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鄧小平對我國法制現代化的貢獻

［摘要］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關心和重視法制建設，為推動我國法律思想的現代化，實現法律體系的理代化，推進法律運行的現代化，引導法律意識的現代化做出了杰出的貢獻。

［關鍵詞］鄧小平法制現代化貢獻

法制現代化是指蘊涵在現代化進程之中，一個國家或地區從法的精神到法的制度等整個法律體系逐漸反映、適應和推進現代文明發展趨向的歷史過程，也是一個從人治社會到法治社會、從傳統法制到現代法制的發展過程，法制現代化的最高理想是實現法治。鄧小平作為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他以一個無產階級理論家和政治家的深謀遠慮、遠見卓識，關心和重視法制建設，為推進我國法制現代化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深入發掘、研究鄧小平在我國法制現代化建設上的實踐經驗和理論建樹，對于我們堅持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理論意義。

一、勇于開拓創新，積極推動我國法律思想的現代化

法律思想的現代化是一個國家或地區法制現代化的前提。鄧小平堅持解放思想，勇于開拓創新，在長期觀察和思考的基礎上，從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后開始，就法制建設發表了一系列精辟的講話，深刻地闡述了其法制建設思想，極大地推動了我國法律思想的現代化。

鄧小平法制建設思想博大精深，內涵豐富，其中具有里程碑式意義的地方有：（一）在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夕，鄧小平提出“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須加強法制”，^①十一屆三中全會根據這一思想確立了“發揚社會主義民主，加強社會主義法制”的方針。鄧小平一貫強調要堅持這個方針，在１９８０年１２月中共中央工作會議上，他重申“要繼續發展社會主義民主，健全社會主義法制。這是三中全會以來中央堅定不移的基本方針，今后也決不允許有任何動搖” ^②。法制建設重新被放在了應有的重要位置，成為我國的根本任務和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目標。（二）鄧小平提出法律制度要高于領導人，“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 ^③，認為好的制度比好的領導人更可靠、更穩定，“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壞人無法任意橫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 ^④，“領導制度、組織制度問題更帶有根本性、全局性、穩定性和長期性” ^⑤。這擺正了領導人和法律之間的關系，為我國法制現代化建設進一步廓清了思想認識上的誤區。（三）鄧小平提出“全黨同志和全體干部都要按照憲法、法律、法令辦事” ^⑥，黨的十二大把這個思想發展為“黨必須在憲法和法律的范圍內活動”的原則。在１９８６年６月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上，鄧小平進一步提出“法律范圍的問題應該由國家和政府管” ^⑦。這在理論上解決了社會主義國家長期沒有解決的問題，明確提出了無產階級政黨也必須遵守憲法和法律，不能以黨代法，不能凌駕于憲法和法律之上，對于推進我國法制現代化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這些是鄧小平法制建設思想的核心和精華，代表了中國法律思想的最高成就。

鄧小平的法制建設思想既堅持了馬克思主義關于法的基本原理，又結合了我國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實際，同時體現了鮮明的時代特征，是鄧小平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我國法制建設必須長期堅持的指導思想。鄧小平法制建設思想的形成，標志著我國法律思想朝著現代化的目標邁出了具有歷史意義的堅實步伐。

二、狠抓立法工作，努力實現我國法律體系的現代化

現代化的法律體系是一個國家和地區走向法制現代化的重要體現。由于立法工作的滯后和曲折，導致我國在建國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很多領域都沒有相應的法律制度來規范。正如鄧小平所說：“我們好多年實際沒有法，沒有可遵循的東西” ^⑧。隨著我國進入改革開放的新時期，新事物、新情況、新問題層出不窮，亟需相關的法律來約束。鄧小平審時度勢地把立法工作作為改革開放新的歷史時期我國法制建設的重中之重、當務之急。他指出“我們的法律是太少了，成百個法律總要有的，這方面有很多工作要做” ^⑨，要求集中力量抓緊制定各種必須的法律，“有比沒有好，快搞比慢搞好” ^{10}，并強調要保證立法的質量。立法質量是立法工作的生命，直接關系到立法工作的成效。在保證立法的質量方面，鄧小平根據我國實際提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方法。這些方法，概括起來主要有三點：第一，逐步完善法。他認為：“現在立法的工作量很大，人力很不夠，因此法律條文開始可以粗一點，逐步完善。” ^{11}第二，試點推廣法。他指出：“有的法規地方可以先試搞，然后經過總結提高，制定全國通行的法律。” ^{12}第三，聚零為整法。他要求：“修改補充法律，成熟一條就修改補充一條，不要等待‘成套設備’” ^{13}，他強調要建立完備的法律體系。鄧小平主張國家的各個領域都要有法律來規范，他指出：“現在的問題是法律很不完備，很多法律還沒有制定出來” ^{14}，要求“集中力量制定刑法、民法、訴訟法和其他各種必須的法律”{15}，尤其要配合黨和國家工作重心的轉移，抓緊經濟方面的立法；“國家和企業、企業和企業、企業和個人等等之間的關系，也要用法律的形式來確定，它們之間的矛盾，也有不少要通過法律來解決” ^{16}，“經濟方面的很多法律，比如工廠法等等，也要制定” ^{17}。為了適應經濟全球化和對外開放的需要，他特別強調“我們還要大力加強對國際法的研究” ^{18}，提出“法制要在執行中間逐步完備起來，不能等” ^{19}的觀點，為搞好立法工作、盡快建成科學的法律體系拓寬了思路。在鄧小平的關心和指導下，我國初步建立了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法律體系，使國家政治生活、經濟生活和社會生活各個領域基本實現“有法可依”。這個法律體系既體現了我國法制現代化建設的新水平，反過來又為進一步推進我國法制現代化打下了扎實的基礎。

