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農民認知現狀調查看農民的“三重約束”

摘要：以農民認知現狀為主題的問卷調查顯示：農民知識信息獲得途徑多元，但差異很大；農民接受培訓時間短、參與比例低；農業科技和社會新聞是農民最大知識信息偏好。農民接受從業技能培訓不足，形成農民的從業約束；農民自主創業經營時資金、技術和經營管理知識等要素稀缺度最高，構成農民的創業約束；農民的開放性和創新性意識淡漠、自主創業經營意愿不足、再學習和持續發展動機模糊、市場經濟倫理要素認同等方面有待提高，又構成了農民的認知約束。“三重約束”下，農民難以成為新農村建設和參與市場競爭的經濟主體。

關鍵詞：農民；認知現狀；三重約束

中圖分類號：C912．8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06)06-0061-06

農民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主體，農民的認知水平左右著他們在新農村建設中的參與程度和農民自身自主性、能動性和創造性的發揮程度，也影響著他們的經濟行為選擇和經濟績效的大小。2006年1月至2月間，南開大學課題組組織了一次以農民認知現狀為主題，涉及13個省、自治區、直轄市農民的問卷調查。南開大學課題組與南開大學“三農學社”的同學一道，利用大學生寒假返鄉的時間完成了本次問卷調查。本次調查基本反映了目前農民的認知現狀和認知水平，反映出農民對市場經濟的認同和參與情況，反映出農民自主創業經營的意愿、創新意識、再學習和持續發展的動機等情況。由此我們可以了解到目前農民受到“三重約束”，即從業約束、創業約束和認知約束。“三重約束”下的農民自主性、能動性和創造性的發揮受到阻礙，農民難以成為參與市場競爭的經濟主體。本文試圖通過對農民認知現狀的分析，對農民克服“三重約束”的路徑作比較深入的思考。

一、農民認知現狀問卷調查基本情況

本次農民認知現狀問卷調查以認知經濟學的基本原理為指導，從考察農民知識信息獲得的途徑、時間和感興趣的內容人手，圍繞農民外出務工的動機、與人交往和自主創業經營的意愿、農民投資的意向、創新的意識、再學習和持續發展的動機、對市場經濟倫理要素的認同感、面臨利益分割時的態度等主觀因素和農民接受培訓、外出務工時間和所從事行業、生產經營活動中面臨的生產要素稀缺性約束等客觀要素展開。本次問卷調查的對象為18至45歲的農民，性別沒有限制，調查的范圍遍及江蘇、浙江、福建、廣西、云南、安徽、江西、河南、山東、四川、重慶、山西、甘肅等13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300份，回收問卷180份，有效問卷158份，回收有效率87．8％。參加本次調查的人員由南開大學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組成，調查問卷質量有較高保證，數據來源分布廣泛而且調查對象符合樣本典型性的要求。以下對本次問卷調查所獲得的信息進行詳細的匯總分析。

二、農民認知現狀問卷調查的一些基本結論

(一)農民知識信息獲得及知識信息偏好

1．農民知識信息獲得途徑多元、花費時間差異很大，電視成為農民知識信息獲得最重要途徑。本次問卷調查顯示電視是農民使用最廣泛和花費時間最多的一種知識信息獲得途徑，日人均達到2．2小時，覆蓋了98．1％的被調查者；其他途徑依次為期刊雜志、廣播、書籍、網絡、電話和培訓，培訓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種方式，日人均僅有0．03小時，覆蓋率也只占被調查者的16．5％；不使用“電視”途徑的被調查者為3人，占被調查人數的1．9％；沒有任何知識信息獲得途徑的被調查者人數為2人，占被調查者的1．3％；擁有3種以上途徑的被調查者為72人，占被調查者的45．6％。電話和網絡方式雖然被部分農民使用，但使用時間短、覆蓋率也很低，日人均都為0．2小時，覆蓋率分別為25．3％和10．8％。無論是從絕對量還是從相對量來看，除電視之外其他途徑的使用和覆蓋率都較低，時間也不足。

