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４０１（Ｋ）計劃及其對中國企業年金制度的啟示

摘要:20世紀80年代以來，世界上許多國家由于經濟衰退和日益嚴重的人口老齡化等因素影響，基本養老保險制度開始陷入越來越嚴重的財務危機，進而引發了老年保障危機，導致社會不穩定#65377;各國政府不得不對現行的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存在的問題進行深刻的反思，并陸續提出了一系列設想和措施，我國也是如此#65377;美國401(K)計劃作為適格退休金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機制設計#65380;管理原則#65380;運作模式都非常獨特，在國際養老保險制度中獨樹一幟，為我國企業年金制度的建立和實施帶來一些有益的借鑒#65377;

關鍵詞:美國401(K)計劃; 中國企業年金; 啟示

中圖分類號:F8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6)10-0135-04

20世紀80年代以來，各國政府針對基本養老保險制度存在的問題紛紛進行深刻反思，并提出了一些設想和措施#65377;90年代，世界銀行等國際組織將這些改革思路概括為養老保險制度的“三支柱”理論，即基本養老保險(由國家強制辦理)#65380;企業年金(由企業建立的補充養老保險)^①和個人儲蓄性養老保險#65377;企業年金是在國家政策指導下，企業在參加基本養老保險的基礎上，為進一步提高員工退休后生活水平，按照量力#65380;自愿原則自主實行的一種企業養老金計劃，是企業員工福利制度的重要內容，是多層次養老保險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65377;建立企業年金制度對于社會養老保險制度的完善，企業激勵機制的執行，員工退休生活的保障都是非常有益的#65377;對國家來說，企業年金作為社會保障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克服公共養老保險的單一性，發揮多層次養老保險體制的靈活性與適應性，有利于降低國家基本養老保障的替代率， ^②減輕政府提供基本養老保險所面臨的財政壓力，應對即將到來的老齡化危機#65377;

美國401(K)計劃作為一種非常具有特色的養老保險制度，考察它形成背后的理論基礎#65380;制度背景以及其基本內容和運作管理，可以幫助我們了解企業年金制度的潛在運作機制，進而認識企業年金制度運營對外部政策環境的依賴關系#65377;

一#65380; 企業年金制度形成的理論基礎

(一) 宏觀理論基礎#65377;多支柱養老金制度改革的理論基礎主要是圍繞政府和市場的關系，以及如何提高制度供給的混合效率而展開的#65377;從經濟學角度來講，養老金制度是一種準公共產品，根據公共程度的不同可以分為由政府提供的公共養老金制度和由非政府提供的私人養老金制度#65377;實質上，多支柱養老金體系是公共品#65380;準公共品和私人物品的混合體#65377;1954年，Samuelson首先討論了市場機制無法有效解決具有外部性的公共品的資源配置問題，并給出了政府供給的效率條件#65377;之后，理論界普遍認為公共品應該由政府提供，但是政府提供也存在政府“失靈”問題，因此，新自由主義經濟學派的代表人物Coase等從不同的角度重新審視市場提供公共品問題，相應給出了非政府供給的效率解#65377;對于養老金制度，現代公共品理論普遍認為政府應提供基本養老金制度，以解決社會公平問題，實現收入再分配，因為公平也是一種公共物品;而非政府提供的私人養老金制度能更好地增進制度供給效率，提高管理效率#65377;因此，通過多支柱養老金體系，既能實現再分配效率，又能提高管理效率，促進養老保障資源的合理配置，增進個人和社會福利#65377;

(二) 微觀理論基礎#65377;事實上，企業年金制度產生于雇主責任，雇主基于激勵職工作用提供企業年金計劃的結果實現了社會養老保障功能#65377;從委托人如何激勵代理人角度來設計激勵框架，通常可以分為兩大類:第一類是激勵性制度安排，即通過合約的形式分配給企業經營管理者和普通雇員一定的剩余索取權和剩余控制權，構成對他們的激勵，如ESOP，MBO等;另一類就是補償性制度安排，針對企業內部人員是“社會人”的基本假設，提出在正常薪金以外對企業人員進行全面補償的措施，其基本依據是補償理論#65377;補償理論的基本思想是，對雇員為企業所作的貢獻給予回報;對雇員過去的學歷#65380;技能#65380;經驗等給予補償;對雇員及其家庭未來的生活#65380;學習#65380;發展等進行保障#65377;工資之外的任何形式的支付和收益構成了由雇主對雇員提供的所有補償成本中的主要組成部分#65377;這種補償性制度安排集中反映了四大理論:一是“對忠實服務的回報”理論——以雇主為中心，提供養老金是為了對長期以來雇員忠實服務的報酬;二是“遞延補償”理論——以雇員為中心，養老金是勞資協議中有關工作條件的組成部分，是雇員自然應該擁有的;三是“長壽保險”理論——以雇員為中心，企業年金計劃及其他計劃是基于社會政策方向建立起來的，他們通過向那些老年雇員提供資助來補充基本養老金的不足;四是“雇員管理工具”理論——以雇主為中心，在花費巨大資源對雇員進行培訓之后，企業不愿讓雇主輕易離開，通過企業年金方式，既可以提高雇員努力工作的積極性，也可以鼓勵雇員長期為企業服務#65377;

