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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轉型的多樣性因素及關系分析

2007-01-01 00:00:00梅祖蓉
史學集刊 2007年2期

摘要:民主政治制度的穩定運行不僅需要合理的制度安排和穩定的經濟發展,更需要與之相適應的政治文化。魏瑪共和國民主試驗的失敗是其制度設計上的重大缺陷、經濟上的失敗及政治文化轉型遲滯的復合性后果,而聯邦德國民主制度的成功運作,則得益于它精致完備的制度安排、成功的經濟與社會發展和努力培育與民主政治相適應的公民文化。因此,制度轉型與文化轉型具有內在的深層互動關系,政府效能和合法性與政治文化特質高度關聯,而文化轉型則是一個漸進發展的長期過程。

關鍵詞:魏瑪共和國;聯邦德國;民主;體制轉型;文化轉型

中圖分類號:K51643;K516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0559-8095(2007)02-0057-08

非民主體制如何向民主體制轉型,是政治文明建設面臨的一個重大現實問題,也是現代政治發展理論著力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完成這種轉型究竟需要哪些關鍵性的條件和環境,學者們的看法可謂是見仁見智。美國學者西摩#8226;馬丁#8226;利普塞特認為經濟發展是體制轉型的先決條件,巴林頓#8226;莫爾則認為社會結構的分化是轉型的關鍵要素,亨廷頓強調政治精英的能力和公眾區分政權與政府的能力在穩定民主方面的作用,路辛#8226;派伊和維巴則把政治文化的轉型視為民主體制轉型的前提。[1](P7-8)上述諸種觀點對于特定的政治與社會現狀的分析都具有不同程度的解釋力。但在理論闡釋的一般層面上則可以認為,民主體制的轉型是受到政治制度安排,經濟、文化等多種因素的復合性影響,很難確定哪一類因素在轉型過程中起到了所謂的“決定性”作用。緣于政治過程的復雜性,突出某些方面而又同時考慮其他因素的重要性應是一種更為可取的研究選擇。本文通過對魏瑪共和國民主轉型的失敗歷史和聯邦德國民主體制轉型成功經驗的原因分析試圖闡明上述觀點,并強調一國政治文化的轉型與其體制轉型成功與否具有更為深層的互動關系。

一、魏瑪共和國民主試驗失敗的原因分析

第一次世界大戰后,德國爆發了“十一月革命”。這次革命結束了帝國政制, 1919年8月通過的魏瑪憲法標志著魏瑪共和國民主政治體制的誕生。從現代民主的角度看,魏瑪憲法被普遍視為“二十世紀最值得注意的憲法之一”,[2](P138)是憲法史上的杰作。然而,與其極高聲譽并不相稱的是,魏瑪憲法僅僅存續了14年。它的失敗不僅是作為一部憲法本身的失敗,也是民主政治試驗在德國的失敗。總體而論,魏瑪民主體制崩潰的原因可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闡釋。

(一)憲政樣式上的缺陷

憲政樣式(constitutional format)意指由憲法規定的決策結構以及結構之間互相作用的模式,通常構成一個政治體系的核心部分。[3](P23)魏瑪共和國憲法確立的民主政治體制安排所存在的一些根本性缺陷,首先表現在實行議會主導制的同時,議會與總統的權力制衡關系并不平衡。由于國會議員和總統都由直接選舉產生,從權力的合法性來源及程度上看,兩者都不相上下。但憲法卻規定議員任期為4年,總統任期則為7年,幾乎相當于議員的兩屆任期。總統的地位明顯地高于國會。其次,雖然憲法力圖體現制憲者關于權力分立與制衡的政治原則,如規定國會擁有立法權、修憲權、批準國家條約權、提議國民表決罷免總統的動議權,以及對政府和個別部長的不信任投票權等權力。但憲法同時又賦予了總統享有更為廣泛和實際的政治權力,如總統享有統帥三軍、任免聯邦政府首腦各部部長、解散國會、法律否決權等等。尤其是憲法48條規定的總統享有宣布緊急狀態的權力使得總統具有某種程度的獨裁性。因為一旦總統宣布緊急狀態,不僅國家權力幾乎全部集中在總統手中,總統甚至可以全部或部分取消憲法規定的公民各項基本權利。[4](P71-75)這種制度安排從表面的文本上看,似乎是平衡的,但卻隱含著深層的結構性沖突。實際運作中就表現為總統壓倒議會權力的非平衡關系。

