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大風雨起蒼黃

歷史不單是用來回顧的，更是每一位參與者的個體生命以共同實踐活動堆積起來的，在它的一個節點，用“作為未來的過去”的觀念予以歸結，有可能使這歷史的車輪有更強勁的生命動力。

《大河報》這十年運作所凸顯的一份平面紙媒在中原報業市場成功崛起，成為中國都市報之林中的一棵大樹；而每一位完全或階段親歷這份報紙的新聞制作和產品經營者，都在這十年報史上存留下各自的生命軌跡和心路歷程。“大河報人”——這個響亮的名字為我們共同擁有。

這里，只是一個“大河報人”從十年經歷中打撈的歷史片段，它屬于個人體悟和記憶沉淀。

“一分鐘談話”，我成為“大河報人”

十年前中國報業史上出現了一個新詞匯，“省級晚報（都市報）”。兩三年后，“省級晚報”從人們的意念中淡出，逐漸就以“都市報”相稱了；就像剛創刊的《大河文化報》報頭還后綴著“晚報”二字，不到兩年更名后便就是《大河報》了。從進一步的意義上說，《大河報》是一部中國都市報十年發展的“精華版”和經典個案。

曾經或許還會有人說，“省級晚報（都市報）”是個模糊概念。而我更愿意認為，它是個實踐過程中的“務實概念”。當時中國報業處于“后晚報時代”，“省級晚報（都市報）”的創辦者們清醒地意識到，中國社會和經濟發展大勢給傳媒改革帶來什么樣的機遇，讀者更高的閱讀需求提供了哪些傳媒市場空間。從某種層面上說，“省級晚報（都市報）”到“都市報”詞語變化的兩三年間，中國報業完成了從“后晚報時代”到“都市報時代”的轉換。拋開語文概念的詞語辨析，這個轉換更深層的意義在于，它實現了辦報理念和報紙運作方式的新變化。

１９９５年５月，我從鄭州晚報社調到河南畫報社的第三年。那天，參加畫報界的一個年會回來，便有通知要我趕到單位。于是就有了我所謂的“一分鐘談話”：“咱們報社要辦一份晚報性質的報紙，你知道吧？”“知道一些，不是在招人了嗎？”“考慮到你過去辦過晚報，報社的意思是調你去這個新辦的報紙。怎么樣？好，就這樣吧。”

在我到這份開始籌辦的“晚報”報到的第二天，４２名新錄用的編采人員也報到了。

這４２名編輯記者來自全省的新聞、教育、政法、黨政機關等多個行業，在原單位是正式在編人員，為了“喜愛辦報，尤其是新創辦的一份報紙”“在一個更大的平臺施展一番”，他們舍棄了已經得到或將會得到的待遇，成為河南報業第一批聘用人員，檔案從原單位的保險柜轉到了人才交流中心，前景如何，堪稱未卜。所以，這批創業者都是以一種破釜沉舟的勁頭和這份將要新出的報紙捆綁到了一起。

新聞業務和電腦操作培訓緊張有序地進行，７月２４日要出版第一期試刊和讀者見面。有位記者練打字練得和別人說話時都下意識地在膝蓋上“敲”字兒，對領導說：“我是不是有點神經呀？”領導們立刻意識到：兩個星期了，都太緊張了。第二天晚飯后，號召大家都去的一場舞會在報社工會禮堂舉辦，第一支曲子響起就有人“開溜”，半個小時不到人跑了八九不離十，到辦公室一看——都在電腦前坐著呢。那個時期，大河報兩棟一青磚一紅磚的二層小樓，每個夜晚到黎明都燈光通明。說是創業的沖動也好，說是原初的激情也罷，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份報紙的誕生，餓了隨便吃些什么墊墊，困了找個沙發或在地板上躺下打個盹。