二#65380; 美國401(K)計劃

美國現行的退休制度開始于1935年，由雇主#65380;雇員#65380;政府三者相互協調#65380;共同支持，形成了雇員個人儲蓄#65380;雇主出資設立退休金計劃以及聯邦政府負責管理社會保障金，構建了一個雇員#65380;雇主和政府三足鼎立#65380;保障程度較高的退休收入來源體系#65377;401(K)計劃①一詞取自美國國內稅收局法令中解釋退休金計劃的部分，政府稱其為現金或延遲安排(CODA)退休計劃，人們通常只使用其俗名401(K)計劃#65377;401(K)計劃作為美國三支柱養老保險體系中重要組成部分，其機制設計#65380;管理原則#65380;運作模式都非常獨特，在國際養老保險制度中獨樹一幟，對世界各國養老保險制度產生深遠的影響#65377;

(一) 美國401(K)計劃的制度背景

1. 401(K)計劃與DC模式#65377;美國退休金運作模式主要有兩大類，一是收益確定型模式(Defined Benefit，DB)，通過公式來計算雇員退休后可以領取的養老金數量;二是繳費確定型模式(Defined Contribution，DC)，它只規定繳費的額度，而沒有規定或保證雇員將能夠領取多少退休金#65377;401(K)計劃的一個重要特點就是它屬于DC模式，它規定了繳費占雇員工資的比例，并且規定了雇員享受稅收優惠政策的繳費上限，將繳費資金運用的選擇權給予雇員自己，退休金的多少與繳費數量的多少#65380;投資方式的選擇有關#65377;

2. 401(K)計劃與美國員工福利制度#65377;在美國，雇主為雇員出資建立退休金計劃，不是法定的責任，它可以理解為企業的市場競爭手段和為企業文化建設的投入#65377;在保險經濟學家們看來，雇主為雇員建立退休金計劃并不是雇主的慈善，而是雇主應該承擔的對勞動力使用的經濟補償，也可以理解為滿足勞動力在工資收入外的經濟需要，即勞動力的使用成本#65377;因此，從雇主為雇員出資建立退休金計劃來看，401(K)計劃與員工福利制度息息相關#65377;

3. 401(K)計劃與EET稅制#65377;EET稅制的特點是在當期消費和后來消費之間是中立的，同時確保收入不能征稅兩次，它反映的是長期養老金儲蓄#65380;在生命期間收入再分配的真實性質#65377;美國對退休金計劃實施的是EET稅制，該制度允許雇主與雇員從他們的稅前收入中扣除養老金繳費額，并減免養老金投資收益所得稅，只在養老金領取時像對待其他應納稅收入一樣，征收個人所得稅#65377;實際上，正是EET型的稅收優惠政策調動了雇主和雇員的積極性，使得401(K)計劃非常有吸引力#65377;

4. 401(K)計劃的投資與管理#65377;美國政府給予401(K)計劃有廣泛的投資選擇權，它包括短期貸款#65380;股票#65380;共同基金#65380;債券等，因此，401(K)計劃在美國資本市場上占有重要的地位#65377;美國對401(K)計劃實施法定合計準則(Statutory Accounting Principles，SAP)，它要求定期對計劃的財務狀況提供保守估計，美國證券監管當局對401(K)計劃還規定了信息披露要求#65377;

