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周立波 鄉村敘事 現代民族國家想象
摘要:《暴風驟雨》把仇恨意識渲染為革命的原動力,體現了周立波對政黨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高度認同。而彌漫著濃郁鄉土氣息,富有“陰柔美”的《山鄉巨變》,一方面傾向于對鄉土民間懷舊的認同書寫,一方面呼應著私有制批判的時代共名,呈現出鄉村敘事與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價值觀念的差異和兩者的奇異調和。
就一般而論,從土改到合作化運動是中國的社會主義革命的延續,從土改小說到合作化小說是現代小說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持續進展。有研究者認為從趙樹理的小說,到周立波的《暴風驟雨》,再到柳青的《創業史》,完成了“社會主義現實主義”的農村敘事。這種研究把受講話意識和建國后黨的新的農村政策影響的一代作家,解讀為與政黨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同一發展和最后完成。這種線形的邏輯]繹確實有一定見地,卻忽略了對左翼作家的精神現象作整體考察,對作家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多層次和流變失之細致的表述。這種變化有時可能出現在一個作家的身上。周立波是唯一一位創作了較為成熟且頗具影響的土改小說和合作化小說的作家,可謂深具代表性。本文擬以周立波的《暴風驟雨》《山鄉巨變》為例,分析二十世紀四十至五十年代左翼作家在鄉村敘事與現代民族國家想象之間的融合和罅隙。
一
《暴風驟雨》把仇恨意識渲染為革命的原動力體現了周立波對政黨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高度認同和服膺。農民的驚人的貧困狀態和血海深仇,一旦被激發起來,“其勢如暴風驟雨,迅猛異常,無論什么大的力量都將壓抑不住”(《暴風驟雨》扉頁,毛澤東語)。小說從訪貧問苦到發動群眾,提高群眾覺悟再到斗地主、分土地,每一步的背后都充滿了對血淋淋的家族史的回憶。整個小說就是對仇恨的回憶與控訴的不斷回環往復的敘述,一層一層的血色不停地被渲染上去。元茂屯最早的三個積極分子都與韓老六有血海深仇:趙玉林女兒被餓死;郭全海的爹被凍死;白玉山吃了官司,兒子被摔死。作品第一部的前半部分是這三個人物對仇恨的傾訴,后半部分是其他群眾對仇恨的傾訴,直至最后的復仇——槍斃韓老六,分地分浮財,打垮胡子,成立村政權和農會。憶苦是工作隊和積極分子最常用的工作方法,甚至于調停夫妻間的吵架也用此法。小說中有一節寫到白玉山耽于工作不落家,韓長脖造謠,引起兩口子干仗,誰都勸不住。第二天李常有來勸架,和白大嫂子說起她的孩子被韓老六整死的事情,又說農工會的人,就是要大家起來,打倒韓老六的。“也是替你的小扣子報仇呀,大嫂子。”自然白大嫂子理解了丈夫工作的意義,消除了怨氣。喪子之痛一般情況下盡量避免談及,但這里卻利用仇恨意識,化解了家庭矛盾,更關鍵的是提高了覺悟,在思想上向新意識邁進一步。可見,農民的回憶仇恨和覺悟過程,還有新意識的傳輸過程往往合而為一,仇恨在其中起著神奇的作用:只有仇恨才能讓悲苦的命運喚起對現存權力體制的反抗和對新的意識形態的擁護的激情,只有仇恨才能激起對新的國家體制的想象。斗爭會失敗了三次之后,又發生韓老六毒打小豬倌事件,終于把群眾的報仇的大火燃點起來,群眾最終斗倒了韓老六,清算了二十七條人命。作家忍不住評論:“報仇的火焰燃燒起來了,燒得沖天似的高,燒毀幾千年來阻礙中國進步的封建,新的社會將從這火里產生,農民們成年溜輩的冤屈,是這場大火的柴火”,即是對仇恨意識與國家想象合一的最好印證。