“跛腳議會”與“帝王式總統”的權力關系促成了魏瑪時期國家政治生活的基本情形,表現為議會的爭吵不休和軟弱與總統的獨斷權力和強硬兩者間的鮮明對比。其政治實踐中的災難性后果則是為希特勒建立獨裁統治提供了極大便利。1933年初,希特勒被任命為總理后首先要求總統解散國會,舉行大選。在制造國會縱火案后旋即敦促總統宣布國家進入緊急狀態。頒布的《總統關于保護人民和國家的緊急法令》以全面剝奪公民的基本自由、政治和經濟自由為其主要特征。之后,納粹—民族人民黨聯盟強迫國會通過將國會的立法權以及與外國訂立條約的權力都轉交給政府的“授權法案”,即所謂的《消除人民與國家痛苦法》。1934年8月興登堡總統去世,《德國國家元首法》出籠,希特勒就任國家元首兼政府首腦。這樣,希特勒迅速、“合法地”掌握了幾乎不受任何限制的權力。魏瑪憲法的民主理念、分權與制衡原則卻被順利而“合法”地顛覆了。

另一方面,魏瑪憲法因過分照顧德國政治歷史、傳統和文化特性而確立的選舉制度及由此形成的政黨體制在解釋其政府不穩并最終導致民主崩潰的原因分析中己得到廣泛認可。這也被視為其憲政樣式的重要缺陷之一。魏瑪共和國在自由主義的理念下,實行比例代表制(Propotional Representation)和多黨制。經驗分析表明,比例代表制是一種助長弱小政黨力量、相對削弱大黨地位的選舉制度。[5](P171)在這種制度安排下,各個政黨無論是大黨還是小黨,都更傾向于恪守本黨的綱領原則而不是走聯合、妥協的中間道路。它們以遠離中心的方式進行競爭,在意識形態上易走極端。因此,這種選舉制度不僅直接促成了多黨制、而且直接促成了“分裂的多黨制”的形成,實踐作用表現為固定和強化一種多黨并立、互不妥協的政黨關系和結構。薩托利認為,數量超過5個政黨的國家就隱含著極端主義的危險,將可能導致政治的不穩定。[5](P170)而在當時德國,大小政黨約有一百多個,能經常進入議會的政黨也有二十來個。對此,有學者指出,比例代表制隱含著一個潛在的因果模式:分裂的政黨制度——意識形態上的極端主義——內閣的不穩定——民主的崩潰。[6](P60-61)此外,在議會政治中,相對多數的不信任投票機制也是導致政府在與議會的權力分配中處于脆弱不穩地位的重要制度性原因。從1919年到1928年的9年里,魏瑪共和國經歷了15屆政府,平均每屆政府執政時間不到七個月。1930年最后一屆民選政府垮臺,新政府遲遲無法產生,共和國就只能依賴緊急狀態法茍延殘喘,直到1933年納粹上臺。