(二) 美國401(K)計劃的基本特點

1. 401(K)計劃的基本內容#65377;美國政府為了確保政府稅收收入不流失，同時又能夠激勵雇主和雇員共同為雇員退休后積累起必要的退休金，其國內稅法401(a)對401(K)計劃的參與者享受稅惠之條件和其他事項作出了明確規定:(1)適格員工#65377;最低參加計劃的員工年齡不得超過21歲，同時服務年限滿1年才可以成為合格參加計劃的員工#65377;如果計劃規定年資滿2年，給予完全的賦益權(Full Vested)，則最低年資可以規定為2年(此規定只限于年齡和工齡兩項，以防止雇主的苛刻條件)#65377;(2)賦益權#65377;員工參加計劃付務滿一定期間(5年或7年)，即可以取得賦益權，最長時間是7年(懸崖式賦益，Cliff Vested)#65377;從2002年開始調整為6年，懸崖式賦益的雇主匹配繳費過去規定的時間為5年，從2002年開始調整為3年，同時規定自己承擔部分獲得立即賦益權(此規定旨在保護雇員的就業自由或公眾利益)#65377;(3)非歧視原則#65377;不得優惠高薪職員，以實現員工普惠制#65377;(4)不得提前取款#65377;只有符合以下條件才能從個人賬戶中領取養老金:年齡≥59.5歲;死亡或永久喪失工作能力;發生大于年收入7.5%的醫療費用;55歲以后離職#65380;下崗#65380;被解雇或提前退休#65377;一旦提前取款，將被征收以下稅款:20%應付款;從全部款項中征收所得稅;征收10%的懲罰性罰款#65377;②(5)允許借款#65377;同雇主匹配繳費和稅后繳費一樣，401(K)計劃允許借款，而后償還本金和利息，其優點是利息支付到自己的賬戶中而不是銀行或其他商業貸款人#65377;401(K)計劃對借款有數量限制，而且借款行為會影響帳戶資金的增值能力，并且要接受雙重納稅，因為401(K)計劃的繳費是稅前款，而支付貸款利息是稅后款#65377;(6)困難取款#65377;困難取款不需要償還，但是一年內不能向計劃中繳費，而且要承擔困難取款的代價——所得稅和10%的罰金#65377;③困難取款只限于四種用途:支付自己#65380;配偶或需要撫贍養人的醫療費用;自己#65380;配偶或未成年子女中級以上教育的下一年的學費;購買主要住房;避免失去主要住房的居住權#65377;(7)參加401(K)計劃的雇員在年齡≥70.5歲時，必須開始從個人賬戶中取款，否則政府將對應取款額征稅50%#65377;

2.401(K)計劃的運作及管理#65377;401(K)計劃的運作及管理模式也非常有特色，其主要內容包括:

(1) 計劃的發起人，通常是雇主#65377;(2)受托人，可以是某個人#65380;小組或委員會，全權負責組織實施計劃的運作#65377;對受托人的要求規定了受托人的職責范圍，并規定美國勞工部負責監督受托人義務的履行情況，如果發現受托人違反審慎者原則，有權代表企業退休金計劃參與者和受益人提出指控，此規定旨在確保退休金計劃經營上的穩健性和退休金給付上的安全性#65377;(3)計劃管理人，向參加計劃的雇員和受益人提供咨詢，保證雇員和受益人有權獲取退休金計劃財務管理信息及其他有關文件的權利，并負責定期報告和披露信息，每年還要向美國勞工部上交公司年度的財務報告#65377;(4)對投資經理人選的規定，一般要求雇傭外部投資人幫助公司管理保障計劃#65377;(5)對會計財務經理人選的規定，一般也是要求雇傭外部會計財務人員幫助管理計劃的資金項目#65377;

表1: 美國401(K)計劃主要內容介紹和評價表

資料來源:Clark，Haley and Schieber，2001.

三#65380; 我國企業年金的現狀及發展困境

(一) 我國企業年金制的現狀

在2000年國務院頒發《關于完善城鎮社會保障體系的試點方案》(國發42號文)之前，“企業年金”一直被稱之為“企業補充養老保險”，圍繞企業補充養老保險屬于社會保險還是屬于商業保險的性質之爭一直沒有停止過#65377;在國發42 號文中，主要明確了四大要點;一是“正名稱”，正式將“企業補充養老保險”稱之為“企業年金”;二是“定性質”，將企業年金界定為商業保險范疇;三是“立規矩”，要求企業年金采用個人賬戶式管理并實行市場化管理運營;四是“給政策”，對試點地區的企業開辦企業年金，允許在職工工資總額的4%以內進行稅前列支#65377;勞動與社會保障部退出企業年金業務的經營，轉而監管企業年金制度的建立和企業年金市場的發展#65377;