《暴風驟雨》彰顯了鄉村在受剝削/翻身,封建制/革命化的轉換中仇恨意識的功能——這與政黨的政策完全吻合。一九四六年東北局由各機關抽調一萬兩千名干部,下鄉搞土改。結合共產黨的建國方略,這個問題實際上順理成章地導向作家對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認同。一九四七年九月東北局指示部隊機關開展土地改革教育,“進行土地改革教育的方法,采取普遍訴苦、追苦根、拔苦根的辦法,揭露地主惡霸對人民的殘暴欺壓剝削,以加深對階級仇恨的認識”。《東北日報》從一九四七年九月六日到九月二十二日,有計劃地在頭版連續報道了地主惡霸的滔天罪惡,如九月七日的標題是“地主惡霸血債累累何瑞之搶劫彈藥慘殺我軍四人于大頭奪槍逃跑拒捕殺死村長”,九月八日的標題是“搶男霸女占地殺人惡霸地主兇狠無比投靠日寇魚肉鄉里強奸子媳孫媳討血債群眾起來報仇)恨”。正所謂“無紳不劣,無土不豪”,地主必然是惡霸,在階級定位上又附加上道德和法律的審判,復仇理所當然。以“仇恨意識”為中介,新意識通過土改流布到鄉村,從組織方式、心理方式、社會地位和人際關系上重構鄉村社會。
《暴風驟雨》中作家成為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鄉村代言人,與新意識流布鄉村的特定時期、策略和工作方法密切相關。應該說,《暴風驟雨》涉及的年代,新的權力體制還在構建現實的過程中,新意識形態所樹立的社會規范與農民的個人生活經驗和生活希冀之間的矛盾不大,所展示的國家前景更是受到了極大的支持。首先,新的意識形態進入民間時,注意農民話語和政策話語的靈活轉換與后者對前者的改造和滲透。“先開大會,還是先交朋友”成了決定工作隊方法是否對頭的標準。工作隊活躍在每晚的嘮嗑會或是地頭閑談,談沾滿血淚的往事,對鄉村進行最初的革命啟蒙。方言土語構成的鄉村社會逐漸流行起“民主”“調查研究”“無產階級立場”“反動派”等新語詞。其次,新的意識形態小心保護民間習慣。土改打破了封建結構,只改變了農民的心理和社會地位,不變其耕作方式與生活習慣。土改的目標指向地主,農民千百年來的實利思想得到鼓勵,而且實利思想是一夕之間得到滿足,農民的心情十分振奮。再次,新意識形態還參與了鄉村社會婚姻家庭的現代轉型,為個人的家庭生活帶來幸福。小說中的夫妻在革命前后的生活有很大不同:革命前悲苦凄涼而又實實在在,沒有理想的色彩;革命后才有共同的理想目標,開始顯現出現代意義。革命前白大嫂子“瞧不起自己的掌柜”,兩口子摩擦不斷,但革命后白玉山的革命思想帶來巨大的臣服力,召喚著妻子的進步渴望,白大嫂子越來越佩服丈夫了,兩口子感情比新婚還好。郭全海與劉桂蘭的戀愛完全是新式婚姻,勇敢走出家庭的姑娘在土改中找到了位置,也找到了意中人。個人的幻夢,家庭的幸福與國家利益等宏大命題的意義達到一致。新意識滲入到社會的最小細胞中,進一步論證了新意識的巨大的感召力和合理性。
二
對中國歷史而言,從土改到合作化是中國從自覺尋找而至逐步建立一個高度規范統一的歷史時期。一九五一年《毛澤東!集》第一卷出版發行,為中國提供了規范的用語——這本書在一九五一年印刷了兩百萬冊。意識形態的力量使中國趨于一致,權力開始展示力量。在新一輪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中,中國的農民將再一次被改造——個體農民將被組織起來,把自己的土地等生產資料交給集體,經過互助組、初級合作社和高級合作社等形式,引導農民走上集體化的道路。但這對“由于長期在小塊私有土地上耕作,在隔絕的環境中生活,不僅私有觀念根深蒂固,而且對政治也比較冷漠”的農民而言,“等于向農民宣戰”。毛澤東把減租減息、土地革命稱作“第一個革命”,把建立在個體經濟基礎上的勞動互助組織,即農民的農村生產合作社,稱作是“第二個革命”。“第二個革命”的革命對象是農民千百年來堅守的私有觀念和生活方式,是更深層次的改造,在擁護的同時,不可避免會產生新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與農民的個人式耕作方式和生活希冀之間的裂痕與沖突。可以說,周立波始終以左翼立場實踐講話精神,參與主流意識形態的構建和深化。但在彌漫著濃郁鄉土氣息,富有“陰柔美”和民間氣質的《山鄉巨變》中,周立波一方面傾向于對鄉土民間懷舊的認同書寫,一方面呼應著私有制批判的時代共名,呈現出傳統鄉村/現代化,私人價值/集體價值的巨大差異和兩者的奇異調和。
