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民營經濟　建設和諧社會

黃孟復

給民營經濟定好位

經濟結構的調整是經濟工作的重要任務，目前，大家關心最多的是一產、二產、三產的結構調整；再是，東部、中部、西部、東北老工業基地區域經濟結構的調整。但是經濟結構調整并非指大家關心的這兩項調整。

所有制結構的調整是經濟結構調整的根本性問題。首先，國有企業的調整，按照中共十五大提出“有進有退”的方針，正在進行戰略性的調整。外資的調整，經過20幾年的改革開放，大量外資進來，2004年外資已經創記錄，超過了600億美金。相比之下，如何給民營經濟定位，如何促進其發展，成為當前的熱點話題。

謹防新自由主義：所有制結構的問題比較復雜，民營經濟的定義是什么？民營經濟，除了國有和國有控股，除了外資（包括港、澳、臺僑）和外資控股，剩下的經濟成分就叫民營經濟。為什么這樣分？國有和國有控股有各級的國資委管，外資和外資控股的企業歸中國的商務部和三資企業的條例管。唯獨剩下民營這塊由老百姓和中國的一部分老百姓集體或者個人辦的經濟，既不是國家的，也不是外資的。一般來講，市場經濟中這塊比較弱，沒有享受到優惠政策，但卻是中國最具活力的經濟。以這樣的方法分，中國經濟所有制結構是這樣的，國有、國有控股、外資、外資控股，另外就是民營經濟。根據這種分法，全國工商聯做了一個經濟計量分析，以2002年國民經濟的數據分析，國有和國有控股，占中國GDP的35％，外商（包括港、澳、臺僑及其的控股）占中國GDP的16％，剩下的這塊民營經濟占到了48.5％。這個結構會發生什么變化要有統一的戰略性的分析。

我國國有、國有控股這塊經濟不必占35％這么大的比率，它應該往回退，退到十五大給國有經濟、國有企業下的戰略調整的大框架里，在五個行業里做大、做強，在一般的競爭性領域里退出。國有和國有經濟，在中國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中占有重要的位置，這點是毫無疑問的，全部的私有化或者全部賣給外國是絕對不行的，這點應該完全肯定。這個問題現在爭議比較大，最近的學術界和理論界的人提出來的新自由主義，現在中國有一些人有些論斷，否定國有，想進行全盤的私有化。

所謂新自由主義最典型的國家就是阿根廷，阿根廷受到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國外的誘導，把國有企業基本全賣光。自由化實際讓國際金融巨頭控制阿根廷重要的經濟命脈，國家的金融體系，石油這些重要資源都在外國人手中。現在的石油公司都是外國的老板，只是拼命地開采，不愿意勘探新的石油資源。國家的金融機構也被外國公司搶走，前段時期貨幣貶值，外資紛紛撤離，國家沒有國有經濟，沒有抵抗能力，所以現在完全受制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阿根廷有1300億美元的GDP，卻欠了1800億美元的外債，整個國家基本破產了。所以我國絕對不能走他們的這條路。

新自由主義的要害，就是把所有的國有資產基本上都賣給了外國的大資本家，外資控制著國家的經濟命脈，這是我們需要接受的教訓。但是中國的情況不一樣，國有、國有控股占了35％，而且是在壟斷領域里，或者最高利潤的行業領域里占有絕對的控制權的狀況下，在競爭性領域里退出，堅決不能走新自由主義的道路。但是國有的到底退了多少？要進行科學地分析，要以十五大提出來的五個行業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五個行業里國有企業的比重進行科學定量分析，然后才能推出來國有和國有控股在GDP當中到底應該占多少才是最合適的。

外資需要濃縮：改革開放初期我們引進外資主要是利用資金、技術、管理、信息。但是現在的情況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們國家的外匯儲備現在已經超過了6000億美金，我們不缺外匯，很多行業的管理水平、技術完全可以在國內的市場競爭中取勝。我國再利用外資，應該在我們所缺乏的技術，缺乏的設備、工藝方面對外資開放。而對于中國企業本身能制造、有生產技術的行業，應該對外資設立合理的門檻，把空間留給民營企業。

外資現在的比例占到16％，這個比例已經大到了極限。外資要往下退，經濟學家或者官員們要通過行業的分析，對比哪些行業可以引進外資，哪些行業可以設限，不讓外資進入，最終確定外資往回退的比例。這樣，中國的所有制結構要實現國退民進、外退民進。當然，這里還有混合所有制的問題。民營經濟的概念，把集體經濟、混合經濟、個體私營經濟全部包在一起，這個比例是多大？肯定要超過50％，因為，2002年已經達到了48.5％。從所有制結構的分析來看，國有經濟比率縮小，退只能是在百分比上退。隨著中國經濟的增長，國有經濟實際的量可能是增長的，所以不要擔心國有經濟會退沒有了。假如國有經濟比率退到20％，但是，中國的經濟總量翻了一番，實際上，國有經濟的總量要比現在的35％還多。中國所有制的結構要進行調整，市場經濟不講所有制結構調整是不行的，因為我們是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我們講的是所有制經濟，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

