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工筆花鳥畫的臨摹、寫生與創作

引言

每一個工筆花鳥畫的初學者，必須從臨摹學習入手。臨與摹是兩種不同的繪畫學習概念。通過臨摹掌握工筆花鳥畫的繪畫技法后，繼而進行寫生練習。在對物寫生、觀照自然的過程中，熟悉動植物的生長結構、特點與生活習性。在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資料和繪畫素材后，方可進入創作階段。創作并非對自然的照搬照抄，而是創作者經過觀察、取舍、反復推敲，融入自己的審美眼光和藝術風格的成果。因此，工筆花鳥畫的臨摹、寫生與創作三個環節一脈相承，缺一不可。

一、學習工筆花鳥畫的基礎——臨摹

中國花鳥畫是中國傳統繪畫的重要組成部分，自唐代獨立成科，歷史悠久?！?]傳統的工筆花鳥畫著重寫實，而工筆的表現形式又使其注重線描和敷色的結合，通過流暢用筆和協調的色彩搭配表現物象的生動與真實。細膩而流暢的線條賦予畫面豐富而精細的細節，濃淡各異的敷色又在白描的基礎上營造出豐富的色彩效果。這種線描與敷色相結合的技法，使畫面極具真實感與生動的表現力。

中國工筆花鳥畫的表現方法與西方畫派不同。工筆花鳥畫不僅追求物象逼真的再現，更注重表現對象的“氣韻生動”。畫家通過筆墨與色彩變化，表現出大自然中方物的勃勃生機，創造出一種自然之美。這種生動而真實的表現形式，使花鳥畫不僅給人以強烈的視覺享受，更引發人們思考生命的本質。［2]

我國的優秀繪畫遺產數不勝數，前人不僅給我們留下了大量的優秀作品，也留給我們很多獨到的繪畫表現技法。臨摹是學習前人技法的重要方法。通過臨摹可以掌握他人在用筆、用色、造型、構圖、意境營造等方面的表現方法，避免在學習過程中走彎路。不過，臨摹也要做到有取舍，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更要學會“推陳出新”，在繼承學習傳統繪畫技法的基礎上，創作出能夠反映新時代的繪畫作品，不斷創造出新的藝術形式，使傳統技法真正實現“古為今用”，這就是繪畫臨摹的意義。

臨與摹是兩種不同的概念。臨是對照著原作照樣畫下來，而摹則是用透明的薄紙蒙在原作上直接描下來。對初學者而言，對臨的難度非常大，需要畫者一邊觀察一邊進行再創作，力求精準還原原作形神兼備的效果，所以通過對臨不僅能鍛煉造型能力和構圖能力，還能發揮學習者的主觀能動性，學習的收獲也比摹寫大得多。

摹寫相對于對臨來說更容易一些，所摹寫的對象要形象準確、接近原作，使畫面效果更好。但如果經常摹寫，不利于鍛煉繪畫的造型能力，一味摹寫的弊端就是“離了拐棍就倒”。臨摹除了“對臨”和“摹寫”以外，還有一種方法叫“背臨”，也就是在臨摹的基礎上，憑著腦海中的記憶默寫出原作的部分或整體。背臨練習能增強記憶力，幫助學習者更深人地理解原作的表現技法和經驗。但是，無論是對臨還是摹寫，都不能只追求繪畫的形似，更重要的是通過形似表現出神似，所謂“以形寫神”即是如此。

臨摹時，不能拿過來就畫，必須先仔細觀察臨本，研究繪畫作品的立意、構圖、造型、筆墨、色彩等，要領會作品的內在精神，不能依葫蘆畫瓢，只追求外形肖似，甚至有的連作者的筆誤也照搬下來。這樣不經過理解而機械地照搬照抄，并不能對繪畫有真正助益。通過臨摹達到“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才是學習的目的。

