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是我國第一部紀傳體通史和第一部傳記文學名著,記載了從傳說中的黃帝至漢武帝三千年間的歷史。
得天獨厚的家庭教育為司馬遷寫作《史記》準備了必要的史學和文學知識。司馬遷出生時,其父司馬談任漢朝太史令。司馬談“學天官于唐都,受《易》于楊何,習道論于黃子”(《史記·太史公自序》),精通天文星歷、《易經》、黃老之學,其所著《論六家要指》一文,對先秦各家主要學說作了簡要而具有獨特眼光的評論,這些對司馬遷的早期教育產生了重要影響。由于司馬遷生于史官之家,能得到良好的早期教育,他十歲就能誦古文。司馬遷隨就任太史令的父親遷居長安后,師從董仲舒學習《春秋》,師從孔安國學習古文《尚書》,這一切都奠定了司馬遷的學問基礎,為他寫作《史記》準備了必要的文史知識。
史官世家的影響及司馬談遺囑的鞭策,使司馬遷寫作《史記》具備了可能性和必要性。司馬遷的祖輩一直任史官,這為司馬遷積累了大量的史學資料。八世祖司馬錯至祖上司馬喜,中斷過作史官;至其父司馬談出任漢朝太史令,使司馬遷世襲祖上之職成為可能。況且,其父臨終時說:“為太史,毋忘吾所欲論著矣……今漢興,海內一統,明主賢君,忠臣義士,予為太史而不論載,廢天下之文,予甚懼焉,爾其念哉!”(《漢書·司馬遷傳》)。司馬談死后三年,“遷為太史令,鈾史記石室金鎮之書”(《漢書·司馬遷傳》)。司馬遷身為史官,記載歷史是他的本職工作,《史記》的誕生是可能的。此外,司馬談的遺囑對司馬遷因李陵之事遭腐刑后能不顧世俗的鄙視而忍辱發憤著書有著不小的鞭策作用。司馬遷的“仆誠已著此書,藏之名山,傳之其人,通邑大都,則仆償前辱之責”(《報任安書》)一段敘述與司馬談的“且夫孝,始于事親,中于事君,終于立身,揚名于后世,以顯父母,此孝之大也”的遺囑是密不可分的。
南北漫游拓展了司馬遷的視野,為其寫作《史記》積累了大量的感性材料。 司馬遷二十歲的時候,游歷了長江中下游和山東、河南等地?!稘h書·司馬遷傳》載(司馬遷)“二十而南游江淮,上會稽,探禹穴,窺九疑,浮沅湘。北涉汶泗,講業齊魯之都,觀夫子遺風,鄉射鄒嶧,呃困蕃、薛、彭城,過梁楚以歸”。三十五歲時,他又做第二次大游歷。漢武帝派遣他到西南去視察和安撫西南夷,他到過邛、笮和昆明等地。除了這兩次游歷外,他還常隨漢武帝出外巡狩。這些游歷使他增長了閱歷。他每到一個地方,就訪問遺聞舊事,考察山川地形,風土人情。這些游歷還使他有了比較廣泛地接近下層人民的機會,這為司馬遷寫作《史記》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李陵之禍”改變了司馬遷的思想觀念,使他秉筆直書歷史。司馬遷先前有繼承《春秋》、褒貶當世、從而達到他為當時統治者效力的目的的思想。在《報任安書》里他敘述了這種心情:“故絕賓客之知,忘室家之業,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才力,務一心營職,以求親媚于主上?!彼髨D對當時的社會、政治和學術思想等各個方面做一些“補敝起廢”的工作。然而,“李陵之禍”使司馬遷飽受酷刑的折磨,因家貧不能自贖,友人不愿相助,這使他對現實生活及封建上層統治者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他的思想因此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司馬遷受腐刑后,曾經想“引決自裁”;但為了完成不朽的著作,就“隱忍茍活”,對于漢朝統治者抱了決絕的態度。朋友任安勸他“慎于接物,推賢進士”,他回信謝絕了。信里說他當時的處境和心情是“腸一日而九回,居則忽忽若有所亡,出則不知其所往,每念斯恥,汗未嘗不發背沾衣”,說他只有“隨俗浮沉,與時俯仰,以通其狂惑”,這是一種憤懣的情緒,是對于漢朝統治者的一種抗議。這時司馬遷雖然還做官,可他一心只想完成《史記》,并且在《史記》里發泄他的憤懣不平的情緒,以激動的感情來譴責歷史上和當時的黑暗并歌頌一些英雄和有氣節的人物。司馬遷在《報任安書》里說:“《詩》三百篇,大抵圣賢發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彼抉R遷正是這樣發憤著書,給《史記》內容增添了無限動人的光彩。
綜觀司馬遷一生,他生于史官之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又經名師指點, 況且經歷了非常的變故,因而,司馬遷寫下史學文學典范之作《史記》是必然的。
(何錦旭,海南軟件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