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峰
1997年:記得一個不具體的冬夜
下面的空洞多有用呀你說——橋
你說乞丐醉翁喪家犬和丟了睡意的病童
這夢這夢之集散地只有風涼是外在的
入冬的煞神又朝一方山水冒進照慣例
一場白里透紅的戰爭是浪漫派的梅花針挑起
然該城穩定像梧桐在雪
在可觀的壓迫下硬是執拗得很常常這樣
和這常青之物相望就是這樣斯時
你的樣子可比蒙娜莉莎遺相前的傻子?
沒錯老套的壁爐烘托彼岸的紅火與逍遙
貓安然膝下雪輕捶寒窗那一根粗心的
雪茄又熄了常常這樣這夢
這不斷的暗音因此需要反復需要連載就像
雪起起落落腳匆匆忙忙回頭望呵
滿世界銀白陰影就是最耀眼的了
事實上久久駐足又能說明什么呢
如那橋頭的路燈總傻呆呆干嘛呢
當汽笛遠了,野渡無人叭嗒……
那種怪事又來了呀——你說越混沌就越
看的清楚:水長流泥沙賴起不走
一條河因此寬厚?
1998:嗚嗚
嗚嗚的聲音嚇壞了我的筆
嗚嗚的聲音不像是病人
不像是進入或離去
不像是很遠或很近
不像是寂野可憐巴巴的軟語不像是
暗地里一場沒完沒了的風
其實比鉆草的蛇也快不到哪里
“這是我躺著的感覺……”
也不知留下的多
還是送走的多翻開地圖
一條有名的江
或河在我看來就是這樣——
火車像火車那樣開著
我像我那樣夢著等著
嗚嗚的聲音已將一半身體拽向異域
嗚嗚的聲音又把一半身體拖回原地
如果你沒聽過見過你可能不相信
如果你聽過見過你也許還是不相信——
荒地之月剛剛觸及峰巔我的筆
我的筆終于在一條狗的嚎叫里化險為夷
唉現在我說你怎么不問:筆還在
火車火車呢?
1999:和傍晚的一條河流同步
天堂已打烊,孤鶩談何齊飛
淪落風塵的路燈一貫地,討好地
看垂柳如何涉及一條河的黝黑部份
看月光怎么招呼腳和深層的流水,白白的
不安的,霧,還像青萍之上惶惶然的猜想,風
風又伸出皇帝般的手,要
讓順乎人意的軟體難得糊涂,彎曲著進步
讓白日夢中的意義若漏網之魚,痛定思痛
旁觀者清?
被動的快活。靈光傍長堤構成顫栗的和諧
野渡無人,此地無銀
無知的可憐的小紙船不怕解體
片刻的漫長。盡夠旁觀者放下端莊
足夠它潛回老地方,把兩扇窗輕輕合上
整個過程也許沒有出聲
也許有但被忽略,被轉變、譬如
一條河對一座城曾經的依戀
一個人對8月,對桂冠曾經的深深的愛戴
2000:足球場斷想
沒有草不行
草老了黃了
不順乎人意,也不行
而草色你說黑僅僅是因夜幕
僅僅是夜幕造就了一只蟋蟀的樂得自在
聽呀
它放肆的歡呼起來
它不論身下的草在場
還是在野
事實上空閑的時候挺多
挺多時候人和草一樣閑著等著
瞧風吹了又吹,蜂去了還回
就眼下的椅子是安心的團結的耐得空虛
又寬宏大量的聽呀——
如果鞋又和晚露搭成濕的協議你
你會否又彈起囚禁中的舌頭說牛
說羊上場了咬牙切齒——可是
就像說偉大正確的球扯著球狂奔就像說上帝
上帝活在草里草繁榮在混凝土或金銀——類似的比喻
如何能站得住腳呢?正如生命在于運動
運動就是運動員的目的寧靜
就是渴望寧靜者的渴望?事實上
有無呼聲比賽仍可能舉行呼聲再高
結果仍可能不行而草
對以上產生好像是聽之任之
一無所知好像一個睡著了聾女子
好像一個快不行了的老男子
而你還行和一部分嘴一樣的明白BALL的意思
明白算球也許能體現圓滿沒了這一條
就不會有這么多人愛上并著迷
你還知凡草必柔軟——不像胡子
常常又粗又硬
扎的人生疼
(那么沒有胡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