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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筆記

2025-08-29 00:00:00老劍
文學港 2025年8期

德雷克海峽的天空精靈

去一趟南極,這是一個在內心埋了太久的愿望,今天上船了。

“南緯60度以南沒有法律,只有德雷克。”老水手在烏斯懷亞酒吧的預言被晨霧裹著,落在我的綠色沖鋒衣上。阿特拉斯探險郵輪的舷窗外,信天翁正用灰白翅尖切開混沌的黎明,德雷克海峽在陰云下露出鉛灰色的獠牙。

今天是穿越德雷克海峽的第一天。現在的波濤不太洶涌,海天交界處有一道紅的天空,但是看不到太陽。現在3:30。天已經亮了,天空烏云密布。我們的這艘能承載180人的不算大的船在抵抗波浪,已經行駛兩夜一天了。

德雷克海峽的洋面呈現的是藍黑色。波峰和波谷互相扭結在一起,沒有規律卻又節奏鮮明地糾結在一起。現在3:45,剛才的一大片烏云,現在反倒成了整個天空的幾塊斑點兒了。現在4點鐘,天空比海洋更亮一些。天空和海洋都是灰茫茫的青色。最后的海天之間還有一點點紅。

怦然之間,一只信天翁張開翅膀,從我的陽臺一閃而過。哦,忘記它們了,白天就看見它們在船的四周翻飛。它們整夜都在海上飛吧?噢,這德雷克海峽上的精靈!

我跑去六層的前進甲板。船首切開一道道浪峰,浪花向兩邊散開,我發現這些海鳥始終懸在浪尖上方三英寸處。它們像被某種磁場托舉著,任憑成千上萬噸海水在身下炸裂成青玉碎屑。當船體被拋向浪谷深淵,總能看到幾只漂泊信天翁忽然收攏兩米長的羽翼,如白色閃電劈開鉛灰色云層,又在某個不可思議的仰角重新展開雙翼——這近乎神跡的平衡術,讓人類無比驚嘆,仿佛有一個陀螺儀在我的身體里發出羞赧的蜂鳴。

探險隊長在簡報會上說我們趕上了德雷克難遇的溫柔,可即便這三四米的浪涌,也足以讓整艘船化作暴風雨中的松果。午夜經過合恩角時,沖上甲板那刻,我看見月光正從信天翁的尾羽間流瀉而下,它們的翼梢掠過南十字星,在靛青色天幕劃出銀色航跡。我的眼里只有信天翁,只有這精靈古老的密碼,在風與翼的共振中顯形,或許這正是水手們傳說的“西風帶詩篇”。

德雷克海峽航行的第二天,早上3點鐘醒來。開始看德雷克海峽的日出,日出看不到什么,只看到天邊的一線紅。到海面上陷入光芒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只有信天翁,還在一刻不停地飛翔,令人信服。無論夜光下還是日光下,它就一直那樣在海上翩翩起舞。

8點鐘吃過早餐之后開始了回籠覺,睡到10點。在去往南極的船上睡覺,只會覺得特別奢侈。10點鐘開始聽講座,今天的講座內容有兩個,一個是南極海上皮劃艇,一個是南極露營。前個沒聽清楚多少錢,后一個聽明白是750美元一個人。皮劃艇參加條件是得過英語門檻,能聽懂指令和交流,兩個都聽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適應,多少有點沮喪,60歲的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登島去看企鵝吧。

上船之后這兩天吃得太好。美食和美酒超乎預料的好。早餐和中餐是自助餐,晚餐是點餐。早餐也可以單獨點餐。啥都有,服務又超級好。房間的冰箱里飲料、果汁和啤酒,管夠。昨天去三層試了靴子的型號,學會了登島服裝的穿戴。按照要求把上島用的舊服裝拿去做生物清潔,這個必須要做,而且要簽名,要不然不允許上島。

今天和昨天海上都沒怎么有風,但今天的浪的確比昨天大不少。躺在床上看窗外,輪船的擺動幅度還是非常大的。我們的516房間,隨著船體的擺動,一直有一種墻體承壓的那種吱吱的叫聲。暈船的感覺,昨天早上有,但是后來越來越好了,現在基本都沒事兒了,只是在船上走來走去,會像一個醉漢一樣。