(二)經濟發展上的失敗

那些關注經濟與政治互動關系的比較研究學者強調一國政治制度的存續與其經濟和社會狀況有極為密切的關聯。魏瑪時期的德國經濟為這類研究理論提供了一個說服力很強的典型實例。很多分析都注意到,作為戰敗方德意志第二帝國的繼承者,魏瑪共和國承擔了超出其能力的經濟負擔與財政壓力,這主要是由掠奪性的凡爾賽條約所造成。首先,德國因凡爾賽條約喪失了近1/7的領土和1/10人口、1/3的煤炭基地和3/4的礦產,戰勝國還要求它交出大部分商船以限制其海外勢力。這些強加的條款極大地削弱了德國經濟的發展潛力。其次,條約要求德國償付數千億金馬克的巨額戰爭賠款。而德國每年新增加的國民產值根本無法償付該年度的賠款,更談不上用來發展經濟了。再次,爭吵不休的議會、頻頻換馬的政府大大降低了國家應對社會經濟問題的政治效能,各屆政府都難有充足的時間和能力尋找整頓與發展經濟的良策,而始于1929年席卷西方世界的“大蕭條”更使德國經濟雪上加霜。1932年,德國的經濟衰退達到災難性的程度,基本處于崩潰狀態。通貨膨脹卷走了德國無數職員、小官吏、手工業者等中產階級的積蓄,農民利益嚴重受損,工人大量失業。

民主政治的推行需要一定的物質條件為基礎,否則,人們就可能轉向其它類型的制度安排,這種假定在德國得到了驗證。經濟危機造成了德國普遍的社會不滿與動蕩,民主的、然而是軟弱的魏瑪政府已無力挽狂瀾于既倒。在這種形勢下,納粹黨充分利用凡爾賽條約給德國人帶來的屈辱感,點燃了極端民族主義的火種,并為渴望擺脫經濟困境的德國民眾提供了另一種政治選擇。考察納粹黨黨員的社會成份結構將有助于理解德國人對魏瑪民主的態度。在1933年的納粹黨員中,中產階級下層的官吏和職員約占1/3,工人比例占到1/3,其中有一半是失業工人,其他下層群體和農民略多于1/3。[7](P386)事實上,納粹黨幾乎吸收了全部處于社會下層的各類群體,而他們正是社會的大多數。

這種普遍的不滿情緒自然也為納粹黨蠱惑人心的宣傳提供了適宜的社會心理土壤。人們開始轉而相信,只有堅強有力的極權政治而不是民主體制才能使德國消除國際屈辱、恢復社會秩序、發展經濟、提供充分就業、保護公共利益和重振國家威望。此種政治態度轉向及制度轉變在馬斯洛的需要層次理論中也得到了理論證明。按照他的觀點,人們只有在低層次的生理和安全需要得到滿足后,較高層次的價值需要才能占據比較重要的位置。因而,處于經濟崩潰邊緣的、生活沒有保障和失去安全感的共和國公民將物質利益和經濟安全置于抽象的公民自由和民主價值觀念之上是不足為奇的,他們選擇想象中能夠帶來經濟繁榮、強而有力的極權政治,不過主要是要滿足其直接的物質性訴求而不是有關深層的政治價值爭論的結果。

(三)政治文化轉型的遲滯

現當代的比較政治學者們更加注意到一國的政治文化特性、歷史傳統對于特定政治系統得以維持的支撐作用。通常,政治文化指“一個民族在特定時期流行的一套政治態度、信仰和感情,它是在本民族的歷史和現在社會、經濟、政治活動過程中形成的。”[8](P29)著名美國政治學家阿爾蒙德認為,一個穩定和有效率的政府,不光是依靠政府結構和政治結構,它也依靠人民所具有的對政治過程的取向——即政治文化。沒有相適應的政治文化,某種政治系統獲得成功的機會將是渺茫的。[9](P545-546)實際上,早在古希臘,亞里士多德在討論城邦政體的原則和內在精神時就提出了這類觀點,而近代的托克維爾在研究美國民主時則使用“民情\"這個概念來予以表達。他認為,美國民主政治得以維持和發展的主要因素來自于天然環境、法制和民情,法制比自然環境更助于維護美國民主,民情比法制的貢獻則更大。[10](P354)托克維爾的“民情”,其核心內容就是現在人們所說的“一個民族的政治文化”。

