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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希臘城邦自治觀念與霸權興衰

2007-01-01 00:00:00張繼華
史學集刊 2007年2期

摘要:古代希臘的城邦自治(autonomia)觀念始于公元前5世紀,及至《大王和約》發展為希臘城邦處理相互間關系的準則。就公元前4世紀霸權的興衰、更迭和發展進程而言,城邦自治原則的最終確立影響極大。該原則雖為強邦所濫用,在一定程度上淪為實現霸權的工具,但也阻止了聯盟作為一種霸權向帝國的發展。城邦自治觀念與霸權所呈現出的這種相反相成的復雜關系,是梳理希臘城邦邦際政治史的一條重要線索。

關鍵詞:城邦自治;霸權;大王和約;亞里士多德盟約;帝國

中圖分類號:K545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0559-8095(2007)02-0043-07

國內古希臘史學界通常所談及的“自治”大多是從城邦內部公民集體自治的層面展開的,即公民共同管理他們的公共事務。如叢日云先生所指出的那樣,城邦在本質上是公民的自治團體。[1]本文所指的“自治”,則是古代希臘城邦外部關系方面的一個重要概念。只有顧準先生曾就這個層面的“自治”有過論述,其著作《希臘城邦制度》第1章第1節的標題即為“城邦的自治。[2]城邦自治觀念始于公元前5世紀中葉,及至半個多世紀后的《大王和約》正式成為希臘各邦處理相互間關系的準則。此后,“城邦自治”始終是《亞里士多德盟約》 以及一系列《共同和約》①的核心原則。其間,希臘城邦間一系列重要的戰爭也均是以維護城邦自治為名進行的。“自治”作為希臘世界用以描述和評定政治活動的規范性語匯,有著將所描述行為合法化的功用,因此被無可避免地用于城邦間的權力斗爭中。

本文主要從政治觀念與政治行為的關系層面探究城邦自治觀念與希臘霸權間的關系。一方面,城邦自治原則被斯巴達和雅典這些強邦用作圖謀霸權的工具;另一方面該原則的確立在一定程度上也緩解了強邦對一些弱小城邦的奴役,制約了霸權的發展。這表現在弱小城邦援引該原則捍衛自身權益,更體現在強邦為了使自身權力的合法化而主動改善與盟邦間的關系,這一點在第二雅典同盟前期的發展上體現得尤為突出。本文擬從公元前386至前371年(《大王和約》締結至留克特拉戰役)這一時段著手,解析斯巴達和雅典霸權的興衰歷程與城邦自治觀念之間的關系。斯巴達雖然在《大王和約》后,以捍衛城邦自治為名達到了最后的輝煌,但隨著公元前377年針對其成立的第二雅典同盟的壯大而受到極大的沖擊。雅典則依照城邦自治原則主動調整了與盟邦間的關系,確立了自身的霸權地位,但在公元前371年后隨著底比斯成為城邦自治的捍衛者,也走向了衰落。二者均未發展到帝國階段。雖然公元前405-前371年間以斯巴達為首的同盟有“斯巴達第二帝國\"之稱,第二雅典同盟也有“第二雅典帝國\"之稱,但這種看法已遭到普遍質疑。參見Gamsey and Whittaker, Imperialism in the Ancient World,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2.西方古典學界為了強調古希臘文獻中arche和hegemonia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以及突出arche是由hegemonia發展而來的,通常將前者譯作“帝國”,后者譯作“霸權”。古典學家通常所指的“帝國”,就是基于古典文獻中所記述的arche。這些所謂的“帝國”在國際關系學界,被一些學者劃為“非正式帝國”,參見Doyle,Empire,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6, p.30。但亞當#8226;沃森等學者則認為多利所定義的“非正式帝國”包括了治權(dominion)和霸權領域,將古典時期希臘史上所謂的“斯巴達第二帝國”和“第二雅典帝國”均歸入霸權之列。參見 Adam Watson, The Evolution of International Society,Routledge,1992, P47-68。

