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主旨內涵、基本特征和當代啟示

[中圖分類號]G610[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6120（2025）08-0014-14

我國現代“兒童教育之父\"陳鶴琴先生的《家庭教育》出版于1925年，是其家庭教育理論研討與實踐研究的代表作，蘊含著豐富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是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寶貴遺產。陶行知曾說《家庭教育》“系近今中國家庭教育研究中最有價值著作之一\"[1]508，鄭曉滄先生言其\"搜采具體的事實，運以淺鮮之文辭，可期家喻戶曉..\"[15，皆是對《家庭教育》的高度贊賞。陳鶴琴以家庭為場域培養兒童由“己”及“人”，將其“一切為兒童\"的教育理念貫穿于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之中，作為“活教育”目的論的重要部分，蘊含其以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來充分構建與完善“做人”目的論的內涵。

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黨和政府一直重視勞動教育。學界對勞動教育的研究主要經歷了探索、調整、充實、再發展階段。勞動教育從不利局面的弱勢地位轉向了新時代高質量發展體系局面[2]。習近平總書記也提出勞動教育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制度的重要內容，闡述了勞動教育對于落實立德樹人的重要性要求[3]。2020年3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頒發《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下文簡稱《意見》），勞動教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對于勞動教育的重視程度再次得到了提升。《意見》中提出，“家庭要發揮在勞動教育中的基礎作用”4]。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對于當前勞動教育具有重要啟示。從已有研究來看，從兒童心理學研究的角度梳理家庭兒童勞動教育的研究較多，但從主旨內涵層面上深入剖析其思想的研究較少[5]因此，本文通過深人探究與系統梳理陳鶴琴《家庭教育》中所蘊含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反思其思想對當前我國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現實影響，以推動我國當代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高質量發展。

一、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的主旨內涵

（一）勞動教育場域：家庭作為培養兒童由“己”到“人”的第一場所

“凡是可以給小孩子刺激的都是他的環境，一切物質是他的環境，人也是他的環境...\"[1]6“倘使他在一種很好的環境里生長，他所聽見的，所看見的，都是很好的印象，那他所表現的，大概也是很好的。”[1]637陳鶴琴認為環境對于兒童來說具有強烈的導向作用，兒童正是在環境的相互作用當中成長與發展起來的。家庭作為一個社會中的場域，包含著家庭成員、家庭關系、家庭環境、家庭文化等豐富且復雜的因素，天然構成兒童的學習場域。對于兒童來說，家庭最獨特的作用與價值在于是其成長與發展的首要場域，是勞動教育的第一場所。因此，陳鶴琴十分重視家庭的作用，認為家庭能夠對兒童塑造勞動習慣與養成勞動品格形成影響，從而使得家庭能夠成為兒童勞動教育的重要場域。

在家庭這一場域中，家長是兒童勞動教育的重要主體，家長能借助勞動來促進兒童的身心發展。家庭能成為兒童勞動教育的場域有以下兩點原因。

第一，家庭具備進行勞動教育的條件。陳鶴琴認為兒童是好奇的，好奇是兒童與生俱來的心理屬性。“小孩子生來是好動的，生來是好模仿的，也是生來好奇的。…若小孩子不好奇，那就不去與事物接觸了；不與事物接觸，那他就不能明了事物的性質和狀況了。”[1]523-524家庭是兒童接觸的第一環境，也是兒童成長的第一場所，其中有許多兒童可以進行探索的“事物”，“事物”中蘊藏著勞動的豐富內容，兒童在好奇心驅使下，會對勞動產生濃厚的興趣，因此能夠成為兒童進行勞動教育的場域。而在家庭場域中，兒童通過勞動進行探索，會逐步形成對自我的認識，能夠從自我勞動中發現世界、了解世界，從而先形成對“己\"的觀念。

第二，兒童在家庭中進行勞動的內容，本身也具有教育的意義。陳鶴琴基于兒童身心發展的規律與特點，認為兒童在家庭中進行勞動時，多指向勞動對兒童個體發展的價值。例如陳鶴琴在《家庭教育》中花整整兩個章節，大篇幅論述了父母如何促使兒童習得生活勞動技能與養成衛生勞動習慣。對于兒童生活勞動技能與衛生勞動習慣的培養，無疑是陳鶴琴基于兒童自我成長所必需的勞動技能和習慣與結合人生發展的長遠目標所得出的結果，即兒童要從一個“自然人\"向“社會人\"的身份轉變，就可以以家庭勞動的內容來培養兒童從“己”到“人”的轉變。

綜上，家庭客觀上作為勞動教育的場所，可以為兒童提供進行勞動教育的場域，兒童能夠在家庭的場域中進行勞動、獲得發展，從家庭場域中養成自我生活技能與培養衛生勞動習慣。

（二）勞動教育根基：家庭勞動是培育兒童由“愛己\"到“愛人”的情感紐帶

陳鶴琴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中，還潛藏著鮮活生動的情感教育因素。從場域中的家庭關系來看，家庭中父母是兒童進行模仿和學習的主要對象，父母對待勞動教育的態度與情感、行為等都會影響到兒童看待勞動、對待勞動的態度與行為，培養兒童在勞動教育中形成從“愛己\"到“愛人\"的情感。