今天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在第二個講座馬上開始的時候,船上的廣播突然說在船行進的右前方出現了兩頭鯨魚。大家立馬從影院講座的現場向外狂奔。撲到舷窗之后發現,大家都撲了個寂寞。哪里還有鯨魚的影子。

據說下午到傍晚就進入南極海域了,就能看到冰山了。

現在快到南極了,但是我覺得海水越來越灰。不藍,不綠,不黑,是一種干干凈凈的灰。最好看的也不是浪,是貼著水面在波峰與波谷間翻飛的信天翁,它們飛得太好看了。 仔細看,海面上還有些海燕,黑白相間,很花、很小的樣子,貼著水面飛的時候,偶爾會落到海面上,而信天翁我沒有看到它接觸水面。我們坐在4樓的餐廳巨大的舷窗前看海,現在的海水看起來真的是有點洶涌,3米以上一定是有的。

又跑去六樓最前方的船長駕駛艙。這個地方實際上是在我們昨天七樓的觀景大平臺下邊。在這里錄個視頻,模仿著船長的樣子。正前方,南設得蘭群島,南極,我真的來了。

感覺海底有巨大的浪翻上來,海面上無論近處還是遠處都有白色的浪花出現。靠近船的地方會看到一團一團乳白色的海水從海底往上翻,仿佛海里有巨大的魚在跟隨我們游動一樣。

在德雷克海峽,在南極的冰山出現之前,我的眼里只有一種精靈——信天翁。

在德雷克海峽這片被稱作“魔鬼海峽”的暴風走廊中,信天翁以其孤傲的飛行姿態和與人類的復雜糾葛,成為這片海域最傳奇的精靈。它們的翅膀劃過狂濤巨浪,既是自然的奇跡,也是人類歷史的見證者。

德雷克海峽是信天翁的“風暴舞臺”。德雷克海峽位于南美洲與南極洲之間,是地球上最深、最寬的海峽,平均水深3400米,最大深度達5248米,終年受西風環流和極地旋風支配,浪高可達20米,被譽為“殺人西風帶”。這片海域的狂暴氣候與極寒環境,卻為信天翁提供了理想的滑翔條件。它們利用大氣對流與風能,以長達3.5米的翼展晝夜飛行,甚至可連續飛行6天不眠不休,飛行距離可繞地球一圈。在科考船穿越海峽時,信天翁最喜歡成群追隨在船頭船尾,成為風浪中唯一的生命剪影。

大航海時代,信天翁被水手視為“靈魂之鳥”,傳說殺死信天翁會招致厄運。波德萊爾在詩歌《信天翁》中,以甲板上受辱的巨鳥隱喻詩人自身的困境——翱翔天際的“云中王子”一旦墜落人間,便淪為被嘲弄的對象。這種矛盾形象揭示了信天翁在人類文化中的雙重性:既是自由的象征,又是脆弱的存在。

二戰期間,美軍曾因信天翁的“護島本能”遭遇挫敗。1942年,美軍試圖在太平洋某荒島建立基地,卻因信天翁群的自殺式攻擊被迫撤離。成千上萬的鳥群以尖喙、糞便和俯沖阻擋士兵,甚至覆蓋跑道導致飛機墜毀。最終美軍動用毒氣和轟炸仍無濟于事,這場“人鳥戰爭”成為生態暴力的荒誕注腳。

在另一則真實事件中,1942年美軍飛行員狄克遜等三人墜海漂流34天,靠捕食信天翁維生。他們用槍射落飛臨艇邊的信天翁,生食其內臟,甚至意外發現發光的鳥尸——這一細節既凸顯人類求生本能,也暗含對自然的掠奪與敬畏。

