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朋友在鐵軌上嬉戲,那個地方有兩根鐵軌,一條廢棄的,一條還在使用的,所有的小朋友都在新的鐵軌上玩耍,因為舊的鐵軌銹跡斑斑,很是難看,所以小朋友們都不喜歡那條舊鐵軌。只有一個殘疾的小孩選擇了在舊的鐵軌上玩,因為他媽媽告訴他,舊的那條鐵軌不再有火車經過了,是安全的。一部火車正從遠處開來,司機拉響了汽笛,但是孩子們玩得起勁,誰也沒有注意到火車,而火車的剎車系統已經壞掉了。請問:此時的火車司機應該怎么處理?
90%的人會選擇把火車開到舊鐵軌上,這樣死了一個殘疾的孩子,就可以救下其他一群正常的孩子。但是做對的人反而要受懲罰,那么何談公正?后來有這么一個答案:司機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閉上眼睛,讓上帝決定。因為無論司機作出什么樣的選擇都是不妥的。這個答案受到大多數網友的支持,直到現在,其“種子選手”的地位也沒有被取消,被廣泛的引用著。
而一個律師在問題的后面這樣寫道:選擇開到舊鐵軌上也就是說必須犧牲那個在廢棄的鐵軌上玩的孩子,但那小孩是作出了正確選擇的,就是在一個安全的正確的地方玩,而他的那些朋友則在不該玩的地方玩。試問,“把火車開向廢棄的鐵軌合理嗎?”為什么做出了正確選擇的人要為大多數人的無知而犧牲呢?至于閉上眼睛的做法,覺得想出這個答案的一定是個哲學家,也有可能是一個散文家,這個答案太過天真,人命關天的事交給虛無縹緲的上帝去解決,對于那個在廢棄鐵軌上玩耍的孩子無疑也是不公正的。這里律師的化身是正義。
在1949年美國戲劇《偵探故事》中,偵探麥克里痛打某犯人,并差點將他打死。刑事辯護律師塞姆斯反對偵探痛打其當事人,并警告偵探麥克里,他沒有被指控謀殺就算他走運。偵探十分惱怒。
偵探:我可以讓你為我辯護。
律師:也許我會的。那是我的工作,我的私人感受是另一碼事。
偵探:只要給錢你就會干。
律師:可是我已經免費為別人辯護過很多次了。每個人都有請律師的權利,無論他對你我而言顯得如何的十惡不赦。每個人都有權不接受專制的判決,政府部門的人尤其沒有權力決定別人的命運。你沒有這權力,我也沒有這權力,甚至連美國總統都沒有這權力。
偵探:他是有罪的,這點你和我都一樣清楚。
律師:我不清楚。我從不允許自己去推測當事人是無辜的還是有罪的,推測的時候我是在裁決——而這不是我的本分。我的工作是為當事人辯護,而不是對他作出裁決。審判是法庭的事兒。
這個故事里給人的感覺是律師的安守本分和明白事理。
還有一個毛毛蟲怎樣過大江的故事:成年人回答是爬過去,剛出校門的女生嘻嘻一笑回答讓它游過去,一個做編輯的小姐提議讓它搭船過去,經商的先生說道躲在別人身上過去,最后律師回答的更絕——從地圖上爬過去。這個問題的回答中律師是狡詐的。每一個人的回答都不經意間反映了他們各自的為人處世之道,而律師則在所有的回答中被認為是最無賴的,因為前面的回答至少都讓毛毛蟲真正地過了大江。
律師的口碑在民間或者官方并不好,原因是因為打官司要花很多的錢,老百姓們出不起,就把律師定位在為有錢人出力的角色上,而貧窮的人無疑十個中九個是有仇富心理的,恨屋及烏,以至于對律師也產生了誤解。在官方,律師也不被看好,在一次政府會議上,一個領導在發言時坦誠地說道,民間最不穩定的因素不是農民,而是律師。律師雖然不敢在遇到問題時跟市長拍桌子,瞪眼睛,但是他懂法律,敢跟政府打官司,而且一打總是贏的多。
在實踐中,盡管律師常常被比作是毛毛蟲,專鉆法律的空子,但他們在“施展法術”時,至少以法律為“魔杖”,而不像個別地方有權勢的政府部門,動不動以“維護社會穩定為由”,在征地、拆遷等行為中,無視法律,施加種種壓力,要求法院做出枉法判決,以犧牲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來成就其“形象工程”。
美國法學家哈羅德#8226;伯爾曼說:“法律必須被信仰,否則它將形同虛設。”19世紀以來,古老的中國,法治道路曲折坎坷。無數的仁人志士做出了堅毅的努力,經過幾代人艱苦卓絕的努力,我們的法治面貌煥然一新。然徒法不能自行,法治的追求歸根于法治的建設,法治的建設之基石在于法律的遵守和法律的信仰。
有人說,在短時期內難以讓人民大眾信仰法律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走在法治最前沿的法律人不信仰法律;人民大眾信仰權威的積習難改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法律人也步入這個信仰權威的軌道。從這個意義上而說,律師這條法律上的毛毛蟲,更像一只行走在法律軌道上的蝸牛,雖然蹣跚爬行,但在法治的進程中,也會留下一條耐人尋味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