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智商及影響因素分析

摘要：團隊智商是一個團隊的樞紐，對于團隊的成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文章分析了團隊智商的概念、本質，并從智能基本特征、個體心理、群體水平、環境和工作特征五方面探討了團隊智商之所以表現出差異的原因，以期為進一步開展團隊智商的研究，提高團隊工作的效率提供借鑒。

關鍵詞：團隊智商 智能 因素

中圖分類號：C963 文獻標識碼：A

在21世紀的今天，團隊成為一種盛行的組織形式。在眾多的國際知名企業中，團隊已成為經濟制勝的法寶。然而正當人們津津樂道于團隊的高效和靈活時，也常常遺憾地發現：團隊所發揮出的潛力并不總像人們所預期的那么樂觀。一個集中了最優秀成員的團隊卻不能將這些人的聰明才智充分發揮出來。例如，彼得·圣吉調查了4000多家企業，發現了一個驚人現象：“很多團隊，每個人的智商都在120以上，團隊的智商卻很低，只有62。”自此以后團隊智商引起了各行各業的重視，大家都把“萃取高于個體智商的團隊智商”視為目標。然而關于團隊智商的論述卻是零星的、泛泛而談的，遠遠不能適應實踐需要。文章將對團隊智商的影響因素加以探討，以期為最大限度地提高團隊智商、發揮共振效應提供借鑒。

1 團隊智商的含義

在快捷高效的信息時代，成敗的決定因素不再停留于傳統意義的個人智商(IQ)或情緒智商(EQ)，注重發揮整體搭配最大效率的團隊智商(TQ)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關于團隊智商(也稱為群體智商)有如下幾種界定：(1)群體智商是指群體成員在共同解決各種問題中所表現出來的集體智慧。(2)團隊智商是團隊的神經系統，是對外界刺激快速有效反應的能力。(3)團隊智商是一個團隊中人們組合的智能剩余數同人數之比值。(4)團隊智商指的是某一團隊作出正確、明智的分析和決策的能力。

夏心軍進而認為團隊智商包括整體的學習動力、學習毅力和學習能力三方面。即體現在學習力上，所謂學習力則是學習總量、質量、增量的綜全效應。(1)總量：學習內容來源的寬廣程度、組織和個人的開放程度；(2)質量：學習者的綜合能力素質以及學習的效率和品質；(3)增量：學習成果的創新程度和對未來的價值。

從團隊智商的表現形式看，牛繼舜指出團隊智商并不等于團隊中個體智商的算術平均值，可以歸納為三種情況：其一、雖然團隊中每個人的智商都在120以上，團隊的智商卻可能只有62，“三個諸葛亮，變成臭皮匠”，從系統論觀點看是1+1＜1。其二、團隊智商是團隊中個體智商的算術平均值，即1+1=1。其三、整個團隊成為一個有生命力的有機體，一個有系統思考能力的整體，使團隊智商高于個人智商，即“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即1+1＞1。

就團隊智商的測量看，國內目前僅看到鐘國興的計算公式：X=(M-N)÷L X 100％(X是團隊智商；M是體制釋放的智能；N是和團隊目標相反的智能，即干擾智能；L是團隊的人數)。國外用團隊智商記分卡來記錄團隊智商。團隊智商記分卡著眼于高效團隊應具有的態度、技能和原則的評估。旨在分析團隊目前能力和應有潛力之間的差距，通過支持團隊創建進步路標，發現團隊工作中的不足之處，作出及時調整，以使團隊效率最大化。

綜合以上界定，我們把團隊智商歸納為：團隊智商是團隊成員整體搭配的學習力及其在共同解決問題中表現出的集體智慧，是團隊對外界刺激快速明智分析，做出正確有效反應的能力。這樣似乎可以更全面地反應團隊智商的涵義。