“這里的信天翁不再是科普書中的插畫,而是浪濤與風中的靈魂。”穿越德雷克海峽時,我深信此言。

那一眼萬年的南極冰山

剛過南緯66度,遭遇了南極的第一座冰山。我的240毫米的長焦鏡頭,已經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小企鵝。甲板上的風特別大。那座大大的冰山就像一本翻開的巨大的冰之書,又像是南極給我們的第一封信。呼呼的大風在書頁和信紙間穿行,在我的鏡頭里留下細密的紋路,那若隱若現的企鵝群就在冰山上,像遠古的文字,又像未來的密碼。

晚上6點鐘的酒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剛才5點多一點,攝影講座還沒結束的時候,因為出現了第一座冰山,大家居然一哄而散。說實在話,船上的攝影師將手機拍攝南極講得非常好,講到第9點的時候冰山出現了,大家都跑光了,罷課了……

那冰山是凝固的浪花吧?在極晝的陽光下折射出幽藍的光芒。那些光,是十萬年前被冰層封存至今的星光吧?我寄望于用鏡頭去觸碰那可見卻不可得的世界,我的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仿佛觸摸到了時間的本質。

去酒會喝一杯慶祝第一次看到南極的冰山和企鵝。早上餐廳的那個小女孩兒繼續來給我們服務,送各種小點心和酒。各種各樣的小點心非常好看又好吃,但是我都叫不出來名字,才發現紅暈的紅酒杯子底下有一顆紅櫻桃。那個唱歌劇的彈奏師已經彈起了鋼琴,大家還都沉醉在剛剛見到冰山的意外驚喜之中,海上的信天翁和海燕越來越多。它們在午后陽光照射的洋面上下翻飛。連續兩天兩夜,你一直感受著它們圍著你在飛,它們離你不遠,但它們能去的地方你去不到。

阿特拉斯世界航行者號四樓酒廊這個地方天天有這樣的酒會,船上的活動五花八門,有點忙不過來了。酒會就是為了慶祝我們到達了南極海域,超級開心。主持露露小姐姐是B團的領隊,新疆姑娘,貼心幽默又豪爽。我們夫妻倆的登船照就是她給拍的。露露小姐姐是一個寶貝級的旅行業者。

浪還是比較大。吧臺上的彈唱歌手,唱得好聽。廣播里一直在強調,今晚6點半要召開次日的行程說明。這個時候,海上什么都沒有了,剛剛那座冰山,煙消云散了一樣。

剛才那座冰山,冰崖那一面有百八十米高的樣子吧,不過我的目測不準,可能會更高,另一邊有企鵝的地方離海邊有一個斜坡,但是企鵝所在的地方還是很高。那個冰山消失了,它好像是南極的一個哨兵一樣,它去通風報信兒了吧?

站在世界航行者號的甲板上,呼吸著零攝氏度以下的空氣,這白色世界的第一座藍冰構筑的絕壁從海面浮現。我忽然理解了古人對神跡的想象,這就是南極冰山的第一眼——那些冰崖在陽光下折射出幽藍光芒的瞬間,仿佛看見地球正在呼吸——每道冰裂隙里都封存著十萬年前的空氣,每座冰山都是時光的切片。

到南極之后的第一個行程會開始了,兩個行程的安排,很激動。

希而瓦灣,明天上午的第一個行程點,明天下午的行程是波爾多角。這是連接南極大陸的一個點,因為很多鯨魚會喜歡在這個灣里面捕食。

去往希而瓦灣的水道上,好多好多的冰山出現了,好高好高啊,那冰山像海上的摩天大樓一樣。這冰山真的是地球上最超乎尋常的存在,這遙遠的,一個連一個的冰山,真的是太震撼了。這一座像一個遙遠的絕壁,像是盡頭的一個存在。這一座真的像一座古堡,特別特別像,簡直是大自然塑造的一個在南極的人類的古堡。這一座像什么啊?像高高的白色的斜坡,一座兩座三座,再往遠處看,四座五座六座七座……

這露在海面上的巨大的冰山,它下面還有90%存在。海面以下的部分才是它的軀干,海浪在一層一層地翻卷。不知道這冰山是不是移動的?我們的船在繼續向南移動,左側的這些冰山,就像那些列隊的士兵一樣,遠近高低各不同。