從政治文化的比較研究視角出發,人們將會發現,在長期的農業經濟形態和封建割據政治歷史背景中孕育和發展起來的德國政治文化,其主要內容和文化特質與工業經濟和現代民主政治觀念格格不入。在急速的政治制度變遷的同時,德國的傳統政治文化沒有發生與之相適應的變化和革新用以支持新的政治制度安排。這種制度轉型與文化轉型的時間差剛好發生在魏瑪時期。換言之,魏瑪共和國的政治制度雖然很現代、很民主,但其主要政治文化觀念卻仍是傳統的、甚至是反民主的。這些不利于維護魏瑪民主制度的傳統文化因素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濃厚的排外性民族主義和國家主義意識。德國人認為德意志民族應該是一個統一民族的觀念早已有之,但這種觀念與其政治歷史長期沖突。因為自公元911年德意志歷史開端以來,統一的中央集權的王權制度遲遲未能建立。從13世紀起號稱的“德意志神圣羅馬帝國”既不神圣,也不羅馬,更不是帝國。它實際上早已脫離羅馬天主教皇的圣封,帝國已被分裂為300多個獨立公國、50個自由市和1500個帝國騎士領地。直到1871年才由俾斯麥通過鐵血戰爭完成了創建民族國家的歷史及精神任務。統一的理想與分裂的現實間的巨大時間反差在德國人心中生發出一種普遍的歷史挫折感。這種挫折感表現在政治文化上就是發展出一種對德意志民族夸大的信念。德國知識分子的理論言說對此類觀念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比如,康德的“絕對命令”或黑格爾的國家觀。德國的民族——國家主義認為,德意志民族有著與眾不同的歷史,德國又位于歐洲中心,德意志民族理應在歐洲和世界起主要作用。另一方面,面對鄰國法國的崛起和英國的強大,德國人對外部環境的懷疑不斷增長,從而使德國的民族主義帶著敵意、怨恨和排外的情緒。德國人應在世界秩序中起主要作用的使命感、固有的敵意和排外情緒,凡爾賽和約所強加的屈辱感從不同方面強化了德國人領導世界的愿望。這種文化特質與希特勒鼓吹的種族主義、“領袖國家”論、軍事擴張主義等思想并行不悖,而與軟弱的、使國家蒙恥的魏瑪政府形成鮮明對比。因而,希特勒用它作為推行其強硬的對內對外政策的觀念基礎。

第二,對權力和專制的恭順與服從。這種政治觀念和態度構成了國家主義意識的中心內容。國家主義非常強調整體與社會的價值,個人的自由與自主則應符合社會和政治共同體的利益。國家成為保障和規范社會關系的不可冒犯的手段,其權威是無可質疑的。因而,國家主義意識往往導致國家崇拜,并與要求公民遵守紀律、承擔義務和無條件服從等價值觀念聯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宗教觀念也強化了這類文化價值。例如,路德的宗教改革既強調人們要服從上帝,也強調在政治領域內對世俗權力與權威的無限服從。這使統治者產生出無限權力的意識,也使普通民眾產生出絕對服從的意識。此外,德國不像英法兩國經歷過比較徹底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洗禮,反專制、反權威的政治文化根基不深。由于長期受到專制思想和文化的熏陶以及強權主義、權力意志論和超人哲學的廣泛影響,德國社會普遍存在崇拜領袖和歸屬于權威的心理。所有這些觀念在很大程度上是與政治權力有限性行使、公民基本權利保障和實現的現代民主基礎性價值相沖突的。而這種文化傳統也沒有能在魏瑪時期獲得改造或強制性中斷。

第三,軍事擴張主義。德國過去的國家歷史是一部痛苦分裂的集體記憶,直到1871年才依靠普魯士的軍隊結束了這種記憶。崇尚軍事、頌揚戰爭成為德國政治文化的重要價值取向,并在夸大的國家民族主義刺激下轉化為軍事帝國主義觀念。在現實中,軍事力量常在國家政治中享有特權地位,并作為憲政體制的潛在對手而存在。只要統治者認為有必要,就可以用它來壓制政治競爭,取消民主權利,而社會的反應可能是漠然的,甚至于積極支持。魏瑪憲法第48條其實隱含了這種觀念,也被希特勒“合法”利用。例如,1933年希特勒要求國會通過“授權法案”時就動用了黨衛隊,但德國社會并沒有意識到有什么不妥。

