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長河在不經意之間從我們的指間流過,而中國的教育亦愈來愈陷入困境。面對現狀,我們有了更多的反思,有了更大的改革力度。結果發現,眾多的改革措施在時間的隧道里與古人的教育思想不謀而合,其中孔子的教育思想直指當今的教育弊端,值得正處于困惑當中的“傳道、授業、解惑”者進行深刻的反思。
反溯一:關于孔子的教育心理觀 教育者不重視心理研究,心理學研究人員不重視教育實踐,在目前國內教育界和心理學界這已是相當普遍的現象。但在2500年前的春秋末期,在當時還沒有心理學這門科學,孔子卻能敏銳地觀察出人們在學習過程中的種種心理活動,并對這些心理活動作出深刻分析,然后在教學過程中加以靈活運用,從而取得良好效果。下面我們僅列舉幾例,對孔子的教育心理學造詣之深就可見一斑: 關于學習動機——“吾十有五而志于學”(《論語·為政》),說明孔子認識到求學需先立志,即先解決動機問題,才能使學習有內在驅動力,不致半途而廢。 關于學習的三種不同心理境界——“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論語· 雍也》),說明孔子已認識到學習的內驅力不僅與動機有關,還與意志和情感有關。孔子的這一發現是對教育心理學的莫大貢獻,至今還是當今教育者孜孜以求的方向。 對問題解決過程中兩種關鍵心理狀態的分析——“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論語·述而》),孔子發現“憤”和“悱”是學生在學習過程中遇到疑難問題時必然要出現的兩種心理狀態,并指出,學生處于這兩種狀態是教師進行啟發式教學的最佳時機。而此亦正是當前啟發式教學方法的“源”。
反溯二:關于孔子的教學方法觀 孔子不愧為偉大的教育家。 以著名的“啟發式教學法”為例,孔子的啟發式教育只有八個字:“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論語·述而》)。“憤”就是學生對某一問題正在積極思考,急于解決而又尚未解決時的矛盾心理狀態。這時教師應對學生思考問題的方法適時給以指導,以幫助學生開啟思路,這就是“啟”。“悱”是學生對某一問題已經有一段時間的思考,但尚未考慮成熟,處于想說又難以表達的另一種矛盾心理狀態。這時教師應幫助學生明確思路,弄清事物的本質屬性,然后用比較準確的語言表達出來,這就是“發”。
由此可見,孔子的啟發式是以學生為中心,讓學生在學習過程中自始至終處于主動地位,教師只是從旁邊加以點撥,起指導和促進作用。這種教學方式有更深刻的認知心理學基礎,更加符合學生的認知規律。孔子的“不憤不啟、不悱不發”八個字是關于啟發式教學的高度概括。 再以“因材施教”方法為例,孔子更是獨樹一幟。在《論語·顏淵》篇中記載,樊遲、司馬牛、仲弓和顏淵均曾向孔子問仁,孔子做出了四種不同的回答:樊遲問仁,子曰:“愛人”;司馬牛問仁,子曰:“仁者,其言也仞”;仲弓問仁,子曰:“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邦無怨,在家無怨”;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樊遲的資質較魯鈍,孔子對他就只講“仁”的最基本概念“愛人”;司馬牛因“多言而躁”,孔子就告誡他:做一個仁人要說話謹慎,不要急于表態;仲弓對人不夠謙恭,不能體諒別人,孔子就教他忠恕之道,要能將心比心推己及人;顏淵是孔門第一大弟子,已有很高的德行,所以孔子就用仁的最高標準來要求他,即視、聽、言、行,一舉一動都要合乎禮的規范。總之,根據每個學生基礎和造詣的不同,孔子對同一問題作出了四種深淺不同的回答。孔子之所以能做到這點,是因為他善于分析每個學生的不同特點。
反溯三:關于孔子的教學思想與教學理論 近、現代的教學思想可謂流派紛呈,種類繁多,但是若從本質上區分,那就只有兩大派:一派是以“學生”為中心,另一派是以“教師”為中心。以“學生”為中心。教學思想的代表是建構主義理論,其核心是強調學生是認知過程的主體,是知識意義的主動建構者而不是教師灌輸的對象。因此在教學過程中必須強調以學生為中心,要讓學生主動去發現、去探索。不難看出,這種以學生為中心的建構主義思想和孔子提出的啟發式教學法的理論基礎是何等相似!再看以“教師”為中心。目前公認最有代表性的是奧蘇貝爾的“有意義接受學習”理論,這個理論的核心是能否讓學生建立起新、舊知識之間的聯系從而達到有意義學習。事實上這個“核心”在孔子的教學思想中也早有體現。例如“告諸往而知來者”(《論語·學而》)。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告訴你過去可以推知未來。這里的“往”表示過去的知識、經歷,即原有認知結構中的“舊”知;“來者”指未來的事情也包括尚未了解的事物,也就是“新”知。所以這句話就是闡明“新”知與“舊”知之間有密切的聯系,要了解、掌握“新”知應該將它和“舊”知聯系起來。 由此可見,當代兩大教學思想流派均可從孔子教學思想中找到根源。 因此,我們覺得孔子的諸多教育思想就是當今教育的“源”,通于今且熠熠生輝。
(盧 俊,江蘇省通州市劉橋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