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梅山民間版畫技藝斷層現狀分析與傳承路徑探究

一、引言

黨的十八天以來，我國更加重視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發展，許多優秀的傳統技藝得到了更多的關注與更好的保護。以互聯網、數字技術等為代表的新技術為傳統技藝的傳播與傳承提供了新的路徑。梅山是一個古代地理名詞，具體包括“東起寧鄉縣司徒嶺，西抵邵陽白沙砦，北界益陽四里河，南止湘鄉佛子嶺”①的湘中區域。湘中地區屬于雪峰山區，山高林密，古代交通閉塞，因而形成了獨具特色的梅山文化，當地的民間版畫便是梅山文化的代表之一。梅山民間版畫歷史久遠，反映了梅山地區的歷史變遷、民間習俗和社會生活，留存下鮮明的文化元素。在鄉村振興的國家戰略與重視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的背景下，對于梅山文化的研究有積極意義。

二、梅山民間版畫的豐富文化內涵

梅山民間版畫是梅山地區產生、發展起來的一門重要的、特色鮮明的民間美術。其具有鮮明的梅山文化特征，例如，梅山地區對狩獵文化的重視，在版畫神像中就能看到一一色彩對比強烈、簡潔鮮明的梅山獵神張五郎形象，便是經過長期歷史傳承而凝結成的民族文化精華。

（一）梅山民間版畫是鮮活的歷史記憶與可視的民間 信仰

民間版畫將民間傳說、神話內容作為重要的表現內容，反映了梅山人民的生活方式和精神追求，是將歷史記憶保留下來的重要載體。以木版祭祀版畫為例，畫中有不少當地的神像圖式，比如雉神，舊時人們遇到病痛等災害時，以為有妖鬼作祟，需要請出赤面、長須、怒目的雉神做一番法事，祈求消除病痛，體現了梅山人對神靈的崇拜和敬畏。部分紋樣記錄了與農耕生活息息相關的故事，比如春牛版畫圖一一張巴掌大的紅紙上刻印了一人一牛的圖案，人牽牛、趕牛或者騎牛，是預知一個年份農業收成情況的圖鑒紋樣。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地人的精神世界，展現了地域文化的多樣性與獨特性，體現了當地人民的生活習俗與文化傳統。

（二）民俗內涵：梅山民間版畫寄寓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愿景

民間版畫的一個重要功能是美化人們的生活，尤其作用于重要的民俗節慶活動，寄寓了人們對生活的熱愛與祝福：一方面，版畫中使用的梅山神像一般都有護佑一方、保佑平安的寓意，是人們的精神寄托，也象征著未來祥和的氣象。比如描繪求雨故事的《船引》版畫，主體圖案為船形，船身上描繪龍王、雷公、電母以及求雨百姓的形象，也有加繪自然山川、云彩等背景的。而舊時，在長期干旱無雨的時候，請出版畫被認為是祈求天降甘霖的含義，一代代人們通過版畫求得心靈慰藉，版畫的民俗內涵也得以延續至今。另一方面，版畫中的吉祥圖畫，比如象征豐收的風調雨順，象征發家致富的招財進寶，象征健康的長命百歲圖等，可以激起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年畫為例，如《和氣菩薩》描繪的是一位慈眉善目、身形圓厚的奶奶形象，版畫采用紅色與綠色、黃色與紫色對比搭配，烘托一種鮮艷、喜慶的視覺效果；她的事跡也讓人驚嘆：六月賣風帽，天降大雪；冬天賣扇，突然酷暑難耐一據說，這位奶奶非常善良樸實，最終感動上蒼，佑她事事順利。梅山人民印刻這位奶奶的形象，并將她尊為“和氣菩薩”，寓意對敦厚善良、和氣生財的不懈追求。

（三）梅山民間版畫是生動的審美載體

經過長期的發展演化，梅山民間版畫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面貌。從內容來看，包括了生活中的動植物及一些生產用具，還囊括當地人民想象中的美好形象，比如貓神像，傳說貼在糧倉之上，可以神奇地消除鼠患。最有特色的是著名的《老鼠娶親》，描繪的是各種身份的老鼠嫁娶，畫面形象生動，趣味無窮。從形式上來看，梅山版畫主要采用線刻的方式進行創作，其形式有陰刻與陽刻之分：陰刻是在木版上直接刻出線條，完成形象塑造；陽刻是將線條兩邊刻除，留下凸出的線條組織畫面。有些制作精良的年畫，還能塑造出一定的浮雕感，十分精美，令人贊嘆。其用色也受陰陽五行思想的影響，版畫印制時主要使用紅、黃、藍、黑、白五色，形成粗獷的線條、夸張的形象、鮮明的色彩這一特殊的審美風格。而梅山民間版畫融合了繪畫、雕刻、印刷等工藝一尤其一些套色版畫工藝復雜、美輪美奐，體現了梅山版畫藝人高超的技藝和對工藝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