三、注重科學謀劃，全面推進我國法律運行的現代化

法律運行，是指制定出來的法律對社會各個領域發揮規范和約束作用的過程，包括執法、司法和法律監督等環節。法律運行的現代化是法制現代化的關鍵。鄧小平注重科學謀劃，努力全面推進我國法律運行的現代化。他在這方面的貢獻，集中體現在：１、他提出的“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 ^{20}十六字方針，蘊含了關于全面推進法律運行現代化的寶貴思想。在十六字方針中，“有法可依”是對立法工作的基本要求，“有法必依”是對守法的基本要求，在狹義上來講都不能納入法律運行的范疇。“執法必嚴”和“違法必究”是對行政執法機關、司法機關和法律監督機關的要求，因此，法律運行主要是指“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是這兩個方面的統一體。把“執法必嚴”和“違法必究”統一起來，互相配合，互相促進，對行政執法、司法和法律監督等整體地提出了要求，這就涵蓋了法律運行的各個環節，為全面推進法律運行的現代化提供了科學的方法。２、鄧小平堅持把提高執法、司法和法律監督等法律工作者的素質，作為推進我國法律運行現代化的重要途徑。１９８０年３月，他指出：“現在，警察不夠，警官更不夠，法院院長、法官、律師、檢察官、審判員都缺乏。一般資本主義國家考法官、考警察，條件很嚴格，我們更應嚴格，除了必須通曉各項法律、政策、條例、程序、案例和有關的社會知識以外，特別要求大公無私、作風正派。” ^{21}他提出要“加強檢察機關和司法機關” ^{22}，“要大力加強政法、公安部門的建設和工作，提高這些部門人員的政治素質和業務素質” ^{23}。鄧小平十六字方針中“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思想，以及實踐中注重提高法律工作者素質的舉措，從根本上保證了法律運行的合理有序、公平公正，對于促進我國法制現代化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四、加強宣傳教育，大力引導全民族法律意識的現代化

法律意識的現代化是法制現代化的重要保證。一個國家或地區法律意識的現代化程度，在很大程度上代表并決定了該國家或地區法制現代化的程度。因此，要推進法制的現代化，就必須首先培養全社會的現代法律意識。

鄧小平認為，加強法制宣傳教育是提高全民族現代法律意識的重要手段。他強調：“在黨政機關、軍隊、企業、學校和全體人民中，都必須加強紀律教育和法制教育” ^{24}。后來，他又指出：“加強法制重要的是要進行教育，根本問題是教育人。法制教育要從娃娃開始，小學、中學都要進行這個教育，社會上也要進行這個教育。” ^{25}通過法制宣傳教育，鄧小平努力引導全社會樹立這樣一些觀念：一是依法辦事的觀念。鄧小平否認了黨大于法、權大于法和領導人的意志高于法的錯誤思想，樹立了法律在國家生活中的最高權威，指出“還是要靠法制，搞法制靠得住些” ^{26}。他要求全黨和全體干部群眾都必須依法辦事，強調“要講法制，真正使人人懂得法律，使越來越多的人不僅不犯法，而且能積極維護法律” ^{27}。二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觀念。鄧小平指出，要在全國堅決實行“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28} “不管誰犯了法，都要由公安機關依法偵查，司法機關依法辦理，任何人都不許干擾法律的實施，任何犯了法的人都不能逍遙法外” ^{29}。三是權利和義務的觀念。鄧小平指出，人人有依法規定的平等權利和義務，強調反對搞特權和特殊化，誰也不能占便宜，為此要有群眾監督制度，要有專門的機構進行鐵面無私的監督檢查。^{30}這些觀念在全社會的普遍確立，標志著我國法律意識在現代化的道路上有了質的飛躍。

在鄧小平“加強法制教育”思想的指導下，黨和國家開展了長期的、大規模的法制宣傳教育和普及工作，增強了全社會的法制觀念，培養了全民族的現代法律意識，極大地推進了我國的法制現代化，并且為以后依法治國方略的形成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注釋：

①②③④⑤⑥⑦⑧⑨{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7}{28}{29}{30}《鄧小平文選》第二卷，第１４６、３５９、１４６、３３３、３３３、３７１、１８９、１８９、１４７、１４７、１４７、１４７、１４６、１４６、１４７、１８９、１４７、２５５、１４７、２８６、１４６、３７１、３６０、２５４、２５４、３３２、３３２頁。

⑧{25}{26}《鄧小平文選》第三卷，第１６３、１６３、３７９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