第一，父母要以“愛\"作為家庭勞動教育的連接。“小孩子不肯穿衣服的時候，我們最好用誘導的方法去叫他們”[1]548，“做父母的對待子女應當有相當的禮貌”[1]598，“做父母的要使得子女畏敬，并不是以嚴厲而能夠得到的，需要在行為上舉動上處處能夠使做子女的佩服你、尊敬你，那么做子女的就不約而同地會畏敬你了”[1]599。因此，父母在進行兒童自我服務性勞動教育時，如果聲色俱厲地對待子女，則會導致兒童產生消極情緒，長此以往會讓兒童對勞動產生厭惡。兒童產生厭惡情緒會使得家庭勞動的效果大打折扣，甚至割裂家庭關系與勞動教育的連接，無法讓兒童愛上勞動，也無法理解家庭勞動將給自己帶來的價值。

家庭勞動教育中，情感是其最生動的內容，父母與兒童在家庭勞動教育中應當是彼此平等、互相關愛的關系。父母應該理解兒童、尊重兒童，平等地對待兒童，以情感為紐帶連接父母與兒童，幫助兒童意識到自我服務性的勞動可以服務于兒童自身，勞動能夠促進自身的發展，讓兒童意識到勞動給自己帶來的價值，進而達到“愛己”的目的。

第二，父母要以家庭勞動教育培育兒童“愛”的情感。“然而有了健全的身心，不能做有益公眾的事情，這不但對于社會無益，或許是有害的，所以我們教育兒童，還要培養他們服務的習慣。”[1]646陳鶴琴認為，應當在培養兒童“愛自己”的基礎之上，發展其“愛別人”的情感與能力，將服務性勞動的范圍由“自己\"擴大到“他人”。因此，他主張“要幫助父母做事”“不能只知有‘我’，不知有‘人\"[1646。在進行兒童自我服務性的“愛自己\"的勞動教育基礎上，還要求兒童進行一些“愛他人”的家庭服務性勞動。兒童參與一些簡單的家庭服務性勞動，能夠培養兒童服務他人的意識，在家庭服務性勞動中體會到自己的勞動不僅可以給自己帶來價值，還可以給他人帶來便利或造福于他人，進而促進與發展兒童的社會性。相比較于自我服務性勞動，家庭服務性勞動進一步擴大了勞動的范圍，兒童在家庭服務性勞動中更容易產生對家庭的歸屬感，建立自我效能感，從而在勞動的過程中培養與形成由“愛己\"到“愛人\"的情感。

（三）勞動教育目標：兒童品性與個體獨立全面發展的科學塑造

1.科學塑造兒童品性是家庭勞動教育的基礎目標

在家庭勞動教育中，父母要科學塑造兒童品性，這是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理念的目標導向。父母只有在科學了解兒童基礎上，才能知道家庭勞動教育要為兒童做什么、怎么做，這也是父母培養兒童由“己”及“人”的重要基礎。

“科學”體現在“小孩子實在難養得很…小孩子不但是難養的，而稍明事理的人，知道也難教得很！我們知道幼稚期（自出生至七歲）是人生最重要的一個時期，什么習慣、言語、技能、思想、態度、情緒，都要在此時期打一個基礎，若基礎打得不穩固，那健全的人格就不容易形成了”[1]512陳鶴琴認為家庭勞動教育要行之得當，父母就必須了解兒童的心理發展，父母只有具備兒童心理學的相關知識，才能科學地進行勞動教育。因此，父母想要塑造兒童品性，首先要科學地了解兒童。在此基礎上還要搞清楚，家庭勞動教育中，父母通過勞動教育可以塑造兒童怎樣的人格和品性；兒童會對勞動產生與形成怎樣的觀念、對勞動有怎樣

的需求。

2.培養兒童獨立全面發展是家庭勞動教育的長遠目標

陳鶴琴在“兒童學習性質之原則”中提出“小孩子學習事物需自已學習\"[1]533。在陳鶴琴的兒童的自我服務性勞動教育中，這一原則尤為明顯，也是“一切為兒童\"教育理念下的長遠目標。例如陳鶴琴在《幼稚生應有的習慣與技能表》中提出兒童應“會自己吃飯；會自已喝茶；會穿、脫衣服等\"[194，強調兒童能夠在日常的家庭生活勞動中進行自主的學習。因此，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是為了培養兒童自主學習與獨立發展的能力，家庭勞動教育是培養兒童成為獨立發展的個體的重要途徑。

