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人們送給南岸區城市建設動遷工程辦公室一個怪怪的名字——“野蠻執法隊”。“野蠻執法”的后果是群眾不服,一些過激的群眾就上訪甚至集訪。
2003年9月中旬,幾十名拆遷戶多次集結,到動遷辦和區房管局上訪,圍攻領導干部和辦事人員。他們大聲疾呼:“政府要一碗水端平,憑啥子先搬出來的一個平方反而要少150元,那不是先搬先吃虧喲?必須限期返還差價!”原來是區動遷辦工作組在實施馬鞍山片區改造工程時,對同一棟樓面積相同的拆遷戶安置標準不一致,在群眾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因而引發了群眾長時間集訪,也影響了正常辦公。
兩年前,基層房管所一女職工在執行與海棠曉月工程相關的海棠溪煙雨坡131號等幾戶居民的拆遷中,與被執行人發生了爭吵和抓扯。該同志立即將種種委屈告訴了男友,其男友打抱不平,邀約了一幫朋友將該拆遷戶報復打傷,住進了醫院,在群眾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一時間,拆遷工作陷入被動。
“一定要改變這種現狀!”南岸區城市建設動遷工程辦公室主任、黨支部書記韋廣川十分沉重地說:“黨員的先進性如何體現?在拆遷問題上,就是要提高工作水平,為群眾著想,增強自我約束的意識。”
年輕黨員張云最近處理的一件事就很能說明問題。
在南岸區彈子石文化館拆遷現場指揮辦公室,動遷辦的張云正在接待拆遷戶。突然,闖進10來個60歲左右的老頭,又吵又鬧。張云一看原來是一直拖著不拆遷的川東化工廠的退休工人,就連忙上前接待。一個老頭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給張云兩耳光,還質問:“黨中央、國務院三令五申,拆遷中不能斷水斷電,你們動遷辦的把我們的水斷了,想強迫我們搬走,休想!”當過兵的張云心里又氣又急,想,這個蠻不講理的老頭,又不是我給你們斷的水,憑什么打人?但他轉念一想,我是一名黨員,面對的又是拆遷戶,如果以牙還牙、以錯對錯,這事肯定會鬧大,千萬要冷靜,不能出亂子。
張云忍住滿腹委屈,耐心地給群眾解釋說自己不清楚實際情況,并承諾馬上了解情況并及時答復。隨后他立即協調水廠和開發商查明了原因。原來前一天水廠的工作人員對這一段的管網進行了維修,修好后忘記了開啟閘閥,導致停水。經協調,水廠當天下午就為住戶們通了水。當晚,張云同志和水廠的工作人員又親自上門挨家挨戶解釋原因,打人的老人挺難為情,連說:“對不起年輕人,在你身上出氣,錯怪你了。”
黃桷渡98號有一位年滿80歲并患有腦血栓的老人,他在自己97平方米的住房四周亂搭亂建了300余平方米的無證房。這些房屋都是簡易結構的油毛氈土墻房子,雖結構簡易、年久失修、破爛不堪,但出租給木材加工個體戶和“棒棒”,每月租金有1000多元。
老人家族有40多人,想借這次拆遷大撈油水。老人聽了家族一些人的“建議”,一口喊出了800萬的天價。韋廣川作為拆遷項目負責人和他進行了艱難的談判。
最初上門,連門都進不了,有時還挨一頓臭罵,但韋書記沒有放棄,堅持隔著門和老人交談。在第三次談判過程中老人因腦血栓發作,突然犯病暈倒。
“動遷辦的人真是不盡人情,把我們老頭子的病都惹發了,看你們怎么收場?”老人的子女急匆匆地趕來。
“這些干部又兇又惡,連有病的老人都不放過,簡直是仗勢欺人。”不明真相的鄰居紛紛圍過來“聲援”。
事態嚴重了。韋書記不免擔心起來:“老人萬一真的不行了,自己要承擔責任不說,肯定在社會上帶來負面影響,拆遷工作的阻力將更大了。”他急忙配合老人的家屬把老人送進了醫院,并及時啟動了拆遷工作的緊急預案,一方面層層給區房管局和區委區政府匯報,另一方面協調區委宣傳部專門召集有關新聞媒體,通報拆遷情況,注意從正面引導輿論,掌握主動,推動工作。
隨后,相關媒體都分別發出了“無證建筑開出別墅價”、“拒搬遷,涵洞停工”等報道。群眾了解真相后,紛紛譴責拆遷戶蠻橫無理、阻撓政府工程,壓在他們心里的疙瘩解開了。
經過韋書記和動遷辦工作人員的不懈努力,老人的要價從800萬到500萬、300萬,最后按政策在20多萬的價格上達成了拆遷協議。為爭取進度,動遷辦的全體黨員干部“五一”節一天都沒有休息,終于在去年5月8日“突擊”搬遷完畢,圓滿完成了拆遷任務。經歷了這件事后,韋廣川深有感觸地說:“只有帶著感情、講究政策去做群眾的工作,才能做得更到位,才能讓老百姓滿意。”
“我都是60多歲的人了,反正也活夠了,你們要出去可以,就從我們身上踏出去,否則請你們把拆遷協議歸還給我們!”一個老太婆要挾道。
“今天,如果你們動遷辦的不撕毀我們的拆遷協議,不提高拆遷補償標準,休想出這個門。我40幾歲了,好不容易懷上了小孩,如果你們要出去,就從我身上踩過去!”一個孕婦附和道。
這是發生在南岸區“學府大道”拆遷現場辦公室的一幕。
這天下午,30多家拆遷戶圍堵了在三樓的拆遷辦公室。拆遷戶認為“學府大道”拆遷工程,動遷辦對他們的房屋拆遷補償價格低了,于是拆遷戶、拆遷戶的子女、拆遷戶的親戚朋友組成了“三道包圍圈”,將工作人員“軟禁”起來,不準他們出門,更不準上廁所。
下午4點鐘接到緊急報告后,動遷辦副主任周兵和康百靈火速趕到了現場,他們將自己作為“交換”的條件,將職工“解救”了出來。隨即,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做拆遷戶的思想工作,解釋拆遷政策,但是拆遷戶根本就不理睬。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快到晚上7點鐘了,兩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周兵甚至想跳樓。但他轉念一想:從三樓上跳下去,腿肯定會摔斷,形象不好;直接“突圍”,必定會和群眾發生沖突,激化矛盾,后果不堪設想。作為一名拆遷干部,他們選擇了在忍耐中繼續做群眾的工作。
事后,經多次協商,事情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周兵對此感慨:“作為一名黨員,不加強自身修養,不強化自律意識是不行的。”
從南橋頭到彈子石,從南坪到七公里,從黃桷埡到峽口,到處都留下了動遷干部的足跡和汗水。到目前為止,南岸區動遷辦共完成城市房屋拆遷100多萬平方米,完成企業搬遷100多個。韋廣川說:“房屋拆遷面臨的矛盾和問題不少,但我們黨員干部心齊勁足,始終把群眾利益放在第一位,去年以來,破天荒實現了‘零上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