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級本質論的由來與失誤

摘要：學術界長期流行“一事物有多個或多級本質”哲學命題，而在筆者看來，這一哲學命題并不一定成立。這一命題違背了馬克思主義哲學關于物質第一性、關于事物本質的定義及其規定性等基本原理。

關鍵詞：多級本質論； 失誤

中圖分類號：B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07)03-0114-04

“一事物有多個或多級本質”即多級本質論是何人何時最先提出的，筆者已無從考證。長期以來，這一觀點在一些哲學教材中備加推崇。而在筆者看來，這一哲學命題并不一定成立。為此，筆者將對多級本質論產生的根源和依據逐一進行剖析，并與學界共同探討。

一、 列寧關于事物本質論述的原意及其分析

“一事物有多級本質”的命題是某些人沒有弄懂列寧兩段論述要表達的觀點和中心思想，并從字面上理解成“一事物有多個或多級本質”。列寧認為：“人對事物、現象、過程等等的認識是從現象到本質，從不甚深刻的本質到更深刻的本質的深化的無限過程。”在談到人的正確思想是怎樣形成時他進一步指出：“人的思想由現象到本質，由所謂的初級的本質到二級的本質，這樣不斷地加深下去，以至無窮。”“多級本質論”者正是看到列寧使用了“不甚深刻的本質”、“初級本質”、“二級本質”等詞語后，提出了“一事物有多級本質”的命題。持這一觀點者實質上并沒有弄清楚列寧在這兩段論述中要表達的中心思想和主要觀點。筆者認為，列寧是從認識論的角度出發，指出人們是怎樣完成對事物的本質的認識的，講的是認識事物本質的方法問題，并沒有表達一事物有多個本質或多級本質的意思。

第一，列寧強調對事物本質的認識，不強調對“不甚深刻的本質”等的認識。盡管列寧使用了“不甚深刻的本質”、“初級本質”、“二級本質”等詞語。但不強調對它們的認識，而是強調對事物本質的認識。列寧在兩段論述中都使用了“從現象到本質”的詞語，強調了對事物本質的認識。列寧說：“人對事物、現象、過程等等的認識是從現象到本質……”。在第二段論述中談到人的正確思想是怎樣形成時指出：“人的思想由現象到本質……。”可見，列寧開宗明義地強調的是“從現象到本質”的認識，這里的“本質”二字才是事物的真正本質，才是我們認識的目的。在這里列寧不使用“從現象到不甚深刻的本質”和“從現象到所謂的初級本質”的語句。也是就是說，“不甚深刻的本質”、“初級本質”、“二級本質”等，都不是我們認識的目的，更不是事物的本質。但是，它們是我們完成對事物本質認識的橋梁和紐帶。正因為如此，列寧才在“本質”一詞前加上“不甚深刻的”、“初級的”、“二級的”等關系形容詞加以與前面所說的“本質”二字區別開來。在這里，列寧教導我們，在認識事物的真正本質前，不要被那些“所謂的初級本質”、“二級本質”、“不甚深刻的本質”所迷惑，更不能把它們當成事物的本質或多級本質。

第二，列寧從不認為一事物有多個或多級本質。這是列寧要表達的又一主要觀點。不可否認，列寧是使用了“不甚深刻的本質”、“所謂的初級的本質”、“二級本質”等詞語，但不能以此就證明列寧是贊成一事物有多個本質或多級本質的。多級本質論者，只從表面現象看問題，不了解列寧要表達的真實觀點，就錯誤地認為，列寧是主張一事物有多級本質的。下面我們從修辭學的角度對上面幾個詞組略加分析，就可以看清事情的真諦。列寧在這幾個詞組中的“本質”一詞之前，分別加上了“不甚深刻的”比較級形容詞，表示否定意義；又在“初級的本質”和“二級本質”前面加上了“所謂的”否定式關系形容詞，同樣表示否定的意義。這就告訴我們那些“不甚深刻的本質”、“初級的本質”、“二級的本質”等，都不是事物的本質。但是，列寧把它們當成我們認識事物真正的本質的手段、橋梁和紐帶。因為它們同一切假象一樣，僅僅是事物本質的一個方面或局部，是事物本質的反映和表象，但不是事物的真正本質。因此，就更談不上是事物的多級本質。列寧運用語言的慎重和精確，表達思想和觀點是非常清楚和準確的，是無懈可擊的。

