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環境污染是農村絕對貧困和返貧的重要原因。從1995-2003年農村貧困地區投入要素對產出的貢獻率分析得出,化肥投入變動對每千公頃總產值增長率的貢獻為8380%。過量化肥的使用對農村貧困地區的生態環境造成嚴重危害。因此,有必要構建促進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的長效機制。
關鍵詞:農業產值貢獻率;生態環境問題;長效機制
中圖分類號:F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148X(2007)06-0162-04
一、引言
農村的致貧因素不光是個人能力、資源稟賦等原因,自然災害和環境污染是農村人口絕對貧困和返貧的重要原因,而且越是貧困地區,受災和污染情況越為嚴重,基本形成了生態退化、環境污染、經濟落后的惡性循環局面。構建農村貧困地區環境友好型社會,從根本上說,是從科學發展觀的視角探索生態環境系統的自動演替機制與社會經濟系統的能動調控機制之間的互利共生問題,是尋求實現農村貧困地區生態環境良性循環、生產系統持續高效、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三贏”目標的途徑問題,是解決在走可持續發展道路過程中一定程度上靠天吃飯的“三農”的出路問題。
當前,我國還沒有走出以資源耗費和環境污染為代價換取經濟增長的惡性循環。國家環保總局和國家統計局于2006年9月7日公布的《中國綠色國民經濟核算研究報告2004》表明,2004年,我國因環境污染造成的經濟損失為5 118億元,占GDP305%。其中,水污染的環境成本為2 8628億元,占總成本的559%;大氣污染的環境成本為2 1980億元,占總成本的429%;固體廢物和污染事故造成的經濟損失為574億元,占總成本的12%。如要將排放到環境中的主要污染物全部去除,需要付出的成本至少占GDP的18%[1]。由于農業對氣候的依賴性較強,干旱、洪澇、冰雹、霜凍、颶風、泥石流都可能造成莊稼減產或顆粒無收。生態災難在農村地區所有導致貧困原因中位居第一。而且,隨著城市污染物向農村的擴散以及鄉鎮企業“三廢”的排放,農村環境污染愈加嚴重,增加了農民醫療和生活支出費用,加劇了農村貧困的發生。
基于農村居民在從生態系統汲取物質、能量和服務的同時也給生態支持子系統造成各種壓力的背景,本文采用柯布一道格拉斯生產函數,從分析農村貧困地區每千公頃的農林牧業總產值的增長是勞動力投入、農業機械投入、化肥投入因素與全要素生產率的 Cobb-Douglass生產函數入手求導,找出生產要素中的某一種組合與可能產生的最大產出量之間的關系,即所謂邊界生產函數,進而求出這些要素的組合對產出的貢獻率,來說明農村需要合理使用化肥,保護生態環境的必要性。
二、農村貧困地區1995-2003年投入要素對產出的貢獻率分析
為了從歷史的角度反映農村貧困地區農林牧業總產值相關要素投入貢獻率的總體狀況,本文選取的樣本是占全國大多數貧困人口的內蒙古、廣西、寧夏、新疆、西藏、青海、云南、貴州8個西部欠發達省區,這些省區既是國家從省級行政角度界定的少數民族地區,又是經濟水平和污染治理水平都較低,GDP 污染扣減指數最高的地區。因此,用這些以農業為主的欠發達省區1995-2003年樣本數據,利用回歸分析方法、求解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的生產函數,所反映的是投入的生產要素組合與平均產出量之間的關系(見表1)。
數據來源:根據內蒙古、廣西、寧夏、新疆、西藏、青海、云南、貴州相關年份統計年鑒數據計算
根據1995-2003年農村貧困地區農林牧業總產值、鄉村勞動力總數、農業機械總動力、農作物播種面積和化肥施用量的相關數據來進行擬合預測,估計線性模型的參數(見表2)。
根據以上模型預測出農村貧困地區2005年、2010年、2015年和2020年的相關數據(見表3)。
為了檢驗不同預測值的正確程度,本文對1995-2003年作的預測值與實際值進行比較,估計結果基本滿意。這些結果為深入研究農林牧業總產值的貢獻份額提供可能(見表4)。
為了方便求得各投入要素貢獻率的大小,選用柯布-道格拉斯的拓展式,其生產模型可以改寫為:
式中:Y——農林牧業總產值;K——農業機械的投入;L——勞動力的投入;S——耕地的投入;F——化肥的投入;α、β、γ——分別為其相對應要素投入的彈性系數。