（四）保護梅山民間版畫的文化意義

在黨的二十大提出要加強對優秀傳統文化保護與傳承的背景下，梅山民間版畫具備的原始民間信仰與其展示的原生態生活反映的文化內涵更加顯示出重要的價值。首先，梅山民間版畫傳承文化。作為造型夸張、充滿野性特色的民間版畫，在版畫產生的那個人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的年代，通過畫面形象的展現，保留與傳承了古老的文化傳統。這在信息時代，顯得更加珍貴。其次，梅山民間版畫傳遞審美。“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中華民族的傳統美術是東方美術的代表。而各個民族、不同地域的民間美術則是中華傳統美術的重要組成部分。梅山民間版畫所創造的眾多造型夸張的形象、對比強烈的色彩配置、粗擴的表現與制作手法具有重要的審美價值。最后，梅山民間版畫不斷轉化應用。雖然原來的民間版畫使用環境及版畫自身形象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但其中的裝飾環境作用與美好寓意大多得以繼承，在重要的節慶中仍發揮著重要作用。新時代，梅山版畫重要的應用價值是不可估量的，比如在發展鄉村旅游的過程中，開發了具有梅山民間版畫元素的文創產品；在當地農產品包裝設計中，也運用到了梅山民間版畫的元素，等等。

三、梅山民間版畫傳統技藝面臨斷層的困境

（一）梅山民間版畫衰落

據《隆回縣志》記載，梅山民間版畫已經有300多年歷史了①，鼎盛時期灘頭年畫作坊有多達一百多家。梅山民間版畫主要有年畫與祭祀版畫兩大類。灘頭年畫是梅山地區乃至中南地區年畫的代表，2006年被列入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灘頭年畫的發展與興盛始終得益于得天獨厚的楚南民俗文化，正是因為處于楚文化的大背景下以及梅山文化的孕育，才催生出灘頭年畫獨具魅力的個性。”③在灘頭鎮的調研中，可以看到各種年畫的刻版，還發現了老舊的族譜活字刻版，但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現代印刷技術的迅速進步，使得歷史久遠的梅山灘頭年畫基本走進了博物館。而新的電腦排版技術讓印刷的數量和質量都大大提高，使得傳統手工民間版畫逐漸成為一個沒落的符號，它們逐漸被低成本、批量生產的印刷品所替代。總之，依靠“人們普遍購買粘貼年畫”這一行為而興起的灘頭年畫制作銷售盛況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梅山民間祭祀版畫的內容主要是各種神像。制作手法有精致的，也有粗簡的。畫面有黑白的，也有施彩的。至今，在一些重要的節日或者祭祀活動中，還會用到神像版畫：一部分是祭祀環境所需的各種神像，另一部分版畫在祭祀儀式結束時用火焚燒，以完成儀式。時至今日，梅山地區傳統的民間祭祀版畫已經很少見了。筆者在實地調研中發現，一些祭祀版畫繼承人手里還保留了一些舊的刻版，這些刻版年代久的也比較少，大多是在幾十年前刻的。其中，通過木版印制各種神像的版畫十分少見，也基本沒有能熟練刻版的藝人了。新化縣金鳳鄉的戴師傅是當地遠近聞名的紙馬藝人，他也是當地的師公，開一家紙馬店，店里出售的紙馬神像很多都是采用版畫的形式印制的一手工紙馬印刷紙張、顏料成本高，印刷工序多，時間成本也高，所以市場售價也較高；而從市場批發過來的電腦印刷神像甚至比手工紙馬印刷用的紙張還便宜，因此，店內的機印紙馬神像銷量更大。