“實戰演練”選定了６月底的亞細亞商場，都市的大型商場既是經濟活動場所又是社會活動場所。把所有的新聞采編人員“推上陣地”，從清晨到夜晚，用一整天圍繞商場不拘題材自由采訪，然后不限體裁不論篇數各自寫稿。那一天一夜的緊張熱鬧喲，有的十來個小時就啃了個面包，有的回到報社逮著自來水管子猛灌一通；稿子一經寫出，交流和碰撞開始了，單兵較量、編輯示范、討論評點，為了一個導語、一處詞句、一條標題、一篇結構各抒己見，運用起各種新聞寫作的知識理論小聲大嗓地發表見解，直至面紅耳赤相持不下，使得早晨過來的清潔工以為這里在吵架而惴惴窺探。由此，也開啟了大河報大型集團式報道“爭吵”之濫觴，那幾年的多個大型報道就在各種吵吵嚷嚷中“紛紛出爐”。或許，創業的亢奮讓人單純，那種不顧情面臨文不諱中所體現的新聞精神時常喚起人們溫馨的回憶。

然后，根據各自的志愿和以往的學習背景及從業經歷，對編采人員進行了大致的分工；然后的然后，就是稿子、稿子，還是稿子。

１９９５年７月２４日凌晨，“付印王繼興”幾個字簽到了《大河文化報》試刊一號的清樣上。前一分鐘，繼興兩腿開立雙手扶案，凝視著頭版清樣，緩緩地抓起簽字筆道：“簽吧？”“簽吧！”幾個人同聲回應。簽過付印的清樣平展地靜置案頭，５個人的目光聚焦在那里，敞開的門前，編輯記者們望著這５個人，靜靜的燈光充溢著靜靜的房間……

我悄悄存留下那份簽版樣，給自己一個紀念，我３５歲的生日就在編發這試刊一號中度過。首任總編輯王繼興后來得知了，指著我說：“真能呀！知道啥主貴。”其實，這另一層對自己年輪的紀念意思他還不知道。

三期試刊后，１９９５年８月１日，大河文化報正式創刊了。彈指一揮，迄今１０年。

都市報在挑戰讀者的報紙閱讀習慣中發展

《大河報》不是含著金匙子降生的，它植根于現實的粗糙的黃土地上，注定了它一問世就帶著與民眾與社會生活緊密相連的血脈關系，以濃重的社會責任感為承擔，將深沉的人文關懷、社會關懷投注于豐富嬗變的前進的社會。創刊初期，以連續報道引起社會各界對一名燒傷女工的關愛，以調查性報道反映省會醫療急救環節存在的問題而對１２０急救系統的設置起到推動作用，從鄭州首創廁所公司來探討作為公益事業的廁所的市場化運作，率先報道了客運市場倒客、賣客促使職能部門解決，開創體驗式報道欄目“記者打工”向讀者傳遞火車站上水工、市政疏挖工、星夜送貨的菜農、殯儀館爐前工等鮮為人知的“新聞冰點”的狀態。那時，所聚集的精神氛圍就是“采繽紛天下事，入尋常百姓家”“報成氣候人成才”，以不斷的創新思維和創造性勞動進行新聞采編和報道方式的改進。

９月，每年一度的教師節來臨。怎樣體現對老師們的情感和報紙對社會活動的參與，一個有意味的策劃——向全省受表彰的１５０名優秀教師每人贈送一輛自行車。９月６日晚間的河南人民會堂廣場，總編輯和記者們在現場研究以大河報的方式把次日的表彰大會報道出彩，為報道的語言風格、照片景別構圖做了預案。第二天，手捧鮮花的優秀教師們行走在人民會堂的臺階上，４００多平方米鮮紅的幕布包裹了整個門廳的墻面，“老師辛苦了！”每個字近兩層樓高，落款當然是大河報。有人評說：“大河報成功地在這里搞了次行為藝術。”

屬于新生代的都市報，在降生之初面臨著許多必須著實解決的問題，諸如真正把貼近社會、貼近生活、貼近群眾的理念形成共同意志，在大河報即是“飛入尋常百姓家”的物化實現，而這些須有到位的操作方法的支撐，被實踐證明了的是，成功的傳媒絕對是要重視以表述方式為主干的技術手段的運用和創新，以挑戰讀者的報紙閱讀習慣，與此相匹配的就是新聞資源的充分發掘。