綜上所述,眾多政治、經濟和政治文化的不利因素導致了魏瑪民主政治的虛弱性。議會民主沒有能夠解決好動蕩的政局、頻發的社會危機和不斷下降的生活水平等諸多問題。德國人在不斷緬懷第二帝國的物質繁榮、軍事勝利和昔日帝國榮光的同時,更渴望歸屬于更強大的力量以求重新獲得安全、穩定與榮耀。我們看到,魏瑪憲法設計的民主制度和魏瑪時期的政治文化實際上分屬于兩個不同的時代,存在制度與文化的“斷裂”現象。即新的民主制度設計出來了,但政治文化依然停留在專制時代。由于政治文化是在一個民族的歷史和現在社會、經濟政治活動過程中形成的,因此,文化轉型成功至少需要兩個條件。一是要有足夠長的時間供人們的觀念發生轉變,其二是在這段時間內民主體制有效,人們愿意接受以民主價值為取向的政治文化。魏瑪共和國在這兩方面都缺乏。簡言之,德國還沒有來得及文化轉型,民主政治的試驗就結束了。

二、聯邦德國議會民主政治成功的經驗總結

將制度與文化之間的“斷裂”連接起來,使體制轉型和文化轉型同步(雖然時間上不完全一致),實現兩者間的融合共生,看來正是非民主體制向民主體制成功轉型的重要條件。當然,更加精致完善的政治基本制度設計、一個能取得實質功效的高效政府的存在,也是保障一種體制得以正常運作和存續的必要因素。戰后聯邦德國由納粹專制向議會民主的成功轉型印證了這些經驗性結論。

(一)聯邦德國吸取了魏瑪憲政失敗的教訓,在政治制度上進行了重大調整與改進,從而使基本制度設計更為完備精致。

首先,聯邦總統的權力被大大削弱,議會權力增強,總統與議會之間的關系發生了變化。根據《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基本法》(以下簡稱《基本法》)的規定,總統經聯邦議會選舉產生而不由選民直選產生。從民主的程度上講,直選產生的總統其合法性大于間接選舉產生的總統,總統的權力和影響力也因此會增強。美國、法國就是典型的例子。總統由議會產生意味著總統要對議會負責并受議會鉗制。這種安排排除了總統繞開議會直接獲取公民支持或行使獨斷之權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基本法》也將總統的任期縮短為5年,與聯邦議員的任期大致相當。在權力內容方面,總統不再擁有對武裝部隊的命令和指揮權,對于國家防御狀態,總統的權力僅限于在聯邦議院做出決定后將之公布。而議會兩院則有權對總統蓄意損害基本法或其他聯邦法律的行為提出彈劾,聯邦憲法法院確認后可以宣布總統職權失效。《基本法》雖然仍規定總統有權解散議會、任免總理和各部部長、參與立法、與外國簽訂條約等等,但這些職權,總統已不能單獨行使。比如,總統只能任命聯邦議院選舉產生的聯邦總理和聯邦總理提名的聯邦部長,總統只是簽署聯邦兩院已通過的法律和命令,而且還必須得到聯邦總理或有關聯邦部長的附署。[4](P111-118)總之,聯邦總統不再享有大的實權,基本上只是履行一些象征性職責,“虛位總統”取代了“帝王式總統”,“跛腳議會”變成了有實權的“健全議會”。