此外，梅山民間版畫還可以單列出一個品種一一春牛。春牛圖作為農耕時期重要民俗活動的物質載體是十分普遍和重要的，大致上也可歸為年畫的一種，但又有自己的獨特之處。一直到20世紀90年代初，民間還有春牛圖，之后就難得一見了。春牛圖作為版畫圖案其制作工藝并不復雜，在一張紅紙上印制一頭春牛，牛下面還刻有一年二十四節氣的具體日期。每年的春牛形態有所不同，據老人解釋，從牛的形態可以看到當年的年景如何。但春牛圖隨著農村耕牛的逐漸淘汰，也就逐漸消失了，這一具有梅山特色的春牛圖版畫也就銷聲匿跡了。

（二）技藝斷層的深層動因

隨著時代的進步，傳統農業社會的生活方式與人們漸行漸遠。作為傳統工藝的梅山民間版畫，不論是年畫，還是祭祀版畫都面臨著技藝斷層的困境，年輕的民間版畫藝人少之又少：一方面傳統技藝需要長期練習，只有在傳統的農業社會慢節奏的生活生產方式中才能被保留。但如今，年輕一代大多都離開了鄉村，從事更加穩定、收入更高的職業。另一方面，湘中梅山地區的生活環境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原來以木結構為主的傳統民居基本被現代磚混結構的樓房取代。現代生活方式改變了人們的文化慣性和審美，年節的裝飾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傳統民間版畫失去了原有的大半消費市場，剩下了小半市場還面臨現代打印技術傾軋的激烈競爭。

筆者認為，更深層的動因是傳統社會與現代社會之間的文化博弈。“傳統與現代不僅是彼此區隔的時間概念，同時也具有空間上的社會文化關聯，當現代性將傳統的空間內涵從固定時間域中剝離，兩者便會發生正面的交往與碰撞，從而產生內涵上的流動與交換，民間藝術亦由此遭遇重塑與流變的困境。”①傳統技藝生成的農耕社會是相對靜止的，“我們把鄉土社會看成一個靜止的社會不過是為了方便，尤其在和現代社會相比較時，靜止是鄉土社會的特點。”③這種近乎靜止的穩定，創造了一個傳統鄉土社會的文化秩序。與之相對的現代社會，則以急速變化沖擊著人們的生活。在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的交織碰撞中，傳統作為弱勢一方開始因市場而被不斷消解或者更新迭代。根植傳統農耕文化的民間版畫技藝斷層在現代社會也就出現了。

四、互聯網時代梅山民間版畫的傳承新路

黨的十九大首次提出鄉村振興戰略，將農業農村放到優先發展的地位。提出要扎實推進農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組織等方面的全面振興。各地因地制宜，挖掘潛力，培育優勢特色產業。鄉村文化旅游產業是一個重要的發展領域，作為梅山民間版畫主要代表的灘頭年畫也迎來了新的發展一一由于灘頭年畫所具有的文化藝術價值，其得到了相應的保護。主要體現在：重要的傳承人通過網絡平臺大力推廣自己的年畫品牌，使得灘頭年畫傳播得更遠；通過政策扶持，灘頭年畫作為民間藝術走進專業美術館、博物館，梅山民間版畫的文化藝術價值進一步得到認可。

（一）提高梅山民間版畫的藝術性，擴大藝術影響力

梅山民間版畫承載著梅山文化的歷史記憶，其藝術價值受到越來越多專業人士的關注，它們也逐漸開始以較為純粹的藝術品形式出現在文化藝術場域之中。以灘頭年畫為例，2024年1月18日至2月25日，湖南美術館成功舉辦“年文化”的生活畫卷一湖南灘頭木版年畫展，通過陳列中國年畫起源展板、灘頭年畫的傳統年畫與創新年畫、當地學生創作的年畫作品、年畫相關文創產品及灘頭年畫與其他地方年畫的比較等內容，充分展現了灘頭年畫的藝術魅力，也極大地提升了灘頭年畫的社會影響一一參觀與體驗年畫制作的人數眾多，成為當年文旅部評選的30個優秀展覽提名項自之一。相關地區開展學術研討，學者們發表了多篇灘頭年畫以及與其展覽相關的學術研究成果。而在年畫的創作中，應與新時代年畫需求結合，堅持以本地原材料為主，通過手工的方式完成印制，提高年畫的藝術性，并融入符合當代年輕人審美需求的新元素，實現梅山民間版畫的自我更新與進化。此外，通過與電商平臺的合作，使灘頭年畫的銷售面向更加廣闊的空間，是新時代灘頭年畫傳播的新發展道路。