一、城邦自治原則的確立

城邦自治觀念早在公元前5世紀中葉即已見諸希臘城邦的邦際關系。西方古典學界普遍認為該觀念與提洛同盟轉變為“雅典帝國”直接相連,是雅典侵犯盟邦的自治權利致使雙方關系緊張引發的。[3](P1)[4](P93-4)修昔底德《伯羅奔尼撒戰爭史》一書中出現“自治”一詞多達48次。語言是思想交流的工具,“自治”一詞的使用無疑是城邦自治觀念的明顯標記。從詞源上看,它是由autos(自己)和nomos(法律)復合而成,字面意為“一個城邦能夠頒布、施行自己的法律”,是典型的外交用語,在邦際條約中一般體現為:稅收、司法上的獨立,自由選擇政治體制,以及不接受外邦駐軍和行政官員,不繳納貢賦。[5](P34-5)[6](P60)[7](P49)但作為一個開放的概念,它適用的條件是不固定的,因此其所含內容往往不盡相同,視語境而定。城邦自治原則未在公元前404年“雅典帝國”被推翻時正式確立,很可能是由于希臘人認為從此會永久保有自治權益,沒有預見到雅典的強權模式并未隨著“帝國”的崩潰而消亡,斯巴達步其后塵,因此直至公元前387/6年的《大王和約》,才確立為希臘世界各邦處理相互間關系的準則。

《大王和約》是科林斯戰爭的直接結果。這場戰爭爆發于公元前394年,希臘的強邦悉數卷入,一方是雅典、底比斯、科林斯和阿哥斯為首的科林斯同盟,另一方是斯巴達及其盟邦。雖然戰前波斯曾向科林斯、阿哥斯和底比斯提供過黃金,鼓動他們與斯巴達開戰,[8](P25)但科林斯戰爭在很大程度上是斯巴達為鞏固霸權遠征波斯控制下的小亞,引發了廣大城邦對其進一步侵犯他們自治權益的恐慌所致。[9](P64)戰爭歷時長達7年后,以《大王和約》告終。

斯巴達為了遏制科林斯戰爭以來的霸權頹勢,擺脫在小亞和希臘本土分別與波斯和科林斯同盟兩線作戰的困境,先后于公元前392年和公元前388年兩次派遣使者,以承認波斯對小亞希臘城邦的統治為條件游說波斯王,最終達成了《大王和約》。同時又因斯巴達的使節而得名為《安塔喀達斯和約》。[8](P25)色諾芬曾簡要記述了《大王和約》的內容:“阿塔薛西斯大王認為亞細亞諸邦、以及諸島中的克拉佐美奈、塞浦路斯隸屬波斯。其他希臘城邦,無論大小,許以自治;但萊姆諾斯、伊姆布羅斯和斯庫羅斯除外——這些地方依古例,隸屬雅典人。凡不接受此和約者,波斯王將率愿意接受和約者與其在水、陸全面開戰,不惜船只和錢款。”[8](P21)該和約是史無前例的,[10](P1)不同于以往僅針對交戰雙方的和約,而是幾乎適用于希臘所有的城邦,故此成為古希臘首例“共同和約”。城邦自治原則由此得到希臘城邦世界的正式認同。維護城邦自治一直是其后《亞里士多德盟約》以及一系列《共同和約》的重要目標。但這一原則的適用范圍和具體內容對希臘人似乎是不言而喻的,從未有過明確的界定。[11](P125)另外,雖然波斯王是該原則形式上的頒布者,但只希望希臘本土不要完全被某個強邦支配從而威脅到他對小亞希臘城邦的統治。加之塞浦路斯的戰事,[12](P299)波斯對希臘半島的事務并沒有實質性地介入。而斯巴達和雅典霸權則先后以維護城邦自治為名,經歷了最后的鼎盛。