2．農民接受培訓時間短、參與比例低。接受培訓是農民獲得知識信息很重要的途徑之一，也是農民正當的發展權利的一部分，由此農民可以獲得繼續教育的機會。政府是培訓這一公共品最重要的供給者，然而，一組問卷調查數據顯示政府在這一公共品供給上嚴重不足。在被調查者當中，只有26人參加過“政府組織”的培訓，占被調查者的16．5％；32人參加過“農技下鄉”活動組織的培訓，占被調查者的20．3％；18人參加過“社區組織”的培訓，占被調查者的18％；23人參加過自費的培訓，占被調查者的14．6％。人均參加時間分別為1．5小時、1．2小時、1小時和3．7小時；人均最高的3．7小時項目是農民以自費的形式參加的培訓。無論是從絕對量還是從相對量來看，培訓對農民來說供給嚴重不足。

3．“農業科技”和“社會新聞”是農民最大知識信息偏好。在本次調查問卷中，不僅設計了農民感興趣的內容，而且要求被調查者對所選擇的內容進行排序，這樣可以更清楚地考察農民對所獲得知識信息的具體偏好。調查顯示，“農業科技”和“社會新聞”居農民最感興趣的內容的前兩位，成為農民最大知識信息偏好，分別被98位和28位被調查者排在首選的位置，占被調查者的62％和17．7％。而且“農業科技”的比例超出“社會新聞”44．3個百分點，反映出農民對農業科技較高的興趣和關注度。排在其次感興趣內容前兩位的是“社會新聞”和“經營管理知識”，分別被45位和27位被調查者選中，占被調查者的28．5％和17．1％；排在第三感興趣內容前兩位的是“經營管理知識”和“社會新聞”，分別為29位和26位被調查者選中，占被調查者的18．4％和16．5％。從被關注的程度來看，“農業科技”為81．6％，其他依次為“社會新聞”、“娛樂”、“經營管理知識”、“非農實用技術”和“其他”，關注度分別為74．7％、63．9％、62％、50％、46．8％?！稗r業科技”和“社會新聞”兩項在最感興趣的內容和關注度指數兩個方面的數據都非常吻合，反映出這兩項內容對農民有極大的吸引力。還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其他”這一選項的關注度排在最后，但仍然達到46．8％，而且選項內容包括了體操、舞蹈、歐元匯率、翻譯等方面，反映出當前農民趣味多樣化的特點。

(二)農民的“三重約束”：從業約束、創業約束、認知約束

調查顯示，當前農民面臨的現實是勞動技能單一的從業約束和資金、技術、經營管理知識相對稀缺的創業約束，與其相伴隨的是農民開放性、創新性不足，自主創業意識、再學習和持續發展動機薄弱，對市場經濟倫理要素的認同有待提升的認知約束。

1．農民的從業約束：農民多從事建筑工程、服務等低技能要求行業。本次調查還發現“有外出務工經歷”的農民占被調查者的70．9％，“人均外出務工年限”4．7年，“年人均外出務工天數”為163．7天，“年均外出務工300天以上”的農民占到了被調查者的26．6％，其中不乏已經基本在務工地定居者。從被調查者從事的行業來看，從事建筑工程、服務業等技術要求相對較低行業的農民占66．1％，從業技能低是農民外出就業時的最大約束；“從事管理和其他”對專業技能、素質要求較高行業(包括營銷、機床操作、保險、教師等行業)的人數只占11．6％，反映出農民在專業技能和素質要求相對較高行業的競爭劣勢；另一組數據是農民外出自謀職業“從事小本經營”的人數的比重為22．3％，這一部分農民通常根據自己能夠調動的資源情況，因地制宜、因人而異，從事一些專業技能要求不高、自身能夠駕馭的經營項目?？傊?，農民從業技能有待提高是具有普遍性的問題，應該引起高度關注。