（二）發力傳承人，形成品牌效應

在現代化的過程中，部分農業社會中的民間文化失去了原來的活力，亟須找尋適合其活態存續的新路徑。因此，“自2003年伊始，由我國政府主導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已經走過了近20個年頭，先后公布了數批代表性項目、傳承人，探索了搶救性保護、生產性保護、整體性保護等針對不同性質非遺項目的保護之路”。①在灘頭年畫進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之后，公布了鐘海仙、李咸陸、高臘梅、鐘建桐、劉國利等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灘頭年畫逐漸形成了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為中心的保護發展格局。在這個發展過程中，他們通過各自的努力，形成了自己的年畫品牌：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高臘梅夫婦在灘頭鎮建立了年畫博物館，將其建設成了一個集年畫展示、銷售、制作、教學為一體的非遺展覽場所，發揮著宣傳與傳承年畫藝術的重要作用。高臘梅年畫現在后繼有人，他們不僅將年畫作坊開到了長沙，而且通過網絡平臺將年畫向全世界推廣。還積極尋求將年畫文化滲透到其他行業的途徑，努力實現跨界發展。較為突出的年畫品牌還有忠美良年畫作坊，該品牌歷經兩代傳承人的努力，不但搜集整理了大量與灘頭紙文化相關的民間藝術實物，還多次在北京、長沙等地舉辦展覽，不但宣傳了灘頭年畫，也提升了忠美良年畫作坊的知名度。福美祥年畫作坊將年畫與美術教學的聯動作為主要發力點一一每年都有多所高校的學生到工作坊研學，并且福美祥傳承人也多次受邀到高校講課，在相關領域獲得了良好的反響。

文創產品正處在全面開花的階段，人們喜愛帶有文化元素的裝飾品，這些裝飾品涉及衣食住行各個方面。灘頭年畫文創產品有很多成功的嘗試，彭俊、賀平將灘頭年畫審美元素應用到平面設計中，創作了一系列文創產品。②王凱銳針對“忠良美”灘頭年畫的品牌推廣與設計策劃，通過拆分組合整理設計出差異化的品牌形象，并制定系統化的忠良美品牌形象設計方案。③黃湘露將灘頭年畫的喜慶元素應用到婚慶產品的設計中，設計了一系列具有灘頭年畫審美特色的文創產品。這樣的文創產品很多，期待它們能被市場接受，形成規模化的生產與銷售。

（三）民間版畫進課堂，拓寬傳承渠道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弘揚革命文化，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義務教育藝術課程以立德樹人為根本任務，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著力加強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革命文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將優秀的傳統文化融入教學有助于傳統文化的傳承與發展。灘頭年畫作為梅山民間版畫的優秀代表，具有極高的文化藝術價值：其內容保留了優秀的歷史文化和民間價值意蘊，其畫面元素又展現了梅山民間傳說的縮影，寓意深刻，形式上色彩明快、健康喜慶，是人民喜聞樂見的文化。在學校美術教學中屬于重要的本地課程資源，應受到重視。

梅山民間版畫中的灘頭年畫采用線刻制版、套色印制的手法完成，畫面呈現單線平涂的效果，色彩搭配明快耀眼，特別適合中小學美術課堂上的臨摹與創作。灘頭年畫內容生動有趣，有的就是當地的民間故事、傳說，具有極高的群眾接受度。在小學美術教學實踐中，灘頭年畫作為校本課程，在一些學校的美術課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據湖南美術館孫嬋副館長的調查，隆回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分別在灘頭鄉村少年宮、隆回九龍小學、思源學校建立了年畫教學基地，在花瑤景區建立了年畫研學基地，將文化與教育、旅游緊密結合起來。其實，不少本地的中小學也將灘頭年畫應用到美術教學中，一來實現課本內容的拓展，二來能夠形成自己學校的教學特色。羅元晶以湖南Z小學為例，①綜合論述了灘頭年畫在小學美術中的運用。Z小學的美術通過“啟發 + 總結式”“臨摹 + 創作式”“主題 探究 + 合作式”的教學模式，以灘頭年畫為題材內容，將其應用在了課堂教學、研學實踐等環節，一來發揮了民間年畫在小學美術教學中重要的文化藝術價值，二來提高學生在審美上的能力，三來從年畫的造型、用色等方面切實提升了學生的美術能力，最終助力學生實現審美能力、設計能力、繪畫能力與創造創新能力的全面發展。

