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支羅馬軍團在中國》一文的作者,他也曾是永昌縣委書記。當然,他更堅定地認為,者來寨的“黃毛部落”就是羅馬人的后裔。
《新西部》:繼你的《一支羅馬軍團在中國》在《歐洲時報》連載長達一年并引起轟動后,國際上似乎掀起了一股“驪”熱。而在永昌縣境內312國道旁,也矗立起了包括羅馬人在內的三尊巨型石雕,者來寨也建起了別具一格的“羅馬”亭。有人說你是始作俑者,因為當時你任永昌縣委書記。是這樣嗎?
賈笑天:(笑)對,我是在那里。當時更多考慮的是發展經濟,看到那是一個機會,一個發展旅游經濟的機會。所以我的態度比較堅決,就作了一些宣傳工作。永昌在1994年還搞了個“旅游年”。
《新西部》:能介紹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賈笑天:由于東西方學術交流長期隔斷,中國人只知道中國這邊的情況,對西方那邊的歷史特別是古代史不甚明了。到了上世紀80年代,是澳大利亞學者哈里斯先生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發了歷史學家對這一問題的研究。哈里斯對法新社記者說,需要進行考古挖掘來確定這個地方是否是古代羅馬帝國的定居點,如果實際情況如此,那么東西方關系的歷史書將需要重寫。哈里斯說,歷史學家老早就對一支古羅馬帝國軍隊東征潰敗后的命運如何持懷疑態度。那次東征比馬可波羅的中國之行早大約1300年左右。 接著,《人民日報》1989年12月15日以《永昌有座西漢安置羅馬戰俘城》為題作了報道,從此為驪學研究揭開了新的一頁。消息披露后,立即引起了中外學者的廣泛注意和參與。
《新西部》:中國歷史上到底有沒有驪這個縣?
賈笑天:有。至少我們可以從三方面找到這樣的歷史根據。
第一,中國一些極具權威性的著作,如《漢書》、《后漢書》、《晉書》、《隋書》等史書,都在它的《地理志》或《郡國志》中,明確無誤地記載了這個縣。《三國志》雖然沒有地理方面的專述,可是在《毋丘儉傳》后附錄的《魏名臣奏》張既的上表里明確寫下了這個縣的名字和方位,說:“張掖(郡)番和、驪二縣吏民及郡雜胡棄惡詣興,興皆安恤,使盡力田。”這些史書還指出,驪縣在兩漢及三國時隸屬張掖郡,晉以后屬武威郡,隋代開皇中(約公元592年)并入番和縣,驪作為縣的建置被取消。
第二,清朝康熙時期,朝廷編篡了一部地理巨著《大清一統志》,學者們公認它“內容豐富,考證精詳”,是一部重要地理著作。該書指出:“驪廢縣在今涼州府永昌縣南。”甘肅在乾隆時期編篡的《五涼志》中,說“驪西漢置,者來寨是其遺址”。
第三,1975年,中華地圖學社出版了由中國科學院中國歷史地圖編輯組經過多年精密考證而編輯的《中國歷史地圖集》(共八冊),被認為是地理學史上劃時代的巨著。這部地圖集中從西漢到西晉的歷史地圖,都清晰地標明了驪的位置及隸屬變遷,其位置即在永昌縣城南十公里處。而十公里處正是者來寨。以上這些都是無可辯駁的歷史事實。這些事實告訴我們:歷史上確有驪縣,縣址就在今天永昌者來寨。
《新西部》:永昌歷史上有無關于驪人的記載或傳說?
賈笑天:有這方面的記載,民間也有這方面的傳說。清代乾隆之前永昌沒有縣志,乾隆五十年修的《永昌縣志》,關于民族的記述說永昌除了蒙古族、回族外,尚有黃毛番、夾科番、元旦番、掛匠番、西納番,男女共約七百余口。黃毛番當時住在永昌西南腦兒都等山,以其具有金黃色的頭發為特征,在血緣關系上由于他們長期跟羌人等少數民族結合,較多地保留下來自己的種族特征,因而被稱為黃毛番,約一百多人,這些人是古羅馬人遺種的可能性較大。這一百多人后來去向如何,縣志沒有記載。腦兒都南是裕固族,北面是永昌縣的新城子鄉,他們只能分散于這兩地。關于黃毛番子的傳說,多流傳于焦家莊鄉。如者來寨的一些老人說,聽祖先告訴他們,這里曾經住過黃毛番子,也叫白番子。水磨關一帶的一些老人也有此說。過去,父母在小孩啼哭時常說:“黃毛來了!”以嚇唬小孩停止哭叫。所謂“白番子”, 自然是指他們的膚色而言,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是白種人。前不久高科技證實了“樓蘭美女”是白種人。
《新西部》:你是學化學的,又多年在官場忙碌和應酬。怎么想起把驪往事寫成幾十萬字的《一支古羅馬軍團在中國》?
賈笑天:化學并不能阻止我對其它問題的思考。寫作沖動來自濃厚的興趣。在永昌的日子里,我經常思考這一段歷史,也讀了不少歷史書籍。隨著思考的深入,我越來越感到關意權教授的觀點具有說服力。不過,學術語言的傳播范圍受到很大局限,我想找一種通俗的方式,讓更多人了解這段歷史。但那時的確沒有寫作的時間,可我一直在思考、構思。真正開始投入寫作是在我回到蘭州以后的事……當時我有了一段難得的“清閑”時間,正好能干一件大事。我就閉門謝客,潛心創作,沒想到竟然寫了二十多萬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