民營經濟是富民經濟

我們應該全面地審視一下民營經濟的歷史地位，應該給予它一個平等的、充分競爭的環境。民營企業不需要太多的優惠政策，不需要壟斷，只需要平等，需要競爭。真正把民營經濟和民營企業在中國的地位搞清楚，把它的意義能夠搞清楚，這是對中國經濟發展的基本判斷。

中共十六大從生產力的角度提出了非公有制經濟是發展生產力的重要力量。國有經濟和外資經濟的發展，必須要加上民營經濟的發展。如果把民營經濟的發展只是作為一個補充來看，就可能產生問題。上海是國有經濟、外資經濟比較發達的地區，但是，2004年的數據顯示，2004年全國的私營企業的增加量大概是70多萬，上海增加了9萬家私營企業。說明中部地區的發展，像上海這樣的地方非常重視發展非公經濟；而且，這些地區的非公經濟發展速度非常快，是用多條腿在走路。西部的領導認識更深刻，西部一些國有企業的改革還處于攻堅階段，西部外資的利用相對來講比東部的要困難一些，所以發展經濟主要的吸引力就擺在了民營經濟上。西部的組織各種座談會、論壇會、招商會，希望把民營經濟搞的紅紅火火的，成為發展地方經濟的強有力的力量。另外對就業來講，全社會的認識比較一致，現在每年新增就業的70％都是民營經濟解決的。就業問題、經濟發展問題已經形成了一個共識，民營經濟不僅是這些方面，當然增加稅收、財政收入方面，還有增加出口方面，包括十六大提出來活躍市場等方面都發揮了積極的作用。目前，民營經濟是富民經濟，這個需要引起全社會的廣泛重視。

江蘇省各項指標都在全國的前列，但是江蘇省的人均收入在全國只排到第七名，而浙江省多項經濟指標比不上江蘇，但是浙江老百姓口袋里的錢卻比江蘇老百姓多。分析以后發現，江蘇老百姓的收入大多數是工資性的收入，而浙江人除了工資性的收入以外，還有財產性的收入。也就是說浙江省的老百姓的錢不是存到銀行里，而是進行再投資、再創業。銀行的統計分析顯示，浙江人在銀行里的存款占資產存款的10％，其它大量的錢是搞經營活動，10％的錢的用途只是應急。而很多地方的老百姓只要掙了一點錢，馬上存到銀行去。浙江人都要當老板，或者都要當投資者，所以除了工資性收入外，還有非常大的財產收入，就是民營經濟的發展非常快的原因。類似江蘇這樣的地方現在都特別重視這個問題，經濟的發展最終要落實到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上。從這個角度來看，民營經濟發達的地區，老百姓的收入就高。所以，富民經濟這個概念應該深入到人心中，對民營經濟的發展有一個更深刻的認識。

國家安全的潛在砝碼

民營經濟的發展還應該再提高高度，民營經濟的發展對國家的安全至關重要。從國外的經驗來看，國外的民營企業在軍工領域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從戰略角度分析，大力發展我國的民營企業，不僅對促進我國經濟發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方面有舉足輕重的作用，而且還在節省國家資金、資源，加強國家安全方面發揮不可替代的作用。

民營經濟的發展跟國家安全有很大聯系，一個國家，自己的民族工業是要發展的。在全球化的趨勢下，對民族工業的理解有一些變化，但是在這么龐大的國家里，中國人辦的企業在中國如果處于很弱的地位，這個國家是不安全的，比如SARS一發生，很多外國人早就跑了，離中國遠遠的。中國的國有企業、中國的民營企業沒有躲，北京的很多民營企業連夜開會，商品全部擺出來，緊張的東西都擺到臺面上來，而且不漲價。所以，從安全的角度來看，民營經濟的發展是國家安全的一個基石。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現在的國有企業到國外去拿資源，不管拿油、礦，外國非常警惕，遇到的困難和阻力很大。如果民營企業也能到外面去，充分發揮它的靈活性、目標小等優點，就可以拿到國有企業拿不到的戰略資源。將來既有國有企業到外頭拿資源，又有大量的民營企業到外頭拿資源，保證我國的能源、緊缺物資，這一點也非常重要。

民營經濟的發展，將來會和軍事工業的發展息息相關。最近，有幾個民營企業參加軍工研制，企業投了幾個億的資金去研制控制系統，成果很好。最后部隊去看研究成果，發現民營企業研究的很多東西比部隊研究的東西水平高很多，軍隊可以把民營企業作為定點采購產品的單位。如果軍費開支投到軍事單位去，可能造成資源的浪費，真正用到研制方面的費用不多。如果再增加費用，馬上引起國際上反應，說中國在增加軍費開支。所以我們換一種思路，把軍費的一部分拿出來，和民營的資本結合到一起，民營投了三個億，國家投三千萬，這樣民營企業得到發展，軍費開支也得到節省，也不會引起國際上對中國增加軍費的鼓噪。我國民營經濟的發展，對國家的安全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政策是否能變？