第三，列寧強調了認識事物本質的方法。列寧在這兩段論述里強調的是認識事物本質的方法問題。這個方法就是：人們對事物本質的認識不是一次或兩次就可以完成的，而是有一個逐步不斷深化的過程，即到人們真正認識了事物的本質時，這個過程才會終結。在這個認識過程中，人們會碰到各種紛繁復雜的現象、假象、不甚深刻的本質、初級本質、二級本質等，它們僅僅是事物本質的局部或一個方面，是事物本質的反映和表象，是事物本質的外殼，是我們認識事物本質的先導、前提、橋梁和手段，但是，它們不是事物的本質，更不是事物的多級本質。列寧的這兩段論述，強調的是人們認識事物本質的方法問題，絲毫沒有表達一事物有多個或多級本質的意思。

第四，從漢語句法結構來看，這兩個句子都是判斷句，都同時表達了“認識(或思想)是一個過程”，不表達一事物有多級本質的意思。現在我們對前一個句子進行縮略，找出句中的主要成份，即“認識是一個過程”。是一個判斷句，其中“認識”是句中的主語：“是”是句中的謂語：“過程”是表語；句中的其他成份分別修飾句中的主語和表語，作它們的定語，是句中的次要成份。這是明顯的判斷句。強調正確認識的形成是有一個過程的，即對事物本質的認識是有一個過程的。在這里，列寧沒有用“認識是不甚深刻的本質”的句子來表達。如果這樣表達的話，“不甚深刻的本質”就成了事物的本質了。然而，事實不是這樣，因為“不甚深刻的本質”僅僅是句中的次要成份，不是“是”的表語，不是我們認識的目的。故“不甚深刻的本質”不是事物的多級本質。為了說明問題，不妨對后一個句子進行縮略分析，即“思想是一個過程”。此句的完整表述應該是：“人的正確思想的形成是有一個過程的。”“思想”是句中的主語；原句中省略了謂語“是”，還省略了表語“過程”一詞；句中的其他成份分別修飾句中的主語和表語，作它們的定語，是句中的次要成份。同樣是一個判斷句。如果對列寧原句進行補充，即“人的正確思想的形成是由現象到本質，由所謂的初級的本質到二級本質，這樣的不斷地加深下去，以至無窮的過程。”列寧在這里強調的是：人的正確思想的形成是有一個過程的，即人對事物本質的認識是有一個不斷深化的過程，不強調思想是由所謂的初級的本質或二級的本質構成的。可見，列寧的兩段論述是非常嚴謹非常精確的，是無空可鉆的。更不能成為“多級本質論”者宣傳的一事物有多個本質或多級本質的借口和依據。因此，他們提一事物有多級本質的命題，是違背了列寧的本意的，是對列寧原意的曲解。

總之，從列寧的兩段論述中，我們可以充分地肯定，列寧從不認為一事物有多個本質或多級本質。

二、 人的本質的錯誤定義是多級本質論產生的重要原因

筆者認為，人的本質是人的社會性的這一命題是不成立的。并認為人的本質只能是人的自然屬性。其主要理論依據如下：

第一，人的自然屬性是符合馬克思主義哲學關于物質是第一性的原理的。這一原理指出：世界的本質是物質的。為什么?因為在物質與意識的關系中，物質是第一性的，意識是第二性的，物質決定意識，意識反作用于物質，物質處于決定性的支配地位，意識則處于被決定、被支配的地位。所以世界的本質是物質。物質也是哲學的本質。根據這一原理，由于人的自然屬性屬于物質的范疇，是第一性的東西；人的社會屬性屬于意識的范疇，是第二性的東西。因此，只有第一性的——自然屬性，才是人的真正本質。有人會反問，“照這樣說，人與動物都有自然屬性，人與動物就沒有區別了?”問題就出在這里。就是因為有些人把人與動物的自然屬性等量齊觀、混為一談，才否定自然屬性是人的本質的正確觀點。與此同時又得出“人的社會性是人的本質，是人與動物相區別的根本特性”的錯誤命題。持社會性本質論者，他們沒有弄清人的自然屬性與動物的自然屬性的根本區別。人與動物的自然屬性除吃、性等方面有些相同外，但從根本上講，人的自然屬性與動物的自然屬性是不相同的。這才是人與動物相區別的根本所在。例如，人有發達的思維，有豐富的語言和文字，能從事復雜的勞動，能制造各種生產工具等。一句話，人可以認識世界，可以改造世界。這種能力是人的本能，是人的自然屬性。由于人有這些本能，才創造了人類社會，才創造了世界文明。所以，人的自然屬性才是人的本質。