由于C-D型生產函數是非線性的,為了方便計算,可將其換算成線性形式對(1)式進行線性化處理,式(1)兩邊分別取對數,則變形得:
通過計算得到該模型的計算結果,見表5、表6。
該模型通過各項統計檢驗,得到以下數據(見表7)。
把得到的參數代入公式(1)中,得到農業生產函數為:
為分析勞動力投入增長、化肥投入增長、農業機械投入增長和技術進步對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的貢獻程度,將ln(Y/S)=ln(A)+α*ln(L)+β*ln(F)+γ*ln(K)式兩邊微分,用差分近似微分法推導,其農業產出增長率模型為:
函數中變量L、F、K的指數α、β、γ分別表示勞動力投入、化肥投入和農業機械投入的彈性系數。說明如果勞動力投入增長1%,每千公頃農作物播種面積的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為-2483%;如果化肥投入增長1%,每千公頃農作物播種面積的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為10409%;如果農業機械總動力投入增長1%,每千公頃農作物播種面積的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為-2229%。
1995-2003年各因素變動對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為8885%,為進一步反映出各投入要素的影響份額,需計算各投入要素的貢獻,貢獻份額的計算公式=估計參數×要素增長率/產值增長率:
勞動投入變動對每千公頃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率的貢獻=α[SX(]dL[]L[SX)]/[SX(]d(Y/S)[]Y/S[SX)]=-12.56%
化肥投入變動對每千公頃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率的貢獻=β[SX(]dF[]F[SX)]/[SX(]d(Y/S)[]Y/S[SX)]= 83.80%農業機械投入變動對每千公頃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率的貢獻=γ[SX(]dK[]K[SX)]/[SX(]d(Y/S)[]Y/S[SX)]=-18.98%
技術進步變動對每千公頃農林牧業總產值增長率的貢獻=[SX(]d(Y/S)[]Y/S[SX)]-α[SX(]dL[]L[SX)]/[SX(]d(Y/S)[]Y/S[SX)]-β[SX(]dF[]F[SX)]/[SX(]d(Y/S)[]Y/S[SX)]-γ[SX(]dK[]K[SX)]/[SX(]d(Y/S)[]Y/S[SX)]=36.59%
三、主要結論與政策建議
通過以上分析和計量驗證表明:農村貧困地區受生態脆弱的剛性約束及土地邊際報酬收入遞減的限制,單純依靠勞動和農業機械的持續投入很難能成為增加農林牧業收入的主要來源,擺脫貧困更多地依賴于大量地使用化肥。這反映了農村貧困地區土地承載力較低;由于受地形地貌影響,不適合大規模機械化耕種;耕地質量偏低,中低產田的比重較大,若提高耕地產出水平只有通過不懈地施肥。農村貧困地區化肥施用量從1995年每公頃3346公斤上升為2003年每公頃4124公斤,遠遠超出發達國家每公頃225公斤的安全上限。化肥的大劑量使用就像一把雙刃劍:一方面成為增加農牧民收入的重要內容和有效途徑,另一方面,“化肥的過量使用導致土壤和地下水中亞硝態氮與硝態氮的積累,對陸地生態系統所有生命形式產生毒害作用”[2]。大量化肥流失進入水體、土壤及農產品之中,導致部分農田土壤環境質量下降,而土壤質量的惡化又直接影響到農產品質量,最終影響人畜的健康。許多化肥具有低濃度毒性的特點,其危害是慢性的和長期的,容易被忽視,這種以犧牲未來的健康和未來發展潛力為代價的發展遺害無窮。
我國每年生產和消費的化肥量超過4 500萬噸,為世界第一大化肥消費國,而利用率僅有30%-35%左右。施用如此多的化肥大約只有1/3被農作物吸收,1/3進入大氣,1/3滯留于土壤中。過量施肥造成土壤酸化、次生鹽漬化,有害生物滋生,農產品積累的毒性危害健康。為了符合生態系統承載力的閾值要求,保護人類賴以生存的根基,農村貧困地區有必要在以下方面構建促進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的長效機制:
(一)貫徹落實全民節約資源,保護生態環境的價值理念
1.從戰略性和全局性的高度讓農牧民充分認識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的重大意義,建議所有的學校都開設環境教育課程,有專門的教師組織活動,堅持不懈地開展環境教育,把節約資源、保護環境的思想滲透到每個人的思想,并落實到生產和生活的自覺自愿的行動中去。
2.要建立起明晰而穩定的產權制度和配套政策,進一步明確誰破壞環境誰負責的原則,使經營者樹立起長期預期觀念。要鼓勵社會各方面力量參與種樹種草,改善生態環境。參與者不論是國有單位、集體組織還是農民個人,在提供信貸資金和其它政策優惠方面都要一視同仁,以鼓勵更多的個人參與到環境保護中來。
3.在一定條件下,貧苦的農牧民既可以是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建設者,又可以是生態環境惡化的始作俑者。發展生態產業、保護環境、恢復生態平衡,提升經濟效益的速度是較慢的,能否建立有效的激勵機制,調動起環境保護參與主體,特別是農民的積極性,是這項工作成敗的關鍵。
(二)強化化肥測試裝備和技術推廣手段,提高有機肥使用技術
1.推廣測土配方施肥方法,針對土壤不同特性指導農民“按需施肥”,采用平衡施肥、深施和水肥綜合管理措施,建立農業優良耕作技術體系,針對作物確定化肥、農藥和有機肥的施用量、施用時間和施用方法,實行量身定做、定向配送、定點供肥,減輕化學物質和有機廢棄物對水體和農田的污染,爭取以最小的投入換來最大的產出。2.鼓勵能夠減少面源污染的化肥和有機肥的生產和使用,建立健全新技術、新品種試驗示范體系,促進土肥新技術開發,提高肥料利用率、土肥產出率和農產品品質,實現無公害蔬菜可持續發展。
3.科學積造有機肥料,建立有機肥料工廠化生產基地,處理畜禽糞便,生產優質有機肥料,解決畜禽糞便的污染,提高有機肥料品質,改善有機肥的物理性狀。通過推廣優質有機肥料生產和應用技術,使土壤中有機和無機養分比例協調,活化土壤,降低肥料污染,提高無公害蔬菜的產量和品質。
(三)實現產業化調整,以科學方法來釋放自然力
1.發展具有農村貧困地區特色的新興產業如生態農林業、特色農副產品加工業、具有民族或民俗特色的精致手工業、特色旅游業等;大力推廣綠色農業、生態與環保經濟林、特色林果業等資源綜合利用與產業化技術及其示范工程。重視土壤、水體和大氣持久性有毒物質及其長期危害效應。
2.采取措施引導農民少用農用化肥、殺蟲劑,鼓勵生態平衡施肥技術和生態防治技術,推廣精準施肥技術,鼓勵使用有機肥及綠色農藥等旨在提高資源供給、替代和高效綜合利用能力等生物工程技術,保障食物安全、生態安全和人體健康。
3.在實踐過程中,圍繞從粗放型向集約型經濟增長方式的根本性轉變,大力改造中、低產田,適度推廣輪作、套作、間作技術,提高復種指數和土地利用率與產出率,緩解由于人口增長帶來的人地矛盾,滿足生態系統承載力的閾值要求。把緩解資源環境壓力的科技研發作為解決貧困的突破口。
(四)實施優惠政策,來啟動和推動農村貧困地區可持續發展
1.政府在投入大量資金用于環保技術研發和對企業控制污染進行補貼的同時,也以征收環保稅的方式約束生產者和消費者,將各種有害物質對環境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限度。政府要對使用礦物燃料的鄉鎮企業征收較高稅收,用這些稅收收入和政府財政預算外資金的排污費、資源使用費等來補貼那些不使用礦物燃料的鄉鎮企業。
2.由于生態消費存在明顯的外部性問題,國家必須從資源消費的角度提取補償資金,對農村貧困地區的生態產業加以扶持。對有利于資源保護的經濟行為減免稅費,如對農民減免農業稅、特產稅、教育附加費等。將長期利益與群眾的積極性緊密相掛,以鼓勵承包者進行生態建設的積極性,降低農村地區生態產業承包者的初期成本,甚至使之為零。
3.“引導國外援助項目向農村貧困地區傾斜,向外資開放基礎設施建設和重點能源開發兩大領域,優先安排一些關系到農村貧困地區生態建設和經濟發展大計的項目,并對這些項目加大配套資金及相關措施的支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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