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盈水的甜糅與內蒙古草原的大氣,養育了許淇先生書桌上的一管水筆。他不囿于散文詩既定的田園小品式的表現模式,在這方疆土里作著探索。我刊曾多次發表他的美文和詞牌等作品,而作為中國畫家的許淇先生對西方畫壇大師作品的理解也有獨到見解。這期刊發的《刷新藝術空間》手法靈活,語言優美,豐富了散文詩的表現力,拓展了散文詩表現領域。
作家劉書平一直關注著當前農民的精神狀態,“黑山”這一特定的地域,是作者敘述自己內心語言的背景,他通過這里一個個農民的所言所行、一個個不同的情節構成,傳達給讀者。正如他在引子里所說——“不管走離黑山多遠,不管山灣發生怎樣的變化,只要回味,總會把那一簾幕布撩起,看記憶倉儲里的畫面了,那些活著或走了去的人,都在畫面上。”
作家金倜有許多在興化鄉下的多彩生活。本期的《1977·大顧中學》就是他學生時代的一個回憶。每一個最榮耀的生活片段,往往是我們的記憶里最先冷清最先落托的地方。作家金倜“不想對已經不存在的母校說什么,因為內心正黯淡失色”,最愛的地方我們往往會離它越遠。
作家老鐵的才情讓人折服,《周莊是適合戀愛的地方》里的六個隨筆,便可見他的看事物的敏銳度。想起他說過的一個情節只屬于一個故事,很有意思——其實,當目光剛剛離開/人生的變化已經很大/而故事在漸漸萎縮/過程很簡單:一個人/在那幢龐大的建筑下/按錯了門鈴/門/就開了//
1995年獲首屆劉麗安詩歌獎的詩人楊鍵給我刊發來了精彩的組詩《饋贈》。讀著他帶著濃厚佛教氣息的詩作,就感到他一種本真的人格力量。無疑,楊鍵兄力圖將主體逐出詩歌,甚至連詩歌本身都是應該被逐的,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無我的“真如”狀態。贊同龐培兄的看法,認為他是一位罕見的詩人,“其作品博大恢宏,修辭質樸,常以靈魂的歸宿和神秘東方為主題。對中國佛教的多年的研究賦予他的詩歌一種沉思、痛悔、甚或譏諷的調子。作品反映了一種對黎明世界的統一秩序的渴望。”在物欲橫流的今天,楊鍵的詩作和他個人的存在,是這個時代愈來愈不可失缺的了。
邵志強先生一直在行政領導崗位上,但一點也不削弱他的藝術才華,他有著近似于專業的戲劇表演功力,早先也當過《翠苑》雜志社的社長。當編完他的《老茶館》,我又不得不佩服他對漢字的把握能力。對記憶里的茶館所發生的事情,所印象中的人,他敘述得栩栩如生,好像那個老虎灶也就在我們的家門口,故事也就發生在我們的眼前。如今的老虎灶沒有了,屋梁上滲著茶油的老茶館沒有了,吱溜溜就著茶壺吸著茶水的老人也一代代沒有了,歲月擁有的——便是如邵先生這樣在心里堅守著精神家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