目前，我國企業年金發展處于起步階段#65377;從需求方面來看，隨著國家改革養老保險體制#65380;降低基本養老保險的替代率水平#65380;推行企業薪酬福利制度改革，雇主建立企業年金計劃的積極性本應該非常之高，但是由于針對企業年金計劃的稅收優惠政策遲遲不能到位，大部分企業雇主不得不處于觀望狀態，推遲建立企業年金計劃#65377;因此，在企業年金市場的發展過程中出現了“需求壓抑”現象，除了少數大企業正在積極自辦企業年金計劃外，巨大的企業年金市場潛力至今還沒有被發掘出來#65377;相對于沉悶的需求主體而言，企業年金市場的供給方卻熱情高漲，躍躍欲試，呈現出兩大特點:一是商業壽險公司以團體年金保險的方式大力發展“準企業年金業務”，他們主要提供繳費確定型DC產品，采用獨立賬戶方式進行管理，確保企業年金的安全性和保值增值;此外，壽險公司還根據企業需要，為雇主提供收益確定型DB產品#65377;二是其他金融機構如商業銀行#65380;基金公司#65380;信托公司等，紛紛以各自不同的金融產品來開發資產委托管理型長期儲蓄業務，在這些金融機構看來，他們也在提供“準年金業務”#65377;

(二) 我國企業年金制發展的困境

1. 關于稅收政策#65377;目前，稅惠政策只適用于試點地區，沒有在全國范圍內推廣#65377;稅惠政策不統一，有些地方政府不執行優惠政策，而有些城市和地區的地方政府實施稅惠的幅度大于國家明確規定的4%;雖然在試點地區對企業供款進行稅惠政策，但是對個人供款并沒有實行優惠政策#65377;很顯然，在稅收政策上缺乏同一性和規范性，這既不利于調動企業年金計劃的積極性，也不利于調動個人向企業年金計劃供款的積極性#65377;

2. 關于賦益權問題#65377;通常情況下，企業年金計劃規定的賦益權時間最長不超過7年，一般為5年#65377;而我國的企業年金計劃大多將賦益權時間規定得非常長，比較普遍的做法是直到職工退休才允許領取企業年金計劃提供的養老金#65377;這種安排對于臨近退休年齡的職工而言，意味著馬上就可以領取到養老金#65377;但是對于那些年齡在40歲以下的職工而言，意味著至少還要等上20年才能領到養老金，而且職工一旦離開了這家企業，哪怕他們已為該企業工作了30年，也不能從企業年金計劃中領到一分錢#65377;因此，賦益權時間過長，對青年人不利，也不利于勞動力市場流動#65377;

3. 關于采用受托人制度問題#65377;通過受托人制度來發展企業年金，最大的好處是可以確保企業年金制度的安全性#65380;專業性，同時有利于培育競爭性的金融市場#65377;但是，英美模式下的受托人制度之所以成功，是因為有文化背景和法律基礎的支持，而這些條件在我國目前尚不具備#65377;

4. 關于采用DB模式問題#65377;在DB模式下，企業年金賬戶的保值增值風險是由計劃發起人或資產管理人來承擔，DB模式的這一特點恰好適合我國公眾的需要#65377;但是，DB模式對精算技術的要求很高，要求進行準備金測算和實施資產負債管理#65377;目前，我國具備發展DB型企業年金計劃的金融機構只有壽險公司，但是其他金融機構也在采用DB模式，這種現象的背后隱藏著巨大的支付危機和金融風險#65377;

5. 關于采用基金運作投資方式問題#65377;從金融資產性質和投資方式選擇的互補性上講，企業年金資產要求實行基金運作投資方式#65377;但是，從目前的投資管理方式來看，壽險公司#65380;銀行#65380;信托公司等三大金融機構并沒有建立起完整的基金運作投資方式;同時，企業年金資產的投資渠道政策和投資比例限制政策還需要政府進行調整并加以明確#65377;

6. 關于中介機構發揮作用的問題#65377;在企業年金計劃發展過程中，中介機構如精算師事務所#65380;會計師事務所#65380;律師事務所等往往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必須要具備的重要的前提條件是中介市場應該是充分競爭，中介機構應該有著良好的信譽#65380;具有獨立性和負責任的#65377;目前，我國中介機構還難以發揮出他們應有的作用#65377;