波斯王支持希臘城邦自治,顯然旨在使希臘城邦長久處于政治分立狀態。實際上,分化希臘城邦,阻止它們達成任何形式的聯合是波斯的一貫原則。修昔底德對阿爾西比亞德和小亞總督提薩費爾奈斯對話的記述顯示,公元前411年時波斯就已經有意識地要平衡雅典和斯巴達兩方,使他們不能獨享海上和陸上霸權,以便由其操縱希臘時局。[13](P267-269)色諾芬對小亞總督法爾那巴佐斯在公元前394年的海戰中取勝后,對各島邦和沿海城邦的安排的記述表明,波斯已經認識到利用城邦自治觀念來保持希臘城邦政治上的分立。他們驅逐了斯巴達在這些城邦的總督后,即宣布不會在衛城設防,而是讓他們自治(autonomos)。色諾芬還指出,法爾那巴佐斯已經領會到這樣做會獲得希臘城邦的友誼,但如果顯示出要奴役他們,每個城邦都會制造足夠的麻煩,而且希臘人還會因此聯合起來。[14](P347-349)從其后的歷史進程來看,波斯的目標并沒有落空。

城邦自治原則正式確立后,希臘城邦世界戰亂頻仍,極大地削弱了各邦。盡管波斯起初支持斯巴達稱霸,但從長遠來看城邦自治原則的確立使任何城邦都更難取得持久、穩固的霸權。由于科林斯戰爭持續多年,人力、物力都受到極大的消耗,雅典及其盟邦無力再戰。波斯轉而支持斯巴達更使他們受到切實的威脅,即如果雅典及其盟邦不接受和約,波斯就與斯巴達結盟。[8](P17)而且,和約部分地保留了雅典的既得利益,即對愛琴海北部3個有著重要戰略意義的島嶼的權益,這必然對科林斯同盟起到了一定的分化作用。一旦雅典退出,其他城邦根本無力繼續戰爭。另一方面,該和約雖然承認了波斯對小亞諸邦的統治,體現了波斯的利益,令希臘城邦世界深感羞辱,但城邦自治原則的確立卻極大地滿足了廣大城邦反對霸權,要求維護城邦自治權益的強烈愿望,從而補償了這種羞辱感。而斯巴達則利用城邦自治原則孤立了雅典,扼殺了復興中的雅典同盟,瓦解了威脅其霸權地位的其他聯合。

二、霸權正名的工具

斯巴達最先認識到以城邦自治原則為霸權正名的必要性。學者們通常將公元前405至公元前371年這一時段稱為斯巴達霸權時期。但實際上在《大王和約》訂立前,底比斯、科林斯和阿哥斯并不服從斯巴達的領導,帖撒利也想擺脫斯巴達的控制,斯巴達的霸權地位并不穩固。公元前394年爆發的針對斯巴達霸權的科林斯戰爭便是明證。公元前386至前377年才是其霸權的鼎盛時期。[15](P39)這與《大王和約》的訂立,更確切地說,與斯巴達對城邦自治原則的利用有著密切的聯系。

從現存文獻看,《大王和約》既未對城邦自治原則進行界定,也未指定由斯巴達來執行。但從其后的事件來看,斯巴達實際上充當了執行者的角色(prostatai),[8](P25)每每從自己的利益出發詮釋城邦自治原則。和約并未判定超城邦的政治組織與城邦自治原則相抵觸,更未指出確切的聯盟是否違背城邦自治原則。但諸邦在斯巴達對《大王和約》宣誓時,斯巴達即以違反該原則為由,拒絕底比斯人代表全體彼奧提亞人宣誓。這實際上是斯巴達否定了底比斯對彼奧提亞聯盟的領導權,繼而以武力相威脅,迫使底比斯自行解散了彼奧提亞聯盟。斯巴達還判定阿哥斯和科林斯的聯合也違背了城邦自治原則,迫使阿哥斯撤出在科林斯的駐軍。這樣,斯巴達不必通過戰爭,僅訴諸城邦自治原則,便輕而易舉地達到了削弱底比斯和阿哥斯的目的,將其霸權擴展到伯羅奔尼撒同盟之外。[8](P25)此外,斯巴達同樣以維護城邦自治為名,率盟軍遠征奧林蘇斯迫使其在公元前380年左右解散了卡爾基狄斯聯盟。[8](P69-71)[16](P9)

