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權·民情·民利

[摘 要]提高中國共產黨的執政能力和保持共產黨員的先進性，是黨的建設的核心任務。我們認為，每個黨員領導干部都應該按照胡錦濤西柏坡講話中所要求的，做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

[關鍵詞]執政理念；先進性；胡錦濤；理論意蘊

[中圖分類號]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7408(2006)07—0022-03

胡錦濤同志2002年12月份在西柏坡參觀時要求每一個黨員領導干部一定要“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這既是胡錦濤同志對我們黨由革命黨轉變為執政黨，由封閉環境下搞建設到開放環境下搞改革的全部歷史成功經驗的概括，同時也集中反映了胡錦濤同志在權力觀念、情感操持和利益趨向上的民眾特色。

一、“權為民所用”——權力觀念的歷史延伸

“領導”一詞顧名思義，含有統領、引導之意。它既指領導者，也指領導的活動和過程。一般而論，領導活動要解決三大課題：一是領導者如何接受被領導的群體成員的意愿，并了解、代表他們的根本利益?二是領導者如何實現在組織與環境交界處產生的組織目標集合，并且履行為實現組織目標規定而落實到自己頭上的領導職責?三是領導者用什么手段來指揮、協調所統御的整個群體為實現預定目標而奮斗?回眸歷史，我們便不難發現，人類社會的領導觀念發生過三次大的嬗變，并相應地形成了三種不同的權力觀念。一是奴隸社會和封建社會的“惟權力觀”。這一觀念完全擯棄了上述的第一課題，也基本顛覆了第二課題。其領導過程表現為典型的“治民”、“牧民”的統治過程。其權力性質則是一種腐朽性的特權，其執政目的主要是為了“以權謀私”，權力則成為獨裁者攫取一已私利的工具，而對廣大的被領導的民眾而言，則變成了一種凌架于他們頭上的異己的力量。因而這種權力在運作中根本與廣大人民的利益背道而馳。在王朝更迭后的初期，統治者在倡導“無為政治”中多少還能反映一些民意；但是，一旦到了王朝晚期，由于其“橫暴政治”多與民眾利益相佐，因而統治者不得不借助于“國家機器”的威勢行陡壓迫職能，這時的權力就必然會異化為強制性的強權或殘暴性的極權。農奴制下的棍棒紀律以及封建制下的人身依附紀律和早期自由競爭式資本主義制下的饑餓紀律，無不顯示出這種統治與被統治的關系的殘酷性。中國封建社會的皇權則是這種惟權力觀的典型體現。它表現為權力授予上的任人惟親性、權力基礎上的“君權神授”性和非職務性以及終身性。權力分配上的不可分割性(獨裁)不可易位性(世襲)和至高無上性。二是資本主義制度下的職責——權力觀。資本主義的現代科層組織之可能的條件就是它們都以事務職能結構為前提。因而領導活動便由明目張膽地以權謀私上升為反映上述第二課題的“以權履職”。因而這種權力在本質上是一種職(務)權、責(任)權、被制約了的(有)限權。相對于“惟權力觀”，這是不小的歷史進步；然而，由于資本主義基本矛盾所致，這一權力觀念基本是不反映社會組織內部被領導群體的意愿的，即便有所反映，如對工人的工資待遇政策的調整，也往往以能否實現組織主要目標——即能否更多地榨取剩余價值為轉移。而且，由于整個社會的無政府狀態，具體到一個社會組織，其目標集合往往在狹隘性(如僅僅以實現資本家或資本家集團的利潤目標為主要內容)的基礎上又蒙上了外在的任意性色彩(如決策方案經常不合社會需要而導致的“任性的自由”和失敗)。因而，第二種權力觀念制約下的“以權履職”的較高境界也無非就是在為有錢的納稅人服務；為大壟斷資本家集團服務。三是社會主義制度下的服務——職責——權力觀。這一權力觀是對歷史上以私有制為基礎上的權力觀的否定與超越。它既是權力觀念的符合邏輯的歷史延伸，又代表著權力觀念的時代高度。在這里，上述三大課題的首要命題——即領導者滿足群體意愿和代表他們的根本利益，是領導活動的根本出發點和歸宿點，而課題二和課題三，則以“揚棄”的形態被整合到了課題一中；這時，領導就成了“公仆”，而廣大的人民群眾則處于領導活動的主體地位。領導活動的合法性在于民眾的認同、支持上。權力只能也僅僅來自于人民的授予，權力第一次真正成了為廣大人民群眾謀利益的工具。在這一全新的權力觀念中，由上述三大課題所產生的三個關鍵詞即權力、目標、群體童愿才第一次內在地統一起來；而且群體意愿(根本利益的反映)則居于主導地位，成為制約領導活動的主參量。權力和目標則受制于群體成員的意愿，并依此做出修正，表現為被群體意愿所“揚棄”了的形態。因此，從功能和作用角度看，這時的權力從實質講只能是“服務權”。誠如鄧小平同志講的：“什么叫領導?領導就是服務”。而從主體角度看，則本質上講是大眾之權和人民之權。在這里，“官權”——即形式上類同于資本主義時期的職權、貴權、限權統統要受到“眾權”、“人權”的制約。如果一個領導干部在履職行權中偏離了實現、維護、發展人民利益的基本人權的方向，則只能意味著他的失職和瀆職。因此，我們認為胡錦濤同志所倡導的“權為民所用”的觀點，就是體現社會主義“服務一職責一權力”觀念的最新表述，同時也就成了現階段黨的領導干部弘揚執政能力的基本努力方向。“能力”一詞反映的是結構的功能、作用，只要每個領導都能夠恪守”權為民所用”的要求，則就極大地弘揚了我們共產黨的整體執政能力。

