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母愛如山重,
最重不過娘親生。
我說這話您若不信,
俺唱一段《母牛救子》您聽聽。
唱的是,
寒風刺骨天地凍,
母牛產犢在草棚。
為幫母牛驅寒意,
主人熱心把火生。
火光起,祛寒風,
母看子,暖融融。
主人她,
親為牛犢披棉被,
又去熬湯把母牛疼。
牛媽媽雖然疲憊心感動,
下決心,來年一定勤耕種。
突然間,
北風呼嘯火苗舞,
風助火威火勢兇。
火苗得勢躥得高,
火頭拍打得牛犢直哼哼。
火星落身上,
棉被燙成大窟窿,
牛犢它“哞哞”疼得亂撲騰,
牛媽媽它干急站不成。
只急得兩鼻喘粗氣,
恨不得一把把孩子護懷中。
牛媽媽“哞哼哞哼”不住地叫,
它呼喚主人速來救兒生。
(白)只可惜呀,這牛的主人因為母牛生犢太高興,正在廚房里給老黃牛熬紅糖小米粥催奶哩,哪會想到牛棚失火?她以為“哞哼哞哼”的聲音是母牛在舔舐小牛犢呢!再看
牛棚,
這時候,
火苗“噌噌噌”在生勢,
風吹火旺,火借風力“噼里啪啦”火柱一丈還掛零。
牛犢離火近,
渾身是火星。
只恨自己不能喊,只怨自己走不成,
小牛犢拼命掙扎亂撲騰。
牛媽媽身弱力乏伸頭拱,
拱得火勢更兇猛。
這可怎么辦這該怎么行?
“哞哞哞”“嗚嗚嗚”,
那母牛疼兒兩眼淚水盈。
“主人啊,快來吧,
快來救救我親生。
我想站站不起,
哼叫是沒人應,
怎忍看自己骨肉被火烹?
今天就算拼一死,
要保我兒來逃生。”
牛媽媽不顧體弱難站立,
望著烈火匍匐行。
面對熊熊火,如同上法繩。
頂著疼和痛,挪軀滅火情。
挪一寸,熱淚涌,
煙熏迷離強定睛。
挪一尺,火星澎,
火燒四肢鉆心疼。
挪一庹,鮮血涌,
火燒腹部似刀捅。
“孩子啊,可憐你寒冬初問世,
臨了一口母乳還沒讓你吃成。
媽媽我絕不將你拋,
為娘替你赴陰城。
假若今日為娘走,
孩子你要獨立堅強把自己的天來撐。”
事到此,不能等,
牛媽媽,心一橫,
以自身換取兒的命。
牛媽媽身軀臥火巋然不動,
為救親生全然不怕烈火烹。
牛媽媽跪臥如盤滅火源,
視死如歸令人傷情。
在這時,主人聞見焦毛味,
急急忙忙進牛棚。
定神看,吃一驚,
忙滅火,手不停。
雖然母牛腹部傷累累,
傷痕方現母愛赤誠。
母子得救獲新生,
大愛無聲震耳欲聾。
主人不禁暗感嘆:
“世間都說護犢不太好,
可護犢心切是娘本性。
莫道牛是一牲畜,
天下母愛一般同。
只要孩子有危難,
割娘的肉吃她都不喊疼。”
奉勸大家咱把父母多孝敬,
和睦相處、關懷互愛、家庭幸福、其樂融融。
點評:
河南墜子《母牛救子》以質樸的語言構筑了一個驚心動魄的親情故事,通過母牛在烈火中舍身救犢的壯舉,將動物本能升華為震撼人心的生命詩篇。文本以“寒風刺骨天寒地凍”的自然環境開篇,將牛棚構建為雙重敘事空間—既是具象的火災現場,也是隱喻式的母愛試煉場。當“火苗得勢躥得高”時,文本以“哞哼哞哼”的擬聲詞與“火星落在牛犢身上”的視覺描寫,建構出了聲畫交織的緊張節奏,使聽眾仿佛目睹母牛焦灼的鼻息與“火燒腹部似刀捅”的痛。
在立意層面,“莫道牛是一牲畜,天下母愛一般同”一句,更是發人深思。母牛在“挪一寸,挪一尺,挪一庹”的動作中,把一位母親“孩子啊,可憐你寒冬初問世,臨了一口母乳還沒讓你吃成”的內心獨白詮釋得更為感人。這種擬人化處理并非簡單的藝術夸張,而是作者對生命共同體本質的深刻揭示—當母牛“跪臥如盤滅火源”時,展現的是所有母親超越物種的普遍生命追求。
文本的結構呈現出鮮明的戲劇性張力。從“暖融融”的溫馨開場到“火柱一丈還掛零”的危機,再到“母子得救獲新生”的圓滿結局,構成經典的三幕劇結構。特別精彩的是“哞……哞……”的聲效讓主人誤認為是母牛舔犢聲的情節,既拉長了救援時機以強化戲劇沖突,又暗喻著人類對動物情感的認知隔閡。而“傷痕方現母愛赤誠”結局處理,使物理傷痕轉化為精神圖騰,完成了從悲劇到頌歌的情緒升華。
在情感表達上,作品采用“熱湯飲”與“烈火烹”的冷暖意象對照,形成具有強烈層次感的審美效果。母牛“視死如歸令人傷情”的特寫,創造出“無聲勝有聲”的情感強度。更值得品味的是文本的情感層次—從初生的喜悅到危機的驚恐,從自救的絕望到舍身的決然,最終升華為“割娘的肉吃她都不喊疼”的哲理認知,構成螺旋上升的情感曲線。
據了解,這個作品的創作靈感是來源于自媒體上一段監控實拍,而作者敏銳捕捉到這一素材。在進一步看過現場表演后,我認為該作是頗為成功的。文末的勸善結語,將動物敘事自然過渡到人倫教化。就此而言,《母牛救子》不僅是曲藝表演的腳本,更是作者對生命尊嚴的思考和表達。
(點評人:河南省曲協副主席 王國軍)
(責任編輯/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