斯巴達還利用城邦自治原則對不順從的盟邦實施報復。公元前385/4年,斯巴達以違反城邦自治原則為名,迫使其盟邦曼丁尼亞拆毀其城墻,散居到4個村落中。[8] (P25-31)[12](P339)實際上,曼丁尼亞是通過“塞諾西辛”英語synoecism的詞根為古希臘語synoik-(聯合或統一),我們通常將其音譯為“塞諾西辛”,或意譯為“村鎮聯合(主義)”,即若干村落共同體聯合為一個城邦的過程。一個地方在“塞諾西辛”之前處于村落狀態。修昔底德詳細描述了雅典以這種方式對阿提卡地區政治上的統一。這一過程產生的是單一城邦,而非聯盟或者邦聯那樣的超城邦政治組織。聯合起來的單一城邦,而斯巴達利用城邦自治原則,強迫曼丁尼亞城邦解體、退回到前城邦階段,明顯是對城邦自治原則的曲解。

到了公元前377年,雅典也意識到要借助城邦自治原則實現其霸權。雅典為了吸引更多的城邦入盟以對抗斯巴達霸權,于公元前377年頒布了有第二雅典同盟憲章之稱的《亞里士多德盟約》。盟約通篇都是圍繞城邦自治原則展開的,明確宣布同盟的宗旨是為了迫使斯巴達允許希臘各邦自治。雅典由此取得了《大王和約》以來斯巴達所扮演的捍衛城邦自治的角色。這一角色對廣大城邦的感召力不可小視。據《亞里士多德盟約》附文所載的盟邦名錄,至公元前373年已有58個城邦入盟,[6](P62-9)按照狄奧多羅斯的記載則有75個之多。[17](P41)公元前375年時,雅典已經能夠迫使斯巴達承認兩者同等的霸權地位。

思想史家昆廷#8226;斯金納在闡釋言語行動(Speech Act)的合法化作用時指出,從合法化的角度來分析,在一場政治爭論中語言行動屬于內在地構成權力的份額。換言之,“以言行事”的一種具有細微差別的、想象性的、多維的使用,可以為政治斗爭提供政治資源,特別對那些缺少其他權力資源——如物質力量或數量實力——的那些人而言,或者作為處理這些資源的競爭性政治家的補充資源。[18](P57)就古典時期的希臘城邦世界而言,尤為如此。學者們估測古典時期希臘城邦多以農耕為主,平均面積僅在50至100平方公里之間,人口平均約為2500至4500人,其中成年男性公民數量僅為450-900人。一些強邦如雅典、斯巴達、底比斯、科林斯的面積也不過幾百或上千平方公里,幾萬人口。[19](P567)而城邦總數眾多,對于單個城邦而言,缺乏足夠的人力和物力,而且他們實力相當,很難對廣大的城邦實施霸權。因此,獲取霸權地位的先決條件是必須取得足夠盟邦的支持。即使雅典、斯巴達這樣的一流強邦,也必須將霸權建立在聯盟的基礎上,由盟邦為其提供戰爭所需的人員和物資。盟邦的數量對成就一個強邦的霸權地位的重要性是可以想見的。但古典時期的聯盟很難統領,難以獲得持久的穩定。這在很大程度上與希臘城邦較強的獨立意識相關聯。它們對盟主的統治非常敏感,而城邦自治原則對它們有著極強的影響力。因此,斯巴達和雅典霸權都需要借助城邦自治原則為其正名,以獲取盟邦的支持。