2.農民的創業約束：農民自主創業經營最大的約束條件是資金、技術和經營管理知識。在此次問卷調查中，通過對農民自主創業經營時所遇到的約束條件(最需要的生產要素)的認定和排序，我們發現，“資金”和“技術”被排在了最需要的生產要素的前兩位，分別有69．1％、23．5％的被調查者作出該項認定；其次是“技術”和“經營管理知識”被排在該項的前兩位，占比為38．2％和7.6％；再次是“經營管理知識”和“銷路”被排在這一項下的前兩位，比例為32．4％和25％；“信息”和“銷路”以27．9％和22％位列第四項的前兩位。在對以上各項生產要素的綜合評價中，農民對各項生產要素約束的主觀評價依次為“資金”、“技術”、“經營管理知識”、“銷路”和“信息”，稀缺度分別為94．1％，79．4％、70．6％、54.4％、485％。其中“資金”、“技術”、“經營管理知識”的稀缺程度最高，這三種要素的稀缺性評價在排序指標和綜合指標中有很好的吻合。

3．農民的認知約束：開放性、創新性等方面認知水平有待提升。新農村建設的過程應該是我國農民身份發生巨大轉換的過程。當絕大多數的農民沒有完成身份的轉變，沒有真正融入市場經濟的大潮，沒有樹立起市場經濟的參與、競爭、合作意識時，我們的新農村建設就不能說真正地完成了。

(1)農民與陌生人交往的愿望不足，開放性意識淡漠。農民在新農村建設中要從傳統的小農生產者轉換為現代市場經濟的參與者和競爭者，要改變原有的封閉、保守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建立起開放性的生產、生活方式，增進與他人交往、增進與他人的交流與溝通。與陌生人交往的意愿反映農民與人交流和溝通的愿望和需求。調查數據顯示，33．5％的被調查者喜歡與陌生人交往；30．4％的被調查者不喜歡與陌生人交往；33．5％的被調查者覺得與陌生人交往與否“無所謂”。不喜歡與陌生人交往的30．4％的被調查者，基本上封閉了與陌生人交往的通道；33．5％持“無所謂”態度的被調查者可以被認為是不重視與陌生人的交往；只有三分之一的農民喜歡與陌生人交往。因此，農民與人交往的需求不高，開放性的思維模式有待形成。

(2)農民外出務工獲得收入和經驗后自主創業動機不足。在對農民外出務工動機的調查中發現，將近一半農民的外出務工動機比較簡單，就是“增加收入”，比例達到48．7％，而有“獲得收入和經驗后自主創業”動機的人數只占被調查者30．4％；兩項指標合并考慮，有創業動機的農民還不到被調查者人數的三分之一，正是這不足三分之一的農民有可能成為新農村建設的創業主力；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當前農民面臨的最主要的經濟問題是如何增加收入；有“離土離鄉”動機的農民占極少數，只有2．5％，也說明絕大部分的農民故土情結很深，不愿意離開家鄉?！盁o創業動機”的被調查者占到全部被調查者的63．3％，這一比例太高，反映出太多的農民沒有創業動機或自我評價創業能力不足。

