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非農化的概念
中國的非農化就是指建國以來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業、農村和農民在工業先導和城市偏向的非均衡宏觀制度環境下,在二元結構不斷失衡的過程中,以及一系列種種微觀制度的約束下,根據分工和生產力發展要求以及自身發展的需要,通過不懈的努力創新和制度爭取,以及一些非規范的方式,分別向工業化、城鎮化和市民化演進的漫長歷史過程。
二、非農化制度性約束一般
對于非農化的制度性約束,可以用制度變遷理論和集體行動理論為基礎進行一般性的闡述。由于制度變遷本身的復雜性和人的有限理性以及人作為經濟人的自私自利性,制度需求者不但難以及時全面地領會到更新制度安排的需要,也難以全身心地投入以促進制度需求的實現。因此容易產生需求不足或無效需求,從而形成制度需求上的無效率,影響制度供給的數量和質量,從而產生制度性約束。統治者偏好,統治者有限理性,意識形態剛性,委托代理問題,集團干擾和社會科學知識局限等六個方面是影響制度供給者行為的主要因素。在這六個因素的影響下,總體上來說,次優的制度安排往往是強勢偏袒的制度安排。
三、由于制度本身的局限造成的制度性約束
制度局限集中體現于三個抽象矛盾和四個具體表現。三個抽象矛盾是:單一性和行為多樣性的矛盾;規定性和選擇性的矛盾;穩定性和變化性的矛盾。四個具體表現是:制度安排不配套、制度剛性、制度時滯和制度偏向。正因為制度自身有如此種種缺陷,往往導致制度本身所應該具有的經濟服務功能和安全保障功能無法正常發揮,不但如此,還產生了不正當的行為自由干預以及對正當空間的限制。
四、“非制度性空間”的概念
“非制度性空間”是指由于制度供求行為缺陷和制度自身局限所造成的制度性約束,使制度的經濟服務和保障功能下降,甚至是約束了對制度正常發展空間,從而迫使行為主體從制度外尋求發展的空間。
“非制度性”是相對于正規的規范體系而言的,是正規的體制和市場之外的行為模式。非制度性空間也可稱為非制度性渠道,包括以下幾層意思:第一,不在正規規范體系之內,但不違反正規規范的空間;第二,不在正規規范體系之內,同時也違反正規規范,但符合社會公平的渠道空間;第三,不在正規規范體系之內,同時違反正規規范,也不符合社會公平的渠道空間;第四,處于新舊規范過渡時期相對“制度真空”的投機渠道空間。
五、中國非農化的制度性約束以及相關對策
對于非農化而言,我國的制度主要體現的一種對自由的約束,這種約束的最集中體現就是政府管制。信息缺乏,信息溝通不暢和信息處理不當使得管制效率低下甚至起到巨大的負面作用。再加上管制所需的大量資金成為農民不必要負擔的重要來源,也使得基層政府借管制的名義大行“權力尋租”和基層腐敗之實。只有解除各種不合理的政府管制政策,減少政府垂直層次,暢通上下信息,加速資源流通,轉換基層政府主要職能,才能最終形成“放松管制——富?!疂崱钡牧夹匝h,才能有利于非農化的推進。
從分工的角度來看,現有制度安排包括戶籍制度、農地制度、涉農領域的行政壟斷對“三農”非農化“分工轉換”自由的約束,都不利于分工的廣化(城鄉分工和農村區域)和深化(農村內部的分工),也不利于農民組織創新能力的提升。
從資源配置的角度來看,現有制度安排包括價格制度、農地制度、城鄉隔離的就業制度、農村稅費制度、教育制度和現行的金融制度對非農化資金的積累和非農化資金的積聚都產生了一定的約束,只有從根本上取消和改革這些制度,使其有利于或者至少不阻礙非農化資金的積累和積聚,才能使非農化有足夠的資金保障。另外,戶籍制度、農村教育制度、社會保障制度、土地流轉制度、就業制度以及雙軌過渡的其他制度對勞動力資源配置以及配置能力提升的也有不同程度的約束,只有從根本上解除制度對農村勞動力資源自由配置的約束,并同時解除或改進不利于農村勞動力素質提升的制度,才能從根本上實現農村勞動力的非農化。最后,與鼓勵農地使用權流轉法律政策不相配套的土地戶均制度、農村社會保障制度和模糊的土地產權制度以及難以具體操作的農地使用權流轉征用補償制度等都對農地資源的配置形成了約束,僅僅從國家法律政策上放松對土地使用權的流轉限制還遠遠不夠,必須有相關的配套制度來指導和規范流轉,并逐步明確農民的土地產權,保證農民土地產權的穩定性和長期性。只有從心理和實際操作上解決了農民的后顧之憂,農地資源的自由配置才能達到應有的水平。
六、中國非農化的非制度性空間及其轉換
中國非農化的非制度性空間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存在于具有一定倫理關系的個體之間的空間,以倫理關系為紐帶;另一種是存在于農民與一部分國家與集體的“代理人”之間的空間,以利益為基礎。本文認為適當的非農化“非制度性空間”對于制度缺失來說是一種補充,對于制度偏向來說是一種平衡,對于制度扭曲來說是一種更正,對于制度不匹配來說是一種調整,有利于非農化克服制度性約束進一步健康發展。應該本著社會發展需要,盡量將其制度化,即使是暫時還不具備制度化條件,也應該在加強管制和監督的前提下允許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