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從用戶參與到價值共創

中圖分類號：G252 文獻標識碼：A DOI：10. 13897/j. cnki. hbkjty. 2025.0041

0 引言

作為文化傳承交流中心、社會教育重要陣地的圖書館只有契合國家的戰略目標及社會主流需求，在滋養民族心靈、培育文化自信中彰顯自身價值，才能有機融入當下的文化版圖，并贏得充分的生存發展空間。立足新發展階段，建設以人為中心的圖書館已成為各類型圖書館實現高質量發展及功能轉型升級的戰略共識。圖書館從注重自身文獻資源中心、信息服務中心建設，逐漸關注文化社交中心、學習支持中心等建設，利用發展中積聚的文化底蘊，構建全方位立體育人平臺，通過文化化人、育人，在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培育公共理性、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方面發揮實效作用。圖書館文化育人注重文化傳承基礎上的文化創新、文化建構基礎上的文化擔當，既是社會教育在圖書館場域中的有效延伸，也是圖書館事業適應國家政治文化需求的路徑選擇。

1圖書館文化育人研究現狀

文化育人既是圖書館文化與教育職能的有機融合，更是其不可推卸的責任使命，相關研究成為學界及業界重點關注及踐行的領域。學者們從多角度進行創新探索，并提出具有啟發性的觀點和借鑒性的案例。《大學圖書館學報》2024年第5期特設館長筆談專欄，推出4篇高校圖書館文化育人研究的重量級文章。目前，圖書館領域主要從文化育人的方式與機制、現狀調研分析、育人路徑研究和育人實踐探索等方面開展探討。鄭清文強調，高校圖書館以文化人的主要途徑為環境滋養和活動培育，主要方式為濡化與涵化。基于學習服務活動視角，從一種場景精神際會、兩種形式協同增效、三種要素動靜交融、四種特征整體呈現等四個方面深入解析以文化人機制；馬越、崔波2基于協同理論和圖書館的中介屬性，圍繞“頂層設計一具體實踐\"“圖書館內一圖書館外\"兩條邏輯線，提出了高校圖書館文化育人

協同機制的實踐方案。圍繞某一區域的育人服務現狀進行調研，針對存在的問題提出改進策略是研究者關注的另一重要方面，如李沂濛[3]從學生視角出發，對天津市高校圖書館文化育人服務現狀及需求進行的調查分析；劉寧靜等4通過問卷對我國22個省市高校圖書館的服務育人工作展開的調研等。育人路徑研究方面，李月琳、李安祎5提出，結合大思政課“立德”的要求開展豐富多樣的閱讀推廣活動，圍繞“小切口”開展針對性的資源服務并加強嵌入式教學，建設以學生學習成長為中心的未來學習中心等路徑；牛悅等在文化育人的背景之下，構建了全方位、多維度、系統化的嵌人式大學生人才培養求學全階段的信息素養教育路徑提升模式。典型實踐案例有湖州師范學院圖書館“文化 + ”視域下的地方行走式閱讀架構[，中國礦業大學圖書館構建的傳承普及徐州歷史文化的家國情懷育人模式等[8]。

縱觀圖書館文化育人研究，已經取得豐富的成果，而且育人理念、方式、途徑等亦隨著時代的變遷而不斷推陳出新。育人研究主要集中在高等學校圖書館，公共圖書館及其他類型圖書館的文化育人實踐鮮有介紹；圖書館界文化育人開展的廣度和深度與公眾的需求仍存在較大差距；對供需對接、參與機制、效能提升等核心問題關注不足；文化育人僅被視為一項服務模式，而非一種治理路徑。本文提出泛文化育人理念，探索用戶在育人過程中的主客體地位，并從價值共創的視角構建育人框架，在吸納用戶積極參與的基礎上，增強其體驗感與受益度，進而產生持續參與的意愿和行動，促進用戶價值延伸及智慧融入，形成和諧互惠的育人共同體，為圖書館真正實現需求導向的文化育人效能提升提供有益思路。