相反,一旦徹底背離或者放棄城邦自治原則,其霸權的合法性便會很快出現危機,從而導致霸權衰落。首先,就斯巴達霸權而言,主要在于其霸權行為嚴重背離了城邦自治原則。公元前382年,斯巴達將領弗比達斯公然占領了底比斯的衛城。[16](P3-5)[8](P41-9)這一事件對希臘世界的震動極大。據狄奧多羅斯記載,斯巴達很快就因此事聲名狼藉了。[16](P5)即使一向親斯巴達的史家色諾芬也指出,“你們(斯巴達人)總是說,各邦應該自治,可是你們自己卻是他們自治的最大障礙”。[8](P155)公元前378年,斯巴達駐塞斯皮亞的總督弗德里亞斯,進犯阿提卡,最終竟被斯巴達赦免。[8](P83-91)[16](P27)好戰的斯巴達王阿格西勞斯是這起赦免事件的主角,[8](P87-91)他應該料想到了赦免弗德里亞斯會導致雅典和底比斯聯手與斯巴達兵戈相向的政治后果,之所以仍一意孤行,很可能是他錯誤估計了斯巴達霸權的形勢。[20](P46)[10](P54)他沒有意識到斯巴達一旦徹底拋棄城邦自治捍衛者的面具就會給其霸權帶來如此嚴重的后果——聯盟中大批被其侵犯過的城邦以及沒有受到其侵犯的城邦都開始陸續倒戈。公元前377年,針對斯巴達霸權的聲勢浩大的第二雅典同盟便成立了。

雅典霸權的衰落也是由于喪失了城邦自治捍衛者的地位導致的。一方面,如古典學家考克維爾所指出的,雅典在公元前371年的留克特拉戰役后,喪失了維持其霸權的正當理由。[17](P47)第二雅典同盟成立的宗旨原本是迫使斯巴達尊重希臘諸邦的自治。但遭遇了留克特拉戰役的重創后,斯巴達霸權地位進一步衰落,對第二雅典同盟的成員已經不再構成威脅。[16](P125)從而使雅典對盟邦的領導權受到質疑。另一方面,公元前371/0年伯羅奔尼撒地區的阿卡狄亞人、阿哥斯人和埃里斯人,請求雅典與他們結盟,以抵抗斯巴達的干涉,卻遭到拒絕,于是轉而求助底比斯。[16](P123)[21](P447,451)這樣,底比斯抓住了這次機遇,除了伯羅奔尼撒地區的這些城邦外,還從斯巴達和雅典的陣營中贏得了大批盟邦,囊括了希臘中部地區大部分的城邦。[8](P205)[16](P125)而雅典則因此失去了將霸權擴展到伯羅奔尼撒地區的機會,甚至從維持均勢的角度出發,站到了斯巴達一方,徹底喪失了作為城邦自治捍衛者的影響力。在這種此消彼長的過程中,雅典霸權衰落了。

三、對霸權的制約

雅典和斯巴達在訴諸城邦自治原則為其霸權正名的同時,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城邦自治觀念的制約,主動調整了與盟邦的關系。正如昆廷#8226;斯金納教授在闡釋政治觀念和政治行動之間的聯系時指出的:“任何期盼自己的行為被承認是正人君子所為的人將發現他的行動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圍內。因此,一個希望在取得所期望的收益的同時使自身行動合法化的行為者所面臨的問題,不可能單純是使他的規范詞匯適應其行動方案這樣一個屬于手段性質的問題。他所面臨的問題必然部分是調整他的行動方案以適應現有的規范詞匯的問題。”他還指出,“我們在重新發現某個特定的行為者用以描述其政治行為的規范性政治詞匯的同時,也指出了其自身行為受到這種規范的約束。這就表明:為了解釋這個行為者為什么必然要如此行事,我們必須要提及其用語,因為這顯然是其行動的決定因素之一。”[21](Pxii-xiii)斯金納教授從語言行動理論的角度深化了政治觀念對政治行動所起的規范、制約作用的認識。只是就城邦自治觀念與霸權而言,由于霸權自身的矛盾,其追求的合法性關系只能是部分性的,因此,城邦自治觀念對霸權的制約作用也是表現在一定范圍和一定時段內的。

