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藝之花 綻放華彩

中國曲藝牡丹獎設立于2000年，2024年迎來第十三屆，對于我國民間曲藝藝術家們來說，這是一次展現自身藝術底蘊、表達自我藝術追求的重要機會。通過考察和分析獲獎作品，及本次大賽的結構性特征，筆者對中國曲藝藝術的整體走向持積極樂觀的態度。

提到曲藝，人們想到最多的便是茶館書場中的京韻大鼓與山東琴書、遼闊草原上的好來寶、節慶夜宴上的盤索里等，這些已融入傳統生活的民族記憶固然深入人心，但在曲藝傳播與傳承的宏觀視角下，我們依然需要面對一些具有時代特征的新問題：在框架環境與社會環境中演繹的曲藝藝術分別有何特點，當今時代背景下傳統曲藝如何創新，我們不妨以本次大賽的山西長治賽區作為參考對象，對這些問題進行總體性的回顧與深思。

一、 長治賽區特征及曲藝格局分析

（一）賽區劃分格局表現特征

4個賽區的劃分模式突破了藝術審美的慣常劃分模式，主要是基于曲種特點和地域特色劃分場次，并根據曲目的曲種、表演形式及創作方式，將其有秩序、有組織地排列重組并呈現在舞臺上，最終形成“賽區框架”。曲藝藝術之所以強調地域的劃分，是因為不同的自然環境、歷史背景及風土人情，對于塑造各具特色的曲藝曲種以及鮮明多樣的藝術形象，往往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曲藝作為一門綜合性很強的表演藝術，并不拘泥于表現手段的限制，多樣化的屬性使之在傳播與傳承的方式上有了新的突破。作為一種源自民間的藝術形式，曲藝音樂天生便帶有鮮明的地方色彩，因此比賽中曲目的場次安排也大多考慮到其所屬地域及其地域特征，旨在凸顯各場次所蘊含的地域文化精髓。例如，首場演出中的好來寶《駿馬奔騰》與盤索里《平凡之福》，分別彰顯了內蒙古曲藝的豪放與朝鮮族曲藝的精致；而第二場次中，蘇北大鼓《槐志高揚》與河南墜子《燈芯獨燃》的呈現，則分別代表了江蘇與河南兩地曲藝的獨特風貌。這種對地域特色的深刻展現，不僅能夠使觀眾更加直接清晰地感受到各地曲藝的獨特魅力，還極大地提升了曲藝藝術的吸引力與感染力。筆者記憶中在街頭巷尾、茶館書場，民間藝術家們穿上戲服，拿上樂器，準備一張桌子兩張椅子，既樸素又簡約，人們聽的是作品里的“鄉音”。而牡丹獎場次、賽區框架的劃分讓觀眾置身于一種整體文化環境中，環境空間的影響大于藝術作品本身，而不是割裂地去欣賞一個個單獨的曲藝作品。相較于民間曲藝藝術的表演環境，將欣賞者納入“框架”中，以藝術審美的角度去欣賞表演，本身就是一次文化交流的契機，更利于曲藝藝術的歸納、總結乃至創新傳承。隨著時代的變遷，觀眾的審美在不斷變化，曲藝藝術傳承與發展的關鍵就在于抓住大眾的審美需求與心理需求。于舞臺之中展現的曲藝作品，在視覺呈現上令人耳目一新，其不再是傳統曲藝原生態的重現，而是全方位的創新與發展。曲藝的發展不僅需要原汁原味的傳統元素，不斷加入新鮮血液，創造符合時代內涵、符合人民審美情趣的作品，才能夠推陳出新、枯木逢春。框架的劃分不僅揭示了環境審美有別于藝術審美的根本特征，為人們了解和探索曲藝曲種提供了有益的啟示，也為曲藝藝術的傳承與發展提供了新思路。