在大河報逐漸為社會認知的過程中，發生了“１０·１５”幼女墜洞遇險獲救事件。

那天新聞熱線電話值班記者是周振林，他從事過多年廣播電臺新聞業務。接到小女孩墜入工地直徑不到３０厘米的樁基洞的報料，他立馬意識到，圍繞這個農民工的女兒要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便通知記者葛柱宇和陳更生前去采訪，隨即向報社領導通報。

兩位記者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第一現場。傍晚時分，他倆興沖沖地回來了，進門就喊：“救上來了。”老總們讓陳更生立即沖膠卷，葛柱宇講述事件經過。為了搶救遇險幼女，武警官兵、公安巡警、市政工程、醫療衛生等緊急出動，最后調用大型挖掘機從８米深的地下救出了小姑娘。陳更生掂來還潮濕著的膠卷，大家就著燈光細細觀看，挑出要見報的片子去制作；要葛柱宇以救人過程為經線，對幾個重要時刻細致刻畫，寫出環環相扣的稿子。我奉命負責文稿的編輯和一、二版版面的安排。

文稿基本達到總編們的要求，編輯工作量就不是很大了，只是把搶險救人的各個環節都精確到分鐘作為幾個段落的開頭，使報道的結構更為緊湊，也給讀者以閱讀的緊張感。當看到文章最后一段記者的議論時，我對“小老葛”道：“事件本身足以感人，不用你‘跳’出來告訴讀者吧。”在他露出笑容之際移動鼠標“一刀拿下”那個“尾巴”。看來，當全新的報紙要挑戰人們閱讀習慣調動閱讀興趣之前，辦報人首先要挑戰的恐怕是自己的寫作習慣或曰定勢。

一版上半部一張通欄照片是小姑娘被救出來的瞬間，視覺中心是警察從土坑中托舉著女孩遞交給醫生、醫生彎腰相接，色調層次豐富，兩雙大手在女孩上身相交及相應體態是很有穩定感的三角構圖，周圍群眾在一定距離歡呼鼓掌則渲染出情緒氛圍——把這樣的照片發充分是要達到很強的視覺沖擊效應；二版是個圖片版，以直觀的圖像語言展示出救人過程，照應著一版下半部的文字報道。８版的報紙用了兩個版報道一個事件，其分量是夠足的。

簽完付印大家才真的感到了饑餓，總編輯一邊給家里打電話讓送瓶酒來，一邊掏出錢派人買來飯菜。解開桌上的食品包裝，大家圍桌而站吃了頓“慶功飯”。

后來，這個報道獲得了河南省年度新聞獎一等獎，照片獲得了全國新聞攝影比賽突發新聞類銅獎。

“什么最值錢？人才”

創辦一份報紙，所要依賴的是“三個一”：“一個理念，一支隊伍，一筆資金”，我理解為“一群具有先進獨到辦報理念的報人有效到位地使用創業基金”。老人家關于正確路線確定之后干部是決定因素的教導絕對是真理，無論哪個世紀，“什么最值錢？人才”。

所以，《大河報》創辦三周年慶祝活動，是圍繞著為陳更生舉辦新聞攝影展覽和理論研討會進行的，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陳更生到《大河報》三年就拿了三個全國新聞攝影大獎。在展覽前言中，我最后以：“大河報得一驍將，陳更生得一舞臺”來看待這種人才與報紙關系的。

報紙不僅是一個人的事業，更是一群人的事業，辦報更多講究的是群體效應。１９９７年，以《白色“皇冠”拖著受害者狂逃》獲得中國新聞獎二等獎的江華在一篇文章中更是道出了此種三昧。

那是發生在８月份的張金柱酒后駕車肇事逃逸事件。當熱線值班記者通知江華去采訪時，都沒料到是那么一個“驚天大案”。那時在大河報社，一到重大新聞事件的處理就沒有了部門之間上下之間的分別，只是一個目標：把新聞做好。江華采訪回來了，報社的中樞神經被牽動了，整個事件的報道成為一時工作的重中之重。