臨摹要先易后難：先局部，后整體；先求形似，再求神似。在臨摹時，凡筆墨精妙之處，都要反復地一臨再臨，直到得心應手。臨摹過程中要反復地對照原作，力求忠實于原作，以致達到“亂真”的地步。臨摹和創作不同，好的創作要出新，好的臨摹則要亂真。

臨摹之初，可先選擇一些適合自己的優秀作品反復練習，待達到一定的熟悉程度后，要“博采眾長”，臨摹一些其他風格、流派的作品，取人之長，補己之短，為提高自己的創作水平打下良好的基礎。［3]

古代繪畫最重要的學習方法就是從臨摹人手，掌握基本繪畫技法之后再進行寫生與創作。這一傳統在當代工筆花鳥畫學習中仍然具有不可替代的價值。臨摹不僅是技法的傳承，更是中國傳統繪畫藝術傳統的延續。學習工筆花鳥畫一般是從花鳥白描的臨摹開始：用勾線筆在熟宣紙上勾勒出各種植物花卉和禽鳥的外形與結構，通過白描勾線練習，學習通過線條的長短、粗細、轉折等變化表現不同特點的動植物。白描是畫工筆花鳥畫的第一步，也是一幅畫的“骨架”，所以線條的質量也影響著整幅畫的效果。通過臨摹，我們可以對某一題材的繪畫進行深入的學習與探索，了解前人是怎樣選擇與表現不同的繪畫題材，怎樣把自己的情感與物象結合，甚至可以窺探作品背后的時代背景和創作特點。但初學者往往不能領會臨摹的要領，學習停留在形似階段，追求繪畫中線條的精準與色彩的還原，卻容易忽略最重要的部分——畫面整體的氣韻生動。南朝畫家謝赫在《古畫品錄》的“六法論”中詳細論述了繪畫品評的標準，其中首要的就是“氣韻生動”［4]。“氣韻生動”是指作品和作品中刻畫的形象具有一種生動的氣度與韻致，顯得富有生命力。

筆者最初臨摹的是一張宋人花鳥小品《出水芙蓉圖》［5］（見圖1），當時只看到畫的表面，如它的線條與色彩，僅此而已。筆者認為臨摹就是要畫得和原畫一模一樣，如同復制一般，這樣才是好的臨摹作品，現在想來這樣的想法實在欠妥。隨著學習的深人，筆者明白臨摹更重要的是關注畫家對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性的表達，以及通過細膩的線條勾勒與色彩層層渲染，營造出靜謐的畫面意境。更深人的臨摹學習則要求學習者在理解原畫情感意境的基礎上，融入個人的審美體驗和理解。因此，在學習工筆花鳥畫時應該把臨摹與觀察結合起來，并進行深入研究。初學者首先要認真讀畫，要明白臨摹的目的是什么一一快速掌握選材、構圖、色彩運用、虛實表現等方面的繪畫知識與基本繪畫技法。臨摹古畫時要多思考、了解作者的繪畫風格特點，以及構圖取材方面的取舍，多學習其長處。在臨摹時還要學會比較，比如同樣是創作荷花，宋代畫家與明清畫家的表現有何異同？在比較之中便會發現，不同時代的繪畫蘊含著不同時代的審美和文化特征，從中可以看出畫家繪畫風格的繼承與演變。這便不再是掌握表面技法那么簡單，而是要了解各家各派的繪畫風格與表現特點，并從中吸取大量的營養，總結出繪畫表現的規律。要知道一張能從歷史長河中流傳下來的經典畫作，必定有深厚的內涵與精湛的繪畫技法，我們要深入理解作者表現方法背后歷史、時代、文化、個人經歷、生活環境等因素對其繪畫風格形成的影響。在深入理解了臨摹的意義后，筆者在臨摹學習中便不再追求繪畫對象表面的相似，更多是通過臨摹學習前人優秀的繪畫表現方法，領悟其中的繪畫規律。轉變學習觀念后，筆者的臨摹作品有了很大的改變（見圖2），在臨摹中也更關注繪畫方式的表現與表達，思考如何通過繪畫形式表現自己的所思所想，這才是最重要的。臨摹練習也應當注意系統性：學習工筆花鳥畫通常從宋代院體花鳥入手，因其造型嚴謹、設色精妙；繼而研習近現代花鳥畫家的作品，如于非閣、田世光、俞致貞等的工筆花鳥畫，學習他們描摹各色花卉植物、動物鳥獸時生動、真實、細膩的表現技法。這種歷時性的臨摹練習與工筆花鳥畫的發展脈絡一致，能使學畫者全面把握中國花鳥畫的發展脈絡?？偠灾?，臨摹不是學習工筆花鳥畫的最終目的，而是創作的前提臨摹不是創作，也不能夠代替創作，但在學習工筆花鳥畫的過程中具有先決性的重要作用。