隨著經濟的發展，一部分地區、一部分人富起來了，后面面臨的共同富裕。現在社會上有些議論，認為造成當前的貧富差距拉大，社會矛盾尖銳，很大程度是由于這批富人，即，民營經濟的企業家。他們拉大了經濟系數，造成了社會心態不平衡，影響了社會穩定。

有些人提出來現在是否可以改變“讓一部分人、一部分地方先富起來，最后達到共同富裕”的方針。要改變一次分配講究“效率”，二次分配講究“公平”的政策，要把“公正、公平”擺在最主要的位置上。

解決上面的問題，是把先富起來的地區和先富起來的人水平往下壓，來縮小基尼系數，還是盡量把改革受益比較少的群體和地區，通過政策調整，使他們更多的享受改革開放的成果？這是兩個取向。中國走了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這條路，開了這個弓就沒有回頭箭。中國的發展問題，必須用發展的辦法才能解決，一定還要堅持鄧小平的路線，尤其是在分配上，一次分配仍然要講效率，講了效率以后，整個社會的財富才能更多的創造出來，這樣才能為二次分配講究公平奠定雄厚的物質基礎。如果現在打壓先進的生產力、創造財富的積極性，中國的問題可能會更多。首先我們要把蛋糕做大，中國當前主要的問題還是蛋糕太小，雖然2004年我們國家的財政收入已經超過了26000千億，但是對于13億人來說還是很少的。如果我們的財政收入不是26000千億，而是26萬億，這個事情就好辦多了。蛋糕做大后，一次分配有效率不能變，二次分配注重公平是政府的事情。如何把多余的財政收入，盡量地傾向于弱勢群體，去照顧的弱勢力群體的利益，則在三次分配中得到體現。

和諧發展才是“命根子”

民營企業在解決社會和諧問題上，可以發揮出獨特的作用，民營企業家絕不是造成不和諧社會的根源。現在有些輿論在說民營企業負面的東西，實際上，國有企業在強調減員增效，外資企業強調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國企和外企在吸納社會勞動力的問題上的弊端顯而易見。現在民營企業數量巨大，中國這么多人就業，不靠民營企業是不行的。所以民營企業在建立和諧社會中，可以起生力軍的作用，我們要調動他們的積極性，讓他們為建立和諧社會做更多的工作。

民營企業或者民營企業家，或者先富起來的一批人在建立和諧社會中可以起非常大的作用，但是，主要的作用可能還是政府，政府通過二次分配克服社會的比較突出的矛盾。但是民營企業家、民營企業可以在這里起很大的作用。2004年工商局的統計情況顯示，我國的私營企業增長的非常快，2003年，每天基本上有1500家私營企業誕生，每天私營企業新增資本注冊30億。2004年，每天大概增加2000多家私營企業，每天私營企業的注冊資本增加45億，僅個體私營這一塊，解決的就業將近九千萬。民營企業在建立和諧社會中起的作用，首先，民營企業應該把利潤的一部分拿出來，給員工增加工資。如果民營企業能夠把所屬的員工隊伍做和諧了，這就是對建立和諧社會的一大貢獻。根據全國工商聯和民營私營企業研究會的分析，2004年，私營企業員工的平均收入大概是8000多塊錢，全國工商聯調查私營企業員工的平均收入大概9000多塊錢。其實，這兩個數字跟前兩年相比增加的不大，所以民營企業家應該把自己利潤的一部分拿出來，使自己的員工和企業共享收入，這就是對和諧社會做的最大的貢獻。

我們現在還在號召民營企業，一次分配講究效率，二次分配講究公平，三次分配講究公益心。民營企業應該在自己企業的發展過程中，當企業發展到一定規模以后，在企業的發展計劃中應該拿出一些錢來做社會公益事業，這是世界各國的慣例。市場經濟發達的國家，有一定影響，或者有一定規模的企業都要為社區、為國家做好事情，中國的民營企業也應該是這樣。而且我們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下發展起來的民營企業，我們要求民營企業致富思源。民營經濟和個體私營經濟之所以能夠發展，主要是黨的政策，再加上個人的奮斗。上世紀50、60年代就沒有民營企業家，他們沒有發展的環境，所以現在要致富思源、富而思進。民營企業該考慮富起來以后，還有很多同胞沒有富起來，企業要為他們做一點貢獻。現在號召第三次分配要講究公益心，因為，一個民營企業家應該有社會責任感，不僅把自己企業的職工管好，而且要為社會的公益事業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