第二，人的社會屬性是人的自然屬性的產物，是為人的自然屬性服務的。人的自然屬性是從人出生后到死亡之前就存在著，是先天的東西。而人的社會屬性是后天的。如果沒有人的自然屬性，人的生命就停止了；人的生命停止了，那就沒有人的社會屬性。所以，人的社會屬性是隨著人的自然屬性的產生而產生，消亡而消亡，是后天的東西。正是因為人類有自然屬性的要求，人類要滿足這一要求，就要去進行生產實踐等活動，并在社會實踐中建立起各種社會關系。可見，人的社會屬性是伴隨著自然屬性的要求而產生的，它又為人的自然屬性服務。例如，我們要建立家庭，其目的是為了家庭興旺發達，使家庭成員生活得更好，即滿足人的自然屬性的要求。家庭關系這一社會屬性是為家庭成員的自然屬性的要求服務的。

第三，人的自然屬性可以說明和解釋一切社會關系，而人的社會屬性卻不能說明和解釋一切社會關系。所以，只有人的自然屬性才是人的本質，只有人的自然屬性才能把人與動物區別開來。馬克思說：“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馬克思在這里強調的是：一是，研究現實生活中人的本質；二是，人的本質，就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即“總和”就是人的本質。為了知道“總和”是什么東西，必須先搞清“一切社會關系”所包含的內容。《原理》一書列舉了政治關系、經濟關系、民族關系等等內容，但不是有概括性。筆者認為，一切社會關系主要包括血緣關系、親緣關系、地緣關系、業緣關系等四大類社會關系。是什么東西能把四大關系聯系起來呢?是什么東西可以說明這四大關系呢?能回答以上問題，它就是四大關系的總和，即是人的本質。筆者認為，只有人的自然屬性才能貫穿人的社會生活的始終，能把四大社會關系聯系起來，所以它是人的本質。而人的社會屬性不能起到這種作用，故不是人的本質。下面我們看人的自然屬性是怎樣把血緣關系、親緣關系、地緣關系、業緣關系等聯系起來的。說到底，各種社會關系都是講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沒有人就沒有一切社會關系。人們怎樣建立和維系這些社會關系呢?這首先需要解決吃穿等生存和發展最必要的物質條件，然后才可能進行社會交往和實踐。人為了更好地生活，必須開展生產等社會實踐活動，并建立起各種社會關系；各種社會關系的建立，可以促進生產的發展，更好地滿足人們物質生活的需要(即自然屬性)。可見，人的自然屬性是貫穿于人類社會生活的始終，并可以把血緣關系等聯系起來，即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所以，人的自然屬性才是人的本質，可見，馬克思所說的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應該是人的自然屬性，而不是人的社會屬性。

第四，社會性本質論者強調，人與動物之間的根本區別就是人有社會性，動物沒有社會性。如果把人的自然屬性當成人的本質的話，人與動物就沒有區別了。從表面上看似乎有幾分道理，其實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是站不住腳的。人的社會性是人所具有的特性，特性不能等同于人的本質。因為本質與特性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本質，是指事物之間的內部聯系，是事物所特有的，是區別其他事物的根本所在。本質只能有一個，不可能有多個或多級。特性，是指人和動物較突出的特點而言。人的特性，除人的社會性外，還有剛烈、爆燥、內向、外向等特性。可見，特性不能等同于人的本質。既然社會性不是人的本質，那么，社會性就不能把人與動物區別開來。同理，我們也不能把動物的特性當成動物的本質。因為，它們是動物所特有的。例如，老鼠會打洞，鳥兒會飛等，這是動物的特性。同樣，我們不能以此將人與動物區別開來。更不能說會打洞是老鼠的本質。因此，強調人的社會性與強調鳥兒會飛、老鼠會打洞一樣，都是毫無任何比較意義的。因為人的特性與動物的特性，二者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特別是對于動物來說，人類有多少社會性，又有多么的重要，動物對此毫無興趣，是人類一廂情愿之事。可見，用社會性將人與動物區別開來是無法成立的。

筆者認為，只有人的自然屬性才能將人與動物區別開來。更不會因此人就退化成動物了。其一，人的自然屬性優于動物的自然屬性，二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因為，只有自然屬性才是人與動物進行比較的基礎，離開了自然屬性就無法進行比較。這好比一群運動員進行長跑比賽一樣，大家都從同一起點出發，比賽的結果卻不一樣，有先有后。也就是說，沒有長跑比賽，就沒有先與后的結果。人與動物的區別，猶如長跑比賽一樣，沒有自然屬性，就無法區別人與動物誰優誰劣。因為只有在同一件事情上方可進行比較。所以人的自然屬性才能把人與動物區別開來。其二，人的自然屬性與動物的自然屬性是有區別的。這一區別可以用一句話加以概括，人有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能力。這一能力是人所特有的，屬于人的自然屬性的范疇。而動物卻不具備這種能力。這就進一步證明了，只有人的自然屬性才能把人與動物區別開來。絕不會因為人的本質是自然屬性而把人降低到動物的水平。這種認識是膚淺而庸俗的。我們知道，在領導科學的研究中，領導有權力，群眾也有權力，并不因為他們都有權力，二者就沒有區別了，就可以混為一談了。這是不可能的。顯然二者都有權力，但權力的性質和作用不同，所以權力又把二者區別開來。因為領導有決定權，群眾只有參與權。權力這一領導的本質才把領導與群眾區別開來。同樣的道理，人與動物都有自然屬性，而人的自然屬性不同于動物的自然屬性，所以人的自然屬性才把人與動物區別開來。

