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是歷史上的名臣,他為人剛正不阿,不畏權勢,敢于直言,受到后世的稱贊和敬仰。《新唐書·狄仁杰傳》中記載了一則狄仁杰犯顏直諫、避免輕罪重罰的故事,凸顯出狄仁杰剛直公正的品格。
唐高宗時期,左威衛大將軍權善才、右監門中郎將范懷義砍了昭陵的柏樹。唐高宗下詔要處死權善才和范懷義。
按照當時的律法,權善才和范懷義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狄仁杰上奏請求高宗不要處死這兩個人。唐高宗生氣地說:“他們砍了皇陵的樹木,使我成了不孝之人,我一定要處死他們!”
狄仁杰說:“漢朝有個人偷了高廟的玉環,漢文帝想要滅其族,大臣張釋之直言說‘假如拿了長陵一捧土,按律該如何定他的罪呢?’最后漢文帝只處罰了那個偷盜的人,沒有牽連他的族人。刑罰本來就分輕重等級,犯罪的人,罪不至死,陛下卻讓他們死,這是為什么呢?如果因為砍了一棵柏樹,就要殺掉兩個大臣,后世會怎么評價您這位君主呢?”
唐高宗聽完狄仁杰的話后,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便下令免去了權善才和范懷義的死罪。
我國自古以來就重視生態環境保護。亂砍濫伐樹木,會破壞生態環境,加劇水土流失,影響人類的生存環境。唐律規定,對砍伐樹木的人要按照盜竊罪論處;砍伐陵園內樹木的, 給予徒兩年半的處罰。
現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森林法》第五十六條第一款規定:“采伐林地上的林木應當申請采伐許可證,并按照采伐許可證的規定進行采伐;采伐自然保護區以外的竹林,不需要申請采伐許可證,但應當符合林木采伐技術規程。”從該條規定可以看出,國家禁止隨意采伐林木。不過,農村居民砍伐自留地和房前屋后個人所有的零星林木,不需要申請采伐許可證。
在現代,故意砍伐他人的樹木,侵犯了他人財產權益,應當向樹木所有人賠償相應損失。如果還存在盜伐林木、濫伐林木的行為,輕則受到行政處罰,重則構成犯罪,要承擔相應的刑事責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四十五條規定了盜伐林木罪,濫伐林木罪,非法收購濫伐、盜伐的林木罪等罪名。其中,對盜伐林木罪的規定為:“盜伐森林或者其他林木,數量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數量巨大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數量特別巨大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可見,無論是在唐朝還是在現代社會,未經允許砍伐他人樹木的行為,都是違法行為,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刑罰,是法院依照刑法給予犯罪分子的強制處罰。故事中,唐高宗一開始要對權善才和范懷義處以死刑,受到了狄仁杰的堅決反對。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死刑都屬于一種非常嚴厲的刑罰,只有犯罪情節極其嚴重的人,才會被判處該刑罰。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十三條、第三十四條的規定,刑罰包括主刑和附加刑兩部分。主刑的種類包括管制、拘役、有期徒刑、無期徒刑和死刑。附加刑的種類包括罰金、剝奪政治權利、沒收財產和驅逐出境。其中,管制是限制犯罪分子人身自由的刑罰,拘役、有期徒刑和無期徒刑是剝奪犯罪分子人身自由的刑罰,而死刑是剝奪犯罪分子生命的刑罰。
狄仁杰之所以反對對權善才、范懷義處以死刑,是因為他認為對于違反律法的人,應當罰當其罪,處以與罪行相當的刑罰。狄仁杰的這種觀點,與今天刑法中的罪責刑相適應原則有著異曲同工之處。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是我國刑法的基本原則之一。《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五條規定:“刑罰的輕重,應當與犯罪分子所犯罪行和承擔的刑事責任相適應。”具體來說,對犯罪規定刑罰和對犯罪分子量刑時,應根據其所犯罪行的性質、情節和對社會的危害程度來決定。不能重罪輕判,也不能輕罪重判, 否則會影響刑罰的公平。
故事中,權善才、范懷義只是砍伐了樹木,如果對二人處以死刑,顯然刑罰過重。狄仁杰的一番話成功打消了唐高宗要處死二人的想法,避免了輕罪重罰,維護了法律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