其次,通過改革選舉制度形成了穩定的政黨體制。為克服“多黨分裂的政黨體制”帶來的弊端,聯邦德國通過1953年和1956年選舉法改革修改了比例代表制,實行分離代表制,即將議院中的席位分成兩半,一半議員采用英美式的相對多數制選出,另一半由各政黨按比例分配。并且規定,只有在全國大選中獲得5%以上選票的政黨才能在由政黨分配的席位中贏取合比例的議席。相對多數制加上5% 的限制條款使聯邦德國的政黨數量銳減,弱小政黨和極端主義的政黨都難以進入議會,多黨體制漸呈集中化趨勢。例如,1949年,進入聯邦議院的政黨有11個,1953年則減少到6個,1961年進一步減少到3個。在以后的20多年中,形成了穩定的基民盟——基社盟、社會民主黨兩個大黨和一個小黨(自由民主黨)組成的準兩黨制(或兩個半黨制)。在80年代,隨著綠黨的崛起,德國政黨體制變為兩個大黨和兩個小黨的四角兩方格局。總之,選舉制度的改革造就了一個穩定聚合型的政黨體制、更富效率的議會和一個穩定的政府(僅在1982年發生過一次政府倒臺)。它對于遏制極端主義意識形態的抬頭尤其起到了關鍵性作用。如1956年,一個激進的、非民主的右翼政黨德國國家民主黨就由于5%條款的限制就沒能進入議會。

再次,政黨制度的憲制化使極端勢力在議會政治中被邊緣化并很難產生實質影響,從而保障了政治穩定運行。《基本法》、尤其是后來制定的《政黨法》對政黨的地位、性質、組織原則、任務、黨員權利等做出明確規定,以確保國家政治生活不偏離民主中軸。例如,《基本法》第21條規定,政黨的建立必須符合民主原則,任何企圖破壞或推翻民主與自由的根本秩序,或陰謀顛覆聯邦共和國的政黨都屬違憲。根據這條“政黨禁律”,1952年,以11%選票進入下薩克森議會的社會主義帝國黨被禁。1956年,極左的德國共產黨也被禁止活動。通過選舉制度、《基本法》和《政黨法》等幾方面的綜合安排,極端主義的、非民主的政黨要想獲得大的發展或者顛覆現存民主政體,從制度和實際兩方面都變得極為困難了。

第四,以“建設性不信任”方案的確立限制議會倒閣的權力從而有效地保證了政府的穩定性。《基本法》特別設計的“建設性不信任”方案的主要規定是,如果政府的立法議案未能獲得聯邦議院通過(即發生了議會對政府的不信任),那么,首先總理可向議會再次提出對政府表示信任(要求通過)的動議。如果該動議仍不能獲半數通過,總理可請求總統在21天內宣布解散議會。如果議會不同意解散,則要求議會在48小時內以過半數選出新總理并請求總統解職原總理,這樣才能改組政府。“建設性不信任”方案的精髓在于,當政府與議會處于政治僵局時,它賦予了總理優先選擇權而置議會于被動地位,最后給予議會的政府重組權也因難以實際行使而成為對議會設置的一種障礙。因而,這個方案在限制議會倒閣權的同時,增加了政府效能,保持了政府的強力態式。兩者發生沖突時,并不是政府被改組而往往是議會被解散。這樣有效避免了魏瑪時期議會屢次提出不信任案使政府頻頻倒臺的局面。聯邦德國成立以來,只在1982年因自民黨的反水,基民盟、基社盟利用“建設性不信任”投票才推翻了社會民主黨的施密特政府。

最后,《基本法》把公民的基本權利置于最為重要的地位,強調公民基本權利和尊嚴的不可侵犯性,這為民主政治的有效運行提供了堅實的價值基礎。本來,魏瑪憲法也賦予了公民廣泛的基本權利和社會政治權利,但其重大缺陷在于,魏瑪憲法認為公民基本權利并不是優先存在的,它只有根據某項法律才有效。第48條第3款的規定(總統的國家緊急狀態命令可以限制或取消公民基本權利行使)則從根本上否定了公民權利的優先性,使之成為沒有制度保障的抽象和空洞的語言表述。《基本法》則規定公民基本權利是立法、行政和司法機構承擔義務的基礎,其基本內容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得受到侵害。并且宣布公民基本權利可作為直接實施的法律,具有直接的法律效力。公民只要覺得自己的基本權利受到公共權力的侵害就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這種對公民權利的強調為確立新的“公民政治”價值觀和公民政治文化的培育提供了有力的制度性支持和保障。