（二）“場域”引領曲藝格局的思考

大地藝術領軍人物羅伯特·史密斯于1968年提出“場域說”，對于藝術形式的轉向和藝術邊界的探索都具有重要意義。所謂“場域”，本質上是一種空間概念，體現為抽象空間在物質層面上的匯聚，這種匯聚主要通過與地理坐標相關的“位置”以及范圍界定相關的“邊界”加以描述。將視角轉向曲藝藝術領域時，“場域”又被進一步賦予了與特定情境相關聯的抽象層面。曲藝藝術中的各類曲種，其根源可追溯至民間群眾的口頭傳唱，這些曲種各自植根于一個獨特的“場域”之中，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總之，它們都源自某個具體的現實環境。然而，當這些曲種被遷移至遠離其原生“場域”的任意空間，且作為藝術作品被搬上舞臺進行展示時，它們便脫離了原有的“場域”屬性，轉變為“非場域”的存在。這一現象導致了真實地域環境與展示其藝術探索成果的舞臺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且復雜的矛盾關系。

牡丹獎分設賽區，從場域的角度以藝術實踐回應人們對于曲藝藝術分布格局的思考。長治賽區位于山西省長治市，是北方鼓曲唱曲類節目的重要展示平臺，參評曲目共48個，主要分布于華北地區，參賽作品涵蓋了好來寶、盤索里、二人轉、京韻大鼓、單弦、河南墜子等多種北方曲藝形式，展現了北方黃土高原的文化風貌。北方曲藝以豪放、樸實、爽朗的唱腔風格為主，旋律線波動較大，多注重聲音的力度和情感的直接表達；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以南方鼓曲唱曲類的臨平賽區，則展現了江南曲藝的柔美與細膩，聲調柔和、緩慢，旋律線呈波紋形、坡度較緩，舞臺氛圍肅穆、典雅。

牡丹獎分設賽區以劃分場次，結合藝術欣賞的兩種模式，構建中國曲藝藝術創新傳承視角下的“場域”與“框架”，凸顯出曲藝藝術的完整性、綜合性及多樣性特征。其理論與實踐超越曲藝藝術的欣賞，在展現過程中實現互補與共進，形成“兼容并蓄”的曲藝發展道路。

二、北方曲藝演繹多元化探索

長治，作為北方曲藝領域中舉足輕重的一大發源地，在該地舉辦的賽事聚焦于北方鼓曲與曲唱類藝術，目的在于凸顯這一地域曲藝形式的豐富性和其背后深厚的文化積淀。在各場賽事的曲目編排上，曲目的創新性和經典性，構成其場次曲目安排的核心亮點。分析長治賽區牡丹獎的各項安排，包括場次設置、上演的曲目種類以及參演藝術家的名單，不難發現其廣泛涵蓋了從傳統到現代的多元曲藝表現形式。在藝術創作與舞臺表現方面，各參演團隊均展現了各自獨特的才華與風格，堪稱“群英薈萃，各領風騷”。

（一）演繹內容的時代思想性

在賽事呈現中，參演作品在思想性上深刻體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新時代文藝的發展趨勢相契合，著重表現了現實生活風貌，在挖掘展現時代特征的過程中傳達民族精神，對構建民族與文化共同體的愿景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本屆賽事中，聚焦于歌頌民族團結、彰顯民族精神的作品展現出顯著優勢。延邊歌舞團編演的盤索里《平凡的幸福》，講述基層工作者為民服務、與群眾在情感上“雙向奔赴”的暖心故事，將觀眾拉入情境空間中，感受時代背景下黨與國家對人民的深切關懷。好來寶《駿馬奔騰》以其激昂的旋律、深情的歌詞和獨到的民族特色，弘揚蒙古族文化中追求自由、勇敢無畏、堅韌不拔的精神。潞安大鼓《牡丹綻放國色香》是一部兼具觀賞性、藝術性及思想性的優秀曲藝作品，取材于民間傳說，講述牡丹與武則天等歷史人物的故事，展現了牡丹堅韌不屈的精神品質。曲藝創作目的在于教化人，不僅需要追求藝術上的完善，更應對社會道德風尚產生積極影響。由此可見，儒家音樂文化思想中“禮樂并重”“興觀群怨”和“移風易俗”等道德傳遞方式的觀點，在本次比賽中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二）演繹形式的多元素音樂性