這一點在第二雅典同盟的發展過程中表現尤為突出。從《亞里士多德盟約》來看,雅典在公元前377年時已經充分認識到了以往“帝國”(arche)的非法性,開始有意識地以城邦自治原則為基礎建立一種新型的聯盟關系。實際上,自從城邦自治原則在《大王和約》中確立后,雅典與其他城邦結盟時,就聲明以城邦自治原則為基礎。如雅典在公元前384年同開俄斯締結的盟約中就聲明,以《大王和約》訂立的自治原則為基準。[6](P50)[7](P30)此后,在公元前378年與拜占庭結盟的條約中,雅典也聲明以同開俄斯結盟的同等條件與其結盟。此外,同年與底比斯締結的盟約很可能也是如此。盡管殘存的雅典與底比斯訂立的盟約中沒有這樣的表述,但《亞里士多德盟約》明確指出,“依照先前與開俄斯和底比斯的條件與其他城邦結盟\",由此可推知。

只是這一時期停留在對《大王和約》所確立的城邦自治原則的簡單援引上,而《亞里士多德盟約》則對城邦自治原則做了進一步的闡釋。

《亞里士多德盟約》在矛頭直指斯巴達霸權的同時,也限定了雅典自身與各盟邦間的關系如何才是符合城邦自治原則的。該盟約重申了《大王和約》中的城邦自治原則,即所有城邦不論大小均應自治,并明確規定:各邦可以選擇他們自己喜歡的政體,并允諾不再派駐軍和總督,不再要求繳納貢賦。這樣 《亞里士多德盟約》繼《大王和約》之后,不僅再次強調了城邦自治原則是希臘各邦處理相互間關系的準則,而且通過對城邦自治原則的具體闡釋,明確了以往的所謂“帝國”(arche)行徑,如干涉他邦政體,向其他城邦派駐軍和總督、征收貢賦(phoros),是違反城邦自治原則的、不合法的。[22](P133)另外,雅典人不僅放棄了在結盟城邦的領土上所持有的全部財產,還在盟約中宣布,以后也不得以購買、抵押或其它方式獲得房屋和土地,實際上摒棄了先前在其他城邦建立軍事殖民地的行徑。雅典特別強調保證入盟各邦的自治,不僅旨在去除其在所謂的“雅典帝國”時期給希臘世界帶來的陰影,爭取更多的城邦入盟,而且,雅典還首次明確了盟主與盟邦間的關系,表明要以城邦自治原則為基礎,塑造新型聯盟。雅典在與卡爾基斯訂立的盟約中,也沿用了《亞里士多德盟約》對城邦自治原則的闡釋。[6](P70-71)[7](P54)目前,學界也普遍認為至少在第二雅典同盟前期,雅典在其霸權開始衰落前實際上較為尊重盟邦的自治權益,切實貫徹了《亞里士多德盟約》中規定的這些細則,為廣大盟邦所擁戴。[23](P171)[17](P46)

此外,《亞里士多德盟約》對城邦自治原則的細化也逐漸為后來訂立的《共同和約》所吸納,取得了全體希臘城邦的認同。色諾芬強調公元前371年秋雅典召集諸邦訂立的《共同和約》不僅要求遵守波斯王厘定的和約(《大王和約》),還要遵守雅典人及其盟友議決的和約(《亞里士多德盟約》)。[8](P189)從色諾芬接下來的記述看,除了埃里斯不愿接受和約對馬加尼人、斯凱倫提亞人和特里弗里亞人自治的安排而拒絕立誓外,其他城邦均立誓遵守該和約。現代史家由此認為這實際上表明《亞里士多德盟約》對城邦自治原則的細化被包括斯巴達在內的全體希臘城邦所接受。[20](P185)[10](P71-72;131-133)。一般認為狄奧多羅斯的記述混淆了分別于公元前375年和公元前371年在斯巴達締結的《共同和約》。據他記載,公元前375年的《共同和約》規定,依據城邦自治原則所有城邦都不應在外邦駐軍,并且還專門設立了監督各邦從他邦撤出駐軍的職位,[16](P53)實際上應該是公元前371年《共同和約》內容。目前雖沒有對公元前371年訂立的《共同和約》具體內容的記載,但有斯巴達依據該和約從各邦撤回總督,解散水陸軍隊,許以各邦自治的記述。[8](P161,163)由此可知,由于《亞里士多德盟約》的影響,抑或《共同和約》自身也有逐步使城邦自治原則明確的趨勢,斯巴達的霸權行為也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的制約。

