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鄉村數字協商民主的思考

中圖分類號 D422.6；F49 文獻標志碼 A

引用：.推進鄉村數字協商民主的思考［J].2025（8）：79-82.

黨的二十大指出：“協商民主是實踐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薄?]基層協商民主作為社會主義協商民主體系中的重要一環[2]，在基層治理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鄉村協商民主作為基層協商民主的實踐，更是承載著凝聚鄉村共識、促進團結的作用。隨著時代發展，鄉村協商民主面臨著日益復雜的矛盾與挑戰。一方面，鄉村地區的人口持續外流，大量青壯年勞動力向城市遷移，這導致參與鄉村協商議事活動的主體缺失；另一方面，隨著鄉村社會結構的不斷變化，不同主體之間的利益需求愈發復雜多元，增加了協商過程中協調各方利益的難度。在這樣的發展背景下，傳統鄉村協商民主機制已難以適應當前鄉村治理的需要，基層協商民主機制亟須進行創新發展。當前，新興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為鄉村治理注入強大動力，給鄉村社會帶來深刻變革。數字技術的獨有特性優化了鄉村協商民主流程，革新了鄉村治理方式。但從實踐中看，鄉村數字協商民主發展仍面臨一些困境，制約著鄉村地區的協商效果。本研究嘗試從技術、主體、制度三個維度出發，探析鄉村數字協商民主實踐困境，并提出相應對策，以期為鄉村基層數字協商民主建設提供可行性建議。

一、推進鄉村數字協商民主的重要意義

（一）優化協商流程

數字協商民主作為結合了數字技術與協商民主的新型治理模式，改變了傳統協商治理的方式和流程，帶來一系列規則、組織、程序的重構[3」。在鄉村治理場景中，數字技術因其公開、共享、可視、互動的技術特征[4」，使得鄉村議事協商流程更加透明高效，推動傳統組織架構向扁平化發展，實現鄉村議事協商從人治到與人智與智治相結合的模式轉變。在前期準備階段，基層政府、村“兩委”等主體可通過數字平臺發起在線民意調查、在線投票等方式，快速匯集民眾的意見和訴求，經過大數據分析后篩選出村民普遍關切的熱點問題。在具體協商實施階段，數字技術為協商提供了多樣化的互動方式，通過社交媒體在線討論、應用程序協商、線上線下結合協商等多種協商互動方式，各方主體可以實時參與議題討論與表決，深人參與鄉村事務的討論決策并實時了解協商進程。面對復雜的議題，可借助大數據技術進行輔助決策，極大地降低民主運行成本「5」。在協商成果執行與反饋階段，村民可通過數字平臺對協商結果執行情況進行實時反饋，相關部門也能及時接收并處理，有效保障協商成果的落地。

（二）促進多元主體協同參與

數字技術為協商主體提供了強大助力，使他們以更積極主動的姿態投身于協商活動中。數字平臺為村民搭建了便捷參與渠道，成功將在外村民納入進協商過程，無論身在何處，村民都能快速獲取相關議題信息，充分表達自已的意見，打破信息壁壘和因信息不對稱而產生的各方主體話語地位不平等現象[6]。通過數字平臺搭建起溝通的橋梁，將基層政府、村民、社會組織等各類協商主體納入協商過程。協商溝通機制的暢通，也有效帶動人才、資金等資源向鄉村的流通，推動鄉村建設。數字化工具的使用延伸至基層治理體系中，也為基層政府提供了高效治理工具，提高了協商的靈活性和響應速度「7]，使鄉村公共決策更具科學性。

（三）驅動鄉村公共價值重塑

中國協商民主的成功實踐得益于始終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導向[8]。村民是鄉村的主人，是協商的主體。數字協商作為鄉村治理現代化的重要實踐路徑，進一步鞏固了人民群眾在鄉村治理中的主體地位。數字技術打破傳統鄉村的差序格局，為村民搭建了一個更加平等、開放的協商場景，通過線上互動溝通，在外村民也能和鄉村保持緊密聯系，充分了解鄉村動態，參與鄉村公共事務的決策。在這一過程中，村民的協商能力得到提升，民主意識得到加強，彼此的互動交流增多。村民的聲音得到重視，在參與協商過程中有獲得感，也就更關切鄉村公共利益，于潛移默化中增強對鄉村公共事務的責任感，有力推動了鄉村公共價值重塑，使鄉村社會更加和諧穩定。

二、鄉村數字協商民主的發展困境

（一）技術維度：數字鴻溝制約協商發展

數字技術的發展為鄉村協商注入新的活力，但要在鄉村真正落地應用還面臨著技術性障礙。數字協商的運行依賴于各種信息技術，如云計算、大數據分析技術等?！吨袊ヂ摼W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4年，農民網民數量僅占網民整體的 28.2% ，中國城鄉間網民規模差距仍然顯著，數字鴻溝問題仍然存在。中國多數鄉村地區資金有限，而且地域廣闊、人口分散，許多農村數字化設施建設較為薄弱，難以滿足鄉村協商場景復雜、特殊的需求，影響了村民參與協商的積極性。與此同時，不少鄉村地區數字協商平臺的運維也因缺少專業技術人員和資金投入不足陷入困境。