在沒有材料證實的情況下,很難說明這種變化和調和來源于何處。當時有人用“陽剛之美”和“陰柔之美”概括《暴風驟雨》和《山鄉巨變》的差異。但造成差異的主要原因不是藝術風格的不同,而在于作家在自身經驗和政黨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關系上新的視角和立場。寫作《暴風驟雨》時,周立波有意“回避了土改中許多比較重要的問題,部分地修改了現實斗爭生活”,還根據某些評論意見,在“下卷比較強調了黨的領導作用,工作隊是在土改中實現黨的領導的機構,因此,寫工作隊的領導,就是寫黨的領導”,引導本能的仇恨意識剔除原始的激情而帶來的簡單化傾向,突出黨領導進行的消除封建勢力和構建初期權力體制的工作。與《暴風驟雨》中作家用政黨的國家想象代替自身經驗不同,收在《周立波文集》第五卷里建國以后的評論和講話,多次強調“要到現實生活里去觀察、體驗、分析和研究一切人物和事件,然后用豐富的素材,創造任務,組織故事”。特別是在人物和情節上追求與生活的貼近:亭面糊的模特兒是他的鄰居,“在以他為模特兒進行創作的時候,他的音容笑貌,談吐舉止,甚至于他的性格里的弱點都自然而然地涌上了筆端”, “王菊生是個很有特點的保守的中農,模特兒主要是我一位堂兄弟”。 這種變化應該與他一九五五年在農業合作化高潮中,將全家從北京遷回湖南益陽農村生活,并在此建立長期的創作根據地有關。而且,一九五七年后,由于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加上連年嚴重的自然災害,農民生活一度下降。在文藝界,革命批判的聲浪一直不曾停息,且呈現出愈]愈烈之勢。老朋友葛洛在回憶周立波時談到:“到了一九五七年左右,我從他的身上又發現一些變化。過去在延安的時候,他經常在會議上慷慨發言。今天,無論參加黨內或黨外的會議,他都發言不多,發起言來也不容易說到點子上。”當葛洛說他這“不是缺點而是優點,不是退步而是進步”時,周立波臉上呈現出一種很尷尬的表情,最后變成一種無可奈何的苦笑。“生活變化太快,看不準”的處境使作家心理背上重重重壓,既不想在現實前閉上雙[,又不能有違意識形態對作家的要求,在拘囿的創作空間里,周立波試圖彌合兩者的裂縫,不僅從文件、報告和會議中取材,又執著于個體的人生經驗和見聞,在整體的精神世界里既籠罩宏大觀念,但在表達方式和對鄉村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上,又突破出當時逐漸規范化的觀念和語詞的壓抑和制約,現出一種個體的生命色彩。
三
《山鄉巨變》在三個方面展示著對鄉土民間懷舊的認同書寫和私有制批判的時代共名的雙重視角和復調敘事,構成極大的文化張力。
第一,權力階層出現兩種品格的合二為一的領導者形象——既是社會主義的堅定擁護者,又是新型國家政策的溫和批評者。支書李月亭作為國家政權在鄉村的代言人,在老百姓的心中威信高,是民間社會的利益代表,同時又是國家意識形態和政策在民間的維護者和執行者。他成為上層和民間社會進行溝通和交涉的中介,但兩種身份有時會帶來矛盾和錯位。他在“右傾機會主義砍合作社時,他也跟著犯了錯誤”,被譏為“小腳女人”,但他不以為然,他說:“我氣什么?我只懶得氣。小腳女人不也是人?有什么氣的?”鄉村的政策日趨激進,把人的能量強調到一個過分的高度,如為了顯示合作化的好處,半夜三更起來與單干戶菊咬一家比賽挑河泥,“雨天也當晴天干,晴天一天當兩天”地搞生產。他對黨中央滿懷信賴,加強學習,越來越“哲學”了,但也從鄉村生活經驗出發,認為“社會主義是好路,也是長路,中央規定十五年,急什么呢?還有十二年。從容干好事,性急出岔子。三條路走中間一條,最穩當了。像我這樣的人是檀木雕的菩薩,靈是不靈,就是穩。”求穩不求快,鄉村精英的智慧對新型國家的激進政策充滿著焦慮,在大勢所趨的革命進程中構成一種溫婉的批評,與縣委書記朱明的教條主義]繹政策形成對比。
“小腳女人”是毛澤東對當時的中共中央農村工作部部長鄧子恢的批評。一九五三年十二月,中宣部《宣傳提綱》對“過渡時期總路線”中的“相當長的時期作了說明”:“大約是三個五年計劃十五年的時間,從一九五三年算起,到一九六七年基本上完成。”這之后中共中央對合作社的規模和發展計劃到底是“停、縮、發”還是加快發展,有過幾次調整。一九五五年五月,毛澤東的認識發生了帶有方針性的變化。針對鄧子恢對合作化運動的“控制發展,著重鞏固”的意見,毛澤東在同年七月的《關于農業合作化問題》的報告中一開頭就批評:“我們的某些同志卻像一個小腳女人,東搖西擺地在那里走路,老是埋怨別人說:走快了,走快了。”之后,全國隨即開始了在農村合作化問題上批判“小腳女人”,開展所謂“反右傾”的斗爭。《山鄉巨變》上部一九五八年出版,但作家還是充滿溫情地塑造了這樣一個人物,特別是強調了李月亭的“慢性子”,即求穩不求快的工作方式,多少有些不合時宜。從蕭祥是“一個圣賢”,“一個一切都為工農大伙,不顧個人利害的好漢”的完人般的領導者到李月亭這樣一個犯過錯誤還保留異議的鄉村領導者,我們仿佛可以感受到作家從母體(現代民族國家想象,國家政策)中撕裂出來獲得個體性體驗的疼痛和孤獨感,也不難體會到作家那從疼痛中升華出的對母體依戀的強烈渴望。
