲類俱隔。
未查找到王可軒為何人,但對于他所引的“黃陂轉(zhuǎn)音呼為黃避”的說法卻讓人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同音轉(zhuǎn)換本就是地名演變的一種通常模式,“陂”與“避”的讀音在此地的方言中是很容易混淆的,所以這個說法有合理性和可能性。“陂”字含義應(yīng)為池塘或山坡,在湖北有黃陂縣。現(xiàn)今的黃避岙村有三個自然村,其中有一個叫黃夾岙,是黃色與別的顏色互相夾雜?還是本來是黃家岙呢?誰曾經(jīng)躲避,誰是黃姓之人,什么夾雜了什么,抑或何處有黃顏色的標志物,也許最初的得名就因這里有一個黃土的山坡吧,于是叫做“黃陂岙”,然后又演變成了“黃避岙”。使人琢磨不透的復(fù)雜結(jié)局,可能只隱藏在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緣起里,可是人們往往不敢這么想,太直白太簡單則顯得很低端很不上檔次。
“黃避岙”也不是生來就叫做此名,北宋時這一帶是先喚作“鴨嶼”的。這名易懂,也契合這海岬的形貌,那時突向海中的陸地一定像極了一個鴨嘴,即便是歷經(jīng)千年變遷之后依然可以這樣形容。也有說“鴨嶼”并非依據(jù)地形得名,而是因海涂上有過無數(shù)的野鴨。這種細如浮塵的歷史真相是無法追究的,也已經(jīng)失去了判定真假對錯的任何意義,不管怎樣敘述也只是多了一種“說法”而已。到了明朝,此處卻被稱為了“王避岙”,這使得“黃避岙”該抽象的名字一下變?yōu)轷r活具象,仿佛已經(jīng)能浮現(xiàn)呼之欲出的故事。
明嘉靖三十五年,時任象山知縣毛德京主持修成象山歷史上第一部縣志,在《區(qū)域紀·村岙》中有“王避岙”,在《山川紀·塘田》中有“王避岙塘”,然而未對因何得名作出任何解釋。如此說來隱避此處的并非“黃”而是“王”,不是“陂”轉(zhuǎn)為“避”而是“王”誤讀為“黃”。有趣的是此地方言中“王”與“黃”同音,符合同音轉(zhuǎn)化的規(guī)律,是因為身為“王”而需躲避太有失體統(tǒng)而有意改為“黃”嗎?秦漢之后的“王”是封建官僚的最高爵位,可以是親王、郡王、諸侯王,那么此“王”為何人?因何事需要躲避?又為何躲避于此處?
翻遍歷史,似乎只能在“康王南逃”的歷史事件中去找尋隱約的點滴線索。南明時期的魯王政權(quán)占據(jù)浙東,按理說它更有與“王避岙”產(chǎn)生關(guān)聯(lián)的可能,然“南明”不可能涉及明嘉靖年間的縣志之中。康王亡命天涯之路從越州到明州,到達昌國(今舟山)后再渡海至臺州,最后至溫州,海上漂泊四月有余。在金兵“搜山檢海”,不惜一切代價追擊康王,勢必完成“斬首行動”的高壓態(tài)勢下,膽顫心驚倉皇逃竄的趙構(gòu)有沒有可能迫于形勢、慌不擇路,在昌國渡海臺州的途中于象山東北岸登陸,一路向西逃到當時還被稱為“鴨嶼”的地方躲避?歷史的結(jié)論是:宋高宗未曾到過象山,然民間的演繹卻是言之鑿鑿、呼之欲出,連奔逃的路線也是清晰可考,如同親眼所見。
在黃避岙村找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打開他的話匣,或許他就會向你有滋有味地復(fù)述一個故事:康王棄船從象山東北角的毛灣村上岸,準備上馬時幸有路邊大方石墊腳,這塊大方石如今還留在村東路口,人稱“上馬石”。康王一路西奔躲入山中,有村民送上充饑的粗食,康王狼吞虎咽之后感謝說:封你山下田地拾畝!后來就有了“拾畝地”村。路人見一英俊宋將被金兵追得走投無路時,遂將其引進小路的路亭,替他換上民服,后該亭被稱為“著衣亭”。康王奔到西滬港口被擋住去路,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北登上一條矮嶺,見山下有村岙炊煙繚繞,便策馬奔去,后稱這條嶺為“相見嶺”。