（二）主體維度：協商能力欠缺削弱協商實效

當前，鄉村的常住人口以老年人、婦女群體為主，他們具備的數字技能有限，難以通過數字平臺進行信息獲取與交流。數字鴻溝的存在不僅會導致協商過程中的信息不對稱，也會導致參與協商機會不平等。同時，很多村民缺乏主動參與公共事務的內生動力，往往以旁觀者心態、搭便車心態參與協商[9]。在長期以來的鄉村協商治理實踐中，村“兩委”干部承擔著重要的組織角色。然而在現實中，普遍存在村干部主導過度現象。重指導、輕引導，重掌舵、輕協調，重管理、輕服務，導致“越位”“缺位”問題同時存在「°」。這種偏差削弱了民主協商的實質效能。不容忽視的是，一些村干部對數字技術的掌握程度有限，難以將數字思維轉化到協商工作中，影響了協商的質量和效果。

（三）制度維度：制度保障不健全影響協商發展

當前鄉村數字協商的推進尚不深人，現代技術融人鄉村治理體系產生了新的規則秩序[\"]，但缺乏配套制度安排是數字協商在鄉村推進過程中面臨的一大阻礙。一方面，鄉村數字協商缺乏相應的法律規范，各協商主體權責邊界模糊，存在權責交叉的現象。由于監督機制不健全，對于數字平臺使用過程中可能存在的信息泄露、操縱議題等風險和協商結果的執行情況，均沒有相應的事前預防與事后問責機制，難以保障協商的公平公正。而村民參與協商的權利得不到保障，協商的成效就會大打折扣。另一方面，數字協商的程序不夠規范。由于數字協商是在虛擬場景中進行，在涉及議題的選擇、議程的開啟以及后續的反饋等方面協商程序中沒有明確的實施細則，不僅造成協商過程隨意性，更削弱了協商的效能。制度供給上的失衡制約了鄉村協商的發展，使得基層協商民主缺少應有的權威性、普遍性和穩定性[12]。

三、推進鄉村數字協商民主的策略建議

（一）加強鄉村地區數字基礎設施建設

完善鄉村基礎設施建設是推進鄉村數字協商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撐。相關部門要加大對鄉村地區的資金投入，加強農村網絡基礎設施建設，促進城鄉數字基礎設施均衡發展，讓更多的村民享受到高速穩定的網絡服務，這也是順利開展數字協商的前提條件。通過引進更多技術設備、數字人才資源，為數字協商順利開展提供支撐，逐步推進鄉村建設向數字化轉變。同時，對于數字平臺的建設與維護同樣不能忽視。數字協商依賴于數字平臺的穩定運行，因此應投人足夠的資金用于數字平臺的研發與優化，充分發揮數字技術的優勢，提高各主體參與協商的便捷性，為鄉村治理現代化提供支持。

（二）提高各主體協商能力

在數字化轉型背景下，推動鄉村數字協商民主建設，必須提升各主體協商能力，更新協商觀念。村“兩委”干部作為鄉村數字協商民主實踐的推動者和參與者，要摒棄傳統官本位思想，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將村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充分尊重村民在協商過程中的主體地位。同時，具備一定數字思維與能力也是村干部推進數字協商工作順利開展的重要條件，許多村干部年紀較大，受傳統工作思維模式影響，很難將數字思維融入協商過程。因此，要定期開展相關培訓，培養村干部的數字化理念，提升他們的數字技術應用能力，幫助他們熟練運用數字平臺開展協商活動。鄉村協商民主的有效性既取決于技術進步與社會需求的同步適應，也取決于村民數字素養的全面提升［13]。因此，相關部門應積極開展宣傳活動，提升村民對協商民主的認識，同時提供各類線上線下培訓，提高村民數字技術應用水平。這樣才能適應鄉村治理現代化要求，逐步激發村民主體意識。

（三）推進協商民主制度建設

在數字化背景下，要保持鄉村協商民主制度化和常態化，須構建與之配套的協商民主制度[14]。首先，建立數字協商流程規范。數字技術的運用拓寬了協商范圍，包含了更多協商主體，協商過程也隨之更加復雜。為此需要在立法層面明確各協商主體的權利與義務，對議題確定、協商開展、執行與監督等各個環節進行規定，對數字平臺的運行與使用進行嚴格規范，以保證線上協商參與的高效有序，讓協商在法律框架內開展。其次，構建規范的數據安全機制。應規范數據管理機制，制定統一的數據收集、儲存標準，明確數據開放范圍和使用權限。同時加強村干部與村民的安全意識培訓，確保協商過程中收集到的個人信息和敏感數據得到有效保護，防止泄露和濫用。最后，建立有效的監督反饋機制。做到線上監督與線下監督相結合，優化內部監督與外部監督。對于協商過程中可能出現的違反數字平臺規定的操作或者損害公共利益的行為要加強監督與預防，保障協商的公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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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lections on the Issues of Advancing Digital Deliberative Democracy in Rural Areas

LIU Chunli （School of History and Politics，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 55OO25，China）

Abstract: Consultative democracy i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the rural governance system.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digital vilage construction，digital technology，with its unique advantages，injects new impetus into rural governance by optimizing the consultation process，fostering multi-stakeholder collaboration，and reshaping rural public values，thereby achieving good governance in rural areas.However，in the practice of digital consultation in rural areas，its effctiveness is hindered by three major challenges:the digital divide， insufficient subject capabilities，and institutional deficiencies.Accordingly，to further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consultation in rural areas，efforts should be made to optimize digital infrastructure，enhance the participation abilityof subjects，and improve the consultation mechanism，so as to facilitate the modernization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areas.

KeyWords: Digital Deliberative Democracy in Rural Areas；Digital Technology；Rural Governance

[責任編輯：朱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