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讀先生的詩集《春風勝過一切溫柔》,一股和美的春風撲面而來。
是一個沉靜的人。他對生活的熱愛與深情,對中華文化的摯愛與傳承、創新,他的人生態度、他的思想,都展現在他的作品中。如《西周瓷器》:“博物館展示著一件/西周瓷器/古樸雍容的瓷罐/淡淡的青色泛著微芒/有不可言說的高貴/悠悠的水波/似乎仍可觸摸/吟誦《關關雎鳩》女子的情意/絲絲裂紋/述說著前塵往事的深深記憶”“在橘黃色的燈光下/她并不顯得滄桑沉郁/似乎還對我微微一笑/微笑里散發母性溫柔的氣息”“我想把她捧在手心/輕柔撫摸/從里到外看個仔細/感受那/或幽暗或明亮的/不凡經歷/探索那/驚世駭俗的/秘密/慰藉那/千年又千年的/孤寂”“奈何隔著厚重的柜窗/管理員冷電似的目光/試圖將時空封閉/是夜夢見她淬火現世時/龍翔九天/鳳凰于飛”全詩具有鮮明的象征意義,意境優雅,讀來如飲美酒。在這里,“西周瓷器”可以理解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隨時光流逝而愈發閃爍其光芒,也可以象征忠貞不渝的干古愛情。
還有《一顆古蓮的祈禱發了芽》、長詩《伏生救危存亡吟》等,都是詩人內心感受的真切表達,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謳歌。
在自在、自然中,表現生活的美,洋溢對真善美的渴求,是趙葉惠詩歌創作的主旨。“我祈求春風/許我一年一個青春期/那山澗幽草年年新綠/不也是天意?”(《青春期》),“水波細碎了些/仿佛有心事似的/柳絲垂下的新綠/弓成垂釣者收竿的弧度/在天地之間/舞動”(《初春》),等等,詩人身心與自然之物融為一體,于平常中見靈動、顯神奇。讀這樣的詩,生活的美與力量令人激蕩、催人奮進。
趙葉惠在組詩《樹·鳥·人》中構建了美好的生活場景,意境優雅動人。如在《對望》一詩的末節,詩人寫道:“在斜陽花樹暮靄漸生的小院/面對翠葉如蓋的香樟/一位妙人和一只小鳥/在對望”這種在生活中捕捉到的美感,體現了其人生姿態,給人無限想象的空間。還有“傍晚,我來到海濱/大海似乎認識我/或者和我有某種情分/他不停地后退,后退,后退/像古時指揮戰斗的仁君退避三舍”(《初到海濱》),等等。詩人在與自然、社會“對望”,與美好的事物“對望”。親情、愛情、友情等莫不讓詩人刻骨銘心。如《父親的格言》《白銅煙筒》《和友人紅梅詩》等,真摯的愛皆發自肺腑,直擊人心,是一種基于本能的情感抒發與升華。
趙葉惠的哲理詩寫得深刻、自然,意味深長。有的詩妙趣橫生,但蘊含的深意讓人欲罷不能,如《鳳凰的傳說》《他們都低著頭》《饑餓的貓》;有的如當頭棒喝,令人頭皮發麻、脊背發涼,如《理發記》《被閹割的河》;而《釣魚記》等詩則生動活潑、痛快淋漓,流露出詩人的仁厚、悲憫之心。
趙葉惠的詩歌語言簡練、優美,不虛飾、不矯情。在《春風勝過一切溫柔》一詩中,詩人描繪了南歸大雁途中感受到的巨大變化,發出呼喊:春風勝過一切溫柔,亦超越所有誓言!這里的春風,是自然之偉力,是永恒不變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