曲藝藝術在一定意義上是一種思維方式的外化表現，展現的是個體精神的豐富。曲藝家們不同的人生經歷，使其對藝術的思索亦呈現出多樣性，并最終將這種個性化思考展現在曲藝作品中。在情感抒發層面，他們深刻反思藝術與生活的內在聯系，這種反思蘊含著哲學深度與批判性思維。例如，來自涼州賢孝傳承人陳藝文、董永虎的《“當代愚公”六老漢》是反映歷史文化及現實生活的典型作品，其將涼州的歷史人文、民俗風情、時代變遷等內容融入曲藝之中，豐富了賢孝藝術的表現力與感染力。長治賽區因其年齡段分布廣泛的特性，在角色刻畫方面顯現出高度多元化的風貌。劇中人物不僅個性鮮明，內心世界豐富，還借助細膩入微的演技與鮮活靈動的語言表達，使觀眾能深切體悟角色的情感波瀾，感受角色的成長軌跡。角色塑造的多元性增強了作品激發情感共鳴的能力，使觀眾能夠在潛移默化的審美體驗中，接受、理解并體悟曲藝家們試圖傳遞的思想內涵。

從演員的年齡構成上來看，長治分賽區舞臺上匯聚了老中青三代曲藝人才，共同展現了中國曲藝的延續與進步。舞臺上，既有資深的老一輩藝術家，也不乏才華橫溢的青年才俊，這種跨越年齡層次的互動與競技，既為觀眾奉上了精妙絕倫的演出，也為曲藝的傳承與革新增添了新的動力。

（三）伴奏樂器的綜合性

長治賽區的參賽作品在音樂元素上進行了大膽的創新和融合。第一是傳統與現代的結合，在傳統曲唱類作品長子鼓書《太行奶娘》中，傳統旋律與現代電聲伴奏樂器相結合；河南墜子在傳統樂器簡版、揚琴、古箏等樂器基礎上，加入電子鋼琴，創造出具有獨特風格的音樂作品。將傳統音樂元素與現代的融合與現代樂器融合、重塑，不僅推動了中國傳統曲藝文化與現代社會的深度融合，也讓觀眾在欣賞過程中感受到了曲藝藝術中“和合共生”的中華美學精神。第二是體現在對西方音樂文化的吸納與融合之中，潞安大鼓《牡丹綻放國色香》在傳統樂器書鼓、竹板、二胡、阮、揚琴等樂器的基礎上加入大提琴，豐富了音樂的層次與色彩，與二胡的音色形成鮮明對比，使整體音樂效果更加立體。新編的曲藝作品在保持中國傳統曲藝獨特韻味與自主特性的基礎上，巧妙地融入了西方管弦樂器的元素，其本身就是一種文化融合與創新的體現，為其傳承與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與方向。這種創新的伴奏形式能夠有效促進曲藝文化在全球范圍內的交流與傳播，并增強其國際影響力。

三、北方曲藝傳承的個性化呈現

（一）傳播廣泛性

曲藝的傳播與傳承源自民眾在審美活動中所給予的積極反饋，曲藝藝術不只承載著本身固有的藝術魅力，其作品內在蘊含的人文精神是其創作的初衷與核心。語言在曲藝表現形態中的主導地位及交流信息的功能作用，決定了曲藝必然具有作為信息媒介的原始功能，從“口耳相傳”到如今的曲譜流傳，加速了曲藝藝術記錄與傳播手段的“更新迭代”。

1. 傳播內容

在表演過程中，它不僅向觀眾展示藝術之美，還促使觀眾在審美體驗中加強文化理解，培養道德情操。人民群眾或許不懂藝術，但他們能夠懂得作品中講述的故事。正因如此，作品的內容和題材是否豐富多樣，成為了衡量其能否廣泛傳播、深遠傳承的關鍵因素。從曲目種類的豐富性來看，此次大賽的曲目涵蓋了二人轉、東北大鼓、長子鼓書、西河大鼓、河南墜子、京韻大鼓等多種曲種，每一種曲種都有其獨特的表演技藝和藝術風格。例如，二人轉以其幽默詼諧、載歌載舞的表演形式深受觀眾喜愛；而東北大鼓則以其高亢激昂、氣勢磅礴的唱腔著稱。這些曲種的精湛技藝和獨特風格，在比賽中得到了充分展示和傳承。各場次的曲目在內容題材上也非常豐富，涵蓋了歷史、現實、民間故事等多個方面。例如，第三場中的河南墜子《國歌嘹亮》表達了對祖國的熱愛和敬仰；而第四場中的大調曲子《拆網箱》則通過講述環保故事，傳遞了保護生態環境的理念。這些曲目不僅豐富了比賽的內容，也提升了曲藝藝術的社會價值和影響力。