二、工筆花鳥畫的寫生—一師法自然

我國花鳥畫歷來就具有現實主義的優良傳統，從歷代的畫史論著及大量的古代藏畫中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一點。唐宋時期的花鳥畫大師都以寫生著稱，如：中唐邊鸞善畫孔雀，五代西蜀黃荃用雙勾填彩的富麗風格描繪宮中珍禽瑞鳥，北宋中期花鳥畫家趙昌、易元吉等人借助寫生豐富了花鳥表現題材。趙昌經常在晨露未干時，悉心觀察花卉的特點，巧妙處理色彩變化，其所畫多為“折枝”，并能不斷用寫生修正各種“折枝”的程式。受其啟發，長沙的畫家易元吉也在自家花圃中認真觀察花竹草木，還到大山中觀察猿猴的生活習性，成為畫院中畫猿的高手。[除此之外，尚有崔白、刁光胤、騰昌祐、徐崇矩等，不勝枚舉。這些畫家因重視對自然界物象的直接觀察與現場描繪，故其作品能形神兼備、生動自然，成為后世花鳥畫創作走現實主義道路的楷模。

生活是創作的源泉。我們不僅要繼承和發揚前人的優良傳統，而且要深人生活中觀察、體驗，并收集素材。寫生是收集素材的主要途徑，也是鍛煉造型能力的重要手段。工筆花鳥畫要求用準確具體的寫實手法表現對象的形態結構，以達到“以形寫神”的藝術效果，因此寫生對于工筆花鳥畫來說尤為重要。［3]

寫生是學習工筆花鳥畫的第二階段，是觀察自然與提煉藝術后形成的辯證統一過程，也是臨摹與創作之間的必經環節。在科技飛速發展的今天，數字圖像高度發達，“寫生”這一被古今中外藝術家遵循了幾個世紀的藝術生命源泉，似乎正被現代藝術家遺忘。各種可視性很強的媒體大量介入，使得傳統觀念下的“寫生”好像不再重要。也正是因為現代人對科技和電子化圖像的依賴日益加重、越來越脫離生活，寫生訓練在現在才顯得尤為珍貴。自古至今，寫生一直是繪畫創作的不竭源泉，拋開寫生談創作無異于緣木求魚，最終形成的作品只能流于形式而變得空洞無物，是不可取的。通過實地的觀察寫生，畫家能夠獲得獨特的視覺體驗和情感觸動，這是任何二手圖像資料都無法替代的。筆者的第一張花鳥畫創作，最終就是在寫生的幫助下才得以成形。第一次進行繪畫創作時，筆者有些無從下手，認為臨摹中學習到的知識與方法能獨當一面，但實際上并非如此。筆者在網絡上搜集大量繪畫素材圖片，并進行了最初的構圖組織，以為準備充分便可以順利進行創作，但是在實際創作過程中發現是沒有辦法畫下去的。因為所有的繪畫素材都是取自他人，都是二手資料，繪畫內容缺乏細節與生機，沒有能真正感動自己、使自己充滿創作沖動的素材，所以逐漸失去了創作興趣，之后便不了了之。自此，筆者深刻領悟到寫生對于創作至關重要，是創作的基礎與先決條件。