如果極晝允許暮色這個詞存在的話,在它降臨前,我在我的南極筆記上畫下一座正在解體的冰山。它傾斜的基座滲出赭紅色鐵質流痕,就像是龐貝古城最后那具擁抱大地的石膏軀殼。浪涌推來浮冰碎片,在世界航行者號的船舷外蕩漾開來,冰晶里凍結的遠古氣泡次第破裂,我仿佛聽到它們發出細碎的嘆息。

晚餐進行中,我點的脆皮兒餛飩前菜怎么變成了一個蛋卷兒?管它呢,上什么吃什么。冰山在我的窗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餐桌上到底在吃什么完全不重要。主菜來了,龍蝦主菜真的非常好吃,甜點不忍心下手,因為太漂亮了。昨天晚餐時一個來自中國的女服務生來做調查,我們說菜都很精致,但是有的可能不一定符合我們的口味,我們嘗試著各種各樣的都點一下。今天晚上餐廳經理過來調查,我們就是一個勁兒地“very good”,不是假的,的確是very good。剛剛餐廳里這個唯一的中國女服務生,小彤同學來了。她來自山東,問我們菜怎么樣,我們說中午的海鮮炒面、饅頭和雞蛋湯很好,早上的肉包子很好。

探險郵輪切開冰海的剎那,我看見時間在南設得蘭群島凝固。11月的南極白晝沒有黃昏,日光在云層后醞釀,而浮冰在浪涌中折射出一種永恒的質地。現在是晚上8點半,所有的冰山都消失了,船還在向前全速推進,海浪還是很大。熄滅引擎的瞬間,世界只剩冰層開裂的嗡鳴,像太古時代傳來的鐘磬,桌狀冰山漂浮如諸神的棋盤,那些被風削平的棱角藏著地質紀年的密碼,陽光穿透冰晶時,裂縫里游動著寒武紀的光。

這冰山就像是南極洲的一場巨大的序幕表演,真正的南極洲可能還要等到明天早晨3:15日出的第一眼。

極晝的午夜陽光在冰山棱角上流轉

這南極怎么這樣呢?第三天,早上3點天就亮了,這都晚上9點了,天也一點沒有要黑的意思。

原來出發之前帶了很多冬天的衣服,但其實從烏斯懷亞上了輪船,基本上在船上過的是夏天:一件T恤,一件單褲,基本上是夠用的,只要不到甲板上去吹風就行。上夾板要穿發下來的沖鋒衣。如果你不在甲板上,只去自己住的房間露臺看一看,不換棉衣也行。

我一次次地去陽臺,腦子里一直回放著今天看到的冰山,又去四樓吧臺盯著那個實時的航海圖的大屏,想象著那些冰山的下面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當巨大的冰山從眼前漂過成為一種慣常的景象,我的視域將不再努力去識別它,因為已經看它看了一個多小時了。我只看到了它的表面,要坐在這里繼續腦補海面下它的大小。

當代科考船配備的冰雷達顯示,海面上的冰山只是其總體量的七分之一。我在南極筆記里描述的百丈冰崖,水下還隱藏著相當于六倍高度的基座。這些移動的白色大陸蘊含著全球60%的淡水,當它們逐漸消融,海水中會釋放出封存數萬年的礦物質,引發浮游生物大爆發——這正是南極磷蝦賴以生存的生態鏈起點。

我老伴兒說,今天晚上再好的活動也不去參加了,要好好睡覺,攢足了勁兒才行。因為明天的兩場登島活動,太考驗人了。為啥呢?一個是那個沖鋒衣太沉了,第二個是沖鋒衣外邊的那個保險帶更沉。明天這兩樣一上身再穿上個大棉褲,和防水褲,腳上再套上一個大靴子,我的天吶,南方小土豆要變成南極大包子了。

關于暈船的問題這個得看人,我一點事兒都沒有,昨天也就是第一天早上稍稍有點兒惡心。我老伴兒事先看了很多別人的攻略說暈船暈得不得了,先去藥店買了暈船藥。但她的狀態和我差不多,她吃了一點藥,好一點,我們此行很幸運,兩天兩夜整體風浪不大。

