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般的“震撼教育”

小時候我總是天真地以為所有老師都是富有愛心的好老師，直到我見識了她，我才知道老師不全是良善的，像她那樣抓到別人痛處就猛踩的，也是大有人在。

我小學三年級遇到的是一位女老師，約莫三四十歲的年紀，面對我們這群蘿卜頭，她總是一副晚娘的臉孔，好像我們都欠了她什么似的。有一次我和一群女生在穿堂玩游戲，為了避免被“鬼”抓到，大家都四處狂奔。由于穿堂很小，另一頭也有一群男生在玩，一個不注意我便和班上一個男生對撞。

這一撞可不得了，他人高馬大，我估計他有七八十公斤上下!他“一口”撞上我的額頭，我的額頭頓時血流如注。我到保健室冰敷，貼上紗布以后回到教室，才知道那個男生也受了傷——他的牙齒斷了!那位女老師不但不同情，不說安慰的話，還叫我們兩個站在臺前，把我倆冷嘲熱諷了一番。

她指著我們兩人，極不屑地對著全班同學說：“你們看到沒有？這就是愛玩的下場！你們要是再那么愛玩的話，就會跟他們一樣！”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燒紅的鐵炙烙一般刺痛，對于小學三年級的我來說，我真的不懂為什么老師要這樣在全班面前羞辱我們，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

除此之外，那位女老師的觀念也很奇怪。她指派班上幾位成績好的同學擔任“小老師”，要這些人給予成績差的同學指導；同學間互相切磋可以提升班上的成績，這樣的立意固然不錯，但無理的是，她竟然說：“要是被教的同學成績沒有進步，我連小老師一起打!”這究竟是什么道理啊?若按照她的講法，我看第一個該打的就是老師吧!學生的成績之所以不好，若非天資問題，就是老師教得不夠好，讓學生聽不懂了。前者就算小老師教也沒用，后者責任也該在老師身上。如果連老師教的他們都聽不懂，那么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又有多少能耐可以將他們教會呢?

我就是班上的小老師之一，很不幸地被任命指導一位屬于“先天不良”的男生，連算加、減法他都有困難，更別提是乘、除法了。盡管，我不厭其煩地講解了數遍，他還是一臉無辜的樣子，算不出正確答案。而我的下場不必多說你們也猜得到吧?沒錯!就是跟著他一起挨打!我真的很想問：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一個考一百分的學生為什么要陪著考零分的學生一起受罰呢?

值得慶幸的是，別人受那位女老師“調教”兩年，我卻是半年就逃離她的魔掌，因為我——轉學啦!不知道她現在是否仍任教職?或許，她依然用她那一套方法給學生施以噩夢般的“震撼教育”吧!

(選自臺灣《自由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