康王剛到嶺下村口,金兵已至,慌亂中向一曬谷村姑求救,村姑將康王藏進籮筐,將戰(zhàn)馬隱入林中,且高舉畚斗揚谷,彌漫草灰和谷屑迷惑金兵助康王躲過一劫,康王到達象山港口見有船如獲重生,脫下民服丟在山下溪邊,最后下船得脫。康王坐穩(wěn)皇位,派大臣前來迎接村姑進宮受封,村姑不愿進宮,于是皇帝下旨:凡浙江女子出嫁皆可穿戴鳳冠霞帔。皇帝躲避過的村莊也就叫作了“王避岙”,棄裝之山叫做“裝棄大山”,山下之溪叫做“下裝溪”。
這是一個險象環(huán)生的故事,康王從昌國(舟山)出發(fā)前往臺州的時間是1130年的正月,冬末春初浙東沿海乍暖還寒,海上不時吹起潮濕凜冽的東北風,如果康王在此途中確實被迫與象山港的山海匆匆一遇,如果港中的浪花具有延續(xù)九百年的記憶,它們會是覺得難堪還是幸運?偏巧的“上馬石”、饑腸的“拾畝地”、喬裝的“著衣亭”、命懸一線的“相見嶺”、驚魂一藏的“王避岙”,劫后重生的“下裝溪”,一路見證了康王的窘迫驚魂而又絕處逢生。康王在未知的亡命路上狂奔,屢屢被追兵驚出一身冷汗,又在顛沛流離中冒著一身熱汗,陰冷的海風刮過冷熱交替的汗水濕透的衣背,一定是苦不堪言吧,幸運的是總算處處化險為夷,該感謝天佑神助?該慶幸“東夷之地”的宋朝的子民雖自己艱難苦恨還滿是忠君愛國和民族大義?他們總是在關(guān)鍵之時之處對自己的“王”施以援手,更有像村姑這樣勇敢淳樸、聰慧機智。故事里康王也不是那個歷史記憶里對內(nèi)昏庸無道、殘殺忠良、縱容奸臣,對外奴顏婢膝、茍且哀求、患軟骨病的宋高宗,反而顯得英武果斷、重情重義。
這串點成線的傳說信誓旦旦,似有很高的可信度和很強的說服力,直截了當用村名表示“王避難于此岙”,無可辯駁。假如傳說為真,“王避岙”這一名字的來歷就能解釋得合情合理,且因曾救下康王一命,甚至可以說因此存活了南宋一百五十年,使得“王避岙”這個名字驟然間有了慷慨莫名的英雄氣。奇怪的是關(guān)于“村姑救康王”的傳說,幾乎遍及寧波境內(nèi)的每個縣市,流傳著情節(jié)大同小異的各式版本,連故事的最終結(jié)局都是村姑沒有進宮,而皇帝下詔允許浙東女子出嫁可鳳冠霞帔,似乎流傳這個故事的目的是為了解釋“浙東女子盡封王,半副鑾駕迎嫁妝”這一婚俗的來由。
關(guān)于康王,還有一個“泥馬渡河”的故事傳之甚廣,這個傳說大概是康王自己炮制的,也可能是朝廷有意宣傳或是文人刻意為之。此等故事彰顯康王定是天子才有神靈護佑,登基即位合法有度必是天命所歸。但“村姑救康王”這樣落魄坎坷、尷尬不已的故事為何會傳得到處是?是為了表現(xiàn)浙東女子的美麗善良、勇敢無畏?是康王有恩必報?還是人們喜歡將別人的糗事當做津津樂道的話題,出糗的對象越高貴就越能說得起勁離奇?或者是當?shù)匕傩涨Х桨儆嬕獮樽约杭亦l(xiāng)涂抹圣跡?落荒而逃的康王只得躲于籮筐、菜簍或菜缸,無論如何算不得光彩,甚至有兩個版本的情節(jié)是朝廷逼村姑進宮而導(dǎo)致其以死相抗,這更顯得極不道德。然而一場異族入侵、國破家亡的悲劇終究在不厭其煩、津津樂道的流傳里變得喜聞樂見、耐人尋味。
歷史是客觀的,歷史的結(jié)論卻是主觀判斷。沒有嚴肅的文字記錄、未有可靠的證據(jù)發(fā)現(xiàn),那么不管描繪得如何真真切切、神乎其神,也只是個不靠譜的傳說,可是一口咬定這些未經(jīng)證實的“民間流傳”就一定不是“歷史的事實”似乎也不太嚴謹。我們所掌握的真相并不能代表事實本身,假定康王確實有過在象山港畔的倉皇一顧,出于某種原因正史不記,于是民間流傳,各地百姓出于對“圣跡”的仰慕,紛紛題材互借、線索共融、超常發(fā)揮,衍生出地點不同、說法有別的各式版本,也未嘗沒有這種可能。