在午夜陽光下,冰山群呈現金屬質感的銀藍色。極地攝影師們稱之為“幽靈艦隊時刻”,此時冰體表面的融水道會形成蜂窩狀結構,每平方厘米承受著900公斤的冰晶應力。當這樣的冰山翻轉解體時,釋放的能量相當于百噸TNT爆炸,掀起的涌浪能讓十海里外的科考船劇烈搖晃。此時,我的腦海里放映的是冰山崩塌的那些畫面。

現在晚上9點半了,我又去露臺看了一下,船速明顯降下來了,船搖晃得輕了許多,但是四周還是一片茫然。今天第一眼看到冰山的時候,沖上甲板,穿得太少了,開始流鼻涕。趕緊要沖熱水澡。都60歲了好奇心正爆棚,還這樣需要規勸:遇事要冷靜,不能太激動。

今天的講座里面關于企鵝的知識灌輸得太多了,以前看的紀錄片里面關于企鵝的也太多了,都是紙上談兵,明天就要來真格的了。

本來要給今晚的歌劇晚會捧個場,現在看來還是睡覺吧。雖然馬上就晚上10點了,天還是大亮著,那就把窗簾拉上,這都是遮光窗簾,權當天已經黑了。

船家給每個人8天共1G的流量。一天就光了。要再準備240美元才能有后面7天對圖片和視頻的處理權限。有點坑,但是船家也挺講究,單獨開了個wifi,可以上微信等社交軟件發發文字信息。所以現在我看所有人的朋友圈都是白板。這奇妙的體驗。

現在23:15,天還亮著。進入南極圈后這也算是極晝的體驗了吧,極晝是這個地球兩極獨有的自然奇觀,我把516房間的窗簾拉開一道縫,手表指向午夜時分,太陽卻懸在地平線上,泛著玫瑰金的光暈,不愿意落下,時間仿佛被施了魔法——這是我在南極圈親歷的魔幻時刻。

我走進這個沒有黑夜的世界,感受光與暗的永恒博弈,腦子里還晃動著來南極做功課的一幕:1902年沙克爾頓探險隊曾在這樣的冰山下死里逃生,他們的“堅忍號”被浮冰圍困時,船醫在日記里寫下:“冰山移動時發出類似教堂管風琴的轟鳴,那是遠古冰層斷裂的圣歌。”

現在早上3:30,天一直亮亮的。11月下旬,我在北緯28度寧波的家進入深秋初冬,而南極正上演著截然相反的劇本。地球23.5度的傾角讓南極圈(南緯66°34')在12月夏至日迎來永晝,就像被上帝按下了暫停鍵的沙漏。太陽沿著螺旋狀的軌跡在天幕上舞蹈,最高點不過23.5度,在地平線上劃出優雅的黃金分割線。

這種獨特的天文現象催生了壯觀的“午夜太陽”——太陽觸及地平線卻不沉沒,將冰原染成流動的琥珀色。我現在在南設得蘭島的海面目睹這樣的奇景:凌晨2點,萬年冰川在低斜的陽光下折射出藍寶石般的光暈,一座座冰山在海面上劃出粼粼波光,時間在此刻失去了度量意義。

船還在航行,還有涌浪。四下里還是茫茫的南極冰海,不見陸地。在我腳下的海水中,可能正漂浮著來自維多利亞地冰架的萬年玄冰,這些冰體在新生代時期就已存在,比人類最早的文字還要古老三千倍。

現在早上4點,今天上午是沖鋒艇巡游,簡報列了順序ABCE團,2個團一組,我在C團,是第二組。第一組早上7:45就要出發,正常7:45到禮堂外休息區集合就行。集合后等探險隊先下水看看海況,即使可以,也是AB團先出發,所以我們第二組,可以先不急著穿厚外套,房內等廣播通知,免得在室內會熱。