二、“情為民所系”一情感境界的時代升華

“系”既有牽掛之意，也有寄托之意。在現當代，人們認為一個人格完整的領導人必定是知行合一、通情達理的人。如果說“權為民所用”主要顯示了領導干部心理結構中認知層面的強烈的工具理性意識，那么，“情為民所系”則顯示了領導干部心理結構中情感層面的濃郁的人文情懷的一面。人生總是需要一定的情感寄托的。有人沉靦于山水事物，有人癡情于人倫日用；有人愛的自私，有人愛的博大；有人愛的浮淺，人有愛的深沉。而胡錦濤同志所倡導的“情為民所累”則體現了共產黨的領導干部博大的普世主義的人生情懷和博愛胸襟。回眸歷史，愛的情懷也有三種類型：一是在農耕文明和自然經濟中產生的血緣關系下的愛的心理場。這一心理插在中國則表現為固戀家庭、以家為本的“孝”的文化；二是在上述同樣的條件下產生的地緣關系中的愛的心理插。這一心理場在中國則表現為悅納朋友、以地域為本的“義”的文化。一般中國人僅僅使思想感情停留在這兩個層面而不得升華。這就是在日常生活和個體實踐中所顯示出來的“為仁(章)作義”的情感方式。“為仁”以愛家為主，“作義”以講“哥們義氣”為奉。現實生活中以家為本的人總是滿腦子的妻子(甚至包括情人)、兒子(甚至也有孫于)、票子、房子、車子的“五子登科”圖；而“義氣用事”的人則渾身充滿著劉邦式的江湖義氣和地主德性。為此，他們總是孜孜極孜構筑夫榮妻貴，父貴予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家圈圈；打造各霸一方，無法五天、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地圈圈。其結果，國家公利和人民福祉以及社會正義便被拋擲腦后，國家整體利益結構便會退化為四分五裂的小團伙局部利益相互抵悟的悲慘現實，一個充滿希望的社會便就會步人非良性運行、非良性循環和非持續性發展的軌道。因此，必須揚棄儒家愛有等差的孝義為本的情感方式，接納第三個層面，也就是工業文明和商品經濟、市場經濟普遍受到推祟的業緣關系下的“契約精神”。契約精神中的對人普同一等、不分親疏的普世主義的大局意識和天下情懷，才是一個共產黨員領導干部應該具備的情感方式。在契約精神和終極關懷的觀照下，產生于血緣、地緣關系中的孝與義的情感元素只能以被插棄的形態囊括在對人民群眾的終極關懷的蕾世主義的情感世界里。比如，鄧小平同志生前對“四人幫”一伙的拉幫結派特別厭惡，他說他是實事求是派；同時，他也沒有把情感的天平向自己的老家——四川廣安的同胞、同鄉傾斜。然而，他卻有深愛和大愛，他說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我深情地關愛我的祖國和人民。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可見，真正具有契約精神的人在表面上看好像是“無情無義”的，但是，此處無情勝有情。因為祟尚契約精神的人也就是推祟法制精神的人。馬克思講道：“法典是人民自由的圣經。”只有大力弘揚法制精神，銳意建構法律制度，營造人人講法律的環境氛圍，才能消除政治上的異化現象，從根本上保障人民的民主自由權利不曼侵犯，使人民追求幸福生活的愿望最終實現。老子講，修之天下，其德乃瞽。祟尚契約精神的人必定也是對人民福祉、天下公利、社會正義心存敬畏井極力關注的普世主義者。胡錦濤同志所講的“情為民所系”，也正是鄧小平同志身體力行井昭告天下的一種高度升華了的情感境界。所有的黨員領導干部假若都能在情感境界上超越惟顧念血緣關系上的一家一姓的“孝”境界和圃于狹小地域關系上的“劉、關、張三結義”式的“義”的境界，以心系天下人民為情感世界的終極依托，弘揚契約精神的規則意識，來構筑確保人民權利實現的法制環境，則必然會使情系人民的良好愿望最蚌變為造福人民的豐碩成果。