世間之事皆為無常,本就真假難辨、好壞難分。歷史的結(jié)論大都贊同“康王南渡”是一次不顧家國社稷、只顧自己茍活的“逃遁”,那么作為帝王他毫無骨氣、甚至卑劣,政治道德和個人品德均是低下的。怎么能夠懼怕呢?怎么能夠沒有抵抗的決心呢?于公來說違背對國家和百姓的責任與忠誠,于私來講丟棄半壁江山對不起列祖列宗。但如果把“康王南渡”看作是一次審時度勢、權(quán)衡利弊的“避險”呢?是不是顯得此人還頗有智慧?畢竟實力代表一切,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是不需要裝的,金兵碾壓式的步騎兵攻勢之下,孱弱的陸上宋軍想要堅守談何容易,不是靠幾句豪言壯語就能抵擋得住;而宋朝長期積累的船舶家底和航海能力是金人無法比擬的,利用海上的優(yōu)勢與金兵周旋,不能不說是明智之舉。避其鋒芒、揚長避短,仿佛一個“避”字還能在悲壯凄涼的苦情戲中閃現(xiàn)靈巧和智謀,避于海、避于岙皆是如此。
本與皇位無關(guān)的康王在歷史選擇面前,當機立斷登基稱帝統(tǒng)起大局,算不算力挽狂瀾?面對實力不濟危如累卵的戰(zhàn)局,毫不遲疑奔逃海上謀求圖存,又算不算量力而行?歷史留給我們的印象是他昏庸無道、重用奸臣、屈膝投降,治國理政顯然也是極不合格的,特別是“殘害英雄”這一惡行,對國人造成的情感傷害無論如何洗不掉、過不去,然而飽受詬病的宋高宗卻穩(wěn)坐皇位三十五年,主動退位后又以太上皇的身份活了二十五年,直到八十一歲善終,不得不說這個人其實很神奇。能在一個爛攤子上建立南宋政權(quán),讓國家重新穩(wěn)定,讓經(jīng)濟恢復(fù)發(fā)展,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管情感上如何難以接受,但“逃”也有“逃”的道理,畢竟康王一逃逃出南宋一百五十年,假如不逃,假如被俘被斬首,那還有沒有“南宋”?史書會不會多出一個漢族政權(quán)被金人統(tǒng)治的記錄?相比明朝,人家是“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顯得特別鐵血特別擔當。崇禎帝不那么有骨氣有勇氣選擇“煤山自縊”,而是僥幸逃入南京城,是不是還有翻盤的機遇?崇禎帝不死,歷史是不是也會出現(xiàn)“北明”與“南明”這樣的分段?他死了明朝也就亡了,所謂的“南明”政權(quán)因無人掌控大局而互相傾軋內(nèi)斗不止,二十年也就徹底熄滅,連正史都懶于承認。
歷史不容假設(shè),因為它已結(jié)結(jié)實實地發(fā)生,無法重新來過,留下的是教訓(xùn)是啟示是傳承。民間的流傳可以很自由很浪漫,“王避岙”的傳說讓象山港沿岸的海灣山岙有幸參與了“康王南渡”這一重大歷史事件,那個賴以藏身的籮筐護佑了宋朝國祚延續(xù)。南宋也從此與“海”有了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宋高宗對大海有了特殊的情感,他堅信遼闊的海洋才是避敵之地,堅挺的海上力量才是御敵之力,于是向大海求“生存”的戰(zhàn)略應(yīng)運而生,南宋的海防機構(gòu)、海防制度、海防體系集中創(chuàng)設(shè),這是開端,人言“建炎南渡,始有防海”。偏安南方的政權(quán)財政如何維系?經(jīng)歷海上劫難的宋高宗也同樣把目光投向了海洋,南宋君臣高度贊同“國家之利,莫盛于市舶”,從此海洋貿(mào)易走上政治前臺,為南宋帶來巨額財富的同時,也讓中國的東南地區(qū)迅速邁開走向海洋的腳步,拉開趨向繁華的序幕。然南宋王朝最終還是葬身于波濤洶涌的南中國海,此時蒙元的海軍已實力非凡。一個王朝的覆滅固然有外部勢力的摧殘,實則咎由自取、自食其果,往往內(nèi)部已經(jīng)注定,單靠寥寥幾人又能苦撐多久?