2泛文化育人的概念表達

文化源于人類生產生活實踐，是人的本質性存在。人創造傳承文化，成為文化發展創新的主導力量和動力源泉，文化的“人化”特性使文化育人成為必要。反之，文化亦塑造教化人，成為人類生存進步的精神力量和智力支撐，文化的“化人\"特性使文化育人具有可能。文化育人成為新時代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教育的必然選擇和應有之義[9]。

文化貫穿人類歷史的發展，泛文化時代文化呈現出大眾化、多樣態、共享性、多元化的特征。圖書館作為文化傳承的主體，其物理邊界亦逐漸弱化和模糊，泛在圖書館形態深人人心，圖書館服務更注重無縫性、全方位、交互式，文化育人理念延續并升級拓展至泛文化育人。泛文化育人強調貫徹“三位一體”的常態化育人理念，圍繞用戶的全程及動態需求，持續豐富文化資源、優化育人環境、提升服務質量、彰顯實踐特色、培育網絡空間，推動數智賦能，調動多元主體及社會力量的積極性，搭建線上線下立體延伸、在線在場互動融合的育人平臺，從而提升育人的覆蓋面和實效性，健全育人長效機制，助力人的全面發展。泛文化育人是文化和教育在價值、效能及路徑上達到有機耦合、實現價值共創的一種發展深化模式。對于這個概念表達進一步擴展解釋如下：

（1）泛文化育人之“泛”，體現在廣度、深度和價值三個層面。廣度反映的是“泛”本原的“普遍、廣泛”，“無所不在”的特性，包括用戶的泛在化、文化的泛在化、空間的泛在化、手段的泛在化等。深度闡示的是從量到質的積累和變革，注重育人內容的多元化、育人策略的創新化、育人機制的協同化等，實現線性育人鏈向交互育人網的轉變。泛文化育人具有個體與社會兩個維度的價值導向[10]，圖書館建構以用戶為中心、以需求為導向的協同文化育人體系。一方面讓用戶享受到基本文化權利，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另一方面增進文化認同，提升全民族文明素質，推進文化強國建設，實現個體利益訴求與國家、社會價值訴求的統一。

（2）圍繞公民個體應具備的，能夠適應自主發展和社會需要的知識、能力和品格，泛文化育人秉承“知識獲取”“能力提升”“人格塑造”三位一體的理念，遵循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助力培養全面發展的人。“知識獲取\"重在強調能習得人文、科學等各領域的知識和技能，掌握和運用人類優秀智慧成果，發展成為有寬厚文化基礎、有更高精神追求的人[11]。“能力提升\"包括學習能力、生活能力、實踐能力、創新能力、研究能力、協作能力等綜合能力的發展和完善，從而達到利用知識、借助能力、解決問題的目的。“人格塑造\"強調人的社會性，注重責任擔當、國家認同、人文情懷、國際視野等，通過有形無形的教育引導、實踐養成，培養和造就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

（3）泛文化育人既是意識形態教育舉措，亦是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涉及內容一—“以什么育人”、方法——“怎么樣育人”、目的—“育什么樣的人\"三重維度。內容維度的育人之文是指社會主流文化，既包括本國的先進文化、優秀傳統文化，也包括人類社會創造的一切先進文化[12]。育人之文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是當代中國最核心的化人之“文”。方法維度的育人之徑貫穿教育實踐全過程，具有多樣性和豐富性的特點，是由認同到內化的漸進過程。目的維度育人的最終目標是人，應堅守“育人為本”的基礎、“德育為先\"的理念和“全面發展”的方向，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強調以“文\"為內容，創新“化”的方式，實現“人\"的成長、成才。

（4）泛文化育人視教育為文化的過程，重視文化的整合及化成[13]，追求通過個體從參與到融入、從認同到內化的轉變升級，提升文化育人的成效。通過人化的文化而化人時，泛文化育人具有層次性的目標，在個體層次，達到文化自覺；在國家民族層次，實現文化自信；在人類社會整體層次，促成世界和而不同的“共在\"狀態[14]