三、“利為民所謀”——政治價值取向的民眾維度

“趨利避害”不僅是生物本能的刺激感應性反應模式，而且是人的思想和活動的重要特色。司馬遷把人類實踐活動(包括思想)中的這種利益偏好形象地概括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馬克思明確指出，“人們奮斗所爭取的一切，都同他們的利益有關”，“‘思想一旦離開’利益就一定會使自己出丑”。政黨就是代表一定階級、階層或社會集團的利益，為實現其政治主張而共同奮斗的政治組織。謀利性實踐，或實踐活動中的利益性追逐，應該是貫穿政黨一切活動的重要元素。所以，利益是一定要爭取的，問題是為誰爭取利益，如何爭取利益，爭取什么利益?正是在這個問題上，胡錦濤同志的一句“利為民所謀”，便公然昭示了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利益的中國共產黨同以往歷史任何剝削階級政黨的利益趨向和政治價值追求的鮮明區別。因為中國共產黨作為工人階級的政黨，其根本的出發點和最終歸宿，就在于她要始終忠實代表本階級和廣大勞動人民的根本利益，她“沒有任何同整個無產階級的根本利益的不同的利益”。而歷史上資產階級政黨則難以擺脫“政黨分肥”和“結黨營私”的局面，因為它們總是代表極少數人的利益要求和政治主張。在現階段要真正做到“利為民所謀”，就必須重點解決好以下兩個方面的問題：一是在哲學世界觀層面要克服“恩賜”觀點和救星思想，真正把尊重社會發展規律與尊重人民歷史主體地位和合目的性的利益追求統一起來。并以此作為我們的指導思想。也就是要在思想認識上解決胡錦濤同志所說的“相信誰，依靠誰，為了誰”這樣一個根本問題。因為這是區分唯物史觀和唯心史觀的分水嶺，也是判斷馬克思主義政黨的試金石。對于馬克思主義執政黨來說，堅持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矗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充分發揮全體人民的積極性來發展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始終是最重要的。二是要處理好人民群眾內部不同集團間的利益關系。自從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們對人民群眾一直堅持“兩階級” (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和“一階層” (知識分子階層)的社會分層觀點。至于人民內部是否分化出了更為細致的不同的利益集團，我們一直是忌莢諱深的。一直到1988年，黨的十三屆二中全會報告中才第一次承認中國社會存在著不同的利益集團：“在社會主義制度下，人民內部仍然存在著不同利益集團的矛盾。”到21世紀的新世紀，陸學藝教授根據人民內部眾多利益集團相當分化的客觀事實，把現階段中國社會分了十大階層。從社會結構維度審視，這些不同階層在利益上的差距可能表現在以下三點上：其一是通過生產力結構的某種失衡而表現出來的利益差距。其具體表現既可能是生產力內部結構的，如經濟發展部門與社會管理部門的失衡及其兩大不同集團人員在利益上的差距；也可能是生產力部門結構上的，如不同部門、不同行業之間關系的失衡，尤其是城鄉經濟發展的失衡與城鄉人民在利益上的差距；還可能是生產力宏觀布局上的，如東西部發展的失衡以及東西部人民在利益上的差距；或是生產力結構調整方面的，如做大做強的“朝陽行業”及其人員與“下崗分流”的“夕陽行業”的弱勢人員在利益上的差距。其二，從生產關系結構維度看，隨著所有制結構的嬗變和公有制結構(形式)的多元化發展，我國工人階級內部的階層分化必將越來越呈現多元化的趨勢。其三是上層建筑等政治結構因素所導致的我國工人階級內部利益上的差異性。“從理論上說，任何國家行政機關的唯一目的都是為了造福社會，但在實踐上情況并不完全如此。不同行政機關工作目標的差異性，……有些時候也反映了利益方面的差異”。產生于經濟基礎之上并為之提供服務的上層建筑(當然包括其橫心要素政黨在內)，一旦有了處置、分配(不是所有)社會財富資源的權力時，它的各組織要素以及體現這些要素的社會集團也就有了自己的相對獨立的利益存在；如果從社會的組織化維度講，組織性較強的政府等部門往往是最強大的利益集團。如果缺少外部競爭和外部約束，又缺乏內部的自覺性．政府有些部門會在非常強烈的動機去爭取自己的利益矗大化。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人民利益政府化，政府利益部門化、部門利益個人化”的現象。有鑒于以上的結構性因素而導致的人民內部利益結構的失衡，胡錦禱同志指出，關鍵是廣大黨員領導干部要大力弘揚求真務實的精神，“堅持以人為本，樹立和落實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觀，做到統籌城鄉發展、統籌區域發展、統籌經濟社會發展、統籌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統籌國內發展和對外開放”，并且認為這“五個統籌”是我國二十多年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實踐經驗的總結，“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必然要求，符合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我們認為，只要切實落實胡錦濤同志的這些指示精神，并訴諸于必要的科學的“政策推進”和體制優化，就不難克服一段時間人民內部利益結構的某種失衡，從而最大限度地“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暈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這也是胡錦禱同志多次強調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