2. 傳播特征

根據這一思路，以2023年國家地圖行政區劃為基礎繪制GIS地圖，通過顏色編碼的方式詳細展示了長治賽區及其周邊地區北方曲藝的分布與特色。圖例中的每一種顏色都代表了不同的曲藝類型，直觀地揭示了地域文化與曲藝藝術的緊密聯系。牡丹獎北方曲藝的曲種密集度與地域之間的緊密關系。從圖中可以看出，曲種的密集程度與地區的文化歷史背景、經濟發展水平以及民族構成等因素密切相關。例如，東北地區由于具有悠久的文化歷史和豐富的民族構成，因此曲種密集度較高，涵蓋了東北大鼓、二人轉、延邊盤索里等多種曲藝形式。相比之下，一些經濟相對落后、文化歷史背景較為單一的地區，曲種密集度則相對較低。

鼓曲類、琴書類、走場類曲藝主要分布在東北、華北、華東以及西北的部分地區，這些地區都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和豐富的民間音樂資源。以東北地區為例，該“場域”是多民族聚居的地區，包括漢族、滿族、朝鮮族、蒙古族等。鼓曲類藝術作為這些民族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僅承載了各民族的歷史記憶和文化認同，也通過不斷的交流、融合與創新，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魅力。在東北地區，無論是節日慶典還是日常生活，鼓曲類藝術表演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這種大眾化的表演形式不僅豐富了人們的文化生活，也促進了鼓曲類藝術的普及與發展。此外，“場域”的地形地貌、氣候條件等自然條件也對鼓曲類藝術的風格特點產生了重要影響，如冬季漫長寒冷，人們常通過鼓曲類藝術的表演取暖驅寒，增強凝聚力。由此可見，場域特征、民族特性以及大眾的生活及表達習慣等因素共同構成了鼓曲類藝術在東北地區發展的獨特環境和條件。

在北方曲藝的豐富體系中，牌子曲類、鼓詞類與雜曲類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通過GIS地理信息系統的呈現，其分布格局相對較為分散，但也蘊含著鮮明的地域集中趨勢。牌子曲類集中分布于華北與華東的若干區域；鼓詞類則廣泛覆蓋東北、華北乃至西北的部分地域；相比之下，雜曲類常見于經濟發展相對滯后、文化歷史底蘊較為單一的地區。因此，在北方曲藝的保護與傳承工作中，必須高度重視地域性差異，采取因地制宜的保護策略與發展藍圖，推動北方曲藝事業的蓬勃興盛。

（二）傳承創新性

在歷史的滾滾大潮中，一代代曲藝人一方面堅持“兼容并蓄、守正創新”的藝術理念，不斷深化中國曲藝藝術的文化底蘊，使其走向無限可能；另一方面，則通過挖掘和整理傳統曲目，使其得以傳承和發揚。這場比賽呼應了以中華文化為根，將中國曲藝藝術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藝術理念，不僅促進了曲藝文化的傳承與保護，也推動了曲藝藝術的繁榮發展。在比賽中，許多曲目都體現了創新與傳統并重的理念。一些曲目在保留傳統曲藝元素的基礎上，融入了現代音樂元素和表演形式，使傳統曲藝煥發出新的生機和活力。第十三屆中國曲藝牡丹獎長治賽區的場次安排與曲目分類，顯然遵循了曲種特點和地域特色的雙重原則。長治作為北方曲藝的重要發源地之一，其賽區自然聚焦于北方鼓曲唱曲類節目，旨在展示這一地域曲藝的豐富多樣性和深厚文化底蘊。

從該賽區比賽的場次安排來看，每一場都精心挑選了多種曲種。從內蒙古的好來寶、盤索里，到東北的二人轉、東北大鼓，再到華北的西河大鼓、長子鼓書、京韻大鼓等，地域跨度大，曲種豐富多樣。這種安排不僅體現了中國曲藝的廣泛性和包容性，也展示了各地曲藝藝術的獨特魅力和風格。根據這一思路，將中國曲藝牡丹獎長治賽區的曲目作品分為以下三類，如圖表所示：