而高校美術教學的目標更加“專”與“精”。“專”是由高校的專業設置決定的，與民間版畫關系緊密的專業大概有工藝美術、藝術設計、美術學等藝術專業。“精”是由大學的人才培養目標決定的，高校美術教育培養專業技能人才，要求在本專業領域有較為精深的知識與能力水平。毛攀云提出通過嵌入式課程模塊搭配、獨立式校本課程開發與潤物式隱性課程熏陶的“三式”途徑將民間藝術融入地方高校美術教學。而湖南人文科技學院便做到了這一點，他們主要從課程的角度論述與實踐了梅山民間藝術融入地方高校藝術教學中的可行性，實現了二者的融合。

在具體教學實施中，可將灘頭年畫為代表的梅山民間版畫融入到授課、寫生與考察以及畢業創作等多個環節之中。課堂教學部分可以將民間美術融入課程中一一灘頭年畫等梅山民間版畫是珍貴的歷史素材，且具有本地特色，非常適合在課堂上展示。而作為在湖南影響最大的年畫，也是在全國有重要影響的年畫，將其進行實例分析講解：比如魯迅先生在《朝花夕拾》中專門描述灘頭年畫《老鼠娶親》一“一張‘老鼠成親’卻可愛，自新郎新婦以至檳相、賓客、執事，沒有一個不是尖腮細腿，像煞讀書人的，但穿的都是紅衫綠褲”。③其不僅可以起到豐富課堂內容的作用，又具有本土特色的親切感，非常適合課堂教學。

在寫生與考察教學中，灘頭鎮是地方高校美術教學的首選之地，尤其是年畫作坊，幾乎每年都有周邊高校美術生前來寫生、考察。學生通過實地感受年畫傳承人的手藝，了解年畫的發展歷史，記錄年畫制作的工序與方法，搜集相關文字、圖像、實物素材，深刻體驗到民間藝人的生活與創作，感悟出民間藝人傳承的工匠精神。

在畢業設計創作的教學環節，梅山民間版畫也是重要的創作素材。版畫專業的創作與民間版畫有著最為接近的聯系，可以從民間版畫的內容與方法等各個方面獲得創作的啟發：經歷多年的教學實踐，形成了一系列有著梅山民間版畫審美元素的作品。設計專業的畢業創作，主要將以灘頭年畫為代表的梅山民間版畫的特色視覺元素應用到平面、產品、包裝設計中，這樣的設計作品一般都是當年又潮、又酷的作品，很受專家和社會人士的喜愛。

綜上，以灘頭年畫為代表的梅山民間版畫作為湘中優秀的傳統文化，具有極為重要的文化藝術價值。因此，需要緊密結合時代脈搏，在保留其傳統文化內核的同時，通過傳承人制度等方式，融匯文創設計開發、網絡展示銷售等途徑，呈現出新的發展樣態。此外，將梅山民間版畫融入美術教學的實踐已取得了實質性的成績，在彰顯其藝術價值的基礎上實現了新活力的注入，版畫的傳承發展有了希望。

基金項目：本文系湖南省社科成果評審委員會課題“湘中梅山民間版畫技藝斷層困境與傳承路徑研究”（XSP2023YSC117），湖南省教育廳2023年省普通高等學校教學改革研究項目“本土優秀傳統文化元素融入地方高校美術寫生創作教學研究”（HNJG-20231192）階段性成果

作者：

蔣秀召，湖南人文科技學院美術與設計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民間美術

Abstract：Inthenewerawhilethepracticeofvigorouslyinheritingexcelenttraditionalcultureisbeingcarriedout，network diseminationanddigitaltechnologyhavebeen widelyaplied invarious fields.Asalocalexcellenttraditionalculture，Meishan folk woodblockprintsarefacing thepredicamentofaskilsgap，butalsohaveushered innewdevelopmentopportunitie：itretains historicalmemoiscodsfolkelifs，ecoratealifedislsotural.Inaceoftsedicant，esfolk woodblock pritsshouldactivelyenancetheirartisticqualityandexpandteirinfuence.Byintegrating withthedevelopmentofrural cultural tourismproductsandthroughnetwork disseminationmeans，theyshouldbuild teirownbrandtopresentanewdevelopment paten.Onthbasisofresourcerotecton，folkwoodblockprintssouldeactielyitegratedintoartducationichngteaching methods while sowing theseedsoftraditional cultureand facilitating the inheritance ofMeishan folk woodblock prints.

KeyWords：MeishanFolkWoodblockPrints，SkillsGap，InheritancePa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