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太陽西沉時,我抵達駐地露營山莊。這時,天邊漸漸泛起了橘紅色的余暉,湖面被染上了一層夢幻般的金色,把周圍映襯得五彩繽紛。湖面上,梁子島如一粒青螺浮于蒼茫煙波之上。湖岸邊,青石板路散發著未散的余溫,縫隙里苔痕幽綠,蜿蜒引向漁村深處。檐下懸垂的漁網在晚風中簌簌顫動,網眼間還嵌著未剔凈的銀鱗,夕照里倏忽一閃,恍如時光的碎屑。空氣里浮蕩著魚干的咸腥與水草的清香,混雜成梁子湖獨有的氣息,讓人感覺水一樣柔,夜一樣輕,伴著晚風輕唱,將我攬入漁島的夜。
窗祿外,湖水漸暗為墨藍。忽見東天云靄裂開一道縫隙,月輪掙出山脊,頃刻間潑下萬斛銀光。湖面頓作淬火青銅鏡,碎銀跳躍,驚起宿鷗數點白影掠過水面。正應了古人筆下“天涵一氣動,月涌萬峰寒”的詩意。
獨坐山莊,一壺苦荼佐以當地特產美味一一武昌魚。魚肉雪白,入口即化,品味“梁子離去不食魚”的美感。這時,遠處忽有槳聲欸乃,一葉扁舟剪開月光駛向湖心。船頭燈火如熾,在浩渺中明明滅滅,恰是詩中“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的寫照。那舟中人可是在星月交輝里布下迷魂陣,靜待黎明時的收獲?
梁子湖的黃昏,是一首底蘊深厚的詩,是一幅生態優美的畫,是一首生機盎然的歌。
靜夜
夜靜時,萬籟俱寂,唯有輕浪拍岸,潮音沉緩,如大地均勻呼吸,淘洗了白日的塵囂。循聲漫行至漁港,十數條空船隨波輕蕩,船舷相觸發出朽木的悶響。休漁期的泊船靜如處子,黑的艙腹卻似藏滿了待訴的往事。
忽有說笑聲自漁村飄來。路燈下,有幾個漁民還在湖邊撿拾垃圾,他們的笑語被夜風揉碎,散入石板路深凹的歲月刻痕里。這座因孝善母親孟玉紅“割股奉親”及冒死報送沉湖災情、義救鄉親而誕生的\"梁子島”民眾,千百年后仍以反哺的善念,來回報梁子湖的天賜恩澤,唯恐丁點污物,污染了滋養生命的一湖秀水。
夜深人靜,唯湖水拍岸,如大地的心跳。原來湖不僅以水養人,更以它的浩渺與沉靜,濯洗著每一顆風塵仆仆的心一我們自喧囂里來,終將攜一片波光歸去。
梁子湖的夜,正在醞釀一個崛起的夢,夜的盡頭,必將有朝陽噴薄而出,梁子湖將迎來高光時刻,必定會光芒萬丈。
我無比羨慕梁子湖的漁民,在這如詩如畫的世外桃源休養生息;也無比向往這湖里的游魚,一方水土養一方鮮魚,擁有盡情馳騁的天地,也萬分傾慕這里自由自在的水鳥,一飛湖中天地寬。回望小島已漸濃縮成一個圓圈,浪濤卷來幾枚螺殼擱淺腳邊,拾起細看,螺紋盤曲如湖心年輪。忽然想起漁民的閑話:“湖底沉著整座高塘城啊,雷雨天還能瞧見瓦檐!”傳說與現實在梁子湖的柔波里失掉了界限。
破曉
原來這浩渺煙波的大湖并未真正沉睡,它正以休養生息的智慧,在漁網與星斗間續寫新的\"今古傳奇”。
朦朧間,我被一陣簌簌聲喚醒,推開窗,見淺灘處白鷺梳羽,翅尖撩撥湖水,漾開環環金紋。太陽初升,已將暈染成胭脂色,將云絮煅成赤金。疾步奔向露營山莊的制高點,但見東方熔金躍火,朝陽猛地自水天交界處進出,剎那間湖面鋪開百里金鱗,恍若三國時期周瑜水師駐訓時的鎧甲映日。
漁港倏然蘇醒。柴油機轟鳴驚飛棲鷺,早歸的漁船卸下蹦跳的銀鱗。魚販的討價聲、婦人的搗衣聲、孩童逐犬的笑鬧聲,在炊煙里交織成新的序曲。
在飯莊過早,吃的是魚湯面,喝一口魚湯,一股鮮美的魚味浸染舌尖,我頓時為這美食所傾倒。老板卻有些遺憾地說:“可惜現在沒到吃大閘蟹的季節,不然會更加唇齒留香!”
我無比羨慕梁子湖的漁民,在這如詩如畫的世外桃源休養生息;也無比向往這湖里的游魚,一方水土養一方鮮魚,擁有盡情馳騁的天地,也萬分傾慕這里自由自在的水鳥,一飛湖中天地寬。
回望小島已漸濃縮成一個圓圈,浪濤卷來幾枚螺殼擱淺腳邊,拾起細看,螺紋盤曲如湖心年輪。忽然想起漁民的閑話:“湖底沉著整座高塘城啊,雷雨天還能瞧見瓦檐!”傳說與現實在梁子湖的柔波里失掉了界限。
清風徐來,襟袖間仍纏繞著湖水微腥的氣息。這氣息滲入肺腑,竟似凝成一片微縮的海洋一一從此身在樊籠時,只消闔眼聆聽,便有亙古的潮音自血脈深處涌起,足以抵御塵世所有的喧囂。
據了解,梁子湖的漁業經濟和旅游經濟正蓬勃興起,在構建綠水青山的同時,也正在打造金山銀山。
(責任編輯 范翔飛 zhwxt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