長治賽區的賽事，無疑構筑了一場曲藝藝術的璀璨盛會。各場次曲目的分類既科學嚴謹又富有創意，不僅凸顯了曲種的鮮明個性與地域文化的獨特風貌，還全面展現了曲藝藝術的博大精深與多元魅力。參賽演員們憑借精湛的技藝與真摯的情感演繹，引領觀眾深入領略了各地曲藝別樣的風情與韻味。此外，這些曲目在內容上的豐富多彩與題材上的廣泛涉獵，進一步增強了曲藝藝術在人們心中的社會認同感與廣泛影響力。

（三）欣賞通俗性

相較于南方，北方曲藝藝術的本質是生活化的再創造，它讓民眾在審美活動中發現自我、肯定自我，這種審美并非被動的，其基于民眾生產生活的經驗，共分為形式觀感、心像體驗、意義求索和精神超越4個審美層次。

藝術對象的直觀體驗構成了形式觀感，引領個體沉浸于審美享受之中，全神貫注。曲藝創作正處于這一審美層次，與民眾的表述習慣及日常生活緊密契合，在統一的審美體驗中捕捉藝術形象并融入情感元素。北方曲藝所處的“場域”塑造了當地人民豪放、直白的性格特征及表達方式。曲藝藝術根源追溯于民間群眾的口頭說唱，歷經長期的文化浸潤，反饋于曲藝的表現特征，賦予其通俗性。從地域特色到群眾基礎，再到藝術表現的塑造，這一過程實質上體現了曲藝創作者對藝術品質的不懈追求，旨在創造符合各“場域”內群眾審美情趣及需求的藝術作品。因此，“場域”和群眾基礎共同塑造了曲藝藝術表現特征，三者間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相互融合，映射出各時代人民的生活習性與社會狀態。

心像體驗超越感性理解的形式因素，主客體間逐漸交融，審美主體結合生活經驗和藝術感悟主動地感知曲藝藝術作品的獨特魅力。在過去，曲藝藝術多在草根階層表演，與大眾密切接觸，因此從創作到表演均基于聽眾的興趣、審美標準及現場反應。作品的“說唱”表達正如其接地氣的劇名一樣是完全契合的，例如《大風起兮》《半床棉被》《平凡的幸福》。北方曲藝在文本創作上著重于敘事，賽區作品將民間口語、俚語等典型性語言搬上舞臺，與浪漫主義創作手段不同，其通過通俗易懂的語言和生動的情節搭配高亢激昂的節奏及其夸張的表演動作，讓觀眾感受到強烈的藝術感染力。曲藝藝術從選題入手，通過表演將觀眾拉到無限遐想的情境空間中，通過反復的欣賞品味達到情感的共鳴。

意義追索在于探尋曲藝藝術作品創作的根本目的。曲藝藝術作品的表現形式和意向的背后源自傳統民俗的觀念和心理，反映的是老百姓內心深處的寄托與期望。二人轉《守望》是在鄉村振興的大背景下創作的，該作品在鄉村振興的時代背景下應運而生，借助藝術的形式傳遞正向能量，深情抒發農民對鄉土的深情厚誼、對農田的依戀以及對未來美好生活的熱切期盼，為鄉村振興的宏偉藍圖增添了新動力。觀眾在欣賞過程中，由感性藝術審美升華為理性審美，最終聚焦于對其深刻文化內涵的探索與挖掘。

北方曲藝作品表面上看是創作符合不同時代人民審美情趣的作品，實則是群眾受到“場域”影響而形成的一種心理習慣、觀念模式和思維方式，并逐步演變為社會群體普遍認同的價值取向。這種取向滲透于藝術作品的表達之中，對于引領大眾樹立崇高道德情操與正確審美觀發揮著重要作用。深層次的精神追求，對于促進民族團結、推動社會發展具有不可忽視的深遠影響，構成了每一位中國人內心深處的憧憬與期盼。

（作者：史小祿，南京師范大學音樂學院碩士；董紫怡，南京師范大學音樂學院碩士）

（責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