寫生是搜集繪畫素材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方式，更是鍛煉造型能力和寫實技巧的重要繪畫手段與方法。寫生練習既能夠表現自然界中花木鳥獸的生意與生機，又能通過直接的觀察了解繪畫對象具體的生長結構、生活習性、形態特點等。寫生一般需循序漸進：由小到大，由簡到繁，由折枝到成林，由簡單的構圖到復雜的環境氛圍。寫生訓練一般有幾個環節：首先是對物象的結構進行深入的觀察研究，以畫竹為例，需要了解新篁與老竿的生長規律，以及晴竹與風竹、雨竹的姿態差異。其次是動態捕捉能力的培養，特別是對禽鳥瞬間神態的把握。最后是藝術提煉的過程。寫生并不是對自然照搬照抄，而是要求畫家對自然物象進行主觀處理，包括取舍、夸張、變形等藝術手法的運用。通過寫生，畫者不僅能提高造型能力，也能加深對萬物生命律動的感悟。這種深入的觀察體驗，為后續創作積累了豐富的素材和情感儲備。厚積才能薄發，只有長時間的寫生訓練才能積累足夠多的繪畫素材，才能掌握寫生繪畫的規律與方法，才能不斷獲得繪畫創作的靈感。石濤的繪畫主張“搜盡奇峰打草稿”［7］，即說明了寫生對于創作的重要意義。

寫生也要遵循一些科學方法：第一，認真觀察。寫生之前不要急于落筆，要全面觀察所描繪對象的生長規律和結構特征，從局部到整體，從姿態到氣勢，通過從上到下、從前到后、從遠到近的反復觀察，抓住對象的本質與突出特點，做到胸有成竹才能下筆。第二，選擇角度。寫生花鳥要選擇恰當的角度。有的花卉從各個角度看都很美，比如牡丹、梅花、月季；有的花需俯視才美，比如畫荷花，俯視才能看到花卉中心神采奕奕的小蓮蓬；畫垂絲海棠和倒掛金鐘等花卉則應仰視才能表現它們的特點。禽鳥寫生則應避免選擇透視太大的角度，比如正前方和正后方，既不美觀也不好表現。第三，注意下筆順序。初學寫生的人面對千姿百態的花朵眼花繚亂，不知從何下手，實際是有規律可循的。比如畫花時要從花頭最前面的一瓣畫起，并依次向外層繪制。需要注意的是，每一片花瓣都要聚到花心上，要做到“萬瓣歸心”，否則就會顯得松散無力。畫葉子時，要注意葉子的反正、傾斜、俯仰、長短、疏密等變化。畫多層次的葉子，要掌握好前后順序，從前到后畫。第四，注意透視變化。在寫生過程中，無論花卉還是禽鳥，從任何角度看都有大小不同的透視變化?；ɑ芘c禽鳥的生動變化和立體感，都是通過準確的透視關系表現出來的。第五，注意結構。結構是指花頭與花萼、葉子與葉柄、葉柄與枝干的互相連接處。寫生時如果不把這些結構表示清楚，所畫出的植物花卉就會顯得松散，沒有生命力。唯有結構準確，才能使動植物氣勢貫通、生動完整。第六，適當取舍。寫生不是一味地照抄自然，既要“外師造化”，又要“中得心源”，發揮自己審美的主觀能動性，敢于大膽取舍，才能創作出更加典型的形象。［3］