3泛文化育人的要素：哲學認識論視角的闡釋

主體和客體是哲學認識論的基本范疇，作為對象性活動結構的兩極，在相互作用中兩者既相互依賴、相互聯系，又表現出相互轉化、相互滲透的關系。將主客體范疇引進文化育人，有助于清晰認識育人主體、育人客體及其關系的特殊性，科學定位兩者在文化育人動態實踐過程中的角色地位，充分發揮育人主體的主導作用和育人客體的主動作用。此外，育人介體和育人環體也是影響育人成效的重要因素，四者互為支撐、相輔相成，共同推動育人實踐順利實施并提質增效。

3.1育人主體

在文化育人服務中，主體是指文化育人的承擔者、發動者和實施者[15]。在公共文化服務視角下，文化育人的主體包括政府、公益性文化事業單位、企業、社會組織及公民等。政府是文化育人的主導，從宏觀層面制訂政策、加強指導、配置資源、實施監管等。公益性文化事業單位是具體實施者，其中圖書館是國家文化繁榮的重要標志，亦是人類社會教育的主要機構。企業主體、社會組織在文化育人活動中發揮著協同作用，是政府決策的參與者，服務的生產者和責任的共擔者[16]。文化育人不是單向的體驗，而是多向的互動過程。公民既是育人服務的主要受益者，又是直接參與者甚至服務提供者，是各方行為關系的中心。多元主體的平等、全程參與，協同推動文化育人落地實施。

3.2育人客體

文化育人客體是育人服務的接受者和受動者，是生活在一定社會關系中與育人主體構成工作關系的人[17]。無論是公民個體或群體，作為客體的公民既是文化育人的對象，具有可塑性和能動性，又在育人過程中具有主體性。充分發揮客體的需求表達主體地位，并接受公民的全程監督和服務評估，實現公民從服務接受者向智慧共建者的角色延伸，才能真正體現公民本位。

3.3 育人介體

文化育人介體是主體與客體產生關聯、相互作用的媒介，包含育人內容和育人方法兩個方面。育人之“文\"形式多樣、內容豐富、涵蓋靜動，既包括各種文化物質實體及文化實踐活動，又包含互聯網、微文化、融媒體等渠道傳播的文化。在當代中國，“化人\"之“文\"須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來保證“文\"的方向；須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靈魂，來滋養“文”的生命；須以中華優秀文化為命脈，來傳承“文”的基因；須以其他民族的一切優秀文化為借鑒，來豐富“文\"的涵養[18]。育人方法是決定“文而化之\"效果的關鍵，強調積微成著的漸變漸化過程，注重充分發揮文化的“濡化”“涵化\"和“內化\"作用。文化內容的豐富先進、育人方式的可行優化成為制約育人成效的關鍵兩翼。

3.4 育人環體

育人環體是指與文化育人相關的，對人的思想品德、價值觀念、社會責任等的形成和發展產生影響的外部因素，亦稱其為育人情境。馬克思恩格斯認為，“人創造環境，同樣，環境也創造人\"[19]。文化環境同樣是一種重要的教育力量，各級層面積極采取實效舉措，充分發揮育人環體潛移默化的熏陶和教化作用。從宏觀層面，國家推進文化自信自強，培育廣泛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大文化環境；在中觀領域，組織加強自身文化建設，發展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精神需求的文化事業及文化產業；微觀視角下，個體投身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積極提升道德水準和文明素養。在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實踐中，為充分激發用戶的文化情境感知，不僅需要構建優雅舒適的空間環境，整合優秀文化的資源環境，還需要營造開放互動的交流環境，讓用戶主體置身于文化融合、精神集聚的育人情境，在沉浸、體驗、接受、內化的過程中實現精神塑造和價值認同。

4框架及路徑：基于價值共創的圖書館泛文化育人探析

價值共創是營銷管理學理論和實踐研究的重要主題。其早期思想萌芽于共同生產，正式開始于顧客體驗，發展于服務主導邏輯，伴隨網絡經濟的繁榮，逐漸演進至服務生態系統[20]。價值共創強調互動合作、服務交換及資源整合等核心因素，是全方位的動態價值創造過程。