第二,疏離于民間生活經驗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權力化和制度化與民間生活的逆向展開。新的國家政策和農民的個人生活經驗、耕作方式和生活希冀之間產生的沖突,集中在對土地和財富觀念的差異上。從合作化開始,公有制一統天下是以“建設一個新世界”為主要特征,沒有給個人的私心私欲留下任何空間,個人的發家的物質夢想遭到嚴重打擊。作品的隱性結構是農民從分到土地實利思想得到振奮到“斗私”痛別土地的一場幻夢。合作化運動開展后,劉雨生、李月亭等干部的家里鬧開了,中農“怕吃虧”咬牙打定主意單干,貧農也有顧慮,物質利益的得失成為衡量入不入社的標準。“正是看到了農民的物質性以及他們高度的物質財富焦慮和渴望,鄉村革命者所采取的革命方式就不可能是‘脫物質’、‘超物質’的純粹革命理論教育和灌輸,而只能是用社會主義物質的極大豐富來吸引農民,用單干不能保障他們發財致富的歷史來啟迪他們,用合作后的種種物質好處來打動他們。”用物質的好處來達到消滅私有觀念的目的,既尊重農民的物質追求,又符合新的國家政策對農民精神層面的設想。邏輯上的悖論,擴展著作品異于主流意識形態的思想深度。但菊咬這樣的頑固戶,最終還是屈服在新的權力體制下。政府在“肥料方面,石灰方面,農藥和新的農具方面”,“先盡社里”,“私人買不到分毫”。小說下卷菊咬作為單干戶與合作社搞起了勞動競賽,“堂客和孩子都累病了,請不到人,[看著到手的谷子在田里生?”,窘態百出,最后只有入社。政策的調控使菊咬缺物資少人力,成為大潮流里的異類,最后只有被同化。
第三,徘徊在革命與愛情之間的婚戀書寫。新中國一九五零年四月就頒布了婚姻法和土地法,是建國后頒布的最早的法律。婚姻問題和土地問題一樣,最大程度地體現了反對封建的不合理的制度和構筑新制度的時代氣息,是現代性事業的重要部分。《山鄉巨變》中的女人可分作兩種:一種是鄧秀梅、盛淑君式的,她們有女性的溫柔,又堅定擁護合作化政策,因而不僅婚姻擁有了政治合法性,政治也在婚姻中獲得了倫理肯定,個人自然獲得了幸福;另一種是張桂貞式的,只知追求個人的幸福,對丈夫參加合作化運動而對家庭疏于照顧吵鬧不休,最后只得離婚。而為鼓舞社員與菊咬競賽的士氣而貢獻了一頭肥豬的盛佳秀卻收獲了劉雨生真摯的情意。在周立波看來,革命和愛情是統一的,革命是愛情實現的前提。當然這并不等于作家忽視愛情,小說中鄧秀梅的丈夫余家杰并未出現,僅只通過兩人的書信來往寫到鄧秀梅的愛情體驗。余家杰有一封信的末尾這樣說:“我雖說忙,每到清早和黃昏,還是想你。有一回,我在山上,折下一枝帶露的茶子花,不知為什么,聞著那潔白的花的溫暖的香氣,我好像是聞到了你的發上的香氣一樣。親愛的秀梅,來一封信吧,僅僅劃幾個字來,也是好的。”秀梅讀完這些話后,“臉上發熱了,一顆由于狂喜和激動蒸發出來的晶瑩的淚珠,撲地一聲,滴在信紙上”,把在農村生活中不是最重要——甚至不是重要的愛情寫得這么細膩,充滿情調,不能不說是周立波對個人情感的保留和呵護。
從土改小說到合作化小說,是鄉村敘事的延續,也是現代小說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持續進展。但這個過程并非直線式的發展,作家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圖景雖然大主題未脫離時代合唱,但在鄉村敘事的層面上卻夾雜著豐富的信息,不能被規范化的觀念和語詞所完全涵蓋。比較而言,《暴風驟雨》可以解讀為作家和政黨的現代民族國家想象的同一發展,而《山鄉巨變》卻呈現出鄉村敘事與現代民族國家想象之間的融合和裂隙,具有更大的言說魅力。
(責任編輯:呂曉東)
作者簡介:王進莊(1975-),華東師范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2004級博士生,主要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65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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