一方面，兒童家庭勞動教育要求培養獨立的人。陳鶴琴在“活教育”教學原則中提出“凡是兒童自己能夠做的，應當讓他自己做”7]13。這一原則應用于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內容中，則強調通過兒童力所能及的日常家庭勞動來發展其勞動技能、培養其衛生勞動習慣，如\"會穿脫鞋子、褲子\"“會自理大小便”“每天手臉洗的干凈”[1]93-94等，著重于培養兒童的生活自理能力和獨立性。通過家庭勞動教育能讓兒童獨立進行一些簡單的日常生活勞動，這是培養兒童先為“己”后為“人\"的一大重要任務，更是與成人勞動教育在價值方面的最大區別。

另一方面，兒童家庭勞動教育要求培養全面的人。在陳鶴琴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不僅可以讓兒童形成獨立自我的個體，而且要讓其做全面發展的人。在“活教育”

的目的論中提出的\"做人”[8]59正是對家庭勞動教育中培養兒童“全面”一詞的回應。陳鶴琴的“做人\"指的是從人發展的社會性角度來構建教育目的。“做人”的要求是使人能夠適應與融入社會、以做“社會人”為目的[9]159。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為“做人\"提供了實施的路徑：其一，在家庭勞動教育中通過生活中的勞動技能來發展兒童的身體機能；在兒童家庭勞動中通過自我服務性勞動與他人服務性勞動來建構自我與社會的關系；其二，通過服務性的勞動來發展兒童服務自我、服務他人、服務家庭的能力，進而能夠衍生其對服務社會、服務國家的情感；其三，兒童能夠在家庭勞動教育中逐步形成與父母、與其他人的合作態度等。因此，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是其“活教育”目的論中不可或缺的有機構成。通過兒童家庭勞動教育，將培養兒童的“做人\"與家庭相聯系，還與社會發展與國家命脈相聯系，從而真正構建由“己\"到“人”。因此，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不僅是陳鶴琴家庭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也是陳鶴琴為了培養“做人、做中國人、做現代中國人\"而提出的獨特見解。

（四）勞動教育原則：平等尊重與積極服務兒童貫穿家庭勞動教育

在1981年的六一兒童節，陳鶴琴為兒童題詞：“一切為兒童，一切為教育，一切為四化。”[10]95“一切為兒童\"是陳鶴琴對自己一生奉獻于教育事業的自我評價，同時也是他最為鮮明、最為特色的教育理念。在陳鶴琴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一切為了兒童”的教育理念也體現在父母與兒童的關系架構中。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父母要堅持平等尊重兒童原則、積極服務兒童原則。

1.平等尊重兒童原則是“一切為兒童”教育理念的基礎前提

兒童作為尚未發展成熟的獨立個體，其身心發展是稚嫩的。因此，父母平等尊重兒童，是“一切為了兒童\"教育理念下家庭勞動教育的首要條件。在觀念層面上，只有父母清晰地意識到兒童與自己處于平等的地位、給予了兒童足夠的尊重，兒童才能意識到自己是獨立發展中的個體，自己與父母一樣擁有權利、獲得尊重，如此，兒童才能意識到自己能夠從“己\"變成“人”。

平等尊重兒童原則的內涵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體現在兒童在家庭中擁有勞動的機會。兒童是不完全發展的獨立個體，因此在家庭的勞動中，應當抓住勞動的機會，通過勞動來發展自我、完善自我。在陳鶴琴的\"普通教導法”中，他提出了“事屬可行，就叫他行”[1]539的原則。另一方面，平等尊重兒童還體現在尊重兒童的勞動成果。兒童是稚嫩的個體，其勞動成果或許不如成人那么完美，效果不如成人那樣令人滿意。但作為父母，應珍視兒童的勞動成果，不能因為其勞動成果不佳而責罵他，可以用鼓勵、激勵的方式讓兒童對勞動產生濃厚的興趣，使他認為自己在下次進行勞動的時候可以做得更好。因為陳鶴琴認為“積極的鼓勵比消極的刺激好得多”[1]536 。

2.積極服務兒童原則是“一切為兒童”教育理念的質量要求

“一切為了兒童\"意味著在家庭勞動教育中，父母需要為兒童創造良好的條件，采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對兒童進行勞動教育，以達到“一切為了兒童\"的目的，真正將培養兒童由“己\"到“人\"落到實處

要滿足“一切為了兒童”，父母在積極服務兒童的時候要做到如下幾點。首先，父母要以“普通教導法”作為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方法，這是積極服務兒童的基礎。“普通教導法\"集中體現了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方法的科學性，教會父母在家庭勞動教育中如何對兒童進行“為\"與“不為”。其次，父母要為兒童營造良好的物質環境與心理環境。陳鶴琴認為“刺激就是從環境來的，好的刺激就得到好的印象，壞的刺激就得到壞的印象怎樣的環境，就得到怎樣的刺激，怎樣的印象…\"[116因此，作為父母要給予兒童正向的刺激，相信兒童的能力，營造良好的、正面導向的家庭勞動教育氛圍。“在可能范圍內，我們應當讓小孩子有勞動的機會來發展他做事的能力。要知道做父母的主要工作，是培養兒童自己勞動的習慣，培養兒童自已獨立的能力。”[1639父母還需要在創設良好的物質環境之中，給予兒童自己進行勞動的機會，培養其自我勞動與獨立生活的能力。最后，父母要注重自身的榜樣示范。“普通教導法”與創設榜樣示范是父母直接引導與服務兒童的方式，而榜樣示范則是父母利用自身行為來間接引導兒童進行家庭勞動教育。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父母只有將直接引導與間接引導的方式相結合，積極地服務于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質量才能有所保證。