南極的夏天,這一片永晝的冰原上,演化出了最頑強的生命奇跡。忘記是在哪一部紀錄片看到,阿德利企鵝父母利用連續白晝輪班覓食,24小時不間斷地為雛鳥輸送磷蝦;南極賊鷗展開“日光劫掠”,趁著企鵝守衛疲憊時發起突襲。最令人驚嘆的是南極磷蝦,它們體內的生物鐘完全解除了晝夜節律,根據浮游植物濃度進行垂直遷徙。科學家還發現,某些南極地衣的光合作用速率在極晝期提升300%,其葉綠體中的特殊光捕獲蛋白,就像為永晝定制的太陽能板。

4:30,窗外一個個巨大的冰峰在緩緩漂過。這些巨大的冰峰,一個接一個,在船舷的兩側排列。來到四樓船頭的禮堂,這個地方可以從兩側看到冰峰從舷窗漂過的景象。禮堂播放的背景音樂,很世外的味道,給禮堂拍一個小視頻,然后繼續看冰峰。

有一個比我老的先生在禮堂里坐著,有一個工作人員在總臺跟我打了個招呼。現在老先生走了,整個大廳里剩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欣賞兩側的南極風光,而關于極晝,我在功課中還看到這樣的故事:1911年12月14日,阿蒙森探險隊的雪橇犬在極晝的陽光下拖著物資狂奔,正是利用24小時光照的優勢,他們比斯科特團隊提前34天抵達南極點。現代科考站的工程師發明了“日光模擬器”——用LED燈制造黃昏光譜,幫助科考隊員維持生物節律。在中國南極長城站的一部紀錄片里,一位廚師說,他們用黑檀木制作的全遮光眼罩,是比防寒服更重要的裝備。

人類與永晝的千年博弈就是這樣,南極條約協商會議特別制定的《極地作息公約》建議采用“36小時工作制”:工作12小時,休息24小時。這種打破常規的作息,反而使科考效率提升了27%,在南極的永晝里,人類不斷重寫著時間管理的法則。

在東南極洲的“冰穹A”,我國科考隊鉆取的古老冰芯里,封存著80萬年的極晝記憶。冰層中氣泡的氘同位素比值顯示,每次極晝持續時間的微妙變化,都精準對應著地球軌道參數的周期性震蕩。這些冰凍的時光膠囊正在解碼著地球氣候的終極密碼。

放眼船側,這巨大的冰山們長得各種各樣。在灰色的洋面上,它們都是那種冰清玉潔的白,真的像一塊玉石放在海上。現在前進的左方向,一座巨大的冰山,看起來有一公里遠的樣子,有點兒像一個土臺子,又有點像一個中間大兩頭尖的葫蘆,上面除了潔白還有一點青藍色。它就這樣在我的眼前飄過去了。我不拍了,不拍了,它們每一個都這么好看。

目力所及,好遠好遠的地方,都是冰山,隱隱約約。變換一個角度又一座冰山,靠到近前來了。這個像一艘巨大的白色軍艦,無比的威武。

南極,我真的來了。我現在站在南極大陸邊緣的船上,看午夜陽光在冰山棱角上流轉,我突然理解為何古希臘人將極晝之地稱作“Hyperborea”——超越北風之地。這里的光明不是對黑暗的驅逐,而是宇宙寫給地球的情詩,在永恒的夏日里,講述著關于時間、生命與文明的最深邃寓言。當你的手表顯示凌晨3點而朝陽已然升起時,或許該像南極探險家們那樣思考:所謂晝夜交替,不過是人類強加給自然的刻度,在真正的永恒面前,我們永遠都是蹣跚學步的孩子。

希爾瓦灣那些飄零的冰塊是南極的另一種敘事

在南極,所有的戶外活動,都取決于當日的天氣和冰塊的狀況。在昨天晚上的演示里,看到我們的沖鋒艇在冰塊中間穿梭,真的是特別令人向往。等一下就要實現了。所有沖鋒艇,都將由船長和探險隊長討論,然后決定是否登陸。雖然早上下雪了,但現在晴了,今天天氣好,海況好,我們可以有一個好的登陸。

昨天晚上9點半有一個電影,播放《企鵝2019》,不過今天下午就會看到真的了。我從來沒有去研究過冰山,但看過很多企鵝的紀錄片。我忘記了欣賞這些冰山,它們更可以給我帶來這個世界的壯闊和神秘。