7. 關于強制性年金化領取問題#65377;由于進行高風險投資或不合理地安排消費支出等多種原因，員工在退休時一次性領取的養老金往往難以充分起到養老保障的作用，最后政府不得不對這些退休者提供救助，從而增加了公共開支#65377;因此，年金化支付方式對確保老年經濟安全非常重要，近年來不少國家紛紛通過立法來強制實施養老金領取年金化#65377;目前，我國只有壽險公司提供年金化領取方式選擇，但是由退休者自愿選擇，并沒有強制#65377;而其他金融機構根本就沒有辦法提供年金化的領取選擇，因為年金化的領取是要通過精算技術來處理的，像銀行#65380;基金公司和信托公司是沒有能力提供的#65377;

四#65380; 401(K)計劃對我國企業年金制的啟示

上文中所分析的問題包括制度問題#65380;利益問題#65380;政策問題#65380;技術問題等，涉及的層面很多，也很復雜#65377;因此，對這些問題的解決也不能一蹴而就，只能在發展中解決，在發展中規范，通過規范來促進發展#65377;美國401(K)計劃對我國企業年金的建立和發展確有值得借鑒之處，表現為:

第一，借鑒美國對私人退休金計劃和401(K)計劃的監管經驗，采用分散監管模式，由勞動和社會保障部#65380;中國保監會分別承擔監管職能#65377;可以考慮采取DC和DB兩種模式，采用受托人制度和保險合同方式來發展企業年金計劃#65377;所有的DB計劃只能由壽險公司提供管理服務，由中國保監會進行監管;DC模式下所有信托型企業年金計劃由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監管，雖然壽險公司也可以發展信托型年金計劃，但是壽險公司提供的信托型年金計劃也有勞動和社會保障部監管;DC模式下的所有保險合同年金計劃由中國保監會進行監管#65377;

第二，根據受托人的差異，可以分為理事會受托和法人受托兩種模式，它們的職能主要有三個:賬戶管理人#65380;資產管理人#65380;投資管理人，對于這三種職能，它們可以全捆綁受托，也可以分拆受托#65377;不管是法人受托還是理事會受托，在選擇分拆或捆綁方式問題上，主要的考慮因素包括:(1)政策規定，例如能夠作為資產管理人受托的只有銀行，其他金融機構和理事會很難承擔;(2)管理能力，能夠作為投資管理人受托的法人或理事會，必須有專業的投資人才和風險管理技術;(3)成本收益核算，對不同模式下的成本收益進行核算，當收益大于成本的時候才會考慮選擇以捆綁方式受托#65377;

第三，推動針對企業年金制度稅惠政策的全面實施，調動雇主和雇員向企業年金計劃供款的積極性;推動金融發展，要通過企業年金發展來分流銀行存款，促進長期儲蓄資源轉化為長期投資;要通過基金運行投資方式的采用，培育機構投資者，促進貨幣市場和資本市場的發展;要通過企業年金賬戶間轉移，來促進企業年金管理人之間的競爭，提高金融效率，最終要通過監管來促進我國金融市場和金融體系的發展#65377;

從2004年5月1日開始實施的我國《企業年金試行辦法》#65380;《企業年金基金管理試行辦法》中可見其帶有明顯的401(K)計劃的痕跡#65377;這些借鑒對于做實個人帳戶，防范老齡化風險起到了重要作用#65377;但同時我們也注意到401(K)計劃的另外兩個重要特點卻沒有得到較好的反映:一個是EET稅制，另一個是投資選擇權#65377;隨著基本養老保險財政負擔的日益加重，政府將逐漸意識到養老金稅收優惠對降低勞動力成本，增加企業利潤和競爭力方面的作用，加之企業年金承辦主體如商業保險公司#65380;銀行#65380;基金公司等，為了從稅收優惠政策帶來的養老保險市場發展中獲益，通過輿論影響#65380;政策呼吁等一系列努力，推動稅收優惠政策的制定和實施#65377;至于年金基金投資選擇權，我國《企業年金基金管理試行辦法》相對于401(K)計劃規定得較為詳細保守，這也是符合我國國情的#65377;鑒于我國目前投資環境#65380;資本市場的相對不成熟#65380;金融市場的不完善，更重要的是我國民眾風險意識和金融意識的淡薄，政府和社會應重視發展面向民眾的金融和理財知識的教育#65377;在此基礎上可以逐步開放擴大年金基金投資選擇權，這是一個漸次的過程#65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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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宋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