(二)經濟上的成功是政府主要政績表現之一,民主政府的合法與穩定的社會基礎也因此而增強。

聯邦德國政府面臨著與魏瑪政府幾乎同樣巨大的經濟壓力。能否從經濟困境中走出來,對民主政治的成功至關重要。因為兩次民主試驗都不是德國政治制度內在自身變革的結果,而是戰敗的產物,并不具備歷史的連續性。戰后德國民主的政治與社會基礎仍然非常脆弱,普通公民首先想要的是經濟發展與物質繁榮,而不是對于政治生活的價值思考。德國人對民主的態度,正如德國政治學家宗特海默爾(Kurt Sontheimer)所言,“只要這一制度能夠擔保繁榮和經濟發展,民主就被認為是一個好東西。”[11](P75)聯邦德國政府充分認識到,解決社會與政治問題的關鍵將依靠德國經濟的重建。所幸聯邦德國創造了“經濟奇跡”。短短十幾年的發展德國就成為歐洲最具經濟實力、最富有的國家。從1960年起,德國基本上達到全面就業。1970年的國民生產總值僅次于美國和日本,居西方世界的第三位。[12](P421-422)政府在經濟上的成功首先增加了具有一向“不問政治傳統”[11](P69)的德國公民對政治的興趣。調查顯示,1952年,對政治感興趣的受訪者只占27%,1962年達到37%,1972年上升至46%,到1977年,已有一半的人對政治感興趣了。[13](P239)與此同時,公民對民主政治的認同程度也逐漸上升。《基本法》和聯邦德國民主政制是在英美法三國的干預下制定和推行的,并非德國民眾主動選擇的結果,因此民眾最初對這一民主政體的認同程度相當低。1951年,德國民眾中認為民主體制比威權體制好的比率僅為2%,1953年不到10%,1962年比率迅速上升到62%,1970年表示支持民主體制的人占到80%,1972年,高達90%的公民表達了對民主的歡迎。[13](P226)民眾對民主的認同終于在70年代完成了由被動向主動的轉變。當然,這種轉變不完全是經濟發展帶來的結果,比如聯邦政府在政治社會化等方面的努力也不能忽視,但政府在發展和繁榮經濟方面的出色表現對于改變人們對民主體制的態度是不可否認的。雖然可以設想支持民主的原因在最初不一定是被民主的自身價值所吸引而是由它所提供的物質利益,但隨著物質上的滿足,自由、民主等非物質主義的價值就可能在人們心里占據更為重要的位置,并最終超越純實用主義傾向。二戰后成長起來的一代青年所持的“后物質主義”價值觀正是這種觀點的反映。顯然,物質經濟上的成功與民主制度的合法性、有效性有其內在必然聯系。

(三)“公民政治文化”的形成取代了傳統的“臣民文化”是支持民主制度良性運作的社會文化基礎。

經過幾十年的變遷,聯邦德國的政治文化與魏瑪時期的政治文化已呈現出明顯差異。通過英格爾哈特所稱的文化的“代際更替”模式,新一代的德國公民開始自覺地追求民主自身的內含價值,漸漸遠離德國傳統政治文化中的非理性、反民主的價值傾向,并培育和發展出健康的、與現代民主政治相適應的“公民文化(Civil Culture)”(阿爾蒙德文化研究的核心概念)。據調查,在德國公民中,1951年選擇“尊敬與服從”的占25%,選擇“獨立與自主”價值觀的只有28%;到1976年,前一比例下降到10%,而后一比例則上升到了51%。[13](P252)這種變化主要不是同一代人在不同時期的不同態度所致,而是二戰后成長起來的持民主價值觀的新一代德國公民通過“代際更替”的結果。[14](P71-74)雖然相對于英美兩國的公民來說,聯邦德國公民對權力與權威的服從意識要強得多,臣民文化的特征明顯,但“政治冷漠”的文化傳統正在悄悄改變,一種積極的參與型的政治文化正逐漸顯現。對政治感興趣,愿意討論政治的人越來越多。70年代興起的新社會運動,德國青年所表現出的不服從與反抗意識,從另一個角度反映出民主價值觀的成長。此外,反民主的價值觀從聯邦德國建立伊始就受到制度的壓制,堅持國家社會主義被視為政治犯罪,大批法西斯團體和組織得到了比較徹底的清洗,對屠殺猶太人的納粹黨人的追捕和審判延續至今。以國家社會主義和希特勒的第三帝國為引子而進行的有關專制與民主的討論不僅出現在學校課堂上,而且也是成人教育課程的一部分。極端主義意識形態在德國政治文化中的影響隨著老一輩人的去世也日漸衰微。總之,從第二帝國到魏瑪時期遺留下來的政治文化中一些負面因素在戰后德國已經不足以顛覆其民主政治了。