三、 自然屬性是人的本質，還在于它符合事物本質的定義及其規定性

除前面論述外，人的自然屬性還符合事物本質的定義及規定性。這是我們判別事物的本質與非本質的重要理論依據。我們知道，世界上的事物之所以千差萬別，就是因為事物的本質不同。也就是說，每一事物只有一個本質，不可能有多個、多級、多方面、多層次的本質。事物的本質，是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是先天的東西，不是后天才有。毛澤東同志在談到事物的本質時說：“任何運動形式，其內部都包含著本身的特殊矛盾。這種特殊的矛盾，就構成一事物區別于他事物的特殊本質。”由此可知，事物本質的定義就是：事物的本質是由事物內部的特殊矛盾構成的，即特殊矛盾就是事物的本質。物質與意識的關系是哲學的特殊矛盾，而物質是第一性的，所以物質是哲學的本質。同理，人的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是人的特殊矛盾，由于自然屬性是第一性的，所以它是人的本質。因為它符合事物本質的定義。而社會屬性是第二性的。所以，社會(屬)性不是人的本質。事物本質的規定性，是我們判定本質與非本質、否定多級本質論的重要理論依據。人的自然屬性是符合以下規定性的，所以它是人的本質。

第一，事物的本質是由事物的特殊矛盾的主要方面規定的。這是我們判定事物本質的規定性之一。毛澤東同志說：“事物的性質，主要是由取得支配地位的矛盾的主要方面所規定的。”如前所說，物質與意識是哲學的特殊矛盾，而物質是這一特殊矛盾的主要方面，它可以決定哲學的性質(即本質)，即哲學的本質。同理，在人的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這一特殊矛盾中，自然屬性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它就決定了人的本質只能是自然屬性。根據一事物只有一個特殊矛盾的原理，那么一事物就只有一個本質，不可能有多個或多級本質。多級本質是違背事物本質的規定性的，人的本質只能是人的自然屬性。

第二，事物的本質可以把一事物與其他事物區別開來。這是事物本質的又一規定性。毛澤東同志說：“事物的這種特殊矛盾，就構成一事物區別于其他事物的特殊本質。”由上可知，事物的本質可以把一事物與其他事物區別開來。例如，在領導科學中，權力是領導的本質。因此，權力這一領導的本質就把領導與工人、農民、商人、士兵、學生等區別開來。因為領導有決定權，群眾只有參與權。由于權力的性質和作用不同，所以領導與群眾是有區別的，但不是領導有多個或多級本質把領導與群眾區別開來的。多本質的觀點是違背本質的規定性的，是不能成立的。同理，人的自然屬性可以把人與動物區別開來。例如，人可以建立各種社會關系，如家庭關系、家族關系、民族關系、政治關系、經濟關系等。而動物卻不能建立這些關系。這些關系是人的自然屬性的要求，又是人的自然屬性的結果。因為人的自然屬性不同于動物的自然屬性，所以，人的自然屬性就可以把人與動物區別開來。

第三，事物的本質，可能把一事物與其他事物聯系起來。這是本質的又一規定性。艾思奇說：“事物的性質及此一事物與其他事物的內部聯系。”也就是說，事物的本質，可以把一事物與其他事物聯系起來。我們知道，社會關系主要有血緣關系、親緣關系、地緣關系、業緣關系等四大關系。人的本質——自然屬性是怎樣把四大關系聯系起來的呢?在這四大關系中，沒有任何一種關系可以離開人的。而人是靠其自然屬性維持其生命、生存和發展的。人如果離開了自然屬性，不僅沒有人本身，更無人的社會關系可言。可見，人的本質——自然屬性才把人與各種社會關系聯系起來。可見，只有人的自然屬性才符合本質的規定性，才是人的本質。正如馬克思所說：“人的本質，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這里的“總和”，就是指人的自然屬性。如前所說，只有人的自然屬性才能把一切社會關系聯系起來。而人的社會(屬)性是不能把一切社會關系聯系起來的。因為人的社會屬性是五花八門、無法窮盡的。人們就無法以哪項本質為標準來實現與其他事物的聯系。