如何充分發揮團隊的效力，這取決于多種因素的影響。

2 團隊智商的影響因素分析

2．1 智能基本特征

智能是集體智慧(團隊智商)共享和開發的立足點。有研究者指出智能具有信息性、相對性、矢量性、模糊性、自組織性、不守恒性等基本特征。透析智能的基本特征是探詢團隊智商呈“1+1＜1、1+1=1、1+1＞1”不同表現形式的重要環節。以智能的信息性為例，由于智能依附于特定的主體，以信息波的形式存在，主體所掌握的信息質量、真偽；信息傳播的速度、方式都會對團隊智商產生影響。在信息的共享中，團隊成員不僅是信息的傳播者，更是信息的把關人，擔負著鑒別信息質量的責任。如果智能主體只把自己當作信息的收集者、發送者，而沒有意識到自己須扮演對信息進行把關的角色，把鑒別的任務全盤推給其它智能主體，會有雙層的負面效果。對自己而言，思維得不到深層次的鍛煉，對其他主體而言，則加重了其任務負擔，影響了信息的接受與消化。這時的智能共享是淺層次的、費時費力，團隊智商自然得不到有效的發揮。因此，在信息的傳播和共享中，應盡量減少垃圾信息的發送。

2．2 個體心理

團隊通常強調整體思維，但我們必須明確團隊是由個體組成的。團隊成員是有自我意識、自我需要、自我利益考慮的生物個體，既非單一的“經濟人”，也非單一的“社會人”，而是完整意義上的“復雜人”。團隊成員的認知、能力、行為都會影響到整個團隊的智商。如果團隊成員不斷超越自我、從全局出發、系統思考，通常會促使團隊智商得以提高。但事實上，團隊成員總有太多的顧慮。哈佛大學的阿吉瑞斯教授指出：大部分團隊都會在壓力面前出現障礙，主要表現為“四種妥協”：(1)為了保護自己，不提沒有把握的問題。(2)為了維護團結，不提分歧性的問題。(3)為了不使別人難堪，不提質疑性的問題。(4)為了使大家都接受，只作折中性的結論。這是個人的一種習慣性防衛，其根源并非強詞奪理或保持社會關系，而是懼怕暴露出想法背后的思維。對多數人而言，暴露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一種威脅，因為我們害怕別人發現它的錯誤。

Thompson從個人與生俱來的趨避傾向分析團隊中的個體行為。當任務開始時，個人的目標可能指向集體的成功。但在末期，成員的目標通常指向避免個人的失敗。原因在于當任務處在壓力之下，某些公眾的過失可能堆積在個人身上，團隊成員迅速思考以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所以他們舍棄團隊成員的角色，后退為狹小的個人角色，專注于自身的工作，通過避免個人的失敗來替代集體的成功。

習慣性防衛和趨避本能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個體自我保護的另一形式是過度自信。過度自信的成員在團隊中所做的一切努力是證明自己正確無誤，尋求別人的肯定和認同。社會心理學家麥獨孤認為人類有一種競爭的沖動，總是力求比對手做得更好。過度自信和競爭心理促使團隊成員傾向于為自己做辯護式的努力，不便于懸掛假設并發現假設背后的缺陷，在團隊中難以達到真正的深度交流。而且輸贏心理也容易致使人際關系微妙化，在團隊成員之間立起一道隱形墻，阻礙心靈的溝通和智能的釋放。

可見，正是這種自保性的防衛、角色倒退及過度自信制約了團隊智商的發揮。然而，自我保護和競爭心理確實是個體生活中的一部分，我們試圖加以全然驅除是難以辦到的。關鍵是我們要在團隊中引導自我超越及其以團隊成功為目標的良性競爭，激發起成員對人性弱點的超越與反超越的無形態勢。在自我反省和外力推動下，產生一種自動力，充分發揮個體積極性、創造性。減少隔膜，增加智慧潛能的釋放機會。總之，能否超越自我，以促進個人成長和始終堅持團隊的成功為目標是影響團隊智商發揮效力的重要環節。

2．3 群體水平變量

2．3．1 群體思維共振

物理學意義上的共振，就是兩個振動周期(或頻率)相同的物體，當其中的一個發生振動時，另一個被引起振動的現象。思維共振是指人們知識之間互相感應、撞擊和激發智慧的過程。