三、結語:制度變遷與文化轉型的關聯性

從聯邦德國的政治歷史中可以看到,德國公民對民主制度的信任與支持以及積極參與政治進程的公民政治能力的發展,足足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在70年代以前,聯邦德國只能算作一個民主制度處于穩定發展的國家。1972年支持民主的人口比例達到90%以后,德國才稱得上是一個擁有民主政治文化的西方民主國家,也才可以說最終完成了政治制度與文化觀念的轉型。德國歷史所反映出來的這種政治——文化過程至少為處于社會轉型的后發國家提示出如下啟示:

首先,制度轉型需要文化轉型的支持。缺少了這種文化觀念上的更新,新的制度可以被設計出來,但卻難以穩定運作。在最壞的情況下,新制度建構的體系最終會崩潰,或者回到以前的體系中,或者被其它制度選擇所代替。魏瑪共和國和聯邦德國的政治實踐清晰地提供了正反兩方面的例子。雖然制度并不是價值本身,但一種制度必然反映一類價值。當體現一種新的價值觀念的制度和與制度共處的政治文化主流觀念不能融洽時,往往是制度遭到扭曲或被廢置。畢竟,傳統的力量既深厚又強大。因而,處于社會轉型的國家在著力進行制度革新的同時,更要關注與新制度相適應的社會、政治文化的培育與發展。否則,制度革新可能停滯不前,更可能走回頭路。

其次,與制度更新相比,文化轉型是一個漸進、漫長的過程。民主既是一種制度,更是一種觀念和態度,它是在一定時期內逐漸形成的政治價值觀。成長于經濟不發展時期的人會更多受低層次的生理與安全需要的影響,其物質利益價值自然優先于民主價值。成長于經濟繁榮時期的人則可能更多考慮民主價值的優先性。價值觀的先后次序往往會持續一生,因而一個社會價值觀的轉型一般地是經過代際轉換來完成,當代德國公民對民主的廣泛支持就是代際交替的產物。由此而論,制度轉型與文化轉型既要求同時進行,又表現出兩者的非同步性,而在文化轉型上急于求成的任何設想可能都將成事不足。政治、社會變遷和文化轉型考驗的是政治家的耐心和人民的耐心。

第三,文化轉型與政府效能和政府合法性高度相關。政府效能以政府有效解決社會與經濟問題的能力為基礎,它可以增加政府的合法性,并為發展相應的政治文化提供制度支持。同樣,成功的文化轉型可以進一步增加政府的合法性并促進政府效能的提升。缺乏效能的政府很難得到人民的支持,反過來也更使政府缺乏效能。[15](P3)陷入到這種惡性循環中,民主的政治文化培養就變得尤其艱難,更談不上穩定的民主了。顯然,聯邦德國政治打破了這種循環。政府通過在經濟上的成功和社會治理上的高效培養出合法性,支撐政府良性持續運作,并以其有效性和合法性促進相應的民主政治文化的發展,后者的發展則進一步鞏固和支持了民主政治,最終實現體制和文化的同時轉型。

綜上所述,非民主體制向民主體制轉型是一國政治制度、經濟、政治文化等多種因素融合發展的結果。可以肯定的是,民主體制與政治文化的轉型既需要以政府的合法性和有效性作為基礎,而且體制轉型與文化轉型之間也是一種互相依賴、互相促進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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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宋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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