這兩天的最大感受就是:海啊,你真大呀,我們跑了兩個白天三個晚上了,這才剛剛摸到個南極的邊兒。我們這次來南極,只能看到南極南設得蘭群島和南極這個半島上的一部分企鵝,真正在紀錄片里看到的那種大型企鵝,只有進入南極點才有,我們是無緣的。我查過資料,如果要穿越南極點并看到最大的帝企鵝,需要至少30萬這個數,得了,這個得等來生發大財才行。

但是昨天一個演講的探險家說“如何做一只成功的企鵝”時,也提到了一些特立獨行的例外。這位冒險家在拉丁美洲的加拉帕格斯群島做相關的動物和植物方面的探險向導。他歡迎我們去加拉帕格斯群島找他。怎樣的企鵝才是一只成功的企鵝呢?他說:不能孤單,要成家,要找到配偶,要留下自己的后代。

來到四樓服務總臺邊上的展示板這兒看一眼,才知道這兩天一直看到的海鳥都有哪些:那種小小的黑白相間的是花斑海燕和南極海燕。那種我拍下來的翅膀不太長的有點兒蠢蠢的、丑丑的叫巨海燕和白顏風海燕。還有藍海燕、鴿鋸海燕、大海燕,這些我都沒有拍到。還有那種通體潔白的雪海燕,還有銀灰暴風海燕,我看到過但是沒有拍下來。我喜歡的信天翁有這樣幾種,它們的名字是:黑眉信天翁、漂泊信天翁、皇家信天翁、灰頭信天翁、灰背信天翁,等等等等。

四樓總臺值班的小姑娘是從中國山東來的,餐廳那個小姑娘也是,我們這個江蘇國旅組織的中文包船上有兩個山東小姑娘服務生,她們的英語和普通話切換順暢。

那些飄零的冰塊成群結堆地出現了。這就是南極浮冰了吧?南極浮冰主要由海水凍結形成的海冰,不同于冰川(陸上冰體)或冰架(陸地冰延伸至海洋的部分)。海冰在南極冬季擴展,覆蓋南大洋,夏季部分融化。南極海冰每年9月達最大面積,約1800萬平方公里,近兩個中國的面積,2月縮減至約300萬平方公里。

現在,遠處的冰山已經連綿在一起,有的地方看著不是冰山,好像是黑色的石頭山。遠處海面上的水霧特別大。

剛才四樓服務總臺值夜班的小潘姑娘跟我說,這艘船上,為了迎接中國公司包船,新招聘了5個中國人。一個在餐廳,一個在商場,這兩個小姑娘我都見過,另外一個spa服務員沒有見過,另外就是白天總臺值班的那個小伙子,他們都是通過國際上的一些中介機構招聘過來的。這些船務公司不能在中國直接招聘員工。現在總臺值夜班的小潘姑娘,已經有五六年的國際郵輪服務經驗了,這次到阿特拉斯這個郵輪上來南極,也是第一次。早上總臺沒有人,她和我們一起欣賞窗外的冰山,我問她這么一直在海上漂著怎么成家?她說沒有辦法成家呀。

早上6點,遠處看到的不只是冰山了,是黑色巖石包著外面的冰,應該是陸地了。巨大的冰山出現了,海水相對來說已經非常平靜,船基本上沒有搖晃了。巨大的黑色的山體上面覆蓋著冰雪,而且,就在這時候,下雪了,外面飄著密密麻麻的雪花兒。

輪船基本上停頓下來,連綿的海岸線上的三座石頭山上的巨型冰峰,就在眼前。大家都走到陽臺上來看冰峰,冰峰下面有很多冰裂隙,也有很多巨大的藍冰。崩塌的冰山裸露出蜂窩狀孔洞,海浪在冰窟中反復淘洗,將洞穴雕琢成哥特式穹頂。