有那么一張照片：編輯在處理法院對張金柱的判決的幾百字消息，報社的多數領導聚在旁邊盯著電腦顯示器上的稿件。在整個報道過程中，從發稿節奏的把握、言論的撰寫、標題的擬定，都有報社領導的思考在其中。到了法庭審判階段，從各部門抽出１１名記者上陣，采訪設備集中使用——這便是大河報對重大報道所屢屢使用的“拉班子”的方法。

報道班子“拉”起來了，不論你來自哪個部門，只對這個報道負責、只聽這個報道負責人的指揮，保證了專注一事群策群力。為了這個法庭報道，１１個記者、８個錄音機、５臺照相機，研究討論了再研究討論，為了報道的“一舉千鈞”，把能考慮到的事前都考慮周詳。

為了使采訪盡可能順暢，周瓚兩天奔波一張一張地搜尋來旁聽證，費盡唇舌說動律師接受獨家采訪；為了使資料準確完整，胡楊動員在電視臺工作的夫人，再三懇請，把我們的錄音機接到了電視直播車上。到了最后的判決下來，為了趕時效，一位副總編在從法院回程的車上用手機口述稿件。為什么這個事件的報道《大河報》最有權威性，自不待言。

雖說不單是因為對這個事件的報道，但《大河報》一個月的發行量陡漲數萬份與此肯定是大有關聯的。

做出好的報道當然會激發出成就感

都市報到來時，有人嗤之“小報”；都市報市場占據份額形成優勢了，有人稱之為“新主流媒體”的。這恐怕是傳媒理論家們所要研究的課題了。我們所要做的，只是寫好稿、編好稿、出好報就是了。不管怎么說吧，單我在《大河報》這十年中，看到和經過的發生了主流影響的報道可說時有出現。

到了１９９８年２月，《大河報》又推出了與當初《幼女墜洞遇險獲救》一脈相承的大型報道《冰河大營救》。

那是正月初六，兩位老總召見，“滿含深情”地盯著我說：“山西平陸３４個老鄉渡黃河時，船擱淺在冰河之中一晝夜，三門峽陜縣的領導和群眾冒死營救了他們。咱發了個１０００多字的稿子，讓人看了掉淚。總感到文章還大有可做之處，想派人過去搞個重頭的。你看誰去？”瞧這陣勢我就說：“那我帶人上唄。”“好，你在車上別閑著，多想想已經做過的報道咋著再做起來。你帶誰去？”“就讓柱宇、化莊去吧。”“啊，這種采訪還要化妝？”我一愣怔接著便知道是“聽轉了”，忙說：“是化莊，攝影記者閆化莊。”相視大笑，當即派車走人，去和駐站記者甲蕤會合。

等到了三門峽時，幾個人熱熱鬧鬧的討論也就有了結果，共同認識到：英雄不是“塑造”出來的，英雄是英雄自身行為展示出來的，事件本來就氣壯河山，我們只要做到真實報道事件、完整傳遞信息就會打動讀者，就是要深度發掘有意味的情節細節和有特性的人物行為和語言，以白描的手法展示事件過程。還要先寫一兩個小稿子，和上一個報道“接茬”，引出下面的大報道來。

到陜縣已經半下午了，對率先踏破冰河救人的武裝部政委和一位副縣長初步采訪。事件發生在春節前，加之剛剛接觸人家還不清楚這幾個記者是個啥意思，說了一陣子還是朦朦朧朧的。我提議到河邊現場去邊看邊說，一是有個拉近雙方的過程，二是現場能引發出記憶。這一招還真有效，在那蒼蒼涼涼的黃河灘上，西邊河谷吹來的寒風讓人渾身哆嗦著，那二人很快就進入了境界，我們了解到了冰河大營救的基本輪廓。