價值共創理論契合圖書館的發展邏輯，其研究日益得到學界和業界的關注，并逐步拓展到圖書館資源建設、知識服務、組織結構、空間再造、文旅融合等領域。基于價值共創的圖書館泛文化育人以實現育人服務供需匹配和文化傳承效能提升為價值目標，多主體在交織動態的網絡關系中參與融人、共享協同，在多贏的基礎上形成價值共生體系，進而推動整個服務生態系統良性發展。

4.1“多位一體\"結構模式

社會責任承擔是圖書館面對復雜變化的環境、謀求轉型變革的努力方向，而文化育人正是其發揮自身優勢、彰顯使命擔當的有效行動。從環境育人、資源育人、活動育人、服務育人到課程育人、實踐育人、管理育人、網絡育人文化育人的要素日漸泛化、載體日益多元、實踐日趨豐富，形成泛文化育人“多位一體\"結構模式（見表1）。

表1圖書館泛文化育人模式特征及案例

“多位一體”的泛文化育人結構模式以文化育人為核心，融合環境、資源、服務、實踐、管理、網絡等泛在載體，構建時間層面時時育人、空間層面處處育人、館員層面人人育人、過程層面環環育人的有機整體。各育人模式相互滲透、彼此關聯，共同實現圖書館別具特色的德育、智育、體育、美育及勞育功能。

4.2共創模型構建

主體、理念、目標、價值的深度耦合，推動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引入價值共創理論，并在多方積極參與、良性互動合作的過程中實現供需匹配、互惠共贏。從價值維度闡釋泛文化育人生態鏈，多元共創主體扮演不同角色，協同發揮作用。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模型見圖1。用戶主體的文化需求是共創得以實施的基礎，而其體驗滿足是共創持續踐行的核心。在動態共創系統中，圖書館傾注各種有形及無形的資源，擔任規劃制定者、服務實施者和價值產出者的角色。從分析用戶訴求、提出價值主張，到整合參與資源、制定育人方案，從組織具體實施、解決利益分歧到收集反饋信息、學習調整完善，直至完成價值共創。用戶作為服務體驗者、智慧共建者及價值共享者，將自己的時間、精力、經驗、智慧等投入共創系統，借助參與互動、滲透融合，在自身能力提升的基礎上實現價值共創。其他育人主體涵蓋同質育人主體，如：文化館、檔案館、博物館等公共文化機構，教育機構等；異質育人主體既包括出版機構、書店系統、各類資源供應商，也包括硬件設備供應商、網絡平臺服務商等。上述主體把握價值共創的契機，扮演著決策的參與者、責任的共擔者、價值的合作者等角色，借助擁有的知識資源、數據資源、技術資源等操縱性資源，推動 1+1gt;2 的價值共創目標達成。

圖1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模型

基于圖書館邏輯的價值共創是圖書館主導的多元育人主體投入一產出過程。圖書館為共創提供機會和條件，實施全程管理及監督，通過信息反饋過程把價值共創的各個環節相互連接起來，使之成為一個動態系統[29]。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的過程亦是循環的、發展的過程，各參與主體共同追求用戶需求的把握更精準、育人供給的路徑更多元、宣傳推廣的影響更廣泛，在自身訴求滿足、實現價值共享的同時，反思問題不足、總結成功經驗，積極投身新一輪育人實踐，在持續循環演進中追求價值提升。

作為一項由多元主體協同融合創造價值的服務模式，泛文化育人實現了互利共贏的目標。對圖書館而言，泛文化育人一方面激發其資源、空間、服務的潛能，另一方面拓展圖書館文化的滲透力和教育的影響力，借助業務推進及創新發展，產出育人實效和服務品牌，實現用戶滿意、社會認可。對用戶而言，參與文化育人實踐獲取多重文化體驗、滿足精神需求之余，互動學習進一步提升用戶的成就感，催生其創造力。用戶的分享與宣傳將極大提高公眾參與的廣度和深度，進而推動持續共創意愿和行動。對其他育人主體而言，全程積極主動介入育人實踐，通過打造具有時代特色和文化價值的育人內容，或為育人產品和服務提供技術平臺支持等，在檢驗自身供給能力的基礎上，短期擴充用戶資源、贏得經濟效益，長期則提升社會關注度和知名度。