當一個人獨自反復思考一件事或一個問題時，思路容易限制在一條道上，大腦的活動區域較少轉換。若幾個人對同一問題進行思考，各人都以自己的知識經驗為基礎，從不同的角度去思考，就有利于相互啟發，引起聯想，產生共振和連鎖反應，從而誘發出更多的設想。即產生了學習和思維的總量、質量、增量的綜合效應。這是團隊智商能發揮出1+1＞2功效的原因所在。

然而，并非任何團隊都能產生思維共振和強化效應。如果成員間思維頻率差異較大，則容易在團隊中形成引領式或權威式的格局，不足以構成討論；如果思維頻率較為接近但過于相似則會缺少思維的碰撞。只有在智力和諧、知識互補等因素的相互制約、互為作用、且相互間思維頻率處于同一水平但存有差異條件下，才易引起共振，達到成員間思維系統有效轉化。因此，團隊成員的思維頻率、思維風格的比例搭配也是在提高團隊智商過程中需要考慮的重要因素。

2．3．2 群體一致性

近年來，共享心智模型已成為團隊有效性研究的常用模型。共享心智強調心照不宣的默契，對團隊相關情境中的關鍵要素產生共識和心理表征。團隊各成員的心智模型重疊越多，團隊成員就越容易適應變換的環境，協調彼此之間的行動。通常，心智模型的差異可能導致過程喪失和無效的團隊過程，共享心智有利于集體智能的釋放，促使團隊更有效的工作。然而，現有的研究過多強調共享心智模型的相似性。但真實的情況可能是共享心智模型的相似成分太多，可能會導致思維沖突和碰撞的缺失；也可能是團隊成員雖然達成了一致，但卻是錯誤的。Marks等人的研究表明，相似性和正確性是兩個不同的指標。錯誤的一致性將導致錯誤的決策。

通過對一群具有最高智慧的智囊團成員做出荒唐選擇的研究，Janis(1982)用“群體思維”指代高度一致性的群體成員的思維模式。在這些群體中，成員們將群體的凝聚力和一致性凌駕在任何其他準則之上，以至于忽視其他合理的甚至更優的備選方案，并因為群體內壓力導致思維效率降低。Bemthal研究了任務面向的凝聚力和社會情感面向的凝聚力以及它們之間的關系。發現低水平的社會情感凝聚力和高水平的任務凝聚力相結合會導致最低的群體思維出現的概率；而具有高社會情感凝聚力的群體比具有高任務凝聚力的群體更有可能表現出群體思維現象。當凝聚力更多地表現為人際吸引時，即團隊成員往往會采取團隊中最被接受的觀點以獲得團隊的喜愛。成員總是設法壓制不同的意見，妥協于大家都不是非常滿意的共同決定，以維持一個組織團結的外貌，表面的一致無法讓每個人談出隱藏的假設與經驗背后的差異，損害了問題解決的質量。而當凝聚力更多表現為對任務的事實或者是對群體榮譽的尊重時，它將促進問題解決質量的改善。

與一致性相對應的是不一致(沖突)。在沖突的研究中，Priem和Price(1991)區別了認知任務沖突和情感沖突。最近研究發現，除了以上兩種沖突外，還有一種過程性沖突。已有實證研究表明關系沖突和團隊的生產力呈負相關。在一個團隊中，也許每個人都是聰明人，但這些聰明人互相勾心斗角，最后內耗的結果也許使團隊智商為0或者是負數。任務沖突對群體績效的影響視具體情況而定。但一般來說，表現為任務沖突的團隊比表現為關系沖突的團隊效能更高。而低水平的過程沖突有助于目標的實現，反之則阻礙了團隊的發展。

由以上對團隊一致性和沖突的論述，可發現在團隊的運作中存在兩種導向，即任務導向和人際關系導向。雖然有研究表明以任務為導向更容易促進團隊的發展，但事實上團隊任務和人際關系相伴而生、相互制約，難以截然分開。要協調二者之間的矛盾，須落腳于“向上發展型共識”，通過達成這種共識避免貌似團結的假象和虛假的表面一致。通過共識下的建設性沖突開闊思路、提高團隊智商。