第二天一早分頭行動，柱宇和甲蕤采訪救人的鄉親，要做到一個都不能少；我去了解整個面上的情況，并拓展前一天的采訪，對既救人又指揮救人的政委和副縣長“挖深挖透”。

下午他們回來了。問：“采訪了幾個人？”答：“都采訪了。”“不會吧，我這里三四個人才結束，你們那幾十個人就都過了？”聽了解釋我大為嘆服，他們的方式是“一個不少和優化處理相結合”，讓大家推舉一人介紹事件全過程其他人隨時插話補充一遍而過，然后請每個人只揀自己在那幾個小時中最有感觸的一兩件事兒細說，得到了好多生動感人的情景，像有個復員軍人三次跳入冰河救人，身上讓冰凌碴子割出許多個血口子，最后在齊肩深的冰水中下身突然失去知覺，他心里說：“俺哪孩兒才鈕扣般大呀，俺可不能就這么完了”，叫不出聲就拼命舉手亂晃，終于有人發現了他。他還自嘲道：“你看看，本來是去救人家的，反倒讓人救了。”

他們很為自己的采訪得意：“你說吧，三次下冰河救人是英雄吧，遇險時想到自己的孩子是人性吧，這是個有血有肉充滿人性的英雄呀。”我連聲叫好，拉上幾位再到河邊現場體味。

為了有一兩篇小稿接茬預熱，也為了從另一個側面更完整地采訪，我們向縣里張書記提議，請參加冰河大營救的人探望被救的人。過河去到平陸縣的一處山村，有位被救的人站到窯洞頂上一吆喝，被救的人們和他們的家人蜂擁而至，籃子里裝的是花生和大棗，簸籮里端的是麻花和柿餅，灶臺上是新沏的大碗紅糖水，說不完道不盡的感激和親情。我們不用“采”就“訪”到了那冰河沉船上一晝夜的狀況，還寫出了順暢銜接前后報道的特寫《救命的親人進村來》。

那天回到報社已是傍晚，我抱出過年發的啤酒牛肉來，說：“誰也別回家，接著干活。也別給家里說咱回來了，就當咱還在三門峽采訪。稿子發了你們大睡三天都行。”兄弟們指著鼻子說：“你個劉扒皮！”“嗨，有我這個提供啤酒牛肉的劉扒皮也不賴。”

一夜一天一萬字，三個部分各寫其一，然后交換寫二稿，然后串到一起改三稿，然后的然后是兩個整版“隆重推出”。報紙出版后反響挺強烈，省委組織部、省軍區等還發出通知號召學習，又在省會舉辦了幾場報告會。后來，《河南新聞閱評》專號評說《冰河大營救》，其中說道：“寫得生動感人，壯懷激烈，氣勢恢宏，催人淚下……是一曲類似三十多年前《為了六十一個階級兄弟》所報道的英雄贊歌。”作為一名報人，這當然會激發出一些成就感來。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百年大河！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檢點幾個身后的足印，有些粗糙更有著平實。十年風雨起蒼黃，分明非夢亦非煙。作為一個自詡的“體驗派”報人，我以人生最美好的黃金年齡段換取了對都市報編采運作的體悟，這筆巨大的精神財富千金難買，只有身經《大河報》從創辦到“世界百強、百萬大報”的歷練，才會有酸甜苦辣聚心頭的充實感。有時與當初一起裹著軍大衣在地板上滾過的如今星散各地弟兄們通電話，幾乎都以感恩的心情談到在《大河報》的新聞操練和生命歷程。

一次有位當年的女編輯在述職報告中提到我在《大河報》５周歲慶典上說的，“大姑娘變成小媳婦，小伙子成了花白頭”，給予接續道：“與《大河報》一同成長，不但是大姑娘變成了小媳婦，我還從小媳婦變成了孩兒的娘”。

“與《大河報》一同成長”，多好！這是“大河報人”共同的祈愿。但是，我絕不愿意“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尤其是在“后都市報時代”作為一種激勵性概念提出來的當今。

無論將來身在何處，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百年大河！

（作者為大河報總編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