第四，事物的本質，是事物比較深刻、比較穩定的方面，不是任意改變的。這是我們判別事物本質的又一規定性。艾思奇說：“本質決定了事物的內部矛盾，是比較深刻、比較穩定的方面”這一論述說明了：其一，事物的本質不是可以任意改變的。也就是說，當事物的特殊矛盾沒有發生根本轉變時，事物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例如，人從出生到死亡之前，在這一過程中，人的本質是不會改變的，即人的自然屬性是不會改變的。人死后，經過火化就成了一堆炭灰了，也就變成了另一種物質，另一種本質了，而多級本質論者和社會性本質論者，他們主張事物有多個、多級本質，而且本質還不斷地變化，是無法窮盡的。這種觀點是與事物本質的這一規定性相違背的，是不能成立的。其二，也不是任何事物可以充當事物的本質的。正如艾思奇指出的：“事物根本的質就是由事物內部的根本矛盾決定的。事物的根本矛盾，不到過程的完結即轉變為另外的事物，是不能解決的。所以，它的本質也不會改變。”在這里艾思奇強調，“根本的質”才是事物的本質。“非根本的質”，不是事物的本質。可見艾思奇是不同意一事物有多級本質的觀點的。再則，他強調，根本的質是不會任意改變的，也不是任何事物可以充當事物的本質的。原因是，每一事物有一個特殊矛盾，所以每一事物的本質也不同。一事物不可能有多個特殊矛盾，更不會有多個或多級本質。

綜上，唯有人的自然屬性才是人的本質。人的本質只有一個，而不是多個、多級、多方面的、多層次的動態復雜系統。這就是筆者的答案和結論。

四、 研究的角度不同，一事物就有多個、多級本質的分析

多級本質論產生的另一個重要理論依據那就是：對同一事物從不同的角度去進行觀察和研究，這一事物就可能有多個或多級本質。筆者認為，多級本質論者他們以人為例來說明自己觀點的正確。他們說，各門學科都研究人，由于各門學科研究人的角度不同，所以人的本質就不同。他們說，哲學也研究人，社會學、社會心理學，醫學、解剖學等學科都研究人，所以，人的本質是不同的。哲學著重研究人的世界觀，社會學研究人的社會行為，社會心理學著重研究人的社會心理，醫學著重研究人的疾病，解剖學著重研究人的結構系統，等等。所以他們得出結論，人就有多種多樣的本質。

筆者認為，人的本質只有一個，不可能有多個或多級。不管哪門學科研究人，人的本質不會發生任何變化。如前面所說，人從出生到他死亡，人的本質是不會發生變化的。這時候人的本質就是維持人的生命的自然屬性。人離開了自然屬性，不僅沒有人類社會，而且沒有人類自身。人死后，經過火化，就成了一堆炭灰了。這時候，人的本質就變成另一種物質了。這是其一。其二，能夠把各門學科區分開來的，不是人的本質，而是各門學科的研究對象不同。毛澤東同志說：“科學研究的區分，就是根據科學對象所具有的特殊的矛盾性。因此，對于某一現象的領域所特有的某一種矛盾的研究，就構成某一門科學的對象。”簡單地說，研究對象就是該學科的特殊矛盾，即是該學科的本質。各門學科之所以有區別，是因為它們各自的特殊矛盾不同。例如，教數學中的正數與負數，機械學中的作用與反作用，哲學中的物質與意識，領導科學中的權力與義務，社會學中的社會行為與社會利益等，都是各自學科中的特殊矛盾。由于特殊矛盾不同，才把各門學科區別開來。而不是因為人的本質不同才把各學科區分開來的。其三，人，在不同的學科中其性質和作用是不同的，本質不會發生變化，僅僅是該學科的研究內容之一，不是研究對象，所以，不是某一學科的本質。綜上可知，所謂對人對事的研究角度不同，人或事物的本質不同的觀點也是不能成立的。從現實生活的事例中，可以證明多級本質說的觀點是錯誤的。例如，一張桌子，一棟樓房等，不管你從哪個角度去進行觀察和研究，桌子絕對不會變成凳子；樓房絕對不會變成平房、變成坦克。同樣的道理，人就是人，人絕對不會變成其他的東西，也不會有其他本質。否則，人就變成一種怪物了。

總之，多級本質論的三個理論依據在理論上都不是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的本意。在實踐中也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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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楊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