(3)農民對市場經濟倫理要素的認知和認同有待深化。市場經濟倫理是市場經濟的潤滑劑，可以節約市場的交易成本，可以維護經營活動的秩序，保障市場行為的效率。本次問卷在調查農民對市場經濟倫理要素的認知和認同時，既要求有選項又要求對所選項目排序，結果顯示被農民最看重的兩個倫理要素選項為“互相尊重”和“誠實”，分別為38％和33．5％的被調查者認同；其次是“守信用”和“互相尊重”(與自信并列)名列該類別的前兩位，占比為32．3％和14．6％；再次是“互相尊重”(與自信并列)和“誠實”被認為是這第三位中的前兩名，比例分別是20．9％和16．5％；接下來是“平等相待”和“誠實”被選為第四類別的前兩名，占比分別為24．7％和15．8％；名列第五類前兩名是占比38％的“自信”和占比19．6％的“平等相待”。從綜合的認同度來看，認同度最高的是“互相尊重”，以下依次為“誠實”、“守信用”、“平等相待”和“自信”，占比分別為89．9％、83．5％、82．9％、82．9％、77．2％。這些數據反映出農民與人交往時最看重的是“互相尊重”和“誠實”，絕大多數農民仍然保持著中國人的傳統美德值得肯定，但這與市場經濟所要求的信用經濟新倫理還有距離，同時也反映出農民總體的市場經濟生活參與程度還較低，市場經濟信用意識的樹立還需要隨著生產、生活參與程度的提高而深化；“守信用”與“平等相待”并列第三，但隱含的意義卻非常不同。一方面，市場經濟條件下，“守信用”應該成為所有公民第一位的道德訴求和道德操守，所以信用意識養成還有很大的空間，還需要提升；另一方面，“平等相待”名列第三卻顯得很刺眼，這是市場經濟條件下農民主觀感知未受到公平的公民待遇的一種映射；“自信”雖然排在第五位，但比例并不低，反映出農民對自信的認同很高，同時訴求也很高，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農民參與市場經濟競爭時內心的一些局促。

(4)農民面對利益分割時多主張“基本平均”。利益分割是市場經濟條件下每個人都會面臨的選擇，對待利益分割的態度很大程度上反映一個人與人競爭和合作的態度，也反映一個人的價值觀念。認可“基本平均”選項的被調查者高達81％，對該項的高認同度反映出農民參與經濟活動時所具有的再合作的可能性，基本符合市場經濟雙贏的法則；“堅持平均分配”的比例是11．4％，持這種態度的農民是不善于妥協的；而要“最大化自己的利益”往往意味著忽略或占有他人的利益，容易引起糾紛和合作破裂，但這個比例較低，只有6．3％。

(5)農民自主創業經營的創新意識和動機薄弱。創新意味著新的機遇和風險，是利益與風險的并存，農民創新意識和動機的強弱同樣會影響他們的經濟行為選擇和資金投向以及經濟績效。本次問卷調查發現61．4％的被調查者該項回答缺失，可以被認為未曾仔細地思考過此類問題；19％的被調查者的態度是“先模仿后創新”，表現出比較實際和謹慎的動機取向；9．5％的被調查者選擇會“大部分模仿別人”，表現出較保守和創新不足的動機取向；只有10．1％的被調查者選擇了“大部分自己創新”的選項，正是由于在被調查者中這一比例很低顯得彌足珍貴，這是在新農村建設中特別值得加以鼓勵和扶持的一部分農民。

(6)農民再學習和持續發展的動機模糊。79．7％的被調查者認為經營上獲得一些成功以后再學習和持續發展“無所謂”，這一模糊的態度反映出他們再學習和持續發展的動力嚴重不足，信念不清晰，比較容易安于現狀，行為選擇的良性可持續內在機制難以建立；持“再學習獲得新的成功”態度的被調查者的比例為17．1％，這部分人態度非常明確，持續發展和再學習的動機強烈，但比例較低；認為“不用學習維持現狀”的農民比例也很低，只有1．9％。

三、農民認知水平提升路徑：克服“三重約束”的漸進過程

“三重約束”下的農民參與市場競爭的弱勢地位成為新農村建設必須正視的現實，農民的認知現狀就是農民作為經濟主體參與市場經濟活動時的認識起點，也是各級政府在推進新農村建設時需要面對的現實。農民的認知水平左右著農民在新農村建設中主體意識的發揮程度，也決定著他們的參與程度，農民參加新農村建設的能動性和創造性的發揮程度還直接影響農民的經濟行為選擇和經濟績效，農民認知水平提升具有重要意義。克服“三重約束”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農民認知水平的提升成為農民克服“三重約束”的關鍵環節。