4.3共創路徑分析

探索教育職能的新場景、釋放文化職能的新動向，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以文化為陣地，挖掘多元主體在資源配置、內容充實、模式創新、服務提升、價值擴散等方面的優勢，推進育人于境、育人于景、育人于情、育人于美，形成眾創、共享、多贏的文化育人生態系統[30]。

4.3.1堅持理念與時俱進

2018年1月1日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共圖書館法》第一章第四條指出，縣級以上人民政府應當積極調動社會力量參與公共圖書館建設，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給予政策扶持[31]。2021年3月8日，文化和旅游部、國家發展改革委、財政部聯合發布《關于推動公共文化服務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意見主要任務之“進一步強化社會參與\"強調，鼓勵利用多種方式，推動社會力量參與公共文化設施運營、活動項目打造、服務資源配送等[32]。在相關法律法規及行業規劃引領下，構建多元主體共識、共育、共促、共贏的價值共創格局，既充分彰顯了新時代的大育人理念，又成為推動圖書館泛文化育人持續踐行并充滿活力的戰略選擇。借助文化場域中的動態交融，育人共同體基于一致的愿景，追求育人服務的充分性與可及性，打造“美美與共”的和諧局面。2022年9月，讀者任夢與深圳“圖書館之城”雙向奔赴的故事，是圖書館以文育人、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生動寫照，更是圖書館與讀者共創價值、共造美好世界的動人案例[33]。

4.3.2注重過程動態循環

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的過程是根據用戶需求、育人情境、資源配置、技術支撐等基本狀況動態調整的過程。伴隨用戶需求從模糊到精準、操縱性資源從缺乏到充裕、活動場景的切換更新、不可控因素的產生顯現等等，實施方案需要適時進行修訂，從而令整個共創過程呈現動態性與開放性的特點。育人永無止境，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的過程亦是無限循環和持續迭代的過程，構建長效合作機制勢在必行。目前，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仍處于探索階段，無論是對圖書館、用戶還是同質及異質育人主體，真正打破藩籬跨界合作，需要國家做好頂層設計和謀劃，需要圖書館行業進行統籌規劃，需要完善溝通機制、協調機制、監督機制、評價機制、激勵機制等合作機制[34]。作為育人核心主體的圖書館，為實現文化育人業務的常態化、制度化，許多圖書館設立專門的部室或崗位規劃、從事該項工作。青島大學圖書館讀者服務文化推廣中心下設文化推廣部，負責文化建設、服務等工作。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2017年正式組建文化與特藏服務部，將原本分散在各部門不同崗位的文化服務工作進行整合，成為圖書館開展文化育人服務的具體策劃與執行機構[35]

4.3.3強化數智支持賦能

伴隨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虛擬現實等高新技術在各領域的推廣應用，互聯網企業、新媒體平臺等異質主體走進圖書館社會教育領域，賦能泛文化育人擴大覆蓋面，提升實效性。（1）時空邊界二維拓展。泛文化育人的空間正從在場化的圖書館物理空間延伸至在線化的網絡虛擬空間，形成線上線下一體化、在線在場相結合的育人新場景[36]。空間逐步拓展之余，圖書館也通過開設24小時城市書房，讓育人“不打烊”；借助“圖書館 + \"合作模式，突破服務時間的束縛，演繹文化的活化傳承。（2）育人模式泛在立體。高新技術在圖書館普及融合的持續深化，多元主體共創價值意愿的日益迫切，為圖書館構建“三全育人\"泛在立體模式提供支持保障。2023年2月8日，《永樂大典》高清影像數據庫及《國家珍貴古籍名錄》知識庫在國家圖書館的正式發布，即是國家圖書館聯合高校學術機構和互聯網企業，發揮各自優勢，集中力量開展的基于智能環境下古籍數字化技術創新與應用研究的一次新嘗試和突破[7]。兩庫既是高質量的文化育人內容供給，又是多元合作共創價值的示范。圖書館、用戶與其他育人主體的互動及合作是共創價值的基本方式。在“互聯網+ \"環境下，虛擬用戶社區成為能夠持續利用其用戶創造潛質的關鍵因素[38]。依靠有影響力的公眾號，高粘性的文化社群等，激發參與、分享體驗、啟發創新成為數智時代圖書館泛文化育人提質增效的重要舉措，其中行業權威、意見領袖、平民化中心、閱讀推廣人、真人圖書等的導向作用，尤其值得關注。