寫生與創作之間也是有距離的，如何縮短二者之間的距離是繪畫創作中必須解決的問題。寫生不僅是對繪畫素材的搜集與積累，更是在客觀現實中創作出主客觀相結合的造型，在寫生中融入創作者的主觀情感和審美傾向。用這種方法進行寫生訓練，能使創作者一開始就進入創作狀態，以創作的思維進行寫生。這要求在寫生中明確情感傾向，有了審美傾向便有了造型傾向，進而為自然形象的取舍、大膽夸張和細膩刻畫提供依據。在客觀觀察中進行富有情感的寫生，有助于豐富花鳥畫的表現技法，能縮短寫生到創作的距離，使二者有機結合。

三、工筆花鳥畫的創作一一博采眾長、融合創新

創作是傳統繪畫語言與現代審美觀念的融合創新，是臨摹與寫生的最終目的，也是畫家藝術個性的集中體現。工筆花鳥畫的創作過程是對繪畫綜合知識與技法的提煉與運用。創作者需將從生活中獲得的審美感受與體驗，從臨摹中學到的繪畫技巧與技法，從寫生中積累的繪畫素材，進行綜合的運用安排。宋代花鳥畫是中國花鳥畫史上的巔峰[8]，每一個時代都是不可復制的，所以我們要創作出屬于新時代的工筆花鳥畫，在屬于我們這一代的泥土里生長。當下很多作品面貌看似不同，細看其實都一樣，內容其實相差無幾。所謂新意并不是為標新立異而創新，而是先有新的繪畫思想和主張，進而催生技法的創新。一切繪畫技法的演變都來自畫家思想的變化；畫家的審美眼光與創作思想的轉變，一定會表現在繪畫作品中。隨著時代的更迭，傳統的繪畫表現技法已不能表達出畫家的新想法，因而便要求畫家不斷摸索嘗試，總結創造出新的繪畫表現方法?？v觀中國花鳥畫史，能載入史冊的繪畫作品必有獨特之處。歷史上畫花鳥畫的畫家很多，但成功者甚少，能成功者必定是在繼承前人繪畫傳統的基礎上有著破舊立新的一面。如陳子佛的畫有清新和淡雅之氣，且畫中氣韻撲人眉宇，使觀者感受強烈，極具個人特色；于非闇的畫則有古意和渾樸之氣。每個畫家的繪畫都有各自顯著的風格特征與獨特的表現方法?！?］畫家只有具備獨特的繪畫風格，其作品才能令人耳自一新。每個人都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個體，每個人的知識儲備與審美眼光也大相徑庭，所以每個人應該認識自己，我到最適合自己的繪畫表現方式，用以表達自己的所思所想。藝術是所有人、所有民族用以表達與交流情感的方式與手段，工筆花鳥畫也是如此。「10]

結束語

花鳥畫的臨摹、寫生、創作是一個有機整體，這三種學習繪畫的方法相互促進、缺一不可。臨摹是向傳統學習，寫生是向自然學習，而創作則是畫家藝術個性的展現。只有將三者有機結合，才能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博采眾長，實現創新發展，最終創作出具有新時代精神的工筆花鳥畫作品。

參考文獻：

[1]孔六慶.中國花鳥畫史[M」.南昌：江西美術出版社，2017.

[2］董玉飛.當代文化語境下中國花鳥畫的藝術特點探析［N］.中國書畫報，2023-09-20.

[3]魯迅美術學院.美術之路：中國畫［M］.沈陽：遼寧美術出版社，2005.

［4］王承略，梁宗華，李梅訓.古畫品錄［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25.

[5］馬嘯.宋畫匯珍花鳥卷［M］.石家莊：河北美術出版社，2012.

［6］洪再新.中國美術史［M］.杭州：中國美術學院出版社，2000.

[7］石濤，著.吳丹青，注解.苦瓜和尚畫語錄［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3.

［8］王伯敏.中國繪畫通史［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8.

[9］于非闇，田世光，俞致貞.榮寶齋畫譜：勾勒花卉部分［M].北京：榮寶齋出版社，1993.

[10］傅瑾.藝術美學講演錄［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