特別冷,手機、運動相機、照相機都跑電很快。船在轉圈圈,又看到了船另外一邊的景色,是一遠一近兩個巨大的冰山,像兩本打開的厚厚的書卷,變個方向,又像是兩個鐘擺閃耀著藍光。南極是一臺由冰核驅動的精密鐘擺,以每秒三十厘米的流速校準地球的軸向。當極晝的太陽在冰穹邊緣滾動時,棱鏡云將白光分解成七重光譜,在藍冰表面投射出懸浮的彩虹色譜儀。

眼前是黑石頭的冰島,遠望則是漂浮的桌狀冰山,像是一塊巨型硬盤,冰芯中封存著八十萬年前的甲烷氣泡與火山灰數據包,其層理結構比樹木年輪更精確地記錄著行星脈動。不能再胡亂遐想了,趕緊回房間補電。目前海況良好,按10人一船安排準備登陸。我在C-1組,看到輪船上的塔吊,把沖鋒艇一個一個放到洋面上。

我們這一組上了探險隊員大胡子海盜的沖鋒艇。當沖鋒艇繞過岬角,整塊淬火藍鋼般的冰山突然刺破海平線。大胡子仿佛野獸般的嚎叫變得粗重:“看見那些黑色紋路了嗎?那是火山灰織進冰層的年輪。”冰芯剖面上出現了一個幻象:公元前1600年圣托里尼火山爆發的塵埃,正與21世紀汽車尾氣的微粒沉默對峙。

不過說實在話,阿特拉斯的這艘船的沖鋒艇坐起來不怎么舒服,屁股朝外,抓著一根繩,腿和腰都特別吃力,吃力三五分鐘沒問題,40分鐘到一個小時人會受不了。再加上有的人在上面暈得更厲害。

今天在希爾瓦灣里,沖鋒艇飄來飄去。沖到一個巨大的冰山豁口外邊時,我們的探險領隊海盜說不能進去,這兩邊的冰山隨時都可能塌方。不過那冰山是真漂亮,瓦藍瓦藍的。我們的沖鋒艇從冰拱的旁邊穿過時,一群企鵝正列隊躍出水面,它們腹部的月白與冰壁的幽藍重疊,恍若中世紀教堂彩窗投下的光斑。而我的眼睛一直盯著一處冰凌,一直注視著冰層里的氣泡,大概那里的每個氣泡都封存著工業革命前的大氣。

浮冰是南極的另一種敘事。海面上到處有浮冰冰塊,有大有小,我們在里面沖來蕩去,時而會看到一群群企鵝在里面上下翻飛地沖浪。一會兒在沖鋒艇的左邊出現,一會兒又到了沖鋒艇的右邊,它們真是南極海里的精靈。

我們去了阿根廷夏季南極科考站的下邊,上面成群結隊的企鵝布滿了冰雪山坡,而且它們的排泄物沾染了整個步道,這個步道也被稱為企鵝的高速公路。

一個巨大的冰山雪坡上,幾只企鵝跳來跳去。這是它們自由的世界。企鵝是不會飛的鳥,但是在這里會飛的各種鳥也非常多,它們也在冰山上占據了制高點。

我在沖鋒艇上想伸手觸碰濕潤的冰壁,可總是差那么一點,差一點……我從冰海里撈起一小塊冰凌,指紋融化的水痕仿佛沿著兩百萬年前的雪線蜿蜒而下——我在想,人類學會用火的那個夜晚,知道這片冰原正以每年3米的速度向海洋生長嗎?

當沖鋒艇犁開中午陽光明媚的冰海,我永遠不會忘記希爾瓦灣那一座座還沒有崩塌的藍冰山——它向海傾斜的弧度,像極了羅塞塔石碑最后未被破譯的楔形文字。

回來重新登上船,刷了鞋。房卡就跟出境入境卡一樣,必須要刷。出去上了沖鋒再,登島要刷;回來,重新登了輪船更要刷。這個房卡成了南極的護照了。

歸航時,我的腦海里一直有藍光閃爍,數不清的浮冰在我大腦的硬盤里無聲無息又沙沙作響。現代儀器能測算冰架消融的速度,卻測不準某塊浮冰里究竟壓縮著多少紀元的星光。lt;O:\pic\bt\wxg\wxgbt13.tif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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