(一)農民“三重約束”的相互關系

認知約束是指農民作為獨立的市場經濟行為主體，面對或參與市場競爭與合作等活動時，所表現出的主觀感知與判斷上的局限性。源于信息約束(先天遺傳和后天學習)差異的認知約束差異，表現為人們邏輯思維能力和認知推理能力的差異，這一差異使得行為人的決策目標、決策過程、決策實施過程以及實施結果，呈現相互偏離的狀態。因此，與農民決策相關的經濟行為和經濟績效的差異性也必然存在。農民的認知約束不僅表現在與陌生人交往的愿望不足、開放性意識淡漠、自主創業經營的意愿、創新意識、再學習和持續發展的動機、對市場經濟倫理要素的認同等方面有待提高，還表現在傳統意識和小農經濟的價值觀：權威崇拜、安分守己的臣民意識；循環、經驗、靜態的經世觀念；封閉、內向的文化心態；富貴利祿的價值目標；平均共有的社會理想；背離傳統的畸形發泄。適應市場經濟發展的主體一定是能夠捕捉市場時機、適應市場變化、善于學習、善于與人建立良好的競爭和合作關系、信奉“雙贏”市場法則的人。新農村建設中，政府要著力營造的是鼓勵、引導、推動農民參與市場競爭與合作的氛圍和環境，使農民最終成為中國現代市場經濟獨立的參與主體，使農民勞動報酬的水平逐漸接近非農業部門從業人員的平均收入，使二元經濟逐步消失。從業約束是基本約束，與農民的從業技能和自身素質直接相關。這一約束直接決定了農民從業的范圍和行業，除了務農之外農民外出謀職多從事建筑、裝修、其他手工勞動、家政和餐飲服務等技能要求較低的行業，勞動強度大、勞動時間長、收入低。自身素質再提高困難，人力資本增長、積累緩慢，嚴重制約農民認知水平的提高。創業約束是農民要謀求發展時的直接約束，調查顯示有創業意向的農民對“資金”、“技術”、“經營管理知識”等生產要素的需要最為迫切，在農村，對于普通農民來說這些生產要素的稀缺度也同樣最高。由于農民自身素質的不同和農村資源分布的差異很大，創業約束直接影響農村資源優勢的發揮，阻礙有創業能力的農民脫穎而出，制約經濟的增長。認知約束固化著農民的從業約束和創業約束，制約著從業約束和創業約束的克服與突破，從業約束和創業約束成為認知約束放松的阻礙。認知約束是農民的根本約束，克服“三重約束”的關鍵環節是提升農民的認知水平。農民認知水平不能提升，克服“三重約束”的內在良性互動機制難以建立。

(二)克服“三重約束”的路徑思考

克服“三重約束”是農民追求物質利益和精神滿足共同增進的漸進過程，也是農民生產生活和文化生活相互促進的過程?？朔叭丶s束”、提升農民認知水平，既可以為新農村建設提供動力源泉，又可以為新農村建設提供精神支撐。農民現有的認知模式是伴隨著長期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而形成的，其淡化與消失也有待于小農經濟的生產生活方式的解體與消失，有待于農業規模化與產業化的發展、農村經濟結構的調整、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轉移、農民自身文化素質的提高和城市化過程的加快。農民認知模式的轉變不只是生產經營實踐的結果，還是農民主體性意識覺醒與農民自身主動性、能動性、創造性互動的結果?，F代市場經濟意識、行為準則和價值觀念的形成被絕大部分的農民所認同、所遵循，才意味著農民認知約束的徹底突破。