4.3.4助推價值協同耦合

聚焦價值共創，圖書館泛文化育人是文化資源與教育活動在服務層面上的有機結合，更是基于多元主體共同價值目標的實踐體驗及價值融合過程，其為參與者帶來的社會價值、經濟價值、文化價值和體驗價值將吸引更多社會主體參與其中，進而在渦旋效應下形成推動泛文化育人的合力[39]。隨著用戶文化體驗訴求的升級和參與主體經濟、品牌價值的提升，參與度在廣度與深度上同步擴展，呈現出參與意識由被動到主動、參與方式由單一到多元、參與層次由粗淺到深入的趨勢。2023年5月，上海圖書館與寶可夢（上海）玩具有限公司共同舉辦“開卷有夢——互動閱讀推廣系列活動”，活動結合雙方在各自領域的優勢資源，以不斷創新的公共文化服務方式讓社會大眾感受閱讀的多元魅力，深入推進全民閱讀[40]。為避免育人服務的缺位或錯位，充分發揮公眾的主體性，有效調動多元主體的積極性，制度層面的文化參與機制構建至關重要。該機制包括文化需求表達機制、育人方案協調機制、育人過程參與機制、育人效能反饋機制、育人質量評估機制等等。通過上述機制的系統耦合，圖書館泛文化育人價值共創事在人為、大有可為、必有作為。

5 結語

泛文化育人的提出是圖書館在新時代順應頂層設計、社會需求與自身發展的實效舉措，是在文化育人基礎上追求量質同關注、共發展、齊提升。從以用戶為中心到用戶主動深入參與，再到多元主體價值共創，圖書館、社會公眾、其他主體的多元價值得到了挖掘、詮釋及傳播。從價值共創視角開展圖書館泛文化育人研究，具備理論相融性及實踐可行性，但共創基本范式應用于圖書館行業，特定共創主體的關系機理、共創過程應具體考量；作為價值共創重要戰略的互動質量怎樣提升、適宜情境如何營造；在遵循公益性原則的基礎上，共創服務生態系統中多元主體的收益如何實現以持續其共創意愿等等，都是亟需探討的實際問題。2023年1月25日，國際圖書館協會與機構聯合會（IFLA）在其發布的《國際圖聯趨勢報告2022年更新版》中，強調圖書館需要將自身視為教育基礎設施的核心部分，應當加強與合作伙伴及支持者建立聯系[41]。我國的圖書館事業亦需與時俱進，加強多元協同，激活價值潛能，以泛文化育人為切人點，在扎實推動文化繁榮，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中勇擔社會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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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女，碩士，研究館員。

研究方向：公共文化服務、用戶服務、圖書館治理等。

（收稿日期：2025-01-22責任編輯：張靜茹）

Ubiquitous Cultural Education in Libraries：From User Participation to Value Co-Creation

ShaShuxin

Abstract： Ubiquitous cultural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form through which libraries fulfil their educational function in the era of ubiquitous culture. It is a continuation and expansion of culture-based education.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explains the connotation of ubiquitous cultural education， emphasizing that it is an upgraded developmental model in which culture and education achieve organic coupling in terms of value， effectiveness，and pathways，thereby realizing value co-creation. Based on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educational subject， object，medium，and environment，this paper focuses on constructing a value co-creation model for ubiquitous cultural education in libraries. It further explores implementation paths from four dimensions： keeping educational concepts up to date，emphasizing dynamic process cycles， strengthening empowerment through digital intelligence，and promoting coordinated value integration. Rooted in the theory of value co-creation，ubiquitous cultural education in libraries aims to build a value symbiosis system based on mutual benefit，providing useful ideas for improv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demand-oriented culture-based education in libraries.

Keywords： Ubiquitous Cultural Education; Value Co-Creation; Academic Libraries; User Participation；Service Innov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