以上表說明,城邦自治原則不單純是霸權正名的工具,該原則逐步被細化的過程也說明,稱霸城邦利用該原則謀求霸權地位時,也相應地采取了一些實質性的舉措來規范其霸權行為。就此而言,雅典和斯巴達與盟邦間的關系也受到了城邦自治觀念的制約,這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聯盟作為一種霸權向帝國的發展。

四、結語

綜上所述,城邦自治原則在理論上原本是遏制霸權的,但在現實政治中卻淪為霸權的工具。雅典和斯巴達在謀求霸權時,都以維護城邦自治為幌子,攻擊對方背離城邦自治原則,以期謀求自身權力的合法化。在這里,訴諸原則實際上是一種權力合法化的措施而已。政治不僅僅是爭奪權力的斗爭,它也是爭取合法性的較量,權力與合法性并不總是相互對立的,有時也是互為補充的。正如當代著名國際關系學家小約瑟夫#8226;奈指出的,合法性也就是權力的一個源泉。如果一國的行為被認為缺少合法性,那么該國就要為其政策付出更高的代價,所以需要證明自己的政策具有合法性,并且指責別國的政策缺乏合法性。[24](P241)由此而言,訴諸原則與爭取權力并不矛盾,只是一種戰略上的迂回,城邦自治觀念與霸權所呈現出的相反相成的一面也就不難理解了。

城邦自治原則在 《大王和約》中正式確立,并成為希臘世界邦際關系的基石。雖然如同在現今的國際社會一樣,并不是所有成員都嚴格遵守它的基本準則,但這些原則仍然顯示出一定的效力。公元前386至前371年斯巴達和雅典霸權興衰、更迭的進程尤其表明,城邦自治原則的確立盡管不能免除強邦對弱小城邦的奴役,卻加速了聯盟的分合以及霸權興衰、更替的節奏。斯巴達在希臘的霸權地位只維持了8年,雅典則更短。此外,正如波斯在厘定《大王和約》時所期望的,希臘并沒有實現和平抑或某一霸權下的長期穩定,而是圍繞著城邦自治問題爆發了一系列的混戰,直至淪入馬其頓治下。公元前371年后由于戰爭對城邦的進一步削弱,沒有出現公元前386至前371年時期斯巴達和雅典這樣相對穩固的霸權。此外,雅典和斯巴達在訴諸城邦自治原則爭霸的同時,他們自身與盟邦間的關系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城邦自治觀念的制約,這無疑對阻止聯盟作為一種霸權向帝國的發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亞里士多德盟約》的制定以及第二雅典同盟前期的發展歷程尤其顯示出雅典自身已經認識到了“帝國”(arche)的非法性,開始有意識地塑造一種尊重盟邦自治權益的新型關系。著名國際關系學家巴里#8226;布贊在說明主權觀念這種共同身份的觀念的重要性時指出,“單位間相互承認,予以法律上的平等地位不僅標志著規則和制度發展過程中的一個轉折點,而且標志著對一種共同身份的接受”,并且認為這種行為拒絕了宗主權、治權和帝國關系的可能性,卻不能拒絕霸權關系。[25](P345)[26](P92)不難看出,城邦自治觀念在公元前4世紀古希臘的邦際關系中也發揮著類似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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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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