明代有過鄭和下西洋的壯舉,有過“以大海為中心”的海洋意識和強烈的海外貿(mào)易愿望,遺憾的是只是曇花一現(xiàn)。明清兩朝多數(shù)時間實施的是“遷界禁海”,這是一次又一次對海權(quán)控制的嚴重破壞,對他們來說海洋是禍患的源頭,于是呈現(xiàn)于海上的是無盡的倭寇、無窮的海匪,之后是帝國的列強,直到放棄海權(quán)的清廷被按在地上反復(fù)摩擦、被按進海水里幾乎窒息而死之時,終于有所覺醒。明清時期的海防更像是岸防,象山港畔建立的是衛(wèi)所、是城汛,抗倭防匪已感吃力,哪抵得住堅船利炮的轟擊。列強們不容分說轟開閉關(guān)鎖國的朽門,接連占據(jù)廣州、威海衛(wèi)、大連、旅順,象山港也被帝國列強屢屢覬覦,清光緒二十四年外國兵艦駛?cè)胂笊礁郏暌獯罄炌2聪笊礁郏闇y沿港、登勘沿岸、聲稱貿(mào)易,三十年德國兵艦駛?cè)胂笊礁郏哪耆毡拒娕炄肭窒笊礁邸?/p>
迫于無奈,清廷急需尋找新的軍港,終于遣親王貝勒、籌備海軍事務(wù)大臣載洵與海軍提督薩鎮(zhèn)冰至象山港視察籌劃興建軍港,司令部選址黃避岙高泥埠。清政府啟動一個分年實施的計劃,預(yù)計用八年時間將該軍港建設(shè)完善并投入使用,這是清廷最后的努力或是掙扎吧。宣統(tǒng)元年九月,秋風徐徐碧浪輕波,象山港畔的黃避岙高泥埠彩旗獵獵列隊威武,軍港奠基典禮在此舉行,岸畔的人們滿是好奇,軍港究竟是什么模樣?紛紛議論高泥埠此后會有軍艦和大官往來穿梭。遺憾的是典禮之后遲遲未能進入施工,理由是軍費短缺,隨后清政府被推翻,軍港建設(shè)只開了一個小小頭。
民國五年八月孫中山在炎熱的酷暑中視察了象山港,在他寫成的《中國國防十年計劃》中有:三十年建成十五個軍港,第一期先筑秦皇島、威海衛(wèi)、象山港、虎門港、大鵬港,然該計劃在他有生之年未得以實施。民國十八年,海軍部次長陳紹寬率艦來象山港勘察,擬建海軍學(xué)校。之后撥款在黃避岙高泥筑校舍、設(shè)軍港管理處。世事難料陰差陽錯,一次盜匪竄入管理處的行竊和綁架毀掉了建校計劃和信心,海軍學(xué)校也就不了了之。現(xiàn)今只留下一塊石碑,刻有“民國二十三年海軍重建”的字樣,為當時軍港營地的奠基石碑,又一次奠基再一次化為泡影罷了。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日艦接連入象山港,如入無人之境。日寇持續(xù)炮擊、劫掠燒殺于象山港沿岸,黃避岙的“黃”是處處被燒焦的裸露黃土。可喜的是當下,黃避岙的“黃”成了“黃金港灣”養(yǎng)育的條條“大黃魚”,趕海的漁民另辟蹊徑,在藍色牧場投下共富的“黃金”魚,從此成就了黃避岙高泥“浙江黃魚養(yǎng)殖第一村”的美譽。lt;O:\pic\bt\wxg\wxgbt13.tifgt;
原載于《象山港》2025年上半年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