2．4 環境變量

環境包括靜態環境和動態環境。它是團隊智商得以開發或停滯的重要舞臺。

靜態環境包括物理空間、虛擬空間和體制空間。關于靜態環境已有研究者有大量的論述，在此不再詳述。動態環境通常指團隊外部的刺激變量，如外界變化的競爭對手、變化的資源等。團隊處于動態的復雜系統中，外界的動態環境決定團隊在問題解決中必須放眼全局，系統地分析問題，以變應變。然而，我們總是傾向于以任務為導向，努力從事自己的工作，去研究、完成它，只注意到與解決問題直接相關的東西，對其他方面視而不見，這種對目標的專注一般被認為是優點，卻常常不能使團隊成功。對群體外成員持有偏見、視外界環境為刻板的靜態，或只關注到直接信息沒看到運動的間接信息是導致群體思維的重要因素。是否對外界信息具有警告系統的功能是團隊智商高低的重要標志。因此，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要區分哪些信息是重要的、哪些信息是緊迫的、哪些信息是既重要又緊迫的。動態地看待外界的發展，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此外，Argyris關于組織中非理性行為和過程的研究認為，當組織中群體處于因外界動態變化、威脅而造成的焦慮、壓抑、矛盾等心理不適應狀態時，就會產生種種非理性行為傾向。由此可見，無視外界環境的變化，或因外界環境的變化產生過多的焦慮都會導致較低的團隊智商。

2．5 工作特征變量

我們必須認識到有些問題必須通過有效的群體合作來解決，但有許多問題個人來解決效果會更好。實踐表明，不該通過群體方式解決問題時采用這種方式只會導致失敗和挫折，并造成時間、精力、金錢的浪費。什么情形適合個人獨立工作，什么情形適合群體合作，理清這個問題非常有用。這需要考慮工作特征變量。研究發現在面對動態復雜的問題時，與個人相比，團隊更能使決策和學習績效明顯提升。在決策的精確性上，團隊往往具有明顯的優勢，然而，團隊總要比個人耗費更多的決策時間，也可能由于內耗產生更多的問題。在連續性的任務中，不同的成員從事不同階段的工作可以使集體智慧得到更充分的發揮；但在非連續性的任務中，個體的決策往往更有成效。由此可見，工作的目的、工作的任務性質(難度、獨特性、需要的相互依賴性)、工作時間限制均是團隊智商表現出不同水平的原因。例如，如果某個方案個人就可以很好的完成，就沒有必要組建一個群體來做這件事。同樣，如果針對一個項目的決策已經做出，組建群體只是給這個決策蓋上一個橡皮圖章，那么這樣的群體工作是沒有意義的。簡而言之，在蓋圖章的團隊工作中，團隊智商表現為1+1=1；不該用團隊解決的任務卻采用團隊，整個團隊的智商就會出現1+1＜1的情況。

3 展望

正如前面談到的，盡管團隊智商已成為流行的術語，但關于團隊智商的系統研究還沒有見到。從公開的文獻看，絕大多數都是泛泛而談的描述。理論和實證的研究還有待于學術界的努力。這種努力對當前比較普遍的團隊工作提供借鑒是非常有意義的。

從團隊智商的測量看，鐘國興的計算方法固然有獨到之處，但分母L是團隊人數，那么該公式是否表明人數越多，團隊智商越低?該公式的合理性有待進一步推敲。即便證明公式是合理的，具體怎么計算體制釋放的智能、干擾智能是有待解決的問題。團隊智商記分卡理論設想是好的，但是否真正體現了團隊智商的內涵有待推敲。我們應從哪幾個維度，該如何對團隊智商加以測量，也是團隊智商的研究中有待進一步解決的問題。

為什么有的團隊具有較高的團隊智商，而有的團隊的智商令我們大失所望，了解其產生的原因非常重要。本文只觸及了現有研究粗略提及的幾個關鍵變量，其背后的原因是復雜的，需要我們更深入的探究。值得注意的是，找出其潛在的原因，只是中介的過程，并非最終目的。我們的終極目標是：如何從影響團隊智商的因素著手，創造最佳的團隊工作條件，為團隊提供必要的支持系統。同時如何通過團隊學習或其他可操作的程序，使團隊智商最大化，發揮出1+1＞2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