綜上所述，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是指在家庭的場域中培養兒童由“己”到“人”，父母要堅持平等尊重和積極服務兒童的原則，以勞動為主要的方式，以科學塑造兒童健全的人格和培養兒童成為獨立全面發展的個體為目標進行的家庭勞動教育。這同時也是陳鶴琴“活教育”目的論中“做人”目標中的生動構成且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陳鶴琴從家庭勞動教育視角中為培養兒童由“己\"到“人”，從而達到真正“做人\"提出來的獨特見解。

二、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的基本特征

（一）雙“愛\"服務：培養兒童由“愛自己”到“愛家人”

“愛自己\"體現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首先要為兒童本身的發展服務。陳鶴琴在《幼稚生應有的習慣與技能表》中對兒童的衛生習慣與生活技能提出了要求，如“每天手臉洗的干凈”“每天至少刷牙兩次”“會洗手”“會刷牙\"\"會自理大小便\"等[1]94。這些衛生勞動的要求是在培養兒童衛生方面習慣的基礎上，成為“愛自己\"的最突出體現;而\"愛家人\"則是因為“小孩子年紀小的時候，我們可以用個人的感情去刺激他做事的動機;年紀大的時候，我們須教他明了做事是要顧到公共禍福的”[1]542。基于此要求，“愛家人”是在“愛自己”的基礎之上，對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所提出的更高目標。由“愛自己\"到\"愛家人\"的內涵中，體現了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雙“愛\"服務特征，即自我服務和他

人服務。

陳鶴琴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的自我服務體現在三個方面。第一，自我服務勞動需要兒童自身來完成。“但小孩子若只能感覺外界的刺激，只能聯念感覺而沒有反應動作，也是不夠的”[1]530。在自我服務勞動中，兒童需要自己獨立操作，嘗試用自身的力量來完成。第二，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內容是服務于兒童自身發展的。兒童的身心發展尚未健全，身體的發展有賴于家庭日常生活的質量。陳鶴琴要求兒童要“會吃飯”“會洗手\"“會刷牙”1]523，是基于兒童身體發展需要的考量。因此，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內容首先服務于兒童自身，具有自我服務性。第三，以自我服務勞動發展兒童的心理。陳鶴琴認為“小孩子好游戲的”“小孩子是生來好動的，以游戲為生命的\"“小孩子的身體就容易強健，心境就常常快樂，知識就容易增進，思想就容易啟發”[11523。兒童能夠通過自我服務勞動中的游戲體驗感來“多游戲，多快樂，多經驗，多學識\"[1]523，體驗到勞動帶來的愉悅感和幸福感，在促進自我身體發展的同時，在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人服務是在自我服務的基礎上進行的。自我服務的關系主要是體現了家庭勞動與兒童自我的關系；而他人服務則體現了兒童自我與他人、家庭勞動三者之間的關系。從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內容上看，他人服務勞動主要包括“會掃地”“會搬椅子、凳子\"\"會抹桌子”等[1]93-94。他人服務勞動通過為他人提供勞動，兒童進而能夠體會到幫助別人的快樂，達成由“愛自己\"到\"愛他人”

更高的目的。“小時候如有愛人的精神，將來才能夠愛社會，愛國家”[1661，陳鶴琴如是說。因此，雙“愛\"服務是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最為突出的特征，與“活教育”目的論如出一轍。

（二）引導示范：“父母引導”結合“以身作則”

“父母引導”與“以身作則”主要體現在家庭勞動教育中父母與兒童的關系以及所產生的影響之中。作為父母，要科學引導兒童進行家庭勞動教育。在《家庭教育》的第一章中，陳鶴琴開篇就闡明了家庭教育要行之得當，必須建立在兒童的心理之上。他認為：“兒童生來好動，因為好動他能與事物相接觸；與事物相接觸，那他就知道事物的性質，他的動作能力因此得著發展。”[1]630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前提是父母要了解兒童。了解兒童的前提是父母應該具備一些關于兒童心理學方面的科學知識，為科學進行兒童家庭勞動教育奠定理論基礎。兒童天然有著對世界的好奇心，對新事物保持著濃厚興趣。因此，作為父母，要了解兒童這一心理發展的規律，利用好兒童的好奇心與興趣，調動兒童勞動的意愿，形成良好的家庭勞動教育的動機，達到良好的家庭勞動教育效果。

