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時光流逝,將自己從一個女孩變成四十多歲的女人、母親,但總是覺得歲月的流逝曾使自己變得成熟與堅強,竟然常常想家,想家也就自然想到母親,想母親的身體怎么樣了?想母親的一切都還好吧!
結婚十幾年了,有了身孕的那天起,使一直與母親生活在一起。但自從我來外營工地后,才真正意義上的離開家,離開母親。即使這兩年與母親在一起的時間少了許多。但對母親的那份愛卻深埋心底,未曾忘卻。
今年二月的最后幾天,天氣忽然變冷了,凜冽的寒風似乎要穿透高樓林立的街道,肆無忌憚地漫天飛舞。同事打來電話,通知我去外營工地上班。我開始珍惜在家的每一分鐘,無所事從,卻又不自覺地收拾著行李。母親開始了她的嘮叨,出門在外遇到難事,打個電話回來。
母親是基督徒,皈依基督教已經有二十幾年了。母親九三年時做了癌癥手術,手術恢復后,母親的身體一直很好,洗衣,做飯、種地,跟先前一樣的能干。可能是歲月不饒人,母親身體畢竟大了,七十三歲的老人,近兩年又得了心臟病、高血壓,但母親不曾畏懼,總是跟我說:“上帝在我心里,我什么都不怕。”到了禮拜的日子,不管刮風下雨,還是漫天飛雪,母親都要去教堂聽課,做祈禱。向往天堂的路一直是母親的夢想,一心向神的精神總使我不能忘懷。雖然我沒有母親的信仰,但看到母親信奉上帝耶穌的那份執著,我是抱著理解母親的心情去支持她的。
母親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但精神卻很好,母親年青時曾跟隨父親轉戰南北,云峰電站、新安江電站、魚子溪電站都曾留下過母親年青時的足跡,回首往事,歷歷在目,四十六歲的父親英年早逝,讓母親承受了太多的苦難。我無法想象母親和我一樣年紀時,瘦弱的雙肩竟然支撐著六口之家。
那時的我,往往一覺醒來,看到母親在十幾瓦昏暗的燈光下不是給我們做鞋子就是縫補衣服,母親如同一座山,矗立在我們面前。
家,是一個人成長的搖籃,她永遠都是一個溫馨的港灣。
記得我剛成家時,我和丈夫去看母親,吃過晚飯,我倆要回自己的家了,母親出來送我們。天已經很黑了,在一個不經意間,我一回頭,看見站在朦朧月光下的母親仍未離去,母親的身影顯得那么孤獨與孑然,忽然之間,我心里酸酸的,淚水情不自禁就流了下來。
這時,我漸漸地認識到,母親對我是多么的重要,盡管我有了心愛的人,但母親養育二十幾年的恩情是永遠割舍不下的,母親這兩個字的涵義理解得更深刻了。
聚散離別是水電人感受最深的情感體驗,我知道離別的滋味是怎樣的。盡管這種離別的撕扯讓我感受到了內心的疼痛,但我每次走的時候,仍然感到了來自母親的目光里的那份鼓勵與安慰。
記得第一次離開家,離開母親遠去外營工地,在走出家門口對母親說保重身體的那一刻,所有對家對母親的情感都匯成了滾滾的淚水。
也許是母親的蒼老與身體讓做女兒的放心不下,感覺到時間將會在母親的生命里走出多遠,但母親總是微笑著祝我平安。
母愛深深,牽掛我的心永遠是母親。
今年二月底,我又要去外營工地工作,母親送我。等車時,母親忽然發現我沒有戴手套,母親說:“這樣冷的天不戴手套怎么行,黑龍江比這冷的多。”母親說完,毫不猶豫地回家去給我拿手套。
我無法阻攔母親。凝視著母親的背影,那一刻,我發現母親的步屢真的蹣跚了許多。而我十幾歲的時候,跟母親走路是要小跑的。我真切地感受到,母親的背脊又佝僂了許多,母親真的老了。
母親頂著刺骨的寒風,默默前行。我想,無論母親是多么的衰老,她對女兒的愛沒有隨著年齡而衰老。
我站在風中,看到母親的背影,眼里噙滿了淚。母親在風中的背影深深地烙在我心靈深處。我在心里對母親的背影說,媽媽,即使我遠走他鄉,我的心也會寸步不離的跟隨你、愛你一輩子。
路是遠的,心是近的。我想說,親愛的媽媽,我在異地他鄉的外營工地上,想您致以女兒最樸質最真誠的祝愿,愿您身體健康,平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