1．在增加農民收入的生產經營實踐中提升農民認知水平。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主體是農民，在增加農民收入的生產經營實踐中提升認知水平，促進農民自主性、能動性、創造性的增強和發揮是必然選擇；在拓寬農民知識信息獲得途徑的同時，鼓勵、扶持、推動農民參與充滿競爭與合作的市場經濟活動和經營實踐是新農村建設的必由之路。只有在這一實踐過程中農民才可能運用已獲得的知識、信息和技能，獲得經濟上的收益和經營上的成功，實現增加收入的直接目標。在改善生產生活條件、發展經濟、使農民得到實惠的同時，才有可能促使農民認知水平的提升和自身素質的提高。由半數以上外出務工農民的直接動機是增加收入可知，增加收入符合農民的內在需求。與增加農民收入這一內在需求相一致，維護農民利益的舉措必然會得到農民的理解和響應。盡管目前在農村具有開放性、合作性、創新性和持續發展動機的農民比例還很低，但這部分農民是建設新農村的骨干和脊梁，是農村中的稀缺資源，對他們的鼓勵、扶持援助必將產生溢出效應和輻射效應，新農村建設因而才會由點到面、由小到大、由弱到強地逐步完成，中國農村的歷史性轉變才能逐步得以實現。

2．著力拓寬農民知識信息獲得途徑，促進農民認知水平提升。農民知識信息獲得的途徑、時間和內容是影響農民認知水平發展和提高的重要因素。廣泛、便捷、普及、有針對性的知識信息獲得途徑和方式會極大地推動農民認知水平的發展和提高，會提升農民參與市場競爭和合作的能力。從總體上看，農民知識信息獲得途徑很多，但培訓的供給嚴重不足，更快捷、現代的知識信息傳播途徑如手機、網絡農民擁有也不足，農民迫切需要更多的知識信息獲得途徑和方式。盡管多種知識信息傳播途徑的普及推廣與政府的投入、農民的經濟實力有著直接關系，是一個與經濟發展相適應逐漸發展的過程，但卻是提升農民認知水平的根本之舉，對于提升農民認知水平具有更長遠的意義。信息知識獲得途徑的拓寬必將增加農民的信息量，拓展農民的視野，促進農民市場經濟的參與程度和參與能力的提高，幫助農民理性地做出市場經濟行為的選擇、反應和決策，農民的經濟績效也會相應提高。以政府為主導的培訓，在擴大農民知識信息獲得的諸多方式中是最值得關注的一種。培訓通常可以由政府主導、快速且有針對性地、大規模地提高農民的認知水平和生產技能，有效地帶動農民的生產經營活動，帶動農民增收致富。這種方式作用明顯，不容忽視，目前培訓的供給又嚴重不足。各級政府在農民培訓方面都有很大的作為空間。認知約束的放松、知識信息的獲得和利用有利于從業約束和創業約束的克服。

3．加大農村金融支持力度，扶助農民創業經營。由資金是農民創業經營的最稀缺的生產要素可知，農民貸款難、融資難已成為制約農民創業經營、農村經濟發展的瓶頸，加大農村金融支持力度勢在必行。上世紀末國有商業銀行淡出“規模不經濟”的農村金融市場，對非銀行金融機構的整頓，造成了長期農村資金供給與農戶金融需求相脫節的狀況。加強金融支農力度就需要在完善以農村信用社為主體的農村合作金融機構的同時，把業務重點放在為新農村建設服務、為農民服務、為農業生產服務上。資金投向上不僅要支持那些相對富?；蛘邠碛休^多社會資本的農戶，還要關注那些急需資金啟動創業經營項目、相對貧困、缺少有效擔保農民的資金需求。此外，還要發揮農業發展銀行的作用，使其致力于農村金融市場失靈的糾正，除了支持農業科技創新、技術推廣、食品安全儲備、自然災害救濟、環境保護及農業產業結構調整等符合WTO“綠箱”政策等項目之外，還要滿足農村公共產品資金的需求。政府還應當通過多種措施降低農村金融市場的交易成本，誘導商業銀行加大支農力度，運用利益機制引導商業性金融組織自愿服務于農村金融市場。

責任編輯：懿 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