作為父母，還要“以身作則”，突出父母自身行為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對兒童的影響與示范教育作用。陳鶴琴認為“小孩子好模仿”[1]523，好模仿是兒童天生具有的特性。父母在家庭中的言談舉止會不經意間影響兒童。父母要意識到自身的一言一行會持續不斷地影響兒童。以身作則是勞動教育中最為持久的一條原則，父母在進行家庭勞動教育時，應當始終恪守這一原則。除此之外，陳鶴琴也強調父母在態度與思想方面也要和言行保持一致，全方面做到以身作則。家庭作為兒童進入幼兒園之前所接觸的第一個環境，父母的言傳身教與以身作則比其他任何環境的影響都重要，將“父母引導”與“以身作則”相結合的家庭勞動教育是陳鶴琴竭力倡導與大力推崇的。

（三）游戲簡易：勞動方式中的兒童天性使然

游戲簡易的特征體現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氛圍營造與方式方法中。陳鶴琴在兒童心理學研究中強調了小孩子是“好游戲的”1]522。他將游戲貫穿于研究兒童過程的始終。對于兒童來說，游戲具有不可替代的趣味性和極高的教育性。基于游戲是兒童的生命、兒童喜歡游戲的天性，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過程中，陳鶴琴提倡父母采用游戲的方式對兒童進行教育。通過游戲，兒童在勞動的過程中既可以享受勞動的過程，又感受到了勞動所帶來的愉悅。陳鶴琴在《家庭教育》中舉例：有一次，一鳴（陳鶴琴的長子）將自己的書搬到陳鶴琴的書房玩販賣的游戲，快到吃飯時間時，一鳴卻想先吃飯后再整理。陳鶴琴看到這樣的情況后，一邊說“我幫助你一起整理”，一邊“嗨\"（模仿工人抬東西發出的喊聲）地叫著，一鳴看到了便也學著一邊“嗨\"地叫著，一邊和陳鶴琴一起收拾整理圖書去了[1]574-575。陳鶴琴用游戲的方式，營造了一種快樂的、愉悅的氛圍，讓陳一鳴能夠以游戲的方式參與收拾整理的工作，既讓其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完成收拾整理的任務，又讓他體驗到了收拾、收納的快樂，收獲了整理圖書的勞動成果。家長利用游戲的方式進行勞動教育，方法簡單易行、氛圍輕松愉悅，既可以讓兒童完成勞動，又實現了家庭勞動教育的目的。

（四）五育融合：兒童家庭勞動內容的相互滲透整合

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內容的融合特征主要有兩個部分：一是兒童家庭勞動內容與其他教育的共同融合，二是兒童家庭勞動內容在空間場域的融合。

1.兒童家庭勞動內容與其他“四育”的融合

在陳鶴琴提出“小孩子應當有澆花的機會\"[1]586-587的案例中，勞動內容與其他教育的融合得到了充分展示與說明。首先，兒童的家庭勞動教育能夠“樹德”。兒童通過經常給花卉澆水，進而知道花卉需要經常澆水才能成長，養成經常澆水的習慣。通過這一簡單的舉措，不僅豐富了兒童對于植物生長規律的認識，而且培養了兒童的勞動責任意識。在長期的澆花過程中，兒童會逐漸形成熱愛勞動的意識，并且養成熱愛勞動的良好行為習慣。其次，兒童家庭勞動內容能夠“增智”。家長可以通過多種方式為兒童介紹一些簡單的勞動知識，同時引導他們學以致用，讓兒童在學習勞動知識的同時，積極思考，親身體驗，進而真正提高勞動能力。如書中讓兒童進行澆花的例子，兒童在澆花的過程中，家長可以介紹花卉的名稱、種類、習性等，讓兒童學到關于花卉的相關知識，進而可以多帶他們去戶外觀察植物，將所學的花卉知識真正應用于實際生活當中。再次，兒童家庭勞動內容能夠“育美”。美好的生活靠勞動創造，兒童通過經常給花卉澆水，讓花卉茁壯成長，開出美麗的花朵。在澆水的過程中，家長要讓兒童認識到勞動與“美\"的關系和價值：通過澆水，植物可以綻放出美麗的花朵；而美麗的花朵可以給生活帶來美好的感受。兒童只有經常地切身參與澆水活動，才能深刻理解這一關系，才能在勞動過程中感受勞動之美、領悟勞動之美、獲得勞動帶來的美，提升審美的素養。最后，兒童家庭勞動內容能夠“強體”。準備澆花的工具、提著水桶進行澆花，兒童需要付出一定的體力，這些有助于促進兒童的身體發育，強健兒童的體魄。僅僅從澆花這一項家庭勞動教育中，就體現了其兒童家庭勞動內容與其他教育的融會貫通。

2.兒童家庭勞動內容在空間場域的融合

陳鶴琴認為：“日常所用所吃的東西，我們大概只知道怎樣用的怎樣吃的而不知道它怎樣做的，怎樣變成的，也不知道它出在哪里生在哪里的。”1]630這反映了在兒童家庭勞動內容的空間場域不應局限于家庭當中。因此，陳鶴琴提出“做父母的應當常常領小孩子到街上看看”[1630。父母帶著兒童到街上去走走看看，觀察不同的勞動者，兒童可以了解到不同職業的勞動工作者，在豐富其經驗的同時，還可以激發其熱愛勞動的情感，從而真正地融會貫通家庭勞動教育的知情意行。

三、陳鶴琴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的當代啟示

兒童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家庭是兒童的第一個“學校”，家長是兒童成長的第一責任人。作為新時代的家長，應該保持終身學習的理念，不斷地進行學習，只有提高自身的教育理念與素養，才能對兒童進行教育[]。與此同時，家長也應當肩負起培養兒童的勞動素養的責任，對兒童進行科學的、有效的勞動教育。陳鶴琴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雖距今已有百年之久，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教育價值，在當今家庭教育領域中依舊具有十分重要的參考價值與借鑒意義。

（一）遵循規律，以多元家庭勞動方式促進兒童自我意識的發展

陳鶴琴認為“凡小孩子能夠自己做的事情，你千萬不要替他做”[11630。在陳鶴琴看來，替小孩子做事情有三個弊端，“剝奪小孩子肌肉發展的機會”“養成小孩子懶惰的性格”“養成小孩子不識世務不知勞苦的性格”[1]630-631。因此，陳鶴琴十分重視自我服務性勞動對于兒童自我意識的發展。現代的心理學研究對于人的自我認識的研究有了新的進展。現代心理學將自我意識看作是自我的主體與除了自我以外的環境客體之間建立起來的關系。自我意識是主體的自我，而人格作為自我意識的核心，是個體對自己的心理傾向、個性心理特征和心理過程的認識與評價，具有幫助個體自我認知、自我教育和自我完善的作用。自我意識的內容包括自我認識、自我體驗和自我調控三個方面[12]。陳鶴琴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同樣也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為兒童自我意識的建構與發展提供了新的視角與方法。

兒童家庭勞動教育對兒童自我意識的發展影響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通過兒童的勞動教育過程與成果發展兒童的自我認識

陳鶴琴認為“兒童是好游戲的”1]522，，且“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1582。兒童就是在游戲、工作和學習中不斷地建構、完善“自我”這一概念的。兒童在家庭勞動教育的過程中，經過自身努力會產出一些勞動的成果，而勞動成果會作用于兒童的自我認識發展。其一，家長在勞動教育的過程中，要引導兒童把勞動過程當作是表現自我、展示自我的重要方式，兒童的自我認識建構在勞動過程與勞動成果相互作用之中進行。其二，勞動結果是兒童通過內在的自我力量和結合外在的表現形式所造就的最終形態，父母應該教會兒童合理地、正確地看待自我的勞動結果。與此同時，家長要將兒童的勞動過程與勞動結果相結合，幫助兒童認識到自身勞動結果的價值，即兒童通過自身努力產生的勞動成果不僅可以對自身帶來一定的價值，同時還可以作用于他人，甚至給他人帶來便利與價值，從而讓兒童形成對勞動成果的尊重、享受與分享意識。通過兒童自我勞動過程與勞動成果的認識，讓兒童意識到自己是有價值的個體，這也是兒童自我認識獲得的過程。

2.通過鼓勵式的勞動方法增強兒童勞動過程中的自我體驗感

陳鶴琴認為，在家庭勞動教育中“小孩子是喜歡稱贊的”[1526。兒童在家庭勞動教育中，通過一次次的勞動，不斷地在與他人、與家人的溝通交流中，形成一定的勞動成果。兒童在分享自身勞動成果的過程中也會體驗到快樂的情緒、分享的喜悅，從而建構起自我與他人、自我與世界的關系。正是在這樣循環向前的發展過程中，兒童的自我體驗感不斷地建構與發展。因此，兒童通過家庭勞動教育，將自我體驗感的獲得與他人認同的價值感有機結合，從而豐富著兒童自身的自我意識并向更高層次發展。

3.通過不同難度的家庭勞動任務發展兒童的自我調控能力

陳鶴琴在“普通教導法\"中提出：“做父母的不應當對小孩子多說：‘不！不！’。事屬可行，就叫他行事；事不可行，禁止他行。”[1]539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父母可以借助家庭勞動幫助兒童習得規則。兒童習得規則的過程，不僅可以幫助兒童更好地適應未來生活，而且對于兒童自我調控能力的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和作用。例如，父母可以給兒童分配不同難度的勞動任務，讓兒童在不同難度的勞動任務中習得相關的勞動技能。在難度較高的勞動任務中，兒童需要仔細分析勞動任務所需要的條件以及自身的情況，從而堅持完成勞動任務，在這一過程中學習到忍耐、細心、堅持等品質，進而達到自律的效果。

（二）靈活多法，促進兒童在家庭勞動過程中的“身心合一”

陳鶴琴就“兒童如何豐富經驗”的原則中指出“凡是小孩子能自己做的事情，你千萬不要替他代做”[11630。然而，在當代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現狀中，這一理念沒有得到良好的踐行，出現了“身心分離”或“盲目勞動\"的狀況，主要表現在：家長包辦代替情況多，并且勞動教育流于形式；兒童僅僅是為了得到家長的獎勵而完成家庭勞動[13]。身心分離式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罔顧兒童作為家庭勞動教育的主體，導致家庭勞動教育的主體失衡。兒童在勞動過程中，不僅是一個能動的人，而且是一個具有勞動意愿和勞動能力的人；忽視兒童的勞動意愿，其勞動效果自然不佳。因此，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中，要注重游戲這一兒童喜歡的形式，尊重兒童的天性，通過游戲來激發兒童勞動的興趣[14。作為家長，應轉變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觀念與實踐方式，可以利用好游戲這一符合兒童心理發展的活動形式，甚至可以把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當作是一種“獎勵”，并結合兒童在家可以做到的事情來開展兒童家庭勞動教育，而不是在兒童家庭勞動教育后對兒童進行“獎勵”。此外，家長還可以結合講故事與兒童在家庭中的實際操作、親身體驗等方式，來促進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的發展。觀念與實踐的逆向思考，給兒童家庭勞動教育帶來新的角度，從而促進兒童在家庭勞動教育中達到\"身心合一”。

（三）啟發引導，注重營造環境浸潤式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環境

在家庭勞動教育環境的營造上，陳鶴琴將環境浸潤式的教育理念貫穿其中。對于“平時做父母的總喜歡自己勞動而不愿意小孩子去幫助他們”1]639的現象，陳鶴琴持批評的態度。他強調在勞動教育中，要確保兒童在家庭勞動教育中的主體地位，父母的主要工作是引導與培養兒童的勞動習慣和獨立的能力。

首先，父母要抓住家庭勞動教育的契機，給予兒童勞動的機會。當兒童主動要求進行勞動時，如自己穿衣服、自己掃地，家長要意識到這是兒童發自內心的勞動需求，須及時給予滿足。作為父母要尊重兒童，給予兒童進行勞動的權利，并相信兒童有自主勞動的能力，在其能力范圍之內，讓兒童有勞動的機會來發展其“做事”的能力。

其次，父母要以正向引領與以身作則來影響兒童。其一，父母在家庭勞動教育中要始終堅持正確的勞動觀念與勞動榜樣示范行為來影響兒童，畢竟“環境中最重要的因素是父母，教養中的最重要的因素，恐怕也是父母”11672。兒童具有好模仿、容易受到暗示的心理特質，如果父母在勞動教育中“表里不一”，這樣的勞動氛圍會妨礙兒童形成正確的勞動觀念，致使家庭勞動效果不佳。其二，家長在家庭進行勞動時，應當以積極的態度、踏實的干勁來影響兒童對于勞動的看法，使其形成正確的勞動觀念、積極的勞動價值觀，激發與培養兒童熱愛勞動的情感，從而養成熱愛家庭勞動的習慣。

最后，父母要以良好的親子關系推動家庭勞動教育的發展。陳鶴琴認為“做父親的應當同小孩子做伴侶”[1]544，“做母親的不應當背著丈夫去寵愛她的小孩子”1]602。由此可見，陳鶴琴十分重視親子關系在教育中的作用。父母可以利用家庭勞動教育與兒童增加互動的機會，理解兒童、關心兒童和支持兒童，營造良好的家庭氛圍，促進親子關系的良性發展。

環境浸潤式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氛圍，既需要父母發揮自身的教育智慧，結合家庭實際情況與特點為兒童營造適宜的家庭勞動環境，又需要父母在家庭勞動教育中創設寬容、鼓勵的心理氛圍。在勞動中，父母首先要相信兒童具有勞動的能力，其次要充分給予兒童勞動的機會，再次要敢于放手讓兒童進行勞動，最后要鼓勵兒童在勞動中大膽地進行工作與創造。

（四）五育融合，構建融合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體系

勞動教育對于人的全面發展具有重要的建構意義，具有樹德、增智、強體、育美的綜合育人價值。因此，只有把勞動教育與其他各“育\"融通起來，將勞動教育日常化、生活化，才能使勞動教育的生命力旺盛，勞動教育的效果才能持久。

近百年之前，陳鶴琴就以“兒童應有澆花的機會”[1]58為例，生動地闡述了在家庭勞動教育中如何進行樹德、增智、強體、育美。在當代的家庭中，家長同樣可以利用家庭資源來將勞動教育與其他\"四育\"相結合。例如家長可以利用大掃除活動來進行家庭勞動教育。首先，在大掃除中分配任務時進行“樹德”。兒童承擔一定的大掃除任務，可以培養兒童的責任感、合作精神和家庭榮譽感。兒童通過完成分配給自己的家務，學會尊重他人勞動成果，培養家庭責任感。其次，兒童參與家庭清潔工作可以“強體”。如拖地、擦窗等，這些活動有助于增強兒童的身體素質，提高抵抗力。同時，家庭勞動還能培養兒童的耐力和毅力，有利于他們的身心健康成長。再次，讓兒童負責大掃除的垃圾分類以“增智”。兒童通過了解不同垃圾的分類標準，提高自身的環保意識和數學邏輯思維。最后，兒童在大掃除的整理工作中“育美”。家長可以讓兒童參與家庭裝飾和整理工作，他們在勞動過程中通過學會搭配色彩、整理空間，從而提高審美能力。

（五）多方銜接，建立高質量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機制

陳鶴琴的\"活教育\"體系中，關于目的論里提到了“做人，做中國人，做現代中國人”[7]3。作為人生發展的初始階段，兒童的家庭勞動教育對于構建陳鶴琴“活教育\"理論體系中的目的論有著重要的作用。其家庭勞動教育思想與培養人這一目的有著密切的關系，更與家庭、社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僅僅依靠家庭很難培養出“現代中國人”。《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中指出：“幼兒園應與家庭、社區密切合作，與小學相互銜接，綜合利用各種教育資源，共同為幼兒的發展創造良好的條件。”[15]1在當今，兒童的家庭勞動教育并不是孤立存在的，高質量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應與多方銜接，構建多維度、多元化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體系。

一是充分發揮幼兒園作為家庭的重要合作伙伴的作用。幼兒園可以給家庭提供必要的家庭教育指導，以促進家庭勞動教育的科學化和持久化發展。二是借助社區作為家庭教育的重要資源。社區同樣可以為兒童提供勞動的機會，為父母在家庭中開展勞動教育提供一些實踐經驗供其參考和選擇，豐富兒童在社區、家庭等場域中的勞動經驗，提高兒童的勞動參與感和體驗感，讓兒童在社區的勞動中，形成從“小家”到“大家”的觀念。以家庭為主要陣地，以幼兒園為重要合作伙伴，以社區為重要資源，構建三位一體的家庭勞動教育機制是高質量兒童家庭勞動教育體系的題中應有之義。

四、結束語

陳鶴琴在1981年《家庭教育》重版序中提出：“家長是子女的第一任老師…幼兒從父母那里學說話，認識周圍事物，模仿父母言行，在父母影響下形成性格。”[10]122因此，父母要意識到兒童的家庭教育，不僅是與家庭幸福密切相關的事，更是與國家命運息息相關的事。家庭教育的質量和社會的進步、國家的強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陳鶴琴的兒童家庭勞動教育思想，是培養兒童由“己\"到“人”，借助家庭勞動教育來練體、培智、樹德、育美，用勞動促進五育的發展，用五育來建構兒童個人的成長，把家庭勞動教育與個人的發展、國家的前途命運相聯系，以兒童家庭勞動教育豐富“活教育\"之目的，以兒童家庭勞動教育來達成“做人\"之目的，對當今國家“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宏大目標提供其家庭教育的借鑒意義，在教育領域中仍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值得繼續深入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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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文玉）

Abstract：Mr.Chen Heqin'sthoughtonchildren'sfamilylabor educationareavaluablespiritual heritage basedon his psychologicalresearch，combinedwithmoderneducational theoryandconcermforthepractical problemsof preschool educationinChina.Themaincontentisreflectedinthefactthatthefamily，asthefirstplacetocultivatechildren from \"self\" to\"human\"，isthe fieldof labor education.Family labor，asthe emotional bondtocultivatechildren from \" loving oneselfto\"lovingothers\"，isthefoundationoflaboreducation.Thescientificshapingofchildren'scharacterand ndividual independentandcomprehensivedevelopmentisthegoaloflabor education.Equalrespectandactiveserviceforchildrenrunthrough familylaboreducation，which istheprincipleof laboreducation'development.Highlightingthedual \"love^′′ serviceofchildren from \"loving themselves\"to \"loving their families\"in termsoffeatures;The guidanceand demonstrationof parents'leading byexampleand exemplary behavior;Respecting thesimplicityofchildren'snature ingames and promotingtheintegrationoffamilylaborcontentamongchildrenthrough theintegrationofthefiveeducations.DrawingontheessenceofChen Heqin'sthoughtonchildren'sfamilylaboreducation，thecurrent implementationofchildren' slaboreducationshould followtherulesand promote thedevelopmentofchildren'sself-awarenessthrough diverse family labor methods;Flexibleanddiversemethods topromotethe\"unityofbodyandmind\"ofchildrenintheprocessoffamily labor;Inspirationandguidance，focusingoncreatinganenvironmentallyimmersiveenvironmentforchildren'sfamilylabor education;Integratingfiveaspectsof educationandbuildinganintegratedfamilylaboreducationsystemforchildren;Establishahigh-quality mechanism forchildren's family labor education through multi-party connections.

Keywords：ChenHeqin;childreneducation;